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美人记 > 第261章 亲人

第261章 亲人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261章 亲人

    何家准备着一家子去帝都,但这事也不是一时就能启程的,因是拖家带口的过去,东西就且得收拾几日呢。还有族长家,也要收拾些东西,托何家给何洛带去。

    何子衿这里,自州府回来还没去山上看过朝云道长,家里流水席结束后,她就打算去山上看朝云道长。

    阿念与子衿姐姐同去,子衿姐姐去看道长,阿念应邀给学院做演讲。

    阿念背着惯常用的小背篓,里面放的是子衿姐姐给道长的东西,这刚出门,就有冯太太见着打招呼,“唉哟,怎么能叫解元郎背东西?小顺子,过来给解元郎背着。”

    阿念忙道,“不必不必,里头也没什么,并不觉。冯大娘,你吃饭没啊?”

    冯太太脸上笑得跟花儿似的,“吃了吃了,你们这一大早去山上啊?”

    “诶。”阿念应一声道,“大娘去家里坐吧,祖母早起还念起你呢。”

    冯太太觉着解元郎实在和气,笑眯眯的望着解元郎走远,这才去了何家闲话。自从阿念中了解元,冯太太这做邻居的也觉着光彩啊!何况两家本就是姻亲,冯太太觉着,自己家挨着解元郎府,沾一沾解元郎家的灵气,说不得过几年儿子也得中呢。

    一路上,阿念算是感受到了父老乡亲们的热情,他背着个小背篓,里头不知叫人给塞了多少东西,卖包子的送俩包子,卖包头的包俩包头,卖水果的拿枝桔子,还有个卖花儿的,半篮子花给阿念放背篓里了。何子衿连忙道,“叔叔大伯婶子大娘的,可别这样啊,大家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咱们不是外人,心意在就好。您们这样,阿念以后都不敢出门儿了。”掷果盈车虽是美谈,但想到被掷的潘安同学肯定也不大舒爽的吧~

    诸人笑,“又不是什么值钱的,解元郎不嫌弃就好。”

    阿念拱手笑道,“哪里会嫌弃,叔叔大伯们都是看我长大的,这忒多东西,我也背不动不是。”

    立刻就有个后生死活接了阿念背上的背篓替他背了,阿念哭笑不得,“以后不敢出门啦。”

    大家笑道,“只管出来,我们都想沾沾解元郎的灵气哩。”

    一路说说笑笑的,阿念与子衿姐姐上了山去。

    阿念照旧先送子衿姐姐去朝云道长那里,来开门的闻道都打趣一句,“解元郎来了。”

    自从中举,阿念初时被叫解元郎很有些不好意思,但从州府到家里,一路上被叫了千百遭,他也惯了,笑道,“闻道师兄你也来笑我。”

    “哪里是笑你,是替你高兴。”闻道请二人进去,见有半篓子花,笑,“怎么还带这么些花来?”

    “路上乡亲们送的。”

    闻道接了阿念的背篓,将东西提了下去,何子衿道,“里头包着的衣裳是我给师傅做的。”

    何子衿是闻道见过的最自信的人了,因为就何子衿那点子针线手艺,难得她还总拿出来送人。当然,何子衿做了送来,师傅还是愿意穿的。闻道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朝云道长正在院里闲坐看书,院中青松苍柏依旧,唯有梧桐叶子已尽数黄了,飘飘摇摇的挂在枝头,风一来,随时便要随风而去的模样。朝云道长见了二人也高兴,笑,“阿念不错。”

    何子衿道,“主要是有念书的这根筋。”何子衿也得承认,在念书上绝对是有天才这号人的。就如阿念,哪怕身体里有个老鬼,阿念自己在念书上的天才也是不容小觑的。

    阿念笑,“我这名儿取得好。念,会念书。”

    何子衿笑眯眯的瞅阿念一眼,不错不错,会自嘲了。

    阿念坐下来吃了盏茶,就告辞去了书院,他得去给书院演讲来着。胡山长让阿念讲一讲念书的经验,其实这有啥可讲的,就是讲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解元郎的。不过是借此机会,激励一下书院里的小同学们。而且,书院里教出一位解元郎,整个书院也是与有荣焉滴。

    子衿姐姐已经打算让阿念写一写念书的经验,给阿念出本书,就在自家书店里卖。

    待阿念去了书院,朝云道长问,“令尊与阿念要去春闱的吧?”

    “嗯,阿念跟我爹,我们一家子都去,不然怕他们路上没个照应。”何子衿说到这个也是心有感触,“当初我舅去赶考,路上就病了一场,幸而小瑞哥忠心,我舅也命大,在路上养好了身子。不然,有个好歹叫家里怎么着呢。现下想想都后怕。还不如一家子去,路上总有个照应。”

    朝云道长颌首,“这也在理。”

    何子衿道,“我做了身棉衣给师傅,等冬天师傅就能穿了。”

    朝云道长笑,“你不会真事先就算出阿念与你父亲能中吧?”自阿念中了解元郎,何小仙的名声也是愈发响亮啦。朝云道长在山上都听说了,都说何小仙早前就算出来了,解元郎与何举人都能中的。这不,果然就中了!

    “这哪里算得出来。”何子衿笑,“我就是模模糊糊的有种感觉,觉着我爹同阿念到了火侯了。”

    都扯到感觉上了,这就更神叨了。

    说到帝都,朝云道长有些怅然,道,“此一去,就不知何年能见了?”

