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秀色锦园之最强农家女 > 第五十六章 重造,醉香坊

第五十六章 重造,醉香坊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犬夜叉】白月光与朱砂痣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轮红日偏西,染红天边绵绵的白云,火红色的晚霞漂浮在天际线上,远远望去,那彩霞就像挂在山尖上的绸缎。

    几家狗吠,时不时旺旺几声,小山村祥和而平静。

    昏黄的霞光斜着射进山神庙,给简陋的屋子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姐弟二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饺子,坐在床上稍作休息。

    小萝卜头吃得肚儿圆鼓鼓的,卫长蕖害怕他不消食,晚上睡不着会难受,就轻柔的给他按摩着后背。

    据说背上有根筋,小孩子吃多了不舒服,轻轻按摩那根筋有助于消化。

    这方法还是前世的时候,卫长蕖听带过孙子的老人说的。

    卫长蕖给小萝卜头按摩了一阵,关心道:“长羽,舒服些了吗?”

    小萝卜头垂着脑袋,撸把自己的小肚子,咦,好像不打嗝了。

    “姐姐,长羽不打嗝了,不难受了,嘻嘻,”说完,欣喜的扬起小脸,冲着姐姐嘻嘻笑着。

    卫长蕖瞧见他俏皮可爱的小模样,告诫:“以后可不允许再这样吃东西了,暴饮暴食,撑坏了肚子,姐姐可是会生气的,”说罢,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小鼻梁。

    “长羽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刚才吃撑了,难受得打嗝,姐姐心疼的瞧着他,很担心他,他才不要让姐姐担心,才不要让姐姐生气呢。

    接着,小身板靠在姐姐的身上,圆溜溜的脑袋,在姐姐的手臂上蹭啊蹭,小萝卜头卖萌加讨好:“姐姐以后也不要生气,要开开心心的,长羽会乖乖的喔。”

    卫长蕖微微翘起两边唇角,她又被这卖萌耍宝的小萝卜头给逗乐了。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简陋的山神庙中,充满了姐弟二人的欢声笑语。

    “好了,别闹了,长羽自己玩,姐姐去洗碗。”

    “姐姐洗碗,这个长羽会做,长羽要帮姐姐。”

    卫长蕖起身,将几个空碗重叠起来,准备拿去洗干净,小萝卜头屁颠屁颠的拿了一个小碗,跟在后面,说是要帮忙。

    洗了碗,起码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天才会黑下来。

    趁这空档的时间,卫长蕖准备做果醋,明天上午再进山去瞧瞧,顺便再摘些野果子回来放着。

    卫长蕖拿了个木盆,将麻袋中的野果都倒出来。

    卫长羽蹲在一旁,从盆里拿了一个果子,自个玩起来。

    “长羽,姐姐要去沟渠洗果子,你要去吗?”

    “长羽要和姐姐去,一个人待在家,好没意思呢,”小萝卜头将手中的果子丢在盆中,作势站起身来。

    好没意思——这些词,也不知道这小萝卜头是从哪里学来的,屁大点的小孩,说话的口气可是越来越老成了。

    卫长蕖端起木盆,小萝卜头跟在一旁,也不需要姐姐牵着走。

    走出门,卫长蕖顺手将门关好。

    到了沟渠边,小萝卜头可能是见着野果子,圆咕噜的好看,硬是要帮着洗。

    屁大点的小孩,果子没洗几个,袖子弄湿了半截,卫长蕖瞧着他那兴奋劲,这只小萝卜头可真是越帮越忙,好在今晚上要给他洗澡,换身干净的衣裳,这身旧衣湿了就湿了吧。

    洗好果子,回到山神庙,卫长蕖将小萝卜头那湿漉漉的手丫子擦干,将他的袖子挽得高高的。

    “长羽,自己先玩会儿,姐姐做完事再帮你洗澡。”

    她可不敢再让这只小萝卜头掺合了,帮倒忙绝对有他,反正,这几日刚好遇上秋老虎,虽然早晚凉快了些,也不至于会冷,小萝卜头就湿了一截袖子,也没什么要紧的。

    卫长蕖取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将水滴滴的野果子,一个一个的擦干,放进另一个盆子里。

    擦干水分,再用菜刀将果子一片一片的切了,十几斤野苹果,切成小片,装了满满一盆,虽然这野苹果酸涩了些,但是切成小片之后,还是能闻到一股清清淡淡的果香。

    只要将野苹果片放进醋缸子中,加入冰糖,密封住醋缸的口子,发酵一两个月,再开封,滤掉苹果渣,就是正宗无添加剂的苹果醋了。

    卫长蕖取出今日在集市称的几斤冰糖,开了袋子,抓出一把塞给小萝卜头当零嘴吃。

    小萝卜头长到五岁,可能连糖是啥滋味都没尝过,给些冰糖吃,也不怕他会吃坏牙齿,小孩嘛,要是小时候没吃过糖果,那么童年就有些不完美。

    卫长羽看着手中亮晶晶的小块,稀罕得很,吧唧着小嘴就问:“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小颗小颗,亮晶晶的,可好看了。

    “长羽,这是冰糖,可以吃的,”卫长蕖一边做事,一边耐心回答小萝卜头的问题。

    卫长羽伸出两根小指头,好奇的揪起一颗,慢慢的塞进小嘴巴。

    舔几下,尝出了其中的滋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状,开心得不得了。

    哇,好甜好甜咯。

    小萝卜头舍不得用牙齿嚼,慢慢用舌头舔,那小鼻子小眼的吃得可享受了,随后,他又摊开自己的小手板,揪吧着指头,再揪起一颗。

    “姐姐你也吃,吃嘛,很甜很甜哦,”他哒哒的走到姐姐面前,踮起脚尖,高高的伸出手,作势要将手中捏着的冰糖喂到卫长蕖的嘴里。

    可惜小小的人儿,个子还是太矮了,半天够不到姐姐的嘴边。

    卫长蕖瞧见他踮起脚尖儿,小身板晃晃悠悠的,地又不平,深怕他摔倒在地,赶紧弯下腰,张嘴去接下小萝卜头递上来的冰糖。

    卫长蕖将冰糖含在口中,为了不负小萝卜头的热情,硬是故意装着开心的笑几下,道:“果然好甜咯,长羽自己吃,不要喂姐姐了。”

    趁着还能看得见路,卫长蕖端着一盆野苹果片,装了冰糖,又提了在集市买的那块肉准备去地窖,她走一步,小萝卜头就跟一步,屁颠屁颠的像条小尾巴,也不需要她牵着走。

    到了地窖,卫长蕖叮嘱小萝卜头,道:“长羽,你乖乖在上面吃糖,姐姐要下地窖去做事,你乖乖等在这里,不许乱跑。”

    卫长羽乖乖的点点头,特别听姐姐的话。

    刚下到地窖,卫长蕖就觉得周身凉丝丝的,整个地窖就像一个凉风洞。

    地窖是农家用来存放农产品的地方,将白菜,红薯等放在地窖中,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不坏不焉,就算在现代,许多偏远的农村地区依旧沿袭地窖这种储存方式,地窖和窑洞差不多,冬暖夏凉。

