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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天雷地火意气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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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处,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似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心神一转,他立刻看向下首座位的青鸾,悄然以目示意,后者显然也觉得不对,立刻对他的暗示心领神会,默然起身,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朝一旁匆匆遁身而去。

    “哼,我们清韵斋与你们这些魔头,早就该决一生死——不过今日,另外有人要寻你晦气,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今日该尝到这句话的滋味了。”

    随着羽织这一声得意轻笑,只听一阵轰然钝响,正殿侧面的岩石突然发出连爆声,石屑与粉尘顿时弥漫在整个殿堂,所有人毫无防备,一边咳嗽着一边躲闪避让。

    “这是怎么回事?!”

    “这地下宫殿要塌了吗。”

    惊叫连连中,无翳公子的嗓音隔空而来,“大家冷静,站在原地别动。”清脆嗓音打破混乱,所有人毕竟不是凡夫俗子,冷静下来后,自发地以术法驱散烟尘,却赫然发觉,原先正殿倾斜的角落,那自然堵住的岩石,此时却被火药炸了个大洞。而黑森森的洞窟之中,传来的却是越来越清晰的甲胄刀戟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有无数身着明光甲的精锐兵士从中跃出。

    “这是——”

    无翳公子悚然一惊,顿时猜到四五分,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唇角弧度一紧,方才的不羁终于被打破。

    “你方才不是说,我清韵斋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帜,干扰人间帝王之事吗……”

    清圣慈悯的笑声,从五色光轮中发出,明瑶华打破了沉寂,终于开口。

    “那么,我就奉请人间的帝王来清剿你们这群魔道中人,这样你总该哑口无言了吧。”

    端宁严正的笑声,听入无翳公子耳中,却是最恶毒的讽刺。就在两人说话之间,无数的兵士们将正殿围得水泄不通,术者们惊怒交加就要动手反抗。

    “都给我住手!”

    一声疾喝,宛如冰破玉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无翳公子在宝座之上坐直了身子,冷然瞪视着眼前这无数的精锐兵士,目光在他们身上甲胄间,朝廷专有的打造标志上停留了一瞬,眼中细碎而熠熠的光芒,变得更加冷然而危险。

    他抬起头,高傲的下颌却比玉瓷更精致,那般脆弱到妖异的美。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闪着不见人呢……陛下,左相,或是你们两位都在?”

    随着这一声石破天惊的质问,从岩洞之内缓缓走出两人,一人玄衣金冠,衣绣九龙,另一人白发紫衣,银冠博然。

    无翳公子冷冷地扫视两人,似笑非笑地讥讽道:“你们两位,一为本座之君,另一位是本座的同僚,如果想来观礼,只消说一声就好,又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昭元帝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面容无喜无怒,看不出任何端倪。而一旁的左相却是以看蛇蝎毒物的眼神盯着他,唇边的笑意冷酷而刻毒,“大军已将此地团团包围,你的国师府也在控制之中,你觉得我们是来观礼的吗。”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是应陛下之邀出山辅佐的,乃是陛下的臣子,为何今日,反而对我兵戈相对,突然闹了这一出?!”

    “事到如今,你还敢装腔作势?!”左相勃然大怒,正要指斥他假托身份欲行不轨之事,一旁的昭元帝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原本,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他们的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无翳公子,朕都没有抱着猜忌的心情,以前没有,现在更不想有。”

    在各怀心思的众人面前,他嗓音低沉,就这么直勾勾地仰望着宝座上的那人,锐利而深邃的目光,好似要穿透无翳公子的面具,看透他内心最深处。

    无翳公子也望定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似要看透,眼前这冷然君王的心。

    夜风从破开的岩洞中呼啸穿过,拂动两人的衣袂,那对视的双眼,有着难以觉察的迟疑与眷恋,更有坚定立场的冷然不让。

    “既然对我还有信任,为何要听信清韵斋的人搬弄是非,反过来对我刀兵相对?”

    无翳公子凝视着他,深黑眼眸中,只印出他一人的身影。

    不知怎的,昭元帝心头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空茫的钝痛顿时让他眉头一紧。

    他抿紧了唇,决然道:“我只要你一个答案——只要这个答案,印证她们所说的是错,我立刻与你合兵,将清韵斋全数剿灭于此。”

    这一句宛如惊雷,惊得清韵斋众人齐齐变色,羽织更是难以忍耐,低喊出声:“阿聿,你在胡说什么?!”

    昭元帝秦聿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抬眼凝视着眼前宝座之上那白衣羽氅的身影。仿佛感受到自己嘴里的苦涩,他抿得更紧,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只要你一个答复,一个不曾欺骗我的明证——只要你,取下你的面具!”

    这“面具”二字一出,全场顿时寂然,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他话中之意——无翳公子的身份,其中另有隐情。

    无翳公子双唇的线条也抿得很紧,双目眯起,流转的光芒幽深而黑。一片寂静中,他冷声道:“你要我取下面具,便是犯了我最大的忌讳——你对我既已如此猜疑,又何必多说什么明证?”

    他的话竟是说得如此决绝,毫无回旋余地。轻拂衣角,他的声调桀骜而冷酷,“信我者自会辨别清浊,不信者,我又何必向他证明自身?如此自轻自贱,真正有伤我的人格。”

    “你——”

    昭元帝的黑眸之中,第一次升起如此狂烈的冷怒,那般森亮的光芒一闪,却是让人心惊胆寒。

    深吸一口气,他压制住心头的火气,“清韵斋指控你潜伏在我身边,图谋不轨,若你不能证明,我只好请你的门徒们暂住牢狱之内了。”

    “这是威胁吗?!”无翳公子从宝座上立起,挺直的脊背,无风自动的乌黑长发,显示本人也陷入了激越情绪之中。

    “如果朕说是,你又该如何?”

    “你居然敢拿他们的安危来威胁我!”

    “朕就是敢了,那又怎样?”

    “你敢动手试试?”

    “你以为朕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

    两人恶狠狠的目光相对,宛如针尖对麦芒,天雷动地火,火花四溅,异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