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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失落的文明——古文明之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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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如此,那么,当我们使用“奥梅克人”这个称谓时,我们指的到底是谁呢?是指金字塔的兴建者?抑或是指那些体格健壮、相貌威严,具有黑人五官特征,为巨大人头像提供原型的神秘客?

    幸好,总共有大约五十件“奥梅克”雕刻品,包括三尊巨大的人头雕像,被本地诗人兼历史学家卡洛斯·裴里瑟·卡玛拉从拉文达废墟抢救出来。当他发现墨西哥石油公司的钻勘危及废墟时,他赶忙介入,积极展开游说,争取塔巴斯科省(拉文达所在地)政坛人士的支持,将珍贵的文物搬迁到省会维雅艾尔摩萨市郊区一座公园内。

    整体来看,这50件雕刻品可说是一个已经消失的文明遗留下的无比珍贵、无可替代的文化记录——甚至是现今存在的惟一记录。可是,没有人懂得如何解读这些记录蕴含的玄机。

    在拉文达出土的一幅非常精致的浮雕,考古学家管它叫“蛇中人”。根据专家的解释,这幅浮雕描绘的是“一个奥梅克人,头上戴着冠饰,手里握着檀香袋,整个身体被一条羽毛蛇缠绕住”。这幅图像雕刻在一块1.2米宽、1.5米高的花岗石上。图中那名男子坐着,伸出双脚,仿佛在踩前面那块踏板。他右手拎着一个形状像小水桶的器物,左手似乎在操纵某种交通工具的排挡杆。他头上戴的“冠饰”形状怪异,结构复杂。据推测,它不仅仅是一顶仪式用的礼帽,应该还有某种实用的功能——虽然我们也说不上它到底有什么实际用途。在这个冠饰上——或者更精确地说,在冠饰上方一根支架上——雕刻着两个X型十字架图形。

    这幅浮雕的另一个主要角色——“羽毛蛇”,它描绘的是一条身上长翎毛或羽毛的大蛇。羽毛蛇是奎札科特尔的象征,历史十分悠久,因此,我们可以推测,奥梅克人也膜拜(或至少接纳)这位神祗。一般学者对这种诠释并无异议。学术界的共同看法是:中美洲人民对奎札科特尔的膜拜,起源于史前时期,尔后,在各朝各代不同的民族和文化中,它都有大量信徒。

    这幅浮雕所描绘的羽毛蛇却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现在看来,它不仅仅是一个宗教象征:它那僵硬、严谨的姿态使它看起来几乎像一架机器。

    奥梅克人头雕像是诗人卡玛拉从拉文达废墟抢救出来的。它呈现出一个老人的脸庞,鼻子宽阔平扁,嘴唇肥厚,露出两排坚实、整齐的牙齿。老人脸上的神情显示一种古老的、深沉的智慧。两只眼眸凝视着永恒,无畏无惧,一如蹲伏在埃及基沙的那只狮身人面巨兽。

    它是用一整块玄武岩雕凿而成,圆周6.6米,高几至2.4米,重达19.8吨,整张脸孔鲜明地呈现出“具体真实的种族特征”。这尊人头像显露的五官特征,毫无疑问是属于黑人的。

    奥梅克人头雕像呈现出一个“真实的”黑人,在五官的描绘上极为精确。这些体格健壮、相貌堂堂的非洲男子如何出现在3000年前的中美洲,学者至今仍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们也无从判断,这些人头像究竟是不是在3000年前雕刻的。在同一个坑洞中,考古学家也发现木炭屑。通过碳14鉴定,他们只能测出木炭屑的年代。推算雕像的真正历史,过程复杂得多。

    怀抱着这样的思绪,漫步在拉文达废墟奇妙的雕像间,它们仿佛在悄声倾诉远古的秘密——蜷缩在机器中的那个男子的秘密、黑人人头雕像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所蕴含的秘密。奎札科特尔这位传说中的神祗,说不定是活生生的真实人物,因为,在拉文达废墟出土的雕像中,除了五官具有黑人特征的那些外,还有一些雕像呈现出白种人特有的容貌:高鼻深目,身材颀长,满脸胡须,身穿长袍……

    1940年。美国考古学家马休·史特林在拉文达废墟进行挖掘,发现了一些极为珍贵的文物,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块雕刻着“蓄胡男子”肖像的石碑。

    前面提到,位于拉文达的古代奥梅克文化遗址,是沿着一条指向正北偏西8度的轴道设计和配置的。这条轴道的南端,矗立着一座30米高、塔身有凹槽的圆锥形大金字塔。塔旁地面上有一道类似路肩的边栏,约摸0.3米高,围绕着一个长方形的场地,大小相当于一般街廊的四分之一。考古学家挖掘这道边栏时,出乎意料地发现,它其实是一排圆柱的上半截。覆盖在上面的好几层泥土被清除后,这些高达3米的圆柱立刻显露出来,总共有六百多根,紧密地排成一列,形成一道坚固无比的栅栏。这些柱子全都用整块玄武岩雕凿而成,从九十六多千米以外的采石场运送到拉文达。每一根柱子重达2吨左右。

    干吗要费那么大的气力呢?辛辛苦苦建立这道石栅栏,究竟要保护什么呢?