    卫长蕖将盆子放在地上,将包好的肉找个地方放起来,地窖里凉快,猪肉才不容易坏,随后自己便蹲在大缸子旁边准备做事。

    她伸手,费力才拔下醋缸子的红布塞子,刚拔下塞子,一股酸醋味就扑鼻而来,闻着白醋的气味浓烈而醇厚。

    正如曾三水所说,三水陈醋坊卖的都是良心醋,单是闻这气味,就知道,白醋里是没有掺假的。

    卫长蕖抓起一把野苹果片,轻轻的丢进醋缸子中,丢一层苹果片,就撒一层冰糖,很快两只醋缸都放入了野苹果片和冰糖,十多斤野苹果片全部放完,不多不少的,刚好够酿制这两缸子白醋。

    拿了红布塞子,重新将两只醋缸密封好,卫长蕖使劲压紧塞子,这步是关键,千万不能有空气溢进醋缸中,否则发酵不成功,整缸果醋都得臭掉。

    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卫长羽见姐姐还没爬上来,一颗小心肝啊,那个着急,他蹲在地窖口,探着一颗脑袋,扑闪着大眼睛往下看。

    “姐姐,你弄好了吗。”

    卫长蕖正准备先将木盆递上去,起身就瞧见小萝卜头探着圆溜溜的脑袋,正盯着自己,随即,自己心里咯噔一下,真害怕他掉下来。

    真是一只,不知道危险的小萝卜头。

    卫长蕖赶紧道:“长羽退后些,姐姐要上来了,”见着小萝卜头退后几步,便先将手中的木盆递上去。

    卫长羽见到姐姐要上爬上来,赶紧伸出一只小手丫,一本正经道:“姐姐,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卫长蕖盯着眼前那只小手丫,有些分分钟愣神。

    开玩笑吧——她要是拉住那只小手丫,不是小萝卜头拉她上去,而是她将小萝卜头拖下来。

    咳咳!卫长蕖假咳两声,搓搓双手,一副我是姐姐,我最大的模样。

    “小萝卜头,哦不,”一时嘴快,又叫错了:“长羽,散边边玩去,你太小了,拉不动姐姐的,姐姐自己能爬上来。”

    小萝卜头垂目瞧瞧自己的小手丫,貌似真的拉不动姐姐,好吧,他收起来。

    “姐姐,你小心些,长羽长大了再保护你喔。”

    卫长蕖抓住地窖入口处长出来的野草,双脚一蹬,手臂用力向上拉,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来。

    姐弟二人回到山神庙,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一下来了。

    今日赶集特地买了盏油灯,卫长蕖拿了油灯点亮,破陋的屋子瞬间被照亮,风一吹,灯芯一晃一晃的,小萝卜头懂事的跑到门口,嘎吱一声,将门给关好。

    卫长蕖添了满满一锅子水,这一锅水足够姐弟二人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了。

    水烧热了,卫长蕖取来洗澡的大木盆,准备舀些热水在木盆中:“长羽,自己把衣服脱了,姐姐要帮你洗澡,”未去看小萝卜头,她一边舀水,一边说话。

    卫长羽听得愣愣的站在灶台前,也不自己脱衣服,不知何时,那张小脸蛋儿像染了一层胭脂似的,红扑扑的。

    他揪吧着手指头,小模样,囧了个囧。

    姐姐要帮他洗澡澡,他可是小小男子汉,姐姐是女孩子,他会觉得羞羞的。

    卫长蕖舀好了水,见小家伙还傻愣愣的站着不动,表情囧囧的,傻呆呆的!

    她不明白,这小萝卜头又是哪里不对劲了,再次催促,道:“长羽,快脱衣服呀,姐姐帮你洗完澡,就可以换上新衣服了喔。”

    窘迫了好一阵子,纠结了好一阵子,卫长羽稍微鼓起些勇气去看姐姐,结结巴巴道:“姐……姐,长羽……是小小男子汉喔。”

    卫长蕖见他一张小脸羞答答的,“所以呢?”明知道他害羞,却还故意逗逗他玩。

    眨巴眨巴眼睛,小萝卜头再看姐姐一眼,姐姐可真坏,欺负小孩子。

    “所以!所以,小小男子汉可以自己洗澡。”

    “姐姐是女孩子,听二狗子娘说,女孩子看了男孩子洗澡会长针眼滴喔。”

    呃!卫长蕖只觉得满头黑线,这哪里跟哪里啊,针眼那玩意,可是用眼疲劳才会长的,小萝卜头弟弟哪里来得这么多怪论。

    原本就是逗逗这小家伙玩,卫长蕖道:“好吧,你自己洗,可是要搞快点喔,可别凉着了,会生病的。”

    “嗯,长羽自己洗澡,姐姐转过身去,不准偷看,一定不准偷看喔。”

    这……!卫长蕖听得有些想暴走,偷看,好吧,她不偷看,一颗小萝卜头有啥好看的,小胳膊,小腿的,胸前又没八块肌肉,她可没偷看幼童的癖好。

    某女被一只小萝卜头彻底的打败了,她灰溜溜的走到床边,拿了小萝卜头换洗的衣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衣服放好,等会儿小萝卜头洗完澡后,就可以自己将衣服换上。

    替小萝卜头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卫长蕖又重新回到床边,她撸了床上的旧床单,将原来用来盖的旧棉被铺在下面,往旧棉被上铺上新床单,掀开新棉被,平平整整的盖在上面,这一捣鼓出来,破门板,也勉强算是个舒服的窝了。

    趁着小萝卜头还在洗澡,卫长蕖取出针线包,随便将那旧床单缝上几针,再找一根笔直的木条子将床单穿起来,支在一个角落里,做成一个简单的帘子隔断。

    虽然小萝卜头弟弟还小,不懂事,但是毕竟也有五岁了,古代的孩子都比较早熟,有个帘子隔断,她洗澡啥的,总归是方便一些。

    日子清简,目前也只得这样简陋的凑合着过,等手头上有钱了,盖了新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卫长蕖做好帘子,这时,小萝卜头已经洗完了澡。

    瞧他将衣服穿得歪扭到一边,盘扣歪东倒西的扣着,小小的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还一个劲儿的跟自己的衣服较劲,憋得一脸通红。

    卫长蕖笑着走过去:“逞能吧,咱们长羽还没长大,衣服都还穿不好呢,”说罢,伸手重新将他扣得歪东倒西的盘扣解开,提着领子,将他身上的衣服理顺,重新扣好盘扣。

    卫长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他不敢看姐姐的眼睛,羞死了,真是羞死了,连衣服都穿不好。

    洗完澡,卫长羽换了那件墨绿色的衣裳,颜色款式都挺适合他这颗小萝卜头,换上新衣,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小模样也越发的可爱。

    黑黝黝的两撇眉毛,囧囧有神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的都长挺清秀,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俊俏的小后生。

    “长羽,自己去床上玩,姐姐还要洗澡,姐姐洗碗澡,再给你讲孙猴子的故事。”

    卫长蕖叮嘱一声,打开门,端起小萝卜头的洗澡水,用力泼出去老远。

    小萝卜头乖乖听了姐姐的话,自己脱了鞋,咕咚咚就滚上了床,想来是白天睡多了,这时候还挺精神的,刚换的新棉被,软软的,躺在上面又软又舒服,就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觉得新鲜。

