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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以身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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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轻轻地拿开纳兰无苑的白皙小手,抬起头望向一旁的燕云霄道:“燕大哥,无苑妹妹就托付给你了,若是兄弟我此行无功,护送无苑妹妹的重任,可就劳驾燕大哥你了!”

    他一面说着,心中蓦地一酸,忽然才体会到当初南山灵猿前辈在托付他照看纳兰无苑时的心情,此时在他身上也竟会如此强烈。

    燕云霄听到南宫易相托之事,心中早已酸楚不已,但还是忍住满心的凄然,双目通红道:“涤尘兄弟放心,只要我燕云霄还活着,就一定会帮你完成没有做完的事情!兄弟你还有什么话,不妨一并说与大哥吧!”

    南宫易背影萧索,虽然他身形并不高大,可是此时,众人看他的样子却均不由得充满了敬重之色,除了完颜鸿渐与东门寒齐。

    南宫易抬头望天,似乎正在思索某件事情。其时,西边天际赤日如血,映红了半边苍穹。这并不是夕阳将垂之时,距离黄昏尚且还有两三个时辰,但四下刮过的清风却令人不觉萧瑟。

    沉默半晌,南宫易才喃喃道:“燕大哥好意涤尘心领了,涤尘现下心中已经了无牵挂了!”他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假话,眼下他记忆全失,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所以,此去不管是生是死,他似乎都已无所谓了。

    燕云霄见南宫易一脸释然与决绝的表情,终于叹口气点点头道:“好吧,大哥祝你此去一路顺风reads;!”

    南宫易回身对完颜鸿渐道:“劳驾圣主将我送到灵角狔蜥兽洞窟之前后,再将无苑妹妹送到云豹插翅兽背上!”

    完颜鸿渐道:“宫少侠此行功劳甚重,寡人自然不能不答应你的请求,你就放心去吧!”说完,右掌气光倏然喷涌,仿若一道巨大的手掌,将南宫易从赤焰逆鳞兽背上猛然托起,在急速送往那黑漆漆的洞窟门前。

    南宫易直觉眼前一花,脚下一软,自己便已经来到了洞窟门前,望着那深邃难测的偌大洞穴,南宫易只觉里面冷风嗖嗖,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这才咬咬牙,一边咒骂着完颜鸿渐卑鄙无耻下流,一边大步朝洞穴中走了进去。

    只走了十几步,南宫易便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亮光了,眼前漆黑如墨,阴森森的让人忍不住心中发虚。

    南宫易拍拍自己的胸膛,一边壮胆一边叹息道:“还好离开南山前辈那所木屋之时,我将打火石带了过来,若不然可如何走进这鬼地方!”

    说完,从怀中摸出两枚鸟卵大小的石头,通体赤红,相互撞击之下,一簇形如鬼火一般,黄灿灿的焰火便从其中一枚石块上跳跃而起。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险些将那微弱如豆般的火焰瞬间吹熄。南宫易见状,赶紧抬起右手护在一旁,那火焰才没有就此闪逝,轻轻摇曳之后,竟比刚才又亮了一些。

    有灯火照亮,南宫易这才模模糊糊的将身前的山窟看出了一个轮廓。他脚下所踩的地方,正是一个岩石台阶上,火光辉映之下,那岩石台阶一片蜡黄之色。

    左侧便是那形如鼻孔中柱般的高大岩墙,将这巨大的洞窟一分为二。那岩墙平滑光亮,微弱的灯火映在上面,竟然可以泛出斑驳的影子。

    右侧由于灯光太弱,只能看见一丈之内的事物,所见之处除了青黄色的坚岩外,再无其他。

    南宫易望着这平平无奇的洞窟暗道:“这洞窟外面是这个样子,希望里面也不要差到哪里去!最好灵角狔蜥兽也不在里面,从外面冲过来将那完颜老儿啃个精光!”一边诅咒着,一边心中愤怒与痛恨稍减,脚下一高一低的向洞窟中走去。