    何子衿道,“师傅你好生保重,我估计有个三五年我们就回来了。要是阿念和我爹中一个,能进翰林最好进翰林,若是外放,既有进士功名,还不如回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倘是都没中,我们明年就回来了。就是进了翰林,在帝都镀镀金,回来唬人足够。别的,我家现在也有好几千亩地了,在帝都做个小官儿,不如回乡痛快。”

    朝云道长笑,“想得简单,一入名利场,半点不由人。”

    何子衿道,“那是想往上爬的,才会半点不由人。咱们就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进一步难,退一步还不容易。”

    朝云道长笑,“你呀,凡事要与阿念商量。”

    “阿念也这样想。”

    朝云道长笑笑,端起杯子吃茶。

    何子衿说起在州府助考的事,何子衿道,“送考那天,那么老早,我们一家子都起来了,早上吃的及第粥,然后全都穿红,送我爹跟阿念入场。给个秀才见了,黑漆漆的凌晨,大家勉强提个灯笼照路,突然这么一大家子穿红的,把人家吓个好歹,以为见鬼了呢。”

    朝云道长莞尔。

    闻道端了新鲜果子,闻言笑道,“人家这是没见过你们这样送考的吧。”

    何子衿起身帮着摆果子,一面道,“待下科秋闱瞧吧,肯定都这样穿,我祖母已经把她助考的绝招都说出去了,现下县里人都知道了。有阿念这活招牌,人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要不,及第粥也不能这样流行。”

    闻道笑,“这倒是。”

    何子衿拿块栗粉糕吃,又开始说自家的流水席,“热闹的很,阿念中解元的事还给写县志里去了。”

    闻道道,“令尊肯定也被记县志了吧。”

    “嗯,我听说,凡是县里有功名的都会记在县志里。秀才也记,不过,秀才顶多就是记个名儿,中了举人,何家何户,祖上三代都会记进去。”何子衿说起来也觉着很有荣光,“族里还说出资在我们胡同外头建个解元牌坊,以后我们那胡同就不叫豆腐胡同了,改叫解元胡同。”

    闻道听得唇角直抽,暗笑不已。

    “笑什么啊,闻道师兄你真是少见多怪,现下我们整条街的房价都涨了,阿念不是住我家后头么,阿念的后邻原要卖宅子,先前谈好五十两,自阿念中了解元,五十两就不卖了,前儿六十两卖出去的。说我们那胡同有文气,最出文昌星。”

    闻道问,“那家卖房子该给阿念送份谢礼.”

    “谢啥啊谢,买宅子的人家倒是差下人去阿念那里说过话的。”

    朝云道长但笑不语。何子衿道,“我都说那家卖亏了,要略放一放,待明年春闱后再卖,要阿念能中春闱,他那宅子再抬十两,也卖得出去。”

    闻道点头,“这话对。那家人也是没见识,能与解元郎比邻而居,这宅子,多给十两银子就卖?”

    闻道又问了,“你们去帝都,可得多预备些银钱。短时间住你舅舅家好,倘是你父亲和阿念有中了的,还是要自己置宅子的,帝都的房价,比咱们碧水县贵的多。”

    “这个没事,上次小瑞哥来说,我舅舅已经在帝都给我置了一处宅子。”何子衿说到她舅,继续满面荣光,道,“我舅在帝都开补习班,给举人们讲课,可赚钱了。我在里头有股份,每年得分红,这宅子就是用我那分红置的。”

    说到帝都的房子,何子衿道,“我听说帝都只要是官员,倘是家贫无房的,还能租朝廷给的廉价房,很少的钱就能租套小院。”

    闻道道,“这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官员?你舅舅当年是二榜翰林,翰林俗称储相,自然是轮得到廉价房的,倘是那些冷衙门的七八品小官儿,就等着吧。哪里有那么多房给他们住?”

    “这也是。”何子衿又道,“对了,我舅舅说,他开补习班的地方,还有个很有名气的老先生,叫江北岭来着,可有名了。人称北岭先生,与薛帝师齐名。”

    朝云道长有些意外,问闻道,“江北岭得九十吧,还活着呢?”

    闻道:……要怎样同他师傅解释人家江北岭还活着的事呢?

    何子衿先吐槽了,“师傅,你这怎么说的,薛帝师的身子骨儿也不错呢。”上次还亏得人家薛帝师援手。

    “姓薛的比姓江的年轻啊。”朝云道长感叹,“江北岭活的好啊。”江北岭就这么活着,仇人就全死没了。再看一下仇人的后代,过得也不咋地,江北岭大约也就更有活着的劲头了。

    感慨一回还在活着的江北岭,朝云道长觉着自己也该好好活着,一高兴,中午螃蟹都吃了一只,要知道,往常因蟹性寒凉,朝云道长都是不碰的。

    当然,他跟何子衿没的比,何子衿一人吃二斤。

    见何子衿吃的香甜,朝云道长笑,“你该生活在海边,海里的螃蟹既大且鲜。”

    何子衿十分向往,“我也想去海边吃螃蟹。”

    待用过午饭,何子衿话痨到下午,阿念来接她时,二人辞了朝云道长下山。朝云道长命闻道取出一只灰黑色的木匣子,同何子衿道,“我有个亲人在帝都,你去了帝都,替我看看她。”

    “师傅的亲人?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何子衿先接了木匣,入手有些沉,问,“师傅,是你什么亲人哪?”

    朝云道长眼中的神情很难形容,他只道,“我都放匣子里了,你看就知道。”

    何子衿以为朝云道长有什么不愿提的苦衷,便不再多问,把木匣子放背篓,与阿念一道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