    卫长蕖拿了换洗的衣服,舀了一盆热水,就端去刚拉好的帘子后面洗澡。

    洗了澡,洗了头,换上那件绛红色的衣裙,卫长蕖顿时觉得全身舒爽,头皮也跟着轻了几斤,尼玛,她现在才觉得穿新衣服的感觉真好。

    收拾了洗澡盆,关上房门,卫长蕖用洗脸的棉巾将头发擦干,往床边走去,正好瞧见某只小萝卜头正眼巴巴的等着自己。

    “姐姐,讲孙猴子的故事喔。”

    姐弟俩并排着躺在床上。

    咳咳咳!卫长蕖清清嗓子,就准备接着给小萝卜头讲孙猴子的故事。

    “那个,长羽啊,姐姐上次讲到什么地方了。”

    某只小萝卜头醒醒小鼻头,深深鄙视自家姐姐一眼:“姐姐可真笨,这都记不住。”

    这……那什么……只是!卫长蕖深深吃瘪,好吧,她又被自家的小萝卜嫌弃了。

    这时一道软乎乎的声音,恨铁不成钢的提醒,道:“姐姐,你上次讲到三打白骨精了。”

    “喔,是吗,”卫长蕖承认,好吧,小萝卜头的记忆力确实很好:“那咱们接着三打白骨精继续……”

    呼呼呼……片刻钟时间,屋子中响起一长串均匀的呼吸声。

    故事讲着讲着,不知何时,听故事的人睡着了,讲故事的人也去约周公下棋了。

    第二日,天刚破晓,卫长蕖就悄悄爬起床。

    拾掇一下身上的衣服,将头发扎好,瞧见小萝卜头依旧沉沉的睡得香,她就轻手轻脚的提了麻袋,推开一边门角,悄悄钻出了房门,再侧身轻轻的将门给关好。

    时候还早,带只小萝卜头进山,一路荆棘丛生十分不好走,干脆就不吵醒他,留他在家里睡个大懒觉,等她进山回来,那时候,小萝卜头应该差不多才睡醒。

    卫长蕖一路走得很快,进过一次果子岭,第二次去就熟悉多了,沿着上次打开的路,一路前行,很快就进了山。

    天色还早,有足够的时间摘果子,卫长蕖便不急着上树,于是到处走走,在林子里兜两圈,看看是否能寻到些山珍野味。

    卫长蕖拿着打路棍,小心翼翼的往林子更深处走。

    这时候天还未大亮,进了密林深处,枝繁叶茂的,光线更是暗淡,卫长蕖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过地面,枯黄的树叶落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一脚一脚的踩在上面,像是踩在软垫子上。

    这一段路,落叶多,又比较潮湿,比较适合菌类植物生长。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雨后又出太阳,这正是山里蘑菇萌芽生长的最佳时候。

    卫长蕖用打路棍,轻轻刨开脚下的枯木叶子,微微弯着腰,仔细的看着凹凸不平的山路,慢慢的走,同时瞪大双眼,看看枯木叶下面是否长了蘑菇之类的东西。

    走了一段路,离之前那片果林有些距离了,果然不出所料,卫长蕖真的发现了蘑菇。

    借着依稀可见的晨光,卫长蕖瞧清楚了那些蘑菇。

    瞧着眼前,一朵朵泥黄色的蘑菇,朵朵肥硕,长得好喜人。

    这种泥黄色的蘑菇叫松木菌,无毒,气味清香,比人工种植的香菇好吃不止数倍。

    前世的时候,卫长蕖曾经去过南方偏远的山村,夏天一场太阳雨之后,南方的丛林里,随处都可以瞧见这种松木菌。

    卫长蕖瞧着眼前,肉厚肥硕的松木菌,一朵有她的手掌那么大,好家伙,比她前世在南方时看见的还要喜人。

    果然,无污染,无辐射,气候呗好的古代,长出来的蘑菇都要霸道些。

    今天早上可有美味吃了,松木菌炒肉,那简直是美味,卫长蕖尤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在南方老乡家里吃过的那个味道。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农家饭菜,但至今却还记忆犹新。

    卫长蕖采完蘑菇,就眼前这块地方,采下来的蘑菇足足有十多斤,提在手中沉甸甸的,本来今早是预备采野果子的,看来是提不动了,反正那树上的野果可以酸掉一排老牙,非一般的人,是不敢享用的,放在树上也飞不了,改日再来采便是。

    这趟进山,拾了这么多松木菌,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十斤一下子也吃不完,卫长蕖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今日她要去醉香坊掌勺,拿一些去醉香坊,多添加几道山珍野味也不错滴。

    当然,蘑菇钱她可得另收,虽然她也算是醉香坊的股东之一,但是赔本的买卖她向来不做,更何况,这些蘑菇,是她起早翻山越岭采来的,怎么能不收钱。

    卫长蕖提着沉甸甸的麻袋,沿着来时的路准备出林子,这来来回回的进了两次山,她也算摸熟了进山的路。

    小一会儿功夫,卫长蕖就奔出了山林。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十村里已经从晨幕中复苏过来,几家狗吠鸡鸣,小孩吵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家家屋顶升起了做早饭的炊烟。

    卫长蕖提着麻袋赶快回去,她深怕小萝卜头醒来,到处找她。

    回到家,嘎吱一声,卫长蕖推开房门。

    晨光透过房门,将屋子照亮,几分意外,卫长蕖没有听到小萝卜头的哭喊声。

    卫长蕖推开房门的时候,其实卫长羽已经睡醒了。

    小家伙不但将自个身上的衣服理顺了,还将被子平平整整的铺在了床上,自己还穿好了鞋,乖乖的坐在床沿上。

    听见门嘎吱一声响,他扬眉瞧去,看见姐姐提着沉甸甸的麻袋回来了。

    卫长蕖刚跨过门槛,小萝卜头就兴奋的立起身子,迈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去门口迎接姐姐,因为换了新鞋子,这跑得也快了,稳当了。

    “姐姐,你去山里又找到好东西了么,”小萝卜头跑到姐姐身边,扬起笑嘻嘻的小脸,卫长蕖发现,自从离开了老卫家,这只小萝卜头,随时随地总是笑得那么开心。

    既然小萝卜头这么勇敢,她以后进山,就可以放心的将他留在家里了。

    瞧见小萝卜头盯着袋子一阵好奇,卫长蕖笑道:“是啊,姐姐进山捡到了很多蘑菇哦,待会儿,姐姐给长羽做蘑菇炒肉。”

    “嗯,姐姐做的菜,长羽都喜欢吃,”卫长羽啄啄脑袋,伸出一双手丫子,也去帮忙提袋子:“姐姐累了,长羽帮姐姐忙。”

    卫长蕖捡出一半的松木菌放在木盆里,麻袋中剩下那几斤,她准备拿去醉香坊试卖。

    烧了热水,姐弟二人洗把脸。

    卫长蕖挑出几朵肥硕鲜嫩的松木菌,搁在一旁,待会准备用来炒猪肉,木盆中剩下的暂时不洗,连着泥巴一起先放进地窖去,根块带点泥巴,可以保鲜一段时间。

    趁着小萝卜头自个在家里玩得起劲,不吵不闹的,没有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当小尾巴。