    那山窟地势并不是朝上延伸的,而是一路向下蜿蜒前行。南宫易只向前走了七八十丈,转身回望之时,却已发现身后早已变得和眼前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脚下道路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好走,遍地都是鸡蛋大小的碎石岩块,三五步之后,还会有半丈见方的岩石挡路,最不好的是,脚下岩地时高时低坎坷不已。

    南宫易左手持着那枚打火石,右手他起来挡住呼来呼去的疾风。一边缓缓前行,一边留意着左近情形和远处声响,直怕自己不小心一脚踩在灵角狔蜥兽的尾巴上。

    洞窟之中静若死寂,除了南宫易自己的呼吸声和行走所发出的声响,南宫易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人往往会有一个习惯,越是安静,就越会胡思乱想,越是一个人,就越容易自己吓自己。南宫易是人,还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的孩子,所以他更会胡思乱想。

    现在,南宫易就再想,自己会不会走着走着,忽然从旁边窜出一条半丈粗细的怪蟒将自己一口吞下?亦或是跳出一头铜铃巨眼的怪兽对着自己狂吼一声?最可怕的是,在自己的面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张人脸reads;。

    这样越想,南宫易就越是感觉自己身后正跟着一个人,而且在悄无声息的伸出一双血淋淋的手,手上长着长约一尺的指甲,正准备卡住自己的脖子。

    每当个念头极为浓烈的时候,南宫易就会忍不住的扑闪着眼睛朝身后望去。但是每次他能看到了的除了一抹无尽的黑色之外,再无其他。

    如此反复数次,南宫易的心跳已经快的像打鼓,自己都可以听见了。惊惧之中,他终于暗自骂道:“南宫小子,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这个洞窟中连个鸟蛋都没有,哪来的凶兽和鬼魅。身为人族玉衡星君,你这般窝囊,可真是有辱威名!”

    说归说,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恐惧担心。如此疑神疑鬼之下,足下竟不知不觉的加紧了脚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南宫逸玉的额头已经渗出一抹汗滴来,却不知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走得太快累出来的热汗,亦或是这洞窟太深,一路闷出来的。

    行了这么久,南宫易越走越奇,心中暗道:“这洞窟怎么会这么深?眼下我所走过的路程就算没有五里,两三里也总该有了,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一想到鬼影,南宫易再次忍不住朝后望去。

    便在此时,他忽觉脖颈处一凉,全身忍不住一震,头皮都麻到了耳根处,脑中翁然道:“谁?”

    这个念头方一出现,南宫易便迅速转过身去,想要看看自己前面什么东西。

    可是等他转过身后,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出于好奇,他抬起右手伸到后脖颈处抹了一把,触手只觉湿漉漉的,竟然是一滴水。

    南宫易苦笑一声,喃喃道:“玉衡星君啊玉衡星君,今日你可算是把脸丢尽了,一滴水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你还指望做什么?”

    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心中暗忖道:“这地方怎么会有水呢?方才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一丝水声,怎么突然就有一滴水落在了我的后颈上?”

    “落在后颈上?”南宫易忽然一顿,他这时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落在自己后颈上的水滴一定是从头顶落下来的。这个推论本是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对于处在极度紧张之下的南宫易而言,这个发现却使他极富成就感。

    所以,他当先便抬起左手中的打火石,将那如豆般的亮光竭力朝头顶举起,想要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一边抬头之际,他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块稍高一些的岩块,当下紧走几步,攀上了那个岩块,想要站得高一点,看清楚头顶的猫腻。

    他终于站在了那方岩块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起左手往头顶照去。很可惜,他手中打火石的光芒实在是太微弱了,根本就看不到山窟顶部的情形。这山窟少说也有十五丈高,但那火光的亮度却只能照见一丈开外的事物,想要看清洞窟顶上有什么东西,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俗话说灯下暗,眼下南宫易将火光高高举起,更是让他眼前一黑,什么也瞧不见了。