    即使在开挖以前,一块巨石的顶端就已经凸出地面,位于围场中央,比周围的“路肩”高出大约1.2米,陡峭地向前倾斜。石块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图像。这些图像向下延伸,消失在层层叠叠、厚达2.7米、将这道古代栅栏掩埋起来的泥土中。

    史特林率领的考古队花了两天工夫才挖出这块巨石。原来它是一块庞大的石碑,高4.2米,宽2.1米,厚几至0.9米。石碑上的雕像显示两个人相遇的情景。这两名男子身材都很高大,穿着华丽的长袍和精美的鞋子,趾端微微翘起。其中一个人物面貌模糊,四肢断裂,原因可能是泥沙的侵蚀,也可能是遭人蓄意破坏(这种情形经常发生在奥梅克雕像上)。另一个人物则完整无缺。后者显然是一个白种男人,鼻梁高挺,颏下蓄着一绺飘逸的长须。考古学家惊叹之余,都管他叫“山姆大叔”。

    他们绕着这块重达20吨的石碑来回踱步,心里感叹不已:它竟然在地下埋藏了三千多年。史特林将它挖掘出来后,它才重见天日,至今已有半个世纪。它今后的命运会是如何?它会不会在这儿巍然矗立3000年,供人类子孙世世代代观赏、凭吊?在这段漫长的岁月中,人事的变化会不会使它重新被埋藏在地底下,从人们眼前消失?

    也许这两种情况都不会发生。根据奥梅克人发明的中美洲古代历法——以及他们的继承者,名气比较响亮的玛雅人——推算,人类所剩的时日已经不多,不可能还有3000年的时光。

    这块大石碑有两件事似乎可以确定:第一,石碑上雕刻的两名男子相会场面,基于某种原因,对奥梅克人来说意义非常重大,因此,他们才花那么大功夫,建立一道固若金汤的石栅栏,将这块庄严华贵的石碑团团围绕住,保护得十分严密。第二,如同那些黑人头像,奥梅克工匠雕刻这块石碑上的白人肖像时,显然也用活生生的人当模特儿。碑上人物脸部的五官特征是那么的逼真,不可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拉文达废墟出土的雕像中,还有两尊具有白种人的容貌特征。其中一尊以浅浮雕的方式镌刻在一块直径大约0.9米,略呈圆形的石板上。像中人物穿着类似绑腿的鞋袜,脸上的五官具有明显的盎格鲁一撒克逊人种特征,颏下蓄着一绺尖翘的大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形状古怪的宽松帽子。他左手挥舞着一幅旗帜或某种兵器,右手空着,横放在胸前。一条花哨的腰带,缠绕着他那纤细的腰。另一幅白人肖像雕刻在一根细长的石柱上,衣着相似,脸上也有胡子。

    这些容貌奇特的异乡人究竟是谁?他们在中美洲干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中美洲的?他们跟出现在这儿的其他异乡人——定居在闷热潮湿的橡胶丛林中,替奥梅克雕刻家担任模特儿的那些黑人——彼此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正统学界一贯主张,公元1492年之前,美洲一直处于孤立的状态中,跟西方世界没有接触。思想比较前卫的学者,拒绝接受这种教条式的观念。他们提出一个新的、看似合理的看法:奥梅克雕像描绘的那些深目高鼻、满脸胡须的人物,可能是古代活跃于地中海的腓尼基人,早在公元前2000年到公元前1000年之间,他们就已经驾驶船舶,穿过直布罗陀海峡,横越大西洋,抵达美洲。提出这个观点的学者进一步指出:奥梅克雕像描绘的黑人,应该是腓尼基人的“奴隶”,腓尼基人在非洲西海岸捕捉这些黑人,千里迢迢带到美洲去。

    也许,在哥伦布之前许多年,腓尼基人和其他西方民族真的曾经穿越大西洋。这方面的证据并不缺乏,但限于篇幅,本书不拟详加论析。但是有一个问题可以指出:纵横四海的腓尼基人,在古代世界许多地区留下他们独有的手工艺品,却没有在中美洲的奥梅克人聚居地,留下属于他们的任何东西。这儿发现的黑人头雕像,以及描绘留着胡子的白种男人的浮雕,在风格上、在雕工上,都完全看不出是腓尼基人的作品。事实上,就艺术风格来说,这些强劲有力的作品似乎并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文化、传统和艺术类型。不论是在美洲或是在全世界,这些艺术品都没有先例。

    拉文达废墟出土的艺术品,似乎没有根源……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世间一切艺术表现方式,都有根源隐藏在某个地方。

    奥梅克文化究竟从何形成,又如何衰亡?这些历史学家都无从回答,而刻在石头上的日历以及历史,就更难解释了。总之,奥梅克文化隐含着诸多未知数,对它的了解和研究刚刚开始,科学家们不知又要进行多么漫长的努力,才能解开它的谜。