    卫长蕖端着装松木菌的木盆转身出了门,溜进了地窖取了猪肉,将一盆子松木菌搁在了地窖中,提着猪肉就爬了上来。

    回到山神庙,卫长蕖将松木菌清洗干净,准备生火做早饭。

    揭开大汤碗,瞧见昨夜揉的面团子,已经发醒了,个头足足膨胀了许多,自然发醒的面团子,蒸出来馒头,香甜松软,比加了苏打粉的更好吃。

    往锅里添了几瓢水,放上蒸馒头的粑篦,再往粑篦上铺一层洗干净的桐梓树叶。

    想着今天早上要蒸馒头吃,出山林的时候,卫长蕖随手在路边的桐梓树上摘了几片鲜嫩的叶子。

    桐梓树叶无毒,铺一层在粑篦上,防止馒头会贴着粑篦。

    卫长蕖将面团揉搓成一根长面棒,再用菜刀将面棒子,切成一个一个的面剂子,再往每个面剂子的顶部切上一道小口,最后将切了刀口的面剂子一个一个整齐的排在粑篦上,盖上锅盖,将火烧得旺旺的开始蒸馒头。

    小半个时辰后,见着灶台上腾起浓浓的雾气。

    卫长蕖退了灶膛内的火,揭开锅盖,浓浓的雾气腾腾腾升起来,待雾气散开后,就见一锅的白面馒头,像一个个看着喜眼的小胖子。

    连馒头,带粑篦,卫长蕖抄起锅铲,将一整锅馒头起锅,找个地方先放冷。

    小萝卜头闻到馒头的香甜味,也不玩起劲了。

    那甜甜的味道好好闻咯,他站在一旁,瞧着正冒着热气的馒头,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昨夜吃了饺子,又喝了蛋花汤,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饿了,饿得可真快呀。

    明明知道要等姐姐一块儿吃饭,但是那双小眼神就是移不开,定格在了胖乎乎的大白馒头上,馋得小模样滑稽极了。

    “姐姐,咱们今早上吃大白馒头吗。”

    “姐姐做的是大白馒头,这个长羽认得,以前看见大伯娘吃过呢。”

    卫长羽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童言,卫长蕖听着却是心酸。

    老卫家大房那贼婆娘是得有多可恶啊,当着小萝卜头弟弟的面吃白面馒头,也舍不得分一口,这种事,还真只有老卫家那几个极品女人做得出来。

    就一瞬间,卫长蕖拂去心中的酸涩。

    既然上天让她重生在十里村,再睁眼,莫名其妙就成为这颗小萝卜头的姐姐,以后的日子,只要有她卫长蕖在的一天,就保证小萝卜头的日子过得天天向阳开,白面馒头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会带着小家伙,一步一步走出山神庙,走出十里村,走出止水镇……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馋得直咽口水的小模样,一点儿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自家的小萝卜头乖巧又懂事。

    小孩子嘛,看见好吃的嘴馋是很正常的,特别是自家这颗小萝卜头,自打秀才老爹过世,江氏被赶出卫家,就没再吃过几口像样的东,在老卫家的日子,早一顿糙面,晚一顿糟糠,好在是颗生命力顽强的小萝卜头,硬是吃着猪都厌弃的食物,长到了五岁。

    在饥饿中苦苦挣扎过来的小孩,哪里受得了食物的诱惑。

    卫长蕖从粑篦上取下一只滚烫的馒头,哈着气,吹了又吹,吹到不烫手了,才递到小萝卜头的面前。

    “姐姐还要炒菜,长羽饿了就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谢谢姐姐,”小萝卜头笑嘻嘻的接过大白馒头,张开小嘴巴轻轻的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好好吃喔。

    卫长蕖将猪肉切成薄薄的片,松木菌不用刀切,直接用手撕成一小块状的。

    往灶膛里添了柴火,重新将火烧起来。

    锅热之后,卫长蕖往锅里倒少许的油润锅,因为猪肉会炒出很多油脂,放多了植物油,就会觉得油腻。

    待油冒出青烟,卫长蕖将猪肉下过。

    猪肉一下锅,就发出嗤嗤唰唰的声响,卫长蕖不断用锅铲翻动着肉片,仿制受热不均匀,肉片炸出锅来。

    火烧得旺旺的,小片刻时间,锅里的猪肉片就被炒黄,焦得卷了起来,溢出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趁着锅热,卫长蕖将松木菌咧干水分,倒入锅中,和做猪肉一起翻炒。

    锅子滚热滚热的,松木菌下锅爆炒,翻动几下,就闻见浓浓的菜香味,光是吸两口入鼻,就觉得好有食欲。

    卫长蕖撒上调味料,装盘起锅。

    卫长羽站在灶台前一边啃馒头,一边盯着姐姐做菜,一阵阵喷香喷香的菜香入鼻,姐姐啊,真是折磨他肚儿里面的小馋虫,这边啃着馒头,都还止不住流口水,小嘴巴努啊努。

    “姐姐,你炒的菜好香,好香喔。”

    卫长蕖做着事,轻轻一笑,当然香了,天然无污染的松木菌,可是山珍野味中的极品,不香,那才叫怪事了。

    “姐姐炒的菜香,待会儿,长羽可要多吃一点儿,”卫长蕖道。

    一道松木菌炒肉起锅,家里还有山鸡蛋,卫长蕖准备再蒸一道芙蓉鸡蛋。

    芙蓉鸡蛋——其实就是鸡蛋羹。

    做鸡蛋羹的方法也很简单,卫长蕖打了两只鸡蛋在碗中,加少许盐和冷开水,将蛋液搅拌均匀,放入锅中蒸就行了。

    其实打蛋液的时候,最好是加米汤,加米汤蒸出来的鸡蛋羹,嫩滑香软,富含营养,但是这山神庙里是要啥,啥没有,也就勉强将就着过日子,卫长蕖简单取了两勺冷开水加入蛋液凑合凑合了。

    蒸好鸡蛋羹,两道菜,加上大白馒头,营养又丰富。

    姐弟二人坐着美美的吃了早餐,都吃得肚儿饱饱的。

    因为馒头经得放,就蒸得多了些,吃了早饭,卫长蕖将未吃完的馒头啊,未炒完的猪肉,都用盆装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端去放进地窖里藏着。

    洗了碗,卫长蕖刚将屋子收拾干净,就听见门外好像有人叫自己。

    “卫姑娘,请问这里是卫姑娘家吗?”

    这站在外面喊卫长蕖的人,正是醉香坊的伙计苏成。

    昨日,卫长蕖便将住址清清楚楚的告诉了醉香坊的掌柜万来福,可是今日苏成还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找到这间山神庙。

    这一路驾着马车来,又是八里村,九里村,十里村的,都将他搞糊涂了,一路走一路问,他总算是问着来了,好在今日出门得早,不然可得误了事。

    卫长蕖听到声音,丢了手中的活计,走出门去。

    苏成刚到山神庙门口,他瞧见是卫长蕖,一阵激动:“卫姑娘,我可总算找到你了。”

    卫长蕖瞧见苏成满头大汗,客气道:“这一路赶车,真是辛苦你了,进屋歇会儿吧,”将苏成引进屋,卫长蕖才囧了个囧,娘的,邀请人来家里坐坐,居然没凳子,坐个毛线啊。

    “咳咳…。”卫长蕖尴尬的假咳两声:“那个,家里条件有些简陋,好像,厄!没有凳子给你坐。”

    卫长蕖说完,她发誓,她上辈子,上上辈子,从来没这么囧过。

    苏成摆摆手,道:“卫姑娘,没关系的,我站会儿,歇口气就好了。”

    卫长羽瞧见姐姐领了个生人进屋,小胆儿,也不害怕,蹬蹬蹬就跑过去瞧个稀罕,咦!这位哥哥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歪着圆溜溜的脑袋瓜子,想啊想,突然一双小眼神一闪,贼亮!

