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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有缘千里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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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袖春不解,挣扎道:“可我说了我失忆了,有些行为有所变化很正常啊!”再说刚落下悬崖开始,自己就是这样子的,也没见他有所抵触。

    “所以,我一直在观察你。”花顾白唇角微不可察弯出一个弧度。“确实,我昨日是信了你的话,昏迷失忆虽然惊奇,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当初是那样……昏迷过去的。但,一个人再怎么改变,字也能变得截然不同?”

    他不信。从他认识九皇女开始,她那一手透出王者风骨的字,会变得那么婉约。都说字如其人,他看不到以前她的野心勃勃,这不是九皇女的作风。

    李袖春从没想过穿越这么久自己都没被人注意,却是因为一手字把自己暴露了。真是对不起自己的书法家爷爷,都怪自己贪玩,学字也是半斤八两。

    但其实,李袖春的字并不丑,一手小楷还是整齐入目的。只是一个胸有丘壑的九皇女,和心无城府的李袖春,两人的字当然会毫无相似之处。

    更何况,九皇女虽然到处伪装自己,却在花顾白面前没有太多保留。见过枭雄一手行书,怎会看上婉约的楷体?

    “你是谁?是谁派来的?九皇女去哪了?”随着他的问话,他的手越收越紧,李袖春有些缺氧。李袖春双手摆动,她要是下狠劲儿,其实是能挣脱掉花顾白钳制的,女尊国里男子再彪悍,天生比女子力气要小些。

    只是,李袖春看到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下不去手……她该怎么对他说,你以前相好的,被我鸠占鹊巢了?

    如何是好?

    正在李袖春与他僵持不下之际,李袖春忽然发现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一时松一时紧……心里叹一口气,仔细分辨,他虽然目带逼问,里面却透出一丝无措来。

    莫非,在他心里,那个九皇女那么重要?李袖春从没见过凤君露出这种……该怎么形容呢,微弱而又祈求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李袖春下了一个决定,“我确实不是她。”

    “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具身体确实是她的,不是什么冒名顶替或者被偷换,我只是一个幽魂附在了这个身上而已。你问我她去哪儿了,我只能说她可能消失了,也有可能还会把这身子抢去。你听过借尸还魂么?而我就是那魂……只是不知九皇女是死是活罢了,因为我附上来的时候听说她只是昏迷。”

    察觉他忽然松开手滑落下去的身子,李袖春赶紧伸手捞住他,“凤君……?花顾白??!”

    没有回应,那人如烂泥瘫在了她怀里,毫无生气。

    “郎中,请你救救他!”李袖春一路狂奔,抱着昏厥不醒的花顾白,推开了医馆的大门。

    郎中一看,“怎么又是你。”之前陪着别人送郎君过来,怎么的,现在又把自己的郎君送来了?现在的人……怎么一点儿都不会心疼自家夫郎的。

    李袖春顾不上解释,一脸内疚的把花顾白轻柔放在榻上,“郎中,你先给他看看吧!”哪来的闲情去叙旧啊?她把凤君惹得昏迷不醒了!

    看她紧张不似做伪,郎中勉强哼了一声,捞起花顾白的手把了把脉,这一把顿时就变了脸色。

    她低头看了看花顾白,再看了看李袖春盯着自己的样子,挥挥手把李袖春叫出去,以过来人的语气道:“你这混丫头,即使夫郎不能受孕,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他。身体亏空,明显脾胃虚弱,看是以前没少用那虎狼之药。再加上,我观他似有伤在身,恐是一直没有耐心修养吧?”

    被郎中一顿抢白,李袖春傻了,品味了一下她话里的玄机。李袖春忽然觉得信息量太大……她十分懵逼。

    “不……不能受孕?虎……虎狼之药?”

    “哎。真是,你万万不可这么折磨他了,不然他活不过十几年便要身体亏空了。”郎中说完,估计也是见惯了女尊国男儿的下场,也不想多说,叫药童去抓药。

    李袖春连忙抓住她的衣服,不耻下问:“那虎狼之药可是春|药?这不孕之症可还能治?”

