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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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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七年,临近了除夕时,赵子殷还远在潼关,隔着家乡徐州千里之遥。

    非是不想回家,而是奈何身不由自己。

    赵子殷接到了家书时,也是每每多读了许多遍。偶尔想念家中亲人,又是翻出家书,再是重读温习。

    在除夕的前一天,平叛的禁军在副帅钱廖都指挥使的带领下,到达了潼关,准备返回京城长安。

    赵子殷是潼关守备刘元德的幕僚帮闲,自然是跟着一起,去拜会了这些个大人物们。不过嘛,相比起刘元德的出彩,赵子殷就是龙套一枚,作为背景板出现的。

    在大人物们闲聊朝廷政事时,赵子殷观察着诸人。

    最终,赵子殷的目光落在了禁军都虞候刘元瑞的身上。这位唐国公府的世子爷,在这次的平乱之中,出力甚多。当然,功劳也是大把的。

    只不过,战场之上,想要实打实的功绩,还是需要拿命拼的。

    刀枪无眼,箭矢更无眼,谁生谁死,还真是命运莫测。

    这不,赵子殷在意了唐国公世子刘元瑞的原由嘛,就是这一回在战场之上,都虞候刘元瑞被箭矢擦伤了面颊,留了一道疤痕。

    “破面之相,是福是祸?”

    赵子殷在京城将大变时,看着刘元瑞的面相,在仔细的推算着。

    要说是大吉,也不对?要说是大凶,更不对?

    明显着,刘元瑞的这一次破相,是凶中带吉,当然,也可以说是吉中带凶。

    赵子殷在按奈了心中某些猜测同时,也要想着,刘元瑞掌握了部分禁军后,唐国公府的势力会如何膨胀?

    当晚,潼关的禁军驻扎下来。

    潼关守备刘元德自然是开了宴会,招待了禁军中的各路头目们。

    宴到半时,赵子殷提前开溜了。

    只是,在外面吹了凉风的赵子殷,还没有散去酒气时。伍恒卿来了,他小声说道:“主公刚刚跟世子爷商量了,准备让你回京城。作为联络人,帮忙世子爷和主公这边传递一二消息。”

    “诺。”

    “有大人的吩咐,在下自然是事事听从。”

    赵子殷没有反驳,一口应承了。

    伍恒卿点点头,笑道:“京城起风了,大人物们办了大事,咱们办了小事。总能捞着功劳的。这回,我看好子殷你啊。将来,有前途。”

    “借恒卿兄吉言,将来小弟兴旺发达了,一定不忘记恒卿兄在大人面前的举荐。”

    赵子殷哈哈笑了起来,随即,还是感谢了伍恒卿给他提供的机会嘛。

    景泰八年,初三,禁军开拔,大军归京矣。

    赵子殷随了唐国公府世子刘元瑞的队伍,跟他的幕僚混了一堆儿,当个文书办差事。

    再回京城,望着新年节庆下的长安,赵子殷发现,整个长安还是歌舞升平的地方。处处的花灯酒宴,处处的贵人豪奢,真是繁华迷人眼啊。哪有了半分,这个天下已经动荡不安的气氛来着。

    初八,赵子殷参加了一场小宴,是沈铸的一对龙凤胎儿女满月小宴。

    赵子殷在京城,以他家与沈铸家的关系,这一场小宴他是必需要参加的。说实话,赵子殷也好奇,沈铸这个将来要与周国公府世子爷柴庆的长子柴威订婚的女儿。

    在赵子殷想法,这个女孩儿的命格一定非常特殊,若不然,周国公府岂会同意了,柴威娶一个幕僚的女儿做正室。

    满月宴,沈铸的一双儿女,赵子殷是见着了。

    只不过,在见到了以后,赵子殷的嘴角是微抿了起来。

    一对龙凤胎,长得非常可爱。水嫩嫩的小模样,特招大人们的喜欢。

    按说,赵子殷应该为沈铸感到高兴啊,这是一儿一女,凑了一个好字嘛。只是,在用望气神通观望了两个孩子的本命之气后。赵子殷觉得,他应该沉默了。

    沈铸的女儿,沈湘的本命之气是纯青色,这等高的命格,赵子殷一瞧后,倒也不意外她为何能与周国公府世子的庶长子订婚了。

    但是,沈铸的儿子,沈河却是奇哉。赵子殷没有在他的头顶,发现了本命之气。这还不算最出格的,最让赵子殷觉得刺激的,是他是发现沈河这个小婴儿的头顶,有一团乌云罩顶。这分明是早夭之相。

    一对龙凤胎,凤生龙死,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恭喜沈世兄,添儿添女,一个好字啊。”赵子殷不管心中如何想,在沈铸过来招呼他时,他还是笑呵呵说了吉祥话。毕竟,别人的满月宴,他可不会傻得当了乌鸦嘴。

    而且,就赵子殷知道的,他前世的小师妹吕雯的家世不简单。依着吕雯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她亲儿子沈河的一些异常情况。

    所以,赵子殷还是闭口不言,他在沈铸儿子,沈河身上看到的某些情况了。

    “赵世兄能来,在下高兴。稍后,咱们一起喝一点小酒,谈谈趣事,如何?”