    “苏成哥哥,你来啦”小萝卜头瞧了苏成好半天,终于想起来了,甜甜的唤了苏成一声。

    苏成感到很意外,惊讶的盯着卫长羽。

    他就见过这小家伙一次,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记得他,记性可真好啊,苏成冲着卫长羽一笑,逗他玩,道:“待会儿,哥哥带你去坐马车,喜欢吗。”

    小孩子都喜欢坐车,一听说待会儿要坐马车,卫长羽蹦跶的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一刻也不得安静。

    “谢谢苏成哥哥,长羽最喜欢坐车了。”

    苏成歇一口气,待脸上的汗珠子干了,才对卫长蕖道:“卫姑娘,我休息好了,咱们早点赶路吧。”

    “嗯,”卫长蕖点头,提了今早在林子里采的松木菌,准备出门。

    她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牵着兴高采烈的小萝卜头。

    上山神庙这一段路不太好走,苏成便将马车停在了村口。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的手丫子,一路与苏成来到村口,她一眼就看见马车停在村口的那棵大柏树下。

    刚吃过早饭,村里的女人没啥事做,几个婆娘,大姑娘,小媳妇,正聚在大柏树下纳鞋底,老卫家大房的闺女,卫长燕也在其中。

    卫长蕖等三人走近,瞬间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昨儿晚上洗澡,卫长蕖换了新衣,她今日穿的是那件绛红色的裙子,绛红色的布料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

    虽然身材瘦削了些,但是更加显得她个子出挑,卫长蕖的五官原本就生得极好,青眉若黛,一双眸子更是清澈透明,换上一身新衣,更加显脱出她的美丽秀雅。

    她与苏成并排朝马车走去,看见卫长燕,就当作不认识,老卫家的人,能不理会就不理会。

    今日,苏成一身麻布青衣,他身材挺拔,长相算不上俊美,仅仅是五官清秀,称得上是一个清俊的后生,他在醉香坊做伙计,每日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比一般庄稼汉看着略显斯文,白净的面容,有些书生气质。

    这样的后生,进了村,顿时就成了香饽饽,树下几个正在纳鞋底的大姑娘,都偷偷瞧着苏成清俊、斯文的模样,然后都羞答答低下了额头,不敢再看苏成一眼。

    前两天,卫长燕见过惊雷,闪电两人,苏成与惊雷,闪电比起来,起止差了几个档次,惊雷早把卫长燕的魂都勾走了,她哪里还看得上苏成。

    卫长燕的视线死死盯着卫长蕖那身新衣上。

    “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不知道又要去哪里勾搭野男人,骚臭的狐狸精。”

    因为上次在老卫家时,卫长燕领教过卫长蕖的厉害,她不敢大声对着卫长蕖骂,但瞧着卫长蕖身上的新衣又嫉妒得要命,只敢猫在嗓子里轻轻嘀咕两句。

    虽然卫长燕嘀咕得很轻,却还是被卫长蕖听得一清二楚,卫长蕖眼皮一挑,两道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卫长燕。

    她并没有开口回击卫长燕,在她看来,人若是被一条疯狗给咬了,不可能反扑回去,抱着疯狗腿将那疯狗反咬一口,那一眼只是警告。

    若是有的疯狗实在是不识趣,她不建议打杀了,扒去皮,剔去骨,用来炖狗肉汤锅吃。

    卫长蕖懒得与卫长燕那只跳梁小丑磨嘴皮子,牵着小萝卜头走到马车前,撩开帘子将手中的麻袋塞进车厢,随后,正准备弯腰,将小萝卜头抱上车去。

    这时,卫长燕气汹汹的冲到马车前。

    不知,她是被气得发了疯,还是嫉妒得发了疯。

    反正,她瞧着卫长蕖能穿新衣,就是嫉妒!像卫长蕖这种贱丫头,就活该穿一辈子破衣烂布。

    还有,她瞧着俊俏后生跟在卫长蕖的身旁,就觉得左右看不顺眼,她就不明白了,卫长蕖那贱丫头,有哪里好了,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认为,像卫长蕖这种贱丫头,就该配八里村杀猪匠家那歪瓜裂枣又瘸腿的儿子。

    卫长燕就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自信。

    “贱丫头,你给我站住。”

    卫长燕气汹汹的站在卫长蕖的身后,两条粗壮的手膀子叉在腰间,扯着嗓子气汹汹的大吼。

    突然一嗓子吼声,像打了个闷雷一样,卫长羽被惊到,他的小身板轻轻颤了颤,有些被吓到了。

    卫长蕖拍拍他的小肩膀,安抚几下:“长羽,别害怕,”说罢,先将小萝卜头抱上车:“长羽,乖乖待在车上,姐姐打完疯狗就上来,”说完,随手便将车帘给放了下来,遮住了卫长羽的视线。

    将小萝卜头抱上车后,卫长蕖脸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她转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卫长燕的脸上。

    “贱丫头,叫谁呢。”

    卫长燕想也没想,就道:“贱丫头,叫你呢。”

    “呵呵呵呵……”突然,卫长蕖轻轻捂住嘴巴,脆生生的笑几声,笑完,语气瞬间冷凝下来,360度急转弯,毫无死角:“原来贱丫头是在叫我啊,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啊,居然会有人自称是贱丫头,好笑,真是好笑。”

    “你……你,”卫长燕气得说不出话,她说也说不赢卫长蕖,骂也骂不赢卫长蕖,真是气死了。

    “卫长蕖!”卫长燕气急败坏,冲着卫长蕖歇斯里地的怒吼:“你才是贱丫头,贱骨头,你跟你那丧门星娘克死了四叔,你们母女俩简直贱得够彻底,”卫长燕忘了卫长蕖上次的警告,又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卫长蕖的鼻梁尖泼口大骂:“该死的贱骨头,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一副破烂模样,却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专门出去勾搭野男人,也不嫌寒臊,没皮子没脸的,果然是打丧门星胎盘里出来的……”

    昨日姚氏那贼婆娘瞧见卫长蕖买了一车的好东西,却硬生生瞧着江云贵打她眼皮子底下,赶着牛车路过,一星半点好处没捞到,所以她气恼,回家就向自个的女儿,儿媳数落了卫长蕖,说什么,卫长蕖那贱骨头勾搭了野男人,赚了不干净的钱……各种各样的版本,数落得真是天花乱坠。

    可惜卫长蕖没听到,否则,她真要拍手叫绝了,这一堆婆娘,这么能编剧本,要是活在现代,还真可以去领个奥斯卡最佳编剧奖。

    今日卫长燕就将昨日姚氏数落的话,拿来骂卫长蕖,她骂得好顺口,好过瘾,好解气,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卫长蕖不声不响的听着,越是听到后面,她的表情就越来越淡,几乎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表情。

    卫长燕骂完,卫长蕖才冷冷道:“骂完了,”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便——风轻云淡,只有了解卫长蕖的人,才知道,此刻,有人要倒大霉了。

