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帝国的朝阳 > 第164章 底线(求月票)

第164章 底线(求月票)

作者:无语的命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天津的北洋衙门外,护兵持枪正立着,虽是盛夏可那头上却依然裹着裹头布,也亏得是在这北洋衙门外,若是搁其它地方,怕那护兵早就把那裹头布取了下来,换上凉快的草帽,可这里总事关衙门体仪,可不容有失。

    打从杭州事发以来,这北洋衙门便显得热闹非常,有意图谋以军功,来这里走门路,争取剿任的,也有各国洋行的买办纷纷前来售卖军火的,当然对于作为北洋大臣的李鸿章来说,他却不得不千方百计的调兵遣将。

    虽说淮军最为鼎盛时兵力达十余万之多,可打从剿定捻乱起,尤自中法之战后,这“祖宗经制”的八旗、绿营不堪为用下,全西式练法的地方团练淮军便隐隐成为“中央军”,开始驻防全国,成为帝国的擎柱,与各地团练乡勇一同成为大清国陆上武力的核心,而各省练军、防军中又以淮军为骨干,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操习洋操、擅用洋械,各省兵勇操练皆由淮军事的淮军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中央军”。

    而作为淮军的灵魂和缔造者,以直隶总督兼署北洋大臣的李鸿章,虽无兵部之名,却又不得不担起兵部之实来——调派各路营防会剿。这会受命调动淮军驰援浙江,剿定杭州乱逆,这如何调兵却着实让他一阵头痛,与其心中,那八旗绿营根本就不在其内,几十年前发匪时便不堪一用,更何况是现在,能靠得住也就只有他眼中“幕气已沉”的淮军以及部分练军、防军。

    可这些防军驻防全国,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自然不能悉数调动,于是如何调动、调动那些部队,便成为近日北洋衙门里幕僚们争论的话题。淮军要调、豫军乡勇要动,湘营亦要动,还有直隶、奉天等地的练军,就在李鸿章费尽心思调兵遣将时。朝廷令唐浩然将“逆乱附众解往京城”的消息更是在第一时间传至了北洋衙门,顿时在这衙门里掀起了一阵风流来。

    “幼樵,这朝廷当真就不怕惹出乱子来吗?。”

    在接到京城的消息后,李鸿章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以至于言语中甚至有些不顾朝廷体面。也难怪,他在这边苦心孤诣的保这大清国的时候,朝廷那边却有人不觉事多的在那里添着麻烦,造着事端,他又如何能不心恼。

    “荃帅。当年若不是曾文正公与你苦心竭力剿平发捻,这大清国只怕……可今天,咱们这位皇上啊,非但不知当下之局先重以稳,反倒如此一意孤行,如若疆臣离心,到时候如何收拾!”

    张佩伦的语中全是担忧之色,看着面带恼色的中堂大人继续说道:

    “现在朝廷令其将仁川的那几百人解往京城,以唐子然之脾性,其自然会加以拒绝。”

    对于唐浩然会拒绝。张佩伦倒是认为理所当然,原因到也简单,唐浩然于朝鲜统监可谓是护短至极,现在让他拿着几百人的脑袋去保住自己的红顶子,他焉可能同意?更何况那些人中绝大多数都其苦心培养的人才。

    无论是个人的颜面,亦或是“为国惜才”的现实,唐浩然都不可能平白的交出人来,他若是不交人,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幼樵,现在不是他解不解人犯于京城的事儿?”

    李鸿章停止抚须。那双老迈的眼光朝着门外看去时,目中的愁容越发浓重起来,他曾担心过唐浩然对朝廷的忠心,而现在当事情到了这一步之后。他反倒忧心唐子然的将来了,毕竟此事之后,其恐怕再难得朝廷任用了。

    “而是无论他是否解人犯于京城,这朝廷对其也是信任不在,纵是其解人犯于京,欲扬名之言官见其好欺。定会再次弹劾以为扬名,到那时候,他唐子然势必为言官口中之肉,任其欺凌,而全无回旋余地,可……他又岂能甘为人鱼肉?”