    “当然是催情之药,这病症太久要想根治怕是不易啊。”郎中摆摆手,“你别拉着我了,领了药带你夫郎回去照顾,我这儿还有别的病人呢。”

    看着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花顾白,李袖春捂脸……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皇家腌臜,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而被灭口?再一想,自己不是九皇女的事也暴露了,恐怕未来的日子更加不可预测了……

    *

    “我,我出门了。”李袖春把花顾白推到秦婶家照顾,如往常三日一样,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自那天摊牌后,她把花顾白从医馆带回来喂了药。但是花顾白醒来后仿若变了个人,对她不理不睬。即便没有再要掐死自己,但是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也让李袖春心里发慌。

    最后那封信她封漆还是寄出去了,花顾白也没阻止。

    说她逃避也好,她白天把花顾白安排在秦婶家,自己用出去赚钱养家为借口,实则在外面闲逛。晚上才会把花顾白接回来,两人也不交谈,就是各睡各的屋子,表面上相安无事。

    秦婶瞥了眼匆匆推门而去的人,叫了声:“哎!袖春!”

    没叫住人,秦婶嘀咕了一声,把手上拿着的油纸伞停放在大门旁,抱怨道:“这人出门伞也不带,今日下田耕地看到许多蚂蚁在搬家,怕是有雨啊。”

    已经养好身子的秦叔抱着肚子,坐在花顾白旁边的小凳上绣着小孩儿的衣物。“你两,闹别扭了?”他小声问道,同情的看着花顾白。

    哎,之前还说两人感情好。现在看来,女人的宠爱也不过如此,这才几天就冷落夫郎了。

    花顾白眼中平静,不温不火吐出一句:“没有。”

    没有?明明两人三日之间没交谈过一句。

    秦叔只当他是逞强,“你也莫要硬着脾气了。这女人是男人的天,像前几天你对她软一点,她就会多疼爱你一点。”

    花顾白握紧手,心里冷笑。软?怪自己天真,竟因为一时贪恋温暖,故作不见那些误差的细节。他明明有所察觉的,却用卑劣的借口安慰自己……也许,也许,也许。到头来,得到的是一句:生死不知,魂魄不见。

    ……该去哪里找她?

    他不敢对那具身体下手,因为确实连脸上的痣位置都没有偏移,那熟悉的身体是九皇女的。如果破坏了,她要回来却无处可依怎么办?

    可她还会回来吗?他又要等多久?

    在外闲逛的李袖春也不轻松,她这几日说是闲逛,也是在等冯封的来信。苦恼而又头疼,她现在是巴不得把凤君送回宫里了。

    “哎小姐,你的信来了!”一个官差看到李袖春,挥挥手。这三天李袖春天天在这儿等信,已是熟识。

    李袖春喜出望外,“谢谢大姐。”拿过信站在巷口边就开始读了起来,一目三行读下去,呼出一口气,冯封终于从皇宫启程来接人了!

    放下了心事,李袖春这回有了闲心打量周围了,与那官差闲聊道:“今日怎么看官府的人格外多?”

    “最近小镇里有那小霸王闹事,听说专挑弱男子和落单的女子下手,已经很多人报案了。小姐也小心点,早些回府吧。”

    李袖春连连点头,她把信塞回兜里,再谢过官差。途中,路过一家卖热粥的,还是顿了顿步子。

    炖肉的老板娘一看李袖春这种回头客,招呼道:“来碗粥呗,又香又甜,还补脾胃。”

    李袖春搓了搓鼻头,嗅一嗅,果然香的很。原来都是给花顾白带这里的粥,只不过最近她拉不下脸来,也没管花顾白吃不吃得惯秦家的饭。她一个现代人,居然跟一个古代小男人过不去,明明知道别人身体不好。

    就是觉得委屈,她也没做什么,平白无故那人就甩冷脸,但是仔细一想,凤君也没错。只能说,冤孽啊。若是九皇女真的能回来,她倒是想把身体让给她呢!做背锅侠这么久,可累!

    “来一碗吧。”李袖春最后还是笑嘻嘻拿出一锭银来。

    “不要这么多!”老板娘哪里看过买粥带这么多钱的,四周过路的人也上下看了看李袖春,没想这人如此富有。

    李袖春点点头,“我身上没有吊钱了,你看着找吧。”最近在外面瞎跑,换的吊钱早就花的差不离了。

    老板娘最后还是给李袖春凑齐了钱找了回去,李袖春拎着粥,暗想今夜让秦叔热热给花顾白喝。就别告诉他是自己买的了,免得他喝不下。自己占了别人身体,就是理亏。

    想着事,李袖春自然没看到她越往前走人烟越少,而有鬼鬼祟祟的人已经在她后面跟了许久。

    直到拐进村落的入口一段土路,那些人使了眼色,为首油里油气的女子挡住了李袖春的路,狞笑:“这位富家小姐是要往哪儿去啊?可否借小妹我一些银子儿花花?”

    李袖春愕然,身侧已被流氓打扮的女子们给包围了,人不多,两三个,但是都拿着棍子,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