    卫长燕瞧着卫长蕖冰冷的面容,刀子一样的视线,脖子缩了缩,有些害怕,但是当作众人的面,她又不想输给卫长蕖一个贱丫头。

    “还…。没呢!”卫长燕鼓起勇气,高高挺起胸脯,她胸前的两坨肉也跟着挺起来,像只准备开战的斗鸡,随之,结结巴巴,道:“听……说!你昨儿买了很多好东西,也不晓得分一些出来孝敬阿公,阿婆,真是养不家的白眼狼,你说你这贱骨头,连阿公,阿婆都不知道孝顺,良心都在蹲茅厕的时候,一并当屎给拉出去了吗。”

    不得不说,卫长燕和她老贼娘一样一样的,嘴巴都那么厉,连骂人都那么有艺术感。

    “呵呵!”卫长蕖冷冷的笑两声——骂了这么多,终于骂到重点了。

    以前真的卫长蕖在老卫家当牛做马,任劳任累,挨打受骂,老卫家的人就高兴,逼死了真的卫长蕖,害她才穿越到这鸟不拉屎的穷山村来,这日子刚刚有点眉目,老卫家的人就坐不住了,骂她,她可不是真的卫长蕖,还顾念着对老卫家那点孝道。

    她昨日是买了很多东西,就那些锅碗瓢盆,一袋白面,两块猪肉,这都让老卫家的人看着红眼了,如此看来,那日她快刀斩乱麻与老卫家的人断了关系,还真是最明智的选择。

    卫长蕖垂下眼脸,视线落在正指着她鼻尖的一根手指头上,她眼中的寒光隐隐溢出。

    随即就听见一声惨叫,啊!

    “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抵着我的鼻子,上次不是才提醒过你吗,若是再敢用手抵着我的鼻子,我不介意,让你那短粗粗的手指头,再短一截吗。”

    “啧啧啧!有人真是笨啦,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卫长蕖弹弹自己的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看来你的手指头与我犯冲,注定要折在我的手下。”

    说话间,卫长蕖的面容很冷,甚至冷得有些怪异。

    “啊!啊,”卫长燕连着惨叫两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见鬼了。

    她瞪圆一双眸子,眼神恐惧的瞧着卫长蕖,此刻才知道害怕,甚至害怕得踉跄的退了两步,因为脚下一步没踩稳,身子一晃,顿时跌了一个狗吃屎,匍匐着趴在卫长蕖的脚下。

    卫长蕖居高临下的盯着卫长燕,如同藐视蝼蚁一般,她表情瞬息转变,口吻严肃着道。

    “我最后再申明一遍,我与长羽已经与你们老卫家一刀两断,往后和你们老卫家不再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若是再敢上门找麻烦,我不介意再掰断你的几个手指头,你最好记着,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喔!”说着,语气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卫长蕖又道:“记得回去转告姚氏一声,若是再敢污蔑我的名声,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

    卫长燕趴在地上,举着那根被卫长蕖掰歪的手指头,她既害怕,又不服气。

    仗着村口人多,笃定卫长蕖不敢将她怎样,可是她却忘记了,卫长蕖才拧歪她的一根手指头。

    卫长燕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要命的哭啊,喊啊。

    “天呢,我不活了,卫长蕖这贱丫头要杀人啦,呜呜呜……婶子,嫂子们,你们可要替燕儿做个见证啊。”

    卫长燕当作几个婆娘,小媳妇的面,忍住剧痛,伸出自己那根歪到一边的手指头,继续哭啜着:“婶啊,嫂啊,你们都来瞧瞧,杀千刀的贱丫头,可真是下了狠手,我的手指头都断了呀,呜呜呜……”

    听着卫长燕哭啊,闹啊,卫长蕖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原本畅快的心情,被卫长燕搅得乌烟瘴气。

    卫长蕖嘴角一挑,面带讽刺的漠视着卫长燕,切,又来这招,难道老卫家的人都只会哭天抢地,像是死了老娘一般。

    卫长燕这一哭二闹,呼天抢地,杀猪一样的哭喊声,引得几个婆娘,媳妇,大姑娘的都向她围过来。

    这些个婆娘,媳妇,大姑娘的,个个都盯着卫长燕瞧,像是在瞧猴戏一样,却没一个人表现出同情。

    卫长燕和她老娘姚氏,在十里村横行惯了,又仗着老卫家的高门楣,村里没几个女人说得过这对母女。

    卫长蕖实在是觉得厌烦,不想再听下去了,冷冷盯着卫长燕道。

    “给我闭嘴!”

    唔!卫长燕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出一声。

    卫长蕖继续道:“你是在喊魂吗?你那根手指头还没断呢,你若是再哭,再乱喊几声,信不信,我真将你那根指头给掰断。”

    卫长燕听得吓了一跳,赶紧将自个歪了指头的那只手给收起来,娘呀,卫长蕖这作死的丫头,是撞鬼了吗?简直是太可怕了。

    此刻,她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是的,一定是的,卫长蕖那贱丫头是撞鬼了,看着那丫头,她都不寒而栗。

    其实,卫长蕖算是手下留情了的,只将卫长燕的手指头弄脱臼。

    若是卫长燕懂点常识,就知道自己的指头并没有断,可惜,这女人太蠢,太笨了。

    卫长蕖冷冷说完,撩开车帘子,纵身就上了马车,留下卫长燕傻傻的愣着,哭也不是,喊也不是,真是憋屈到姥姥家了。

    “苏成,驾车,我们走。”

    车上的帘子还在微微晃动,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打车厢内传出,好有魄力。

    “喔,好的,”苏成从惊愣中抽回心神,回答道。

    自打看见卫长蕖是怎样收拾卫长燕的,苏成就呈现出一副惊呆的表情,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他原本是打算帮助卫长蕖来着。

    可是,难道,真的是他错觉了,他硬是觉得外表看似纤细玲珑的卫姑娘,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彪悍,呃!

    苏成定定神,随后跃上车头,揪住缰绳:“驾!”一声呵斥,马车绝尘而起。

    今日这件事情之后,十里村几乎家家都知道,老卫家四房的女儿,卫长蕖是个厉害的丫头,不好惹。

    马蹄子嗒嗒嗒的跑在孤寂的黄泥道上。

    黄泥道路两旁,青山绿水的,吸一口空气入鼻,夹着青草,黄土的气息,感觉极为舒服。

    马车跑得很快,才会儿时间,就跑出了很远。

    马车内有软垫,卫长蕖抱着小萝卜头坐在车厢中,比那什么牛车可是舒服多了。

    远离了村口那群嘴碎的女人,卫长蕖的心情瞬间恢复平静。

    卫长羽扬着小脸蛋,皱着小小的眉头盯着姐姐看。

    随即,他弱弱软软的出声:“姐姐,你不要生气了,那些都是坏人,等长羽长大了,就换长羽去对付坏人,到那时候,姐姐也躲在车里看长羽打坏人。”

    刚才,虽然他躲在车厢里面的,但是他听见坏人骂姐姐了,而且骂得很凶。

    他很想跳下车去帮姐姐一起收拾坏人,但是又怕自己还太小,反而给姐姐添麻烦。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一本正经的模样,鼓着两边腮帮子,愤愤的,像只愤怒的小鸟儿,瞬间就被逗乐。

    一扫之前胸中的烦闷,姐弟二人说起话来,车厢中时不时传出几声笑语。

    苏成赶车的技术很好,马车一路跑得飞快,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止水镇。

    下了马车,卫长蕖一手提着松木菌,一手牵着小萝卜头进醉香坊。

    苏成则将马车牵去后院。

    卫长蕖瞧见醉香坊门前搭的炉子,早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炉子里的火灭了,也不知道早上的生意好不好。