    颇为沮丧之下,南宫易打算换个方向来看。所以他当即朝后稍稍退了两步,准备再次举灯查探。

    南宫易哪料到自己第一步刚刚退出,第二步还没来得及抬起,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朝后倒去reads;。然后,他的整个人便如同石头般,从所站的那方岩块上坠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惊呼声,南宫易只觉全身一震,麻痛之感顿时便传遍了他的全身以及脑袋,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易方才悠悠醒转,头疼欲裂,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这黑暗环境。环身四顾,十几道巴掌大的光线斜斜射入,借着这微弱的光柱,他这才逐渐看清四周情形。

    他身处的地方是一个纵横约有三十余丈的巨大岩洞,与上面所见不同的是,这个岩洞中似乎全是温软光滑的石钟乳,形如巨大的树洞般,将近旁空间包裹殆尽。

    南宫易所见到的光线,便是从四侧形如树干的裂洞中射进来的。仰头上望,顶部有一片隐隐约约的大缺口,约莫十七八丈方圆,距离自己所处的洞窟,竟达十余丈高,上小下大,如葫芦一般。

    南宫易望着那隐没在黑色中的巨大缺口口中凉气倒吸的暗自叹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我竟然还能活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的确,若是常人,从十余丈高的地方坠落,十有*也必会一命呜呼。可是南宫易不同,他本是人族玉衡星君,神功法术之修为也极为了得。虽然眼下他返老还童,但那百余年的修为却依旧存留在自己体内,只是他并不是御使运用而已。

    适才从上边岩块上坠落,他自己虽然并无自救之举,但出于人的本能,遇到危险时,他体内的真气便自行循经而走,从身体各大要穴冲出,在坠落下面洞穴之时,才将大部分的力道卸去。

    只是当时他已经紧张若死,根本就没有发觉身体之上的异样感觉。再者,下面洞穴中形如钟乳石般的圆滑事物并非如岩石那般坚硬,就像由许多细小的树枝树叶铺就而成的大床,将他稳稳地托住。正因如此,他才没有一下摔死。

    心中微微窃喜之后,南宫易这才朝前方看去。

    目之所及,他发现前方五丈处有一个丈余宽的黑洞,想来是继续通向下方的。南宫易四顾半晌,心下无奈道:“这鬼地方,要想找个地方爬出去,简直就不可能。”

    四壁裂缝虽然颇多,但决计不能挤出去。而这诡异洞穴便面虽然并不坚硬,但其下却和上面岩洞一般坚硬,想要掘洞而出,也是难于登天。眼下唯一的方法便是继续往下走,看看是否能有出去的通道。运气如何,也只有赌上一赌了。

    南宫易爬起身,小心翼翼的朝那黑洞走去。黑洞幽深不见底。南宫易摸摸身上,那另一块打火石也已不知掉到何处,一咬牙,摸索着探脚往下触碰。

    那黑洞壁沿粗糙,凹凸不平,颇多立脚之处,南宫易慢慢的缘壁往下爬。一股股冷风阴森森的从下吹了上来,遍体侵寒。南宫易大喜,倘若下面有风窜入,则必有出口,精神大振,一步一步的蹬踏攀缘。

    如此向下攀了大约一个两盏茶的功夫,南宫易的十指皮破血流,钻心疼痛。膝盖、脚踝酸软酥麻,颇为难耐。

    但他意志极为坚强,体内真气也在悄无声息之中稍稍流转续济,在不断的自我鞭策之下,终于还是咬紧牙关在这黑暗莫测形如树冠的诡异洞穴中继续下行。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左侧斜斜射入,他借光下望,下面似乎又是一个葫芦状的树洞,当下屈膝跳跃,稳稳的落在那形如树冠的诡异洞穴中。这树洞比之上面那个小了许多,光线也远不如前者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