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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笑,良禽到_分卷阅读_22

作者:青丘美人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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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宪腾地站了起来,一脸凝重,口中长啸一声,瞬间几十个黑衣人出现在走廊里,窦宪打了几个手势,黑衣人又瞬间散去。

    成一走上前,低声问道:“主上带人全部回长安,那沈姑娘......”

    “事态紧急来不及管她,处理完了要事再说。”话毕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窦宪不知道的是,自己走后不久,几十名黑衣人手持皇上密令突然出现在太守府,以密谋造反之名将太守黄觉当场绞杀,其亲眷也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关押的关押,一夜之间太守府变了天,曾经的昌盛兴旺转眼落没衰败。

    太后凤体有恙,头一晚睡下之后便没醒,直到过了起床时辰,小宫女见太后床帐里无声无息,叫了几声也没回音,这才大着胆子从帐子缝里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小宫女吓坏了,太后脸色苍白似是没了气儿,跌跌撞撞的退出去喊了太医前来诊治。

    几个太医轮流扶了脉,太后脉息略微有些弱,至于没醒......是没睡够啊,可这话也不能这么明白的说,不然如何显现出太医的重要性?

    几个太医同时捋了捋胡须,眼神儿一交汇,又同时点了点头,把旁边的小宫女们看的一愣一愣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小宫女们年纪轻轻,若是太后骑着大白鹤走了,那她们十有八九得骑着小白鹤追随而去。

    都还没活够呢,谁傻的愿意啊!

    好在太医最后发话了,太后她老人家年龄大了,身体不适也属正常,这次很危险呐,幸亏宫女发现的早,众位太医来的及时,并且医术高超医德甚好天上没有地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故而.....太后按时服下汤药,好好将养着也没大事。

    窦宪一路快马加鞭,前脚刚刚踏进太后的长乐宫,紧跟着传来青州太守黄觉被处理的消息。

    此时太后已经清醒,并无大恙,窦宪越想越不对劲,哪有什么事赶这么巧?分明是中了调虎离山和围魏救赵之计,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撬了墙角!

    黄觉久立青州多年,是窦家的死忠,这墙角撬的疼啊!

    窦宪嗓子里一阵腥甜涌上来,那暗中扶持太子之人究竟是谁?非但搅和了暗杀太子的局,还给窦家和梁王吃了个大亏,最后又把黄觉折了进去。

    当真是亏了好大一局!

    第二日,沈觅洗漱完了便坐着发呆,回想昨晚的事。

    沈觅被黑衣人护送回郡守府已是下半夜,众人早得了消息,都聚在大堂等候。

    阿远一见沈觅回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想拥抱一下姐姐却被李仲玉抢了先。

    李仲玉毫无半点淑女风范的挂在沈觅脖子上哭的酣畅淋漓,待李夫人前去拉扯她才慢慢住了哭声,抬起沈觅的袖袍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鼻涕,还不忘补上一句,“回头我再给你件新的。”

    好不容易排上队的李夫人上前紧紧握着沈觅的手,又哭又笑的说道:“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只管放宽心,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阿月知道你为仲贤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也是愿意的,仲贤的心意不是一日两日了,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李郡守只在一旁不住的点头,表示这话有一半是自己的。

    嗯?

    话风越来越不对,想到之前翟氏曾跟自己提过平妻的事,沈觅打断李夫人,“伯父伯母可是有什么误会?嫂嫂愿意什么?”

    李夫人抹了把泪,和蔼亲切的看着沈觅,目光中的神采照亮了整个大堂,“你身陷太守府的前因后果我们都知道了,为了仲贤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左右看了看,拉起沈觅的手,“走,去伯母那里说。”

    这一说说的沈觅没了睡意。

    原来,李仲贤出狱之后,人虽然没回来,却给家里写了封长信,除了问安请罪之外,长篇幅的叙述了前因后果,前因里面是沈觅帮着他救人,后果嘛,沈觅因此也受了牵累,还写了沈觅奋不顾身给他弄吃的,若不是这些吃的,可能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二老了,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得涌多少泉呐!

    信上还写了,那窦宪位高权重心狠手辣,不止一次的拿沈觅要挟他,恐怕可能大概或许......沈觅吃亏了......