    还有一会儿时间,才到午时,这个时间,醉香坊的生意有些冷清。

    卫长蕖牵着小萝卜头走进大厅,只瞧见稀稀疏疏两桌客人正在吃饭,而且点的都是她昨日才推出的糕点,果蔬粥之类的。

    万来福站在柜台前,埋头打算盘,没发觉卫长蕖到来。

    卫长蕖朝柜台走去,走到万来福面前停下,轻声询问:“来福叔,早上的生意怎么样。”

    万来福听出是卫长蕖的声音,便停止算账,他抬起头来,露出满面笑容,今日,他这一脸的笑容可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昨日初见面,是装出来迎客的。

    “长蕖来啦,瞧我这忙着算账,都没注意到你。”

    卫长蕖瞧着万来福笑得那个灿烂。

    她猜想,可能是早点的生意还不错。

    万来福笑眯眯的瞧着卫长蕖,今日,他对卫长蕖的态度比昨日更加热情几分。

    “长蕖啊,你可真是醉香坊的救星,多亏得你想出早上专卖早点的好法子,你让于钱做的那些热干面啦,什么三明治,肉夹馍,鲜花粥,果蔬粥可是大卖啊,一早上就卖光了,醉香坊的生意,多久没这样火爆过喽。”

    听说生意好,卫长蕖也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太过于惊奇,这本就是她所预料到了的。

    想到今日可是提了些松木菌来的,她道:“来福叔,借一步说话,我有些好东西要拿给你看。”

    大厅里有客人吃饭,谈生意上的事情毕竟不方便。

    况且,她还指望用这些松木菌做成菜,再取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菜名,卖个好价钱,可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坏了松木菌的那层神秘之感。

    万来福瞧着卫长蕖:“哟,什么好东西,我倒是好仔细瞧瞧了,”他出了柜台,向卫长蕖招了招手:“长蕖,随我这边来。”

    卫长蕖提着麻袋,牵着小萝卜头随万来福去了醉香坊的后院。

    “来福叔,这就是我说的好东西,”卫长蕖将麻袋打开,随手取了一朵松木菌,递给万来福看。

    万来福瞧了片刻,又将松木菌放到鼻子边闻了闻。

    他发觉这种泥黄色的蘑菇,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种蘑菇,我倒是没见过,没吃过,长蕖啊,这是啥蘑菇。”

    “来福叔,这种蘑菇多生长在阴暗潮湿,落叶较多的松树林里,我管它叫松木菌,这种野蘑菇无毒,用来炒肉,是难得的山珍野味,我正是想和你商量这松木菌的事情,打算今天将这道菜特别推出去。”

    卫长蕖说完,眼神明亮的闪了两下,内心里,贼精贼精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来福叔是个好人,不错!但是好人归好人,生意归生意,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崇尚金钱主义者。辛辛苦苦才采来的松木菌,可不能白白捐献给酒楼做菜,当然得收钱!

    “来福叔,你意下如何,若是同意,我便将松木菌卖给酒楼,但是……”卫长蕖语气一顿,打个转折:“但是价格嘛,就有些贵,一两银子一斤。”

    某女脸不红,气不喘,直接给自己的破野蘑菇开了个天价,还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来福叔,我保证这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我买给你一两银子一斤,但是我将这些松木菌做成菜品,足可以卖到十两银子一道菜,绝对不会让你亏本。”

    十两银子一道菜,这是吃菜啊,还是吃钱。

    以前,醉香坊最贵的一道菜,也不过就一两银子。

    纵使万来福是经营酒楼的,也不免被卫长蕖的话给吓到了。

    “长蕖,你不是在和叔开玩笑吧,用这些蘑菇做成菜品,真能卖到十两银子一道菜。”

    这句话,卫长蕖可不是说着玩的。

    物以稀为贵,虽然松木菌不如灵芝,人参等珍贵,但是却贵在,凉国没人认得这种蘑菇,也没人吃过这种蘑菇,只要她给松木菌营造一层神秘的面纱,一道菜卖十两银子,又有何不可,开酒楼的,坑的就是那些有钱人。

    更何况,土豪向来不缺钱,你将价钱抬得越高,那些有钱人就越是追捧,这是生意场上亘古不变的一种效应。

    卫长蕖瞧出万来福有些不敢相信,也不着急,耐心的和他说。

    “来福叔,正是因为连你都未吃过这种野山菌,所以这松木菌的价值才高,况且我已经尝过松木菌的味道,确实是难得的美味,只要咱们将松木菌做成菜品,取一个高端的菜名,物以稀为贵,咱们害怕卖不了十两银子一道菜吗。”

    听了卫长蕖的分析,万来福捉摸一想,确实也是这个理。

    他瞧了卫长蕖拿来的松木菌,左右就五六斤的样子,全买下,也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若是真能卖上十两银子一道菜,那简直是纯赚。

    “长蕖,叔信你的话,这些松木菌,叔全买下了,就依你,一两银子一斤。”

    醉香坊的后院就备着称,万来福将松木菌过了称,一共是六斤半。

    卫长蕖进一趟山,就纯赚了六两多银子。

    两人谈完事情,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

    万来福让阿贵将麻袋里的松木菌拿去后厨洗干净。

    于钱一直在后厨忙活,该备的材料,他也一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有客上门,卫长蕖掌勺就是。

    卫长蕖拟好今日要重点推出的菜品,都让苏成将菜名都写在酒楼外的公告栏上,并将每一道菜明码标价,且每一道菜的价格都不菲。

    例如多彩蛋卷,锦绣鸡丝,一品狮子头,山珍绝味饺子,八宝香盘等等,只要是加了松木菌入菜的都算是山珍,十两银子一道菜。

    当然,这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菜品,都是卫长蕖的秘制拿手好菜,味道也是一绝。

    苏成刚将各种菜品写在公告栏上,紧接着,醉香坊外,陆陆续续就围堵了许多看客。

    哎哟,他滴个老娘诶,这造势的效果也忒么明显了些——苏成傻傻站在公告栏的一旁,盯着许许多多围观的人群。

    如此场面,苏成敢打包票的说,自打止水镇开了家凤翔楼之后,醉香坊好久都没这样热闹过了。

    “喂,店小二,叫你呢,”此时,人群中一位衣着华贵,手摇仕女图折扇的胖公子冲着苏成大声道:“你们醉香坊的菜品真有那么好吃,十两银子一道菜,人家凤翔楼都没你们这里贵。”

    “这……位客官!”