    对于言官之行,在光绪初年的政坛上,曾锋头极健的“清流”人物张佩纶又岂能不知,所谓的“清流”正是言官,官场之中的言官,无论是以刚正不阿、主持清议、议论时政、纠弹大臣出名,进而谋求晋身之道,如湖广总督张之洞即是言官出身,当年张佩纶、张之洞与宝廷、黄体芳合称“翰林四谏”,四人皆是靠弹劾大臣扬名。

    见大人这么说,张佩伦便是一阵沉默,即便是他亦无法阻止后晋言官以弹劾唐浩然扬名,以谋晋身。

    “如此如说,那唐浩然必反了?”

    张佩纶有此紧张的看着面前的大人,以唐子然的脾气,他既然不甘为人鱼肉,那岂不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反?”

    摇摇头,李鸿章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

    “如若唐子然有十镇新军,朝廷如此威逼,其不反亦只能反,而现下,子然虽长于练兵,可麾下不过仅两镇新军,且一镇不过为新练数月之师,其兵力有限,自然不敢反。”

    相比于张佩纶曾主掌十数万精锐淮军的李鸿章,又焉不知有时候,为官场之所以造反恰是受朝廷所迫,当年若是恭王、太后待先师和自己如康熙待吴三桂一般,即便是先师心存忠义,便是有自己于一旁相制,亦不能不反了。

    同样的道理却不能用在唐浩然的身上,唐浩然自幼未曾身受国朝恩典,且全受西洋教化,西洋者长于冒险,而全不知稳重,行起事来自然少了许多顾虑。现在,他唯一不会反的理由恐怕就是实力不济了!

    念及旧时的往事,李鸿章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今日朝廷可以此威逼唐浩然就犯,他那日朝廷是否会?

    不会,绝不会的!

    朝廷终归还离不开自己,自己与他唐浩然截然不同,即便是朝廷对淮军之力,亦不过只是加以顾忌罢了。

    顾忌……在这两字浮现于心时,李鸿章的眉头猛然一皱,半晌却是没有说出话来,杭州事起后,其直指“满汉之别”,朝廷对汉臣素来顾忌。有杭州前车,那么将来待到杭州事乱平定后,朝廷又会如何?

    到时候自己会不会亦如当年功高盖主的先师一般?心下陷入沉思的李鸿章,这会反而是说不出话来。而是在那里思索着种种可能。

    “荃帅,若是唐浩然不反,那其又当作何选择?”

    张佩纶并没有留意到李鸿章脸上的异样,他只是在想着另一种可能——既然不能反,唐浩然会如何应对此事?

    “其实。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地方。”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李鸿章不怕唐浩然反,在直隶、奉天以及山东有两万防军可以为用,加之又有北洋舰队威胁仁川,他相信以唐浩然的聪明,其自然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选择造反那一下策。

    但如若其既不造反,亦不解人,那他又会作何选择呢?

    人总是如此,越是猜不透。便越发担心,正如此时的李鸿章一般。

    “若是其反了,反倒也干脆,无非只是派兵进剿,可问题是……”

    沉吟中,张佩纶突然把头一抬。

    “荃帅,唐子然会不会抗命!”

    是反,还是遵?

    当北京的电令发至汉城之后,一个选择,便骤然摆到了唐浩然的面前野。却让他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中,就他自身而言,他自然希望立即起兵,响应杭州的起义。从而名正言顺的执掌反满义旗。

    可在另一方面,摆在他面前一个现实却是——实力!

    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世间一切事物,最终都要归于实力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谈什么造反,或者说,谈什么恢复中华。而现在,唐浩然恰恰属于实力不济的一列。

    一直以来,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唐浩然的计划之中,而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朝廷处置仁川“乱逆”的做法,他们没有派人来,按其最初的计划,即便朝廷派来查办此事,无非就是银子铺路,然后于朝鲜处置了之,如此一来,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这朝廷是化外之地,朝廷几时曾正眼看过朝鲜,若非如此,他们又岂会容自己于此“胡来”。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却是,那个姓闫的狗奴才居然让自己把人解到京城去,这意味着自己完全不能插手此事的处置,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如何想要继续隐忍下去,就必须要把人交出去,可这人又岂能交出去?