    总之一句话,李仲贤打算把自己当泉水给涌了!

    李仲贤是独子,救了李仲贤就是救了李郡守两口子,因此李郡守夫妇打算和儿子一起当泉水涌给沈觅。

    沈觅听完了才明白,为何李夫人看见自己时眼睛发亮,亮的堪比夜明珠,原来是抱着见儿媳妇的心思啊。

    那窦宪真是混蛋,一边要挟自己,动不动要去煮了李仲贤,一边又去拿自己要挟李仲贤,这窦宪外面长得挺全活,里面真是缺点人心眼。

    沈觅回握住李夫人细皮嫩肉的一双玉手,言辞恳切的再三表示自己没吃什么亏,怎奈李夫人不信,以为她脸皮薄,直到沈觅就要指天发誓才堪堪表示信了。

    见沈觅对儿子实在没那心思,李夫人有些蔫蔫儿的,还想再劝,可沈觅又说了,自己和阿远过阵子要到南地寻找父亲。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沈觅善良纯孝,李夫人只怪自己儿子没那福气。

    汉朝民风开放,失了贞洁不算什么事,何况本来就没这回事,沈觅宁可自己过一辈子也不想和哪个女人共侍一夫,李仲贤这“泉涌”的还是算了吧。

    李仲玉再三逼问在太守府的日子如何,沈觅从住说到吃,李大姑娘不满意,又问哪个妾室貌美如花,哪个妾室口蜜腹剑,沈觅哪里知道这些,见实在满足不了李大姑娘的好奇心,便告诉她那日城楼上的男人就是关着自己的人,也是饿他兄长体肤的祸首。

    李大姑娘的表情相当精彩,大眼珠子转了几圈,吧唧吧唧樱桃小嘴,道:“那郎君长得甚好,不能给你当婿实在可惜,其实风流一夜你也不吃亏—”话未说完见沈觅变了脸色,结巴道:“他他他吃亏,啊不,阿觅我错了,是你吃亏,你吃亏。”

    到底吃亏还是不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窦窦:亲妈,我舍不得觅觅,再给我加戏啊

    作者君:戏多着呢,你不退下小泽怎么出来,后面排队

    ☆、翟氏平安产子

    李仲玉还在琢磨着到底是吃亏还是不吃亏,沈觅白了她一眼,与她一起去看望翟氏。

    翟氏在榻上半躺着,人又瘦了些,脸色青白交加,凸显着硕大的肚子,见沈觅二人进来,翟氏强扯出一丝笑容,想坐起来却没力气,沈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生孩子可是道鬼门关,翟氏的情形越发不好了。

    给翟氏摸了摸脉象,孱弱如丝,气血两虚。

    沈觅将翟氏的手用被子盖好,微微一笑,“嫂嫂,这段日子思虑太过,现在仲贤兄长平安出来了,你也好好调整心情,嫂嫂务必把身子顾好,你好了孩子才会好。”

    翟氏声音微弱,“我总是这么不争气,好妹妹你为我好,我心里是明白的,孟妪曾经说过,这个孩子大概是不行的,我只盼着他能留下,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旁边的李仲玉颤着音儿,“嫂嫂不许说这样的话,忒不吉利,有阿觅在,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

    翟氏一眨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淌下来,“我只怕,只怕继母会不喜他。”

    沈觅叹了口气,觉得翟氏可以扛着花锄葬花了,什么样的病人最难治?就这样的。

    “嫂嫂,正因为你原本身子骨不好,所以更应该好好听我的嘱咐,放宽心思,好好吃饭安睡,整日里想这些,心思怎么能宽的了?心思不宽又如何吃饭安睡?你和孩子好了大家才会好。”

    翟氏擦了擦泪,哽咽道:“妹妹说的是,奈何姐姐是个没用的人,好妹妹,你,你,你就不再想想么?仲贤心里只有你,他会是个好夫君。”

    “这话嫂嫂提过的,阿觅的回答不会变,仲贤兄长只会是兄长,如今仲贤兄长已经脱险,嫂嫂尽可放宽心,自今日起,嫂嫂好好调理,我每日过来为你针灸,按摩,嫂嫂若想孩子有个好母亲,就应当振作起来,除了如何让身体好些,别的嫂嫂暂且歇了心思吧,不然,不只是对不起你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就连阿觅的苦心都辜负了。”