    那胖公子瞧着富贵逼人,说话的嗓门又大又亮,说到底,是苏成没见过啥大场面,来个体面的客人就被吓到了,接着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以往,醉香坊最贵的一道菜,也不过一两银子而已,今日推出的这些菜,都是十两银子一道,他一时感到心虚,不知如何向那位胖公子解释。

    正当苏成不知所措之时,一道清亮而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这位公子,本酒楼之所以卖十两银子一道菜,那是本酒楼的菜就值这个价,凤翔楼是止水镇最大的酒楼,这不错,但是醉香坊能做出的菜品,凤翔楼就不见得卖得出来,怎可拿醉香坊与凤翔楼比呢,两家酒楼本就是各有千秋。”

    明言说,不拿醉香坊与凤翔楼做比较,实则是做了比较的,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卫长蕖当着众人这样说,完全是借着凤翔楼的名声,显了醉香坊的高档次。

    “既然这位公子不相信醉香坊能做出十两银子一道的名菜,那就不妨请公子上雅间,点上几道菜品尝一二,若是真如公子所言,醉香坊所出之菜品,不值十两银子,醉香坊定然分文不收,”说话间,卫长蕖娇然一笑,一双清明的眸子盯着那胖公子:“当然,若是公子吃得满意,瞧公子通身富贵显赫,我想公子也不是那种吃白食,耍赖之人。”

    卫长蕖说完,那胖公子合上手中的仕女图折扇:“这!这是自然,本公子家里可不缺金银珠宝。”

    “凤翔楼的菜,本公子也吃腻味了,今儿,本公子就进去点几个菜尝尝,当作换换口味,可别叫本公子失望。”

    “阿贵,带公子去雅间,”卫长蕖道。

    只要有一位客人上门,马上就会有第二位,第三位……。这就是一种效应,如何会发愁挽回不了醉香坊的生意呢,她不但要挽回醉香坊的生意,还要让醉香坊成为止水镇最火爆的酒楼之一。

    面对人群,卫长蕖淡淡的笑着,明媚的笑容凝结在嘴角。

    这是一种做生意的门道——既然降价这招行不通,她就反其道而行之,将价格抬高数倍,营造声势,让有钱人争相追捧,狠狠的坑死他娘的那些有钱人。

    此时,相隔醉香坊不远处,两位衣华俊美的公子正摇扇朝着醉香坊走来,两双眼睛无一例外都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这两位公子,一人身着青色长袍,另一位公子身着白色锦袍,他长相俊美,青丝玉冠,锦带缠腰,一身华服,行步斯文,不经意间流露出通身的书生气质。

    “礼学兄,你瞧,那家酒楼门口站的那个小丫头是不是有点意思,这等有趣的小丫头,我可是从来未曾见过。”

    青衣公子,半开着玩笑,与那白衣公子并肩而走。

    那白衣公子未答话,只是静静的抿唇一笑,继续摇着手中的折扇,只是视线依旧还停留在卫长蕖的身上。

    两人走到醉香坊的门口,宋礼学停下脚步,道。

    “清河兄,你不是早嚷着说肚子里面没油水了吗,今日我做东,你就敞开肚子尽管吃。”

    青衣公子名叫宋清河,是宋礼学家的远方亲戚。

    宋清河道:“怎么,今日不去凤翔楼了吗?礼学兄,你不是最好凤翔楼的美味吗。”

    宋礼学笑道:“日日吃那凤翔楼的菜,也甚是乏味,换换口味也好。”

    两人刚准备踏进酒楼。

    万来福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两人,他堂堂一家酒楼的掌柜,在止水镇摸爬打滚也有两三个年头了,止水镇的一些富人,官宦子弟,还是识得一二。

    “诶哟,宋公子,您来啦,快,赶快里面请。”

    万来福微微弯着腰,笑脸相迎,将宋礼学二人请进醉香坊。

    这位宋公子,乃是县太爷家的独子,大名宋礼学,字学文。

    宋礼学自幼聪颖,五岁识字,七岁赋诗,十岁中秀才,乃是止水镇数一数二的青年才子,最重要的是,这位县太爷家的公子不骄不躁,为人谦和。

    万来福亲自将宋礼学二人引到了雅间。

    醉香坊门口,一群看客,亲眼瞧着万来福领着宋礼学上了雅间。

    不愧是县太爷家的公子,止水镇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影响力就是非同一般。

    这时,人群里就沸腾起来,各说各的。

    “诶哟哟,瞧见没,连县太爷家的宋公子都进去了,保不准,这家酒楼的菜品还真是不错。”

    “走,咱们也进去点几道菜,尝尝看,反正咱家里多的是钱,十两银子也不算个啥事。”

    这时,又听见一道声音大声说。

    “这家酒楼的味道确实不错,今儿早上,我买过他家的早点,那叫什么热干面的,新鲜又好吃,我那个老娘,平日里吃不了几口饭,今儿早上硬是吃了一大碗热干面,还有他家的鲜花粥,早糕也是一绝的。”

    一人说辞不足为道,一群人起哄,效果就不一样了。

    客人一个接一个进了醉香坊,生意上门,乐得万来福都笑眯了眼。

    到了午时吃饭的时候,醉香坊的大厅几乎已经坐满了人,雅间里还有几桌贵客。

    后厨里,卫长蕖,于钱都忙翻了天。

    阿贵,苏成也忙得脚不离地。

    万来福负责守柜台,他一边顾着算账,还一边帮忙迎客。

    一楼大厅爆满,这一天有得忙了,卫长蕖无瑕顾及小萝卜头,便将他丢在了柜台,让万来福帮忙照看一下。

    小萝卜头见大人们都很忙,自个不吵不闹,乖乖的坐在柜台上,他时不时抓两颗茴香豆嚼嚼,又时不时瞅瞅万来福算账。

    一桌客人吃完午饭刚结账离开,又来了几位客人。

    苏成忙着收拾桌子,阿贵忙着招呼客人,万来福忙着算账。

    小萝卜头瞧见有客人进门,呼溜溜转动几下大眼睛,两条小腿一蹬,就从高凳上跳下来。

    只见他蹬蹬蹬的跑去门口,万来福还在算账,根本没有发现他。

    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叔叔,漂亮婶婶,你们是来吃饭么,里面请,里面请。”

    小家伙有鼻子有眼的摊出一只小手板,做了个请客的姿势,他扬起圆溜溜的脑袋瓜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进门的两位客人,那笑眯眯的小模样十足惹人喜爱。

    他今日穿了那件才买的墨绿色小袍子,虽然小模样瘦削了些,但是生得眉目清秀,一双大大的眼睛尤为有神,配上圆圆的脸蛋儿,还带些小儿气质,尤为萌哒。

    那位妇人微微弯下腰,伸手揉了揉卫长羽软软的发丝。

    “诶哟,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懂事可爱,还会招呼客人了呢。”

    “嘻嘻……”小萝卜头冲着那妇人笑得更甜腻:“漂亮婶婶,长羽不是谁家的小孩喔,长羽是姐姐家的弟弟。”

    “哈哈……”小萝卜头这句话一出,连将那妇人身旁板着脸的男人都被逗笑了,那男人道:“这小家伙,还真是有趣得紧。”

    万来福算完了帐,这才赶紧迎出来。

    “两位客观,里面请。”

    苏成收拾好桌子,将二人引了过去。

    “长羽,自己去柜台前吃豆豆,这门口人来人往的,万一将你碰倒,摔伤了,你姐姐可要担心的,”万来福道。

    小萝卜头听懂了万来福的话,乖乖的啄了啄脑袋。

    “知道了,福叔叔,长羽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撒开两条小细腿,一颠一颠就跑到柜台后面,自己爬上了柜台前的那条高凳。

    宋礼学是醉香坊的贵客,万来福亲自叮嘱卫长蕖,让她给宋礼学那桌的菜分量下足一些。

    菜做好之后,万来福亲自将菜端去宋礼学的雅间。

    上完菜,万来福笑容满脸,指着桌上的菜品,一道一道的向宋礼学抱上菜名。

    “两位宋公子,这是一品