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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手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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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随风惊奇的是,这七系剑招使来的时候,入体的灵气似乎也不太一样。例如,若是施展的火系剑招,入体的清流比较活跃,有些灼热;若是阴系,则会觉得有些冰寒、阴冷;阳系的则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让随风觉得奇怪和可惜的是:灵气汇入丹田之后,果真如同昌明所说,一旦剑招停止,灵气就缓缓地从丹田里散去,涌入四肢百骸,最后就消失了。这让随风懊悔不已,若是这些灵气都能化为内力为自己所用,那么内功修行必定一日千里。

    “这剑诀虽然精妙若神,但是必不是完本。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有一套内功心法与剑诀配套。能够将剑诀引来的灵气留在体内,为己所用。只可惜不知道这剑诀叫何名字,那配套的心法又在何处。”随风一阵沉吟。

    剑势一起一落,七系剑诀已经练完。虽然已大抵学会,带式使出来还很是生疏。就当随风剑势一收想要停下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吱嘎一声响。声音虽小,但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间显得尤为地突兀。吓得随风手上的剑差点落地。

    慌忙地紧了紧手中剑,抬头看了看,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四下里依旧是空空荡荡的道观,并没有什么从门进入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气息还未喘匀。“难道是我听错了?”随风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起来,突然眼神猛地一亮。“不,我绝没有听错。一定有什么从门里进来了。”

    随风不敢大意,挽了个剑花护住自身。小心地各处查看。

    “好剑法!”清爽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可在随风听来,却如同黄钟大吕在耳边奏响一样。心猛地一提,简直快要跳出来似的。根本来不及思考,纯钧舞动,挥手就是一剑向声音来源处斩出。此刻的他,根本管不到剑够不够得道房梁,也管不上究竟是谁出的这一声了。这时候,恐惧战胜了一切的理智和思考。

    出人意料的是,随风这一剑并非徒劳无功。纯钧剑的滑动间竟然有丝丝剑气,从剑尖处发出,直中房梁。噼啪的一声闷响,房梁已被斩出了一道寸余深的剑痕。随风也来不及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因为此刻的房梁上竟然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头上砸了个头巾,身着一身夜行衣,面庞有些清瘦。此刻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房梁上的剑痕。“剑气!?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少年的整个语调有些夸张滑稽,本来满是活泼和搞怪的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看到来人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随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很警惕和疑窦,这个如谜一样的少年究竟是谁?为何在这里?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就在随风不知所措的时候,房梁上的少年突然一个闪身,就见到影子一阵模糊,便已失去了他的踪影。下一刻,又在随风面前显出身来。

    随风见鬼一般,连退三步,“你……究竟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少年嘻嘻一笑,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随风一怔,竟不知该说什么,愣在了当场。

    “好啦,逗逗你的。嘿嘿”少年凑上前来,依旧是满脸灿烂的笑容,“看你这样子就像有满肚子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挖开来瞧瞧。以后你一定得小心点。”

    随风又是一愣,他最大的秘密无非是家仇和手中的这把纯钧剑。好在昌明曾嘱咐过他不必担心这点,天下间认得纯钧剑的不会超出两手之数。所以他行走江湖并不需要避讳这一点。至于家仇,只要不是碰到刘家的人即便泄露了也无关紧要。

    少年见随风不说话也不逼迫他,反而是盯上了随风手中的剑。道:“啧啧啧,如此宝剑可是天下罕有啊。”便只这一句便让随风心里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莫非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识得纯钧这等上古神剑?

    “真是奇怪,能够在倾注内力的情况下发出剑气的宝剑,简直是闻所未闻,说是神剑也不为过。放在江湖上绝对是争抢破头的宝物。可是为什么,我熟悉天下所有宝物神器,却没有一把剑符合你这把的条件呢?难道是新铸的?可是看着剑身的纹理条纹分明有许多年沧澜的洗礼才会生成,又怎会是无名之辈?想不通啊想不通。”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夸海口说识得天下宝物?”随风心里虽然信了七八分,但没有弄清楚他来历和身份之前还是极为谨慎的。便留了个心眼,小小地用了下激将法。

    少年呵呵一笑,道:“算了,明知你是故意激我,好在你不是六扇门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江湖上人称神手遍天下的梁偷儿。”

    “梁偷儿!竟然是你,还如此年幼!”随风吃惊不小,前几年他整日漂泊在外对于江湖传闻自然听闻了不少。前两年,江湖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神偷,自称为梁偷儿。偷遍了各处的宝物,相传被他盯上的没有偷不到的。什么亲王的印玺,皇帝的鼻烟壶,甚至有些门派的令牌,各类事物无所不包。被他偷过的地方都会房梁的边上留下“梁偷儿”三个字的刻痕。各方被偷的势力恨他入骨,神奇的是,他却从未被抓到过。从此,他便名满天下,人称一声神手遍天下。

    梁偷儿嘿嘿一笑,“现在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可否也告诉我你的大名啊?”