    翟氏和李仲玉平日里见沈觅娴静喜乐,对谁都好脾气,从未见过这般色荏内敛的模样,一时竟呆住了。

    沈觅有些苦恼,回来之后应该和阿远回家去的,尤其是李夫人那番话之后更应该走,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很是尴尬,可翟氏这身子骨实在不好,如今是想走也走不了。

    阿远也瘦的厉害,前些日子得知姐姐在仲贤兄长入狱之后被太守府强行扣住,担心的不得了,几乎一天瘦一圈,如今见沈觅回来了恨不得整天和姐姐在一起,奈何翟氏在前,仲玉在后。阿远人不大却也懂得男女有别,见李仲玉在的时候也不往前凑,只见缝插针的和阿姐聊几句。

    沈觅见弟弟瘦了这么多很是心疼,每日必定下厨做阿远爱吃的菜,过了十来日,阿远瘦掉的几圈眼看着长了回来,翟氏也能下床了,每日由婢子扶着在屋里走几圈。

    李仲贤还没有回来,只知道被贵人安排到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隔两日便有人送信过来,李郡守和夫人也放了心。

    至于李大姑娘,每日里蹭阿远的菜上了瘾,居然也胖了两圈。看着即将出嫁的女儿蹭蹭的长肉,李夫人急坏了,原本就不是那么水灵,被肉肉一拱,离着水灵二字又相去甚远了些,好言相劝又劝不听,只得让婢子暗处盯着,一得知女儿跟着沈觅去厨房便立马赶过来。

    进了二月,翟氏时不时觉得胎动的厉害,时常连觉都睡不好,整日里说想念母亲,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怕翟氏有个三长两短留下遗憾,李郡守立即差人将翟氏的情况告知了翟郡守和翟夫人。

    翟郡守和翟夫人思女心切,虽然平日里隔三差五便与女儿通信,但见亲家这么正式的派人前来相请便火烧火燎的赶往北海郡,就怕与女儿自此天人永隔。

    事有凑巧,翟郡守和夫人赶到北海郡的第二日,翟氏发动了。

    这些日子翟氏配合沈觅的诊治身子大有起色,可即便如此,小半日之后翟氏已经虚脱,连喊的力气都没了。

    众人在外边听着没了声音急的团团转,翟夫人和李夫人不停的抹眼泪。

    沈觅一早便做了两手准备,能顺产最好,只是当时看翟氏的情形是几乎不可能的,若是遇险便只能剖腹,虽是冒险了些,但比一尸两命的强。

    见翟氏没了力气,沈觅将早已备好的器具拿出来,端上了准备好的麻沸汤。

    屋中早已让人用高度酒消了毒,沈觅吩咐婢子将翟夫人和李夫人请到隔间,将事情的利弊一一讲清楚。

    一听到剖腹这等骇人听闻之事,李夫人惊得半天嘴巴合不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翟夫人同样吃惊,可容不得她也哆嗦的说不出话,里面躺的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时间紧迫!

    女儿信里多次提及这位小先生医术非凡,不同寻常,可乍一听要把肚子剖开简直惊掉了下巴,这可是要命的事啊,犹豫片刻,翟夫人说要去和夫君商量此事。

    沈觅心里也着急,只催她快去快回,时间紧迫,翟夫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回来了,同来的还有翟郡守,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只怕女儿一旦有个不好,不能见上最后一面岂不是抱憾终生。

    翟郡守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问沈觅是否有把握,沈觅说的很实在,生的希望比较大,若是任由这般,只有一尸两命。

    翟郡守老泪纵横,再一看全青州城最好的产婆都没了办法,还能怎样?便哆嗦着嘴唇应了声“可。”

    沈觅只留了孟妪在一旁协助,其余产婆都请了出去,人越多越乱,况且这个连消毒都不重视的时代并不是宣扬这个的好时机。

    不一会儿,哆哆嗦嗦的众人听到了小儿猫一般的哭声,心里稍稍放了心,紧跟着里面传来“咣当”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的心顿时又揪了起来。

    茶凉了换热盏,热茶又变成凉茶,屋内小儿不时低哭几声,待众人神经快要崩断的时候,只听“吱嘠”一声,房门开了,翟夫人和李夫人忙走上前,只见沈觅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疲惫中带着丝丝喜色,“给众位道喜了,是个男孩,只是孩子月份不足,体重低一些,因此需要格外看护,千万莫要受了凉—”

    还不待说完,翟夫人从门缝里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周边散落的白布上染满了血迹,禁不住哭泣声更大了些,扶住沈觅的胳膊方能稳住身子,颤巍巍的问道:“我女儿呢,阿月她,她,还有救么?”