    “大人,如若遵命解人的话,恐府中必将面临人气丧尽之局!”

    不用李光泽说,大家都知道解人赴京会是什么结果,非但旅朝的国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民气将就此丧尽,就连统监府亦将失去民心,自此之后完全为满清所鱼肉。而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交出人,朝廷也不见得就会对大人相信如初。

    解人是不行了,可如若不解呢?

    不解的话,可就坐实了“十大罪”的罪名了!

    解是不能,不解亦是不行,眼下之局,如何破解?府中会议室内,顿时陷入了一处沉寂之中,即便是平素计谋颇多的李光泽,这会也只是沉默着。

    “欲谋事者,虽可不择手段,然却不可自剪羽翼!”

    于心间反复思索着这句话,不可自剪羽翼!自剪羽翼者断不可成事!

    猛然咬了咬牙,唐浩然将视线投向,盯着他问道:

    “咱们需要面对的清军有多少?”

    唐浩然的话声,只让众人的心头顿时一紧,尤其是唐昭仪的脸色更是瞬时一变,他先前曾劝过让大人上折自辩,可即便是上折又如何能辩?那十大罪中有几桩不是诛九族之罪?

    纵是唐浩然上了折子,又能如何?即便是朝廷接受了他的解释,恐怕到不出半年,亦会寻个理由将其调入京中,重新委任一位统监,离开了朝鲜,这位唐大人可就失去自己的根本了!

    “大人,府中地处朝鲜,所临者无外奉天、直隶以及山东沿海陆军,除胶州台工经始未成外,山东威海卫则绥巩军八营、护军两营,奉天大连湾则铭军十营,旅顺口则四川提臣宋庆毅军八营,又亲庆军六营;山东烟台则嵩武军四营;直隶北塘口仁字两营……”

    在唐浩然沉思时,商德全却在那里讲述着清军的兵力,准确的来说,是可能会对朝鲜造成威胁的清军兵力,在情报工作上,全盘获得日本费十数年之功所收集清军情报的参谋部,甚至远比清军自己更了解自身的实力。在他的讲解中,除去清军的基本实力、装备之外,甚至就连同三地防军的差额亦一一道出。

    而随着他的解释,唐浩然的眉头越皱越紧,虽说心知被满清朝廷视若“帝国擎柱”的淮军战斗力亦极为低下,可拿万五千人对上近九万人,论谁也笑不出来。

    “如果现在我们不得不同清军打一仗,咱们有多大的把握能打赢!”

    自参谋部城立的半年以来,先后在德国教官的指导下制定了三个针对满清的作战计划,而这些计划无一例外的都是进攻,这亦是讲武堂的一众德国教官人给他们灌输的理念——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对此作为新军练兵处参议,第一师师长的商德全自然极为了解。

    “回大人话,如若趁其反应过来之前,我军有九成把握击溃奉天一带守军,其中包括旅顺守军!”

    商德全的回答让唐浩然的眉头微微一锁,九成把握击败溃奉天省内的三万守军,可如若清军调动数十万大军反扑呢?到时候,依靠三万陆军,其中还有一万五千人是春节后刚刚招募的新军,又如何阻挡十数万清军的反攻?

    “如果清军调兵反扑呢?”

    面对大人的问题,商德全却出人意料的陷入沉默之中,甚至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他依然沉默着,此时他的内心却显得有些纠结,他知道,当踏上这条船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了下船的可能了。

    “大人,标下不知大人眼下的底线是什么地方?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

    (弱弱地求一句订阅和月票。无论你看的是不是正版!帝国的朝阳读者交流群:150536833欢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