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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溺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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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絮和秦白薇在药田一别,也不怎么见面,只是偶尔在查看收割的药材的时候,秦白薇才能瞧见这个小道士。

    秦白薇那天只是问了下凌絮愿不愿意跟在她身边,凌絮不肯,她也并不强求,连那些凌絮顺手偷来的东西也没拿走。凌絮等了两天,不见秦白薇透露风声,一时倒是有些奇怪起来,琢磨着这人对她并没有坏心,这才拿了点钱出来买些吃的。

    凌絮一个人掏钱买了两个包子,蹲在墙角避雨,吃的还挺开心。

    秦白薇有几次瞧见了,就顺手给她一杯热水,或者煮点预防感冒的金银花柴胡汤给她喝。

    凌絮起初还警惕,像是只不太好接触的野猫,后来投喂的次数多了,也渐渐放下心防,跟秦白薇熟悉起来,有时候兴致好了瞧见她还热乎地聊两句。

    秦白薇觉得好笑,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个小道士在身边了,因为凌絮有的时候像极了李锦然。

    李锦然外出将近十天未归,她平日里跟大少爷身边习惯了,冷不防没有他粘在身边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凌絮吃掉手里最后那点包子,舔着手指头看她,好奇道:“你怎么了?你家也不在这里吗,是不是想家了?”

    秦白薇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点头道:“嗯。”她想的不是家,是李锦然,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样的。李锦然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

    凌絮听的含含糊糊,一边喝着秦白薇送给她的水,一边嘟囔了一句,“你这人真怪,每天话都这么少,我跟在贺老头身边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开几次口……”

    秦白薇知道凌絮身手轻便又有几分大胆,但是听见她说偷偷跟了她一天之后,还是不赞同的敲了她脑门一下,低声道:“胡闹,你和贺家闹的还不够?先住在外面,等凌老那些祖产结算清楚了再说吧。”

    凌絮被敲了也不恼,心里反而有点高兴,她昨天跟了秦白薇一天,这个人冷冷清清的,穿着也简单朴素,根本就不怎么跟人说话,偶尔见了贺家那几个老不死的也只是点头微笑,还真没跟谁这么亲昵的弹额头呢!

    她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凌絮咬着塑料瓶口,小心的打量秦白薇的神色,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人,到底还是希望有同龄的朋友陪伴的。

    秦白薇坦然的坐在那里任由她看,身边的雨伞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些水珠,她眉宇间微微有些担忧之色:秦岭一带多雨,李锦然在外面有没有带伞,会不会照顾好身体?一个人睡的时候,头是不是又疼了……

    她想这些的时候无意识地让体内白雾一同慢慢扩散出去,一直探索到镇口那条通往外界的马路上去。没有,已经到极限了,那条路上归来的人里并没有李锦然的行踪。

    “好舒服啊,刚才你有没有感觉到?就像是一阵风似的,但是又没风,浑身都轻松多了……”凌絮忽然抽动了鼻尖一下,像是只猫一样仰着头到处寻找,慢慢蹭到秦白薇身边。“你没感觉到吗,暖洋洋的一阵来着。”

    秦白薇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柔和的像是在看自己的妹妹,有的时候缘分真的很其妙,这个名叫凌絮的小道士身体里虽然没有李锦然那样巍然的星河存在,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光芒点。

    一跳一跳的淡淡光芒,是绿色的生机。

    很微弱,但是却生生不息。

    是个有福之人。秦白薇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输送了一段白雾进去帮她散化雾气融入血骨,这样的活计她帮李锦然做过千百次,熟练无比。

    凌絮不懂这些,但是人都会本能的趋利避害,哪里舒服自然往哪里靠拢。她不自觉地对秦白薇放松了许多,一张小脸上露出些许享受的笑意来。

    “明天要做什么?”秦白薇给她揉了两下,就松开了,凌絮和李锦然情况不一样,绿色光点白雾无法吞噬,但是能起到一点推动作用。白雾能吞噬的大部分是“死气”或者“病气”,生机对它无用。

    凌絮整个人都舒坦了,托着腮帮子笑的一脸狡黠,打了个响指道:“当然是做师傅嘱咐的事儿啦。”

    这个人像来狡猾,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嘿嘿直笑,不肯说清楚,秦白薇也没再多问,笑着摇了摇头。

    凌絮跟贺家关系不好,小镇上收留她的人也不多,花了点钱才找了一户人家住下,条件不敢说有多好,至少可以暂时躲避风雨。

    她把之前从那些从贺家人身上偷来的玩意儿都扔进了湖里,只留了点钱,对钱财而言,倒是更有几分小孩子的报复心理。

    凌老留下的那片药谷出产颇丰,凌絮也没真要贺家人种下的药草,她对田里的那些药草兴趣缺缺,只等着药草熟了之后他们全部摘走。

    凌絮日复一日的去药谷看,去守着,偶尔拿出破旧褡裢里的一块八卦镜往四周踩着九宫步转几圈,倒像是在等着做某件事一样。

    一日,秦白薇正在听贺老讲课,忽然耳朵动了下。

    她五感极佳,潜心下来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尤其是接触过的人听到的就更清晰明确一些。那个声音距离太远了,听不清楚,秦白薇皱了下眉,闭上眼睛放出白雾仔细去感知——

    在白雾的控制下,她很快就“看”到远处的画面,像是红外线笼罩下摄制出的画面,人影只是模糊的轮廓,身上出现一些亮点厚度来表示他们的攻击能力。

    似乎是药谷湖边的位置,几个身形略高的人把一个矮小的人按在水里,矮小的人亮点多集中在腿部和脚腕,手腕处也有,但是灵活有余力量不足,无法挣脱,很快便被推搡进了水里……

    “秦丫头?”贺老医生推了推老花镜,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去里面躺一会?”

    贺岚在旁边殷勤研磨药粉,她本来是来旁听的,看见秦白薇这样也忙起哄道:“是呀,小师叔你要是不舒服,就去睡一会。贺爷爷讲课呢,你这样也太不……”

    秦白薇站起来打断她的话,直直看着贺老医生道:“师傅,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