    沈铸的话中,有邀请之事。赵子殷想想后,点头应了。

    当初,刘二爷的结交,赵子殷婉拒时。那会儿,在酒肆之中,被伎子纠缠,还是沈铸解的围。赵子殷想着,沈铸薄面,他怎么都得给的。

    这不,赵子殷和沈铸分属于两个阵营,他还是愿意听听沈铸说些什么?

    当天,晚间,赵子殷留了沈铸的前院中,二人禀烛夜谈。

    小席上了,有酒有菜,二人小饮一些后。

    沈铸先开口,说道:“当年,我被羡慕,拜入师傅门下修习。如今,我却是羡慕赵世兄,一身轻松无累,不被某些羁绊所束缚啊。”

    “沈世兄背靠师门,有人撑腰。将来前途无量,岂可如此消沉?”赵子殷再饮一杯了酒,笑着开解道。

    “赵世兄,你不懂我之难啊……”

    叹一声后,沈铸也是苦闷的饮了一杯。

    “世兄,我此回也无他求。只是有一封家书,望赵世兄帮忙托人带回封县城,给家中老父。”赵子殷拿出了一纸书信,递与了赵子殷。

    “此事,我除了赵世兄,也不知道应该托于何人。”

    沈铸说了此话后,又是苦闷的再饮一杯酒。

    那等将酒作解忧药的样子,让赵子殷是心中有了好奇。不过,赵子殷还是忍耐的得住,他可是知道,有时候,秘密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被人灭口,就是更冤枉了。

    “依咱们两家的交情,区区小事,我应了。”赵子殷收下了书信,然后,笑道:“正巧,我也有家书要寄回封县城,顺到把赵世兄的家书,一起托人带回就是。”

    “如此,铸在此先谢过了。”

    沈铸起身,躬身一礼后,又道:“还望世兄帮忙一定叮嘱,此信请亲自交于在下老父。”

    望着沈铸郑重的样子,赵子殷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这一场二人聚会,赵子殷回了他在唐国公府的后街胡同巷子住处时,一一写了书信,寄给了潼关的伍恒卿。在信中,赵子殷讲明了他的某些猜测,当然,也不乏是想通过伍恒卿的嘴,告诉刘元德大人,周国公府应该在办某些大事。

    这不,已经有人开始心浮气燥了。

    景泰八年,春,二月。

    封县城的赵家诸人,收到了赵子殷的家书。

    而沈县尉嘛,同样是收到了儿子沈铸的家书。只不过,这位八品县尉在看到了儿子的家书后,是满面铁青色。

    “太过份了。”

    讲了这四字,沈县尉是恼意横生。只不过,想着蓬莱仙门的势力之大,沈县尉又是强忍了心中的怒气。

    当晚,气得胸闷的沈县尉是在书房里静思,以至于全无胃口吃了夕食。

    “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沈家夫人见沈县尉一直没有吃半点东西,自然是亲自到了书房。还是给送来了煲好的羹汤。

    “再是生气,饭还是要吃的。您啊,不比当了,这身子骨是自个儿的,怎么能不好好珍惜?”沈家夫人自己动手,给沈县尉舀了羹汤。一边递与了沈县尉,一边劝道:“多少用一些,咱们全家可是指望着老爷您啊。”

    “您就是家中的定海神针。”

    沈家夫人的话,软硬皆施。

    沈县尉听着老妻的劝慰,还是接过羹汤,一口气食了一碗。

    这会儿,真是食了一碗后,沈县尉发现,他也确实是饿狠了。

    只是,先前光顾着生气,没注意还饿着肚子罢了。

    “罢了,罢了,不吃了。”

    越是想着关于家族生死之事,沈县尉越是没了胃口。

    “老爷,你若是有什么难事,不妨与我说说。”沈家夫人继续说道:“我听听,也让老爷发发火,免得火大伤身。”

    沈县尉与妻子的感情,是非常好的。

    这会儿,倒也没有隐瞒事实,而是叹道:“咱们当初,花了多少人情,才把铸儿送进了蓬莱仙门。那时候,想着铸儿是入室弟子,前程必定一片光明。”

    “不曾想,倒是害了铸儿。”

    沈家夫人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铸儿媳妇,不是蓬莱仙门丹秋子长老的关门弟子兼女婿吗?”丹秋子的独女,都嫁给了儿子。这还是生了一以龙凤胎。这等消息传回封县城时,沈家夫人给菩萨可是添了不少香油线,她高兴多了孙子孙女啊。

    “你不懂……”沈县尉再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