    通天塔的秘密

    墨西哥城郊外的卓鲁拉是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人口虽然只有1.1万,市中心却有一个宽阔的广场。沿广场往东走,穿过狭窄的街道,越过一条铁路,便到达被印第安人称为“特拉契哇泰泊特尔”的“人造山”阴影下。

    这座巨型建筑物,号称古代世界规模最庞大的工程计划之一。它一度是奉祀和平之神奎札科特尔的圣殿,如今却被天主教占据,在其上兴建一栋装饰华丽的教堂。这座古建筑的地基占地1821100平方米,高64米,在规模上超过埃及的大金字塔3倍。在岁月的侵蚀下,尽管轮廓已经变得模糊,周边也长满野草,但依稀可以看出,它原本是一座宏伟、庄严的古巴比伦式宝塔,拥有四道整齐峭直的“阶梯”,直达云霄。宝塔的底部,每一边几乎长达半公里。虽然饱受践踏凌辱,但这座古建筑仍旧保持它的尊贵和美。这就是墨西哥的通天塔。

    蒙尘的古迹并不会永远保持缄默。有时候它会向世人倾诉。当“征服者”特兹率领西班牙军队横扫墨西哥,“铲除一个文化,如同一个路人随手折下路边一朵向日葵”时,这座宝塔目睹了墨西哥人民遭受的身心创伤和耻辱。

    当时的卓鲁拉城是一个伟大的宗教圣地,拥有10万人口。为了彻底消灭墨西哥的古老传统和生活方式,征服者挖空心思,想尽办法糟踏奎札科特尔的圣殿。这帮人最后想出一个伎俩:把矗立在宝塔顶端的圣殿整个砸掉,在原址建造一间教堂。

    就在毁灭行动如火如荼展开之后,有些西班牙人已经开始领悟:“一个真正伟大的文明,曾经存在于阿兹特克人之前的墨西哥。”说来诡异,最早醒悟的就是那位烧书烧得最起劲的狄亚哥·迪兰达。显然,在曼尼城演出一场公开烧书的表演之后,他的心灵经历过一番“大彻大悟”。垂暮之年,他痛下决心,全力搜集犹加敦半岛土著的神话和口传历史,以挽救他曾不遗余力摧毁的古代文化和智慧。

    圣芳济修会的修道士伯纳秋诺·迪萨哈冈是一位编史家。他记载的中美洲历史和传说使我们获益良多。据说,这位杰出的语言学家“四处寻访印第安耆老,央求他们使用阿兹特克象形文字,就记忆所及,写下阿兹特克族的历史、宗教和传说”。他将历年搜罗的古代墨西哥人种、神话、社会和历史资料汇编成一部12卷的巨著。问世后,这部著作却遭西班牙当局查禁。所幸有一份抄本流传下来,虽然并不完整。

    另一位圣芳济修士狄亚哥·迪杜兰一生孜孜不倦,致力于搜集本土神话和传说,试图挽回已经沦丧的古代文化和知识。1585年,他造访卓鲁拉城。其时,墨西哥社会正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剧变。在卓鲁拉城,狄亚哥修士访问一位据说年纪超过100岁的老者,听他诉说当初兴建宝塔的故事:

    起初,太阳的光还没被创造出来,卓鲁拉这个地方一片黑暗混沌。大地平坦辽阔,没有山丘。整个平原被水环绕。没有树,也没有生灵。太阳和光从东方升起之后,世界上立刻出现一群畸形的巨人,占据所有土地。他们爱上美丽的太阳和光,决定建造一座塔。这座塔非常高,塔顶碰触到天堂。他们搜集建筑材料,接着又找到一种黏性很强的泥巴和沥青,立刻开始动手建筑高塔……这座塔终于建到最大的高度,塔顶碰触到天堂,天堂之主非常生气,就对天上的居民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地上的凡人被太阳的光和美色迷住,建造一座狂傲的高塔,直通到我们这儿来。你们去教训他们,不要让这些凡夫俗子混进天堂,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于是,天上的居民纷纷出击,有如闪电一般。他们摧毁了高塔,把造塔的人驱散到世界各地。”

    中美洲的这个传说,跟基督教《圣经》讲述的巴别塔tower of Babel故事有七八分雷同,而《圣经》的故事是从更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传说演变而来的。

    中美洲的高塔传说和中东地区的巴别塔故事之间关系显然非常密切。两者的共同点显而易见,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其间的重大差异。当然,东西方两个故事之所以有这些共同点,也许是因为早在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前,这两个地区的文化已经有过接触,但未被历史所记载。有一个理论,倒是可以同时解释两个故事之间的共同点和差异:高塔传说的两个版本,源自一个共同的、极为古老的祖先,尔后数千年间各自演变发展,形成现在的样子。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圣经·创世纪》讲述的“通天之塔”故事是这样的: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迦南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做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做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到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

    这段经文最让人感兴趣的一节是:巴别塔的建造者原称,他们所以要建造一座永恒的建筑物,为的是让他们的名字永垂不朽——即使他们的文明和语言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