    把孩子交给一旁的李夫人,沈觅反手扶住翟夫人,骨肉相连的感情她自然体会深刻,安慰道:“夫人放心,嫂嫂现下无碍,只是服了药才会熟睡,大约再过一个时辰便可以清醒过来—”

    “你可是在骗我,”翟夫人神情突然变得激动,一手指着地下躺着的孟妪,“孟妪身上都是血迹,为何躺在那里?可是随着阿月她——去了?”

    听见翟氏的话,众人神情也随之大变,李夫人心疼沈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抽出来拽了拽翟夫人,“你先别急,阿觅医术高超,她说阿月现下无碍便是真的无碍。”

    沈觅理解翟夫人,哪个母亲此刻也跟刀绞一般,见翟夫人要闯进去忙拦住她,“夫人,现在屋里是消过毒的,你不能这样进来,嫂嫂原本就身子弱,再感染就麻烦了,你稍等片刻,”说着从榻边拿过一件处理过的白色衣袍递给她,“换上这件再进来。”

    翟夫人已经站都站不稳,任由翟郡守帮着换了衣袍,扶着门框一点一点的往里边挪着步子,走到女儿身边伸手在鼻下一探——气息均匀,还活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泽:亲妈,啥时候让我出来露个脸啊?偶想念觅觅

    作者君:快了,快了

    ☆、沈觅再次名声大振

    翟夫人看沈觅正忙活着收拾一些奇奇怪怪的器具,一旁半晕半醒的孟妪表情痛苦的皱眉,想到自己刚才有些失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沈觅抬头对着自己一笑,“翟夫人这下可是松口气了?”

    翟夫人讪讪一笑,沈觅又说道:“嫂嫂现在腹上有伤口,最怕感染——嗯,就是什么都要干净些,这个屋子不能随便出入,免得带进些我们看不见的脏污,今明两天最是危险,可能会发热,过去这几日之后就可以好好调养了。”

    见翟夫人一脸感激的要拜谢自己,沈觅忙拦住,“晚辈这是万万不敢当的,我本是大夫,救人是应该做的,何况我还喊一声‘嫂嫂’不是?这几日我会日夜在这里守着,小儿月份不足,最好把他安置在隔间,找几个妥善的人照看着,一旦有事,我可及时过去照看。”

    见女儿劫后余生,还诞下了外孙,沈觅奇技闻所未闻,又是这般尽心尽力,翟夫人已是激动地说不出话,袖袍擦着泪水不住的点头,沈觅所有吩咐皆与李夫人商量了之后照办。

    之后几日翟氏还算争气,难熬的都熬了过去,再加上喜诞麟儿心情甚好,身子眼见着一天天好了起来,到了第十日,已经可以由婢子扶着在屋中慢慢挪动。

    可怜孟妪,乍一见沈觅动刀剖腹取子,又见拿针线缝肉,一时受惊过度晕了过去,这一晕竟然晕了三天,梦中时不时的手脚抽筋,嘴里嘟囔着“沈家小先生是狐仙转世”。

    众人本就对沈觅救人的手法好奇,见孟妪被吓成这样,也不知道怎的,一传十,十传百,竟成了“沈觅为救人,产房现原形”。

    甚至还有说法,那不足月的小娃儿出生时没了气息,之所以还活着是沈觅渡了口仙气给那小儿。

    其实那小儿不足月出生,体重也过轻,呼吸系统没发育完好,有时哭着哭着便上不来气,沈觅适时做了人工呼吸,帮着小儿渡气,传来传去的便成“狐仙渡仙气”。

    民间百姓对狐啊仙啊本就敬畏,沈觅又名声在外,一时间竟成了青州城大街小巷闲谈的热题。

    热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