    随风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危机并未解除,似乎随时都会跳出什么变故一样。

    “我是……我是扬州随风,初出江湖的小卒而已。”随风也不知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同样的年纪他与梁偷儿比起来实在是不足挂齿。

    梁偷儿突然又向前了一步,随风完全看不出他的步伐。就觉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扭头果然看到梁偷儿的手拍在自己的肩上。

    梁偷儿又拍了几下,有些挑逗地说:“扬州的随家前几年刚遭灭门,凶手至今尚未查清,你该不会就是随家的后人吧?”

    随风一惊,脸上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道:“怎么可能,随家可是扬州大家,小子怎敢高攀?”

    梁偷儿不置可否地笑笑,眼里的神色分明还是有些疑虑。口中却道:“是与不是也不是这么要紧。不过我倒是刚好要去扬州一趟,不想走至半路遇上大雨,真是晦气。”

    随风心里一紧,隐隐觉得梁偷儿此去扬州与随家相关的可能很大。便试探道:“你去扬州,莫非是偷什么宝物?”

    “嘿嘿”梁偷儿狡黠地一笑,道,“我告诉你,你能告诉我那剑气是怎么回事吗?”

    “剑气?!”随风有些发懵,“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完全被吓懵了,只是随意地挥出了一剑。怎么会有剑气……?”

    梁偷儿以为是纯钧剑神奇,而随风却不这么觉得。仙剑纯钧固然无匹地厉害,可是也不可能能够自发产生剑气,这绝不合常理。在他看来,恐怕与昌明给的神秘剑诀脱不了干系。

    梁偷儿只以为他是怕他觊觎他的神剑故意推脱不说,也不以为意,笑道:“我去扬州可是危机重重,要去烟花刘家偷核心弟子的名册。刘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随家被灭都这么多年,除了一开始接收随家的产业外竟然没有丝毫其他大动作,你不觉得可疑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家在暗中积蓄力量培养家族精英。一旦行动起来怕是雷霆万钧,整个江湖都会动荡。这些怎能不查清楚。”

    随风被他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险些笑了出来。“你们不是贼吗?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武林秘闻来了?”

    “哎!”梁偷儿猛地跳了起来,“你到底懂不懂啊,这个世道,表面一切风平浪静,所有大规模的争斗都隐于地下。什么最值钱?当然是情报了。”

    梁偷儿一顿,看了随风明显一脸不明白的表情,接着道:“算了,我还是跟你解释下吧。我如果拿到了刘家核心秘密弟子的名单,并且弄清楚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我可以把这个卖给风月楼,这绝对是一笔惊天之财。而且众所周知随天大侠在江湖上可谓是尽人皆知,他的朋友也是各方势力的掌舵人物。若是可以从中调查出随家被灭的原因,你说这是多大的人情?”

    随风这才恍然大悟,“可是刘家内部高手如云,核心弟子名单如此重要的东西绝不是很容易就得到的。说不定还有什么未知的暗器机关,可谓是危机重重,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梁偷儿又是嘿嘿一笑,很是自得,道:“比刘家更危险的地方我不知去过多少,从没有过失手的时候。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种神器在手连我从来不偷兵器的看着都有些诱惑,日后不知会引得多少人觊觎。要是传扬出去说你有把可以施展出剑气的神剑,天下之大怕是没有你可以去的地方了……”

    两人本来就年纪相仿,又都是独闯江湖的少年。相处起来极为投缘,只顾着眉飞色舞地交谈,都没注意到在漆黑如墨的黑暗中好像隐隐有些水池冒泡的声响。

    随风与梁偷儿均是冲着避雨而来,整个落云观他们只见着了前一面,而被阳的一面,也即是道观的后院他们都没有涉足。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不过一方庭院,庭院周围是几间厢房,想来就是之前在这里修行的道士的居所。唯一有些不寻常的是庭院里本来是花坛的位置空空荡荡,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水塘。

    水塘在月色下漆黑一片,本来皎洁的月光在水面上映照得都有些幽静。水塘上不时地翻着水泡,起初间隔时间很长,数量也不多。随着时间逐渐地推移,一个又一个水泡如连珠一般冒了出来。最后白花花的一片,水声不断。好像什么东西从水中冒了出来,在这清幽的夜里显得极为刺耳。可是随风两人相谈正欢,而且相隔了一堵厚土墙壁,加上外面风雨大作,即使梁偷儿内功不凡,可谓是个少年高手,可是也没听到后院的异响。

    随风在与梁偷儿交谈的过程中心里不住地犯疑,刚才卦象上明明显示呆在此处会有无妄之灾,为何现在如此地平静?那个所谓的无妄之灾究竟指的是什么?

    后院的水塘继续地不平静,水花不断依旧没有停止。最后,水波从两边分开,一张惨白惨白的面孔浮了出来。这是一张少女的面孔,年约二八芳龄,看起来倒是国色天香之姿。可是她从水塘里浮起分明已死去多时了,更为恐怖的是她的一双眼睛,挣得极大,两眼翻起,完全没有了一丝眼眸的黑色,只剩下了瘆人的眼白。脑门上还贴着一道黄纸符咒,像是镇邪之类的符箓。

    “啊——”突然,女尸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响。莫非是诈尸了?可是除了这一声嘶哑之后,却没有了其他动静。接着,刚浮起的女尸不知为何又缓缓沉了下去。水塘除了雨滴滴落时的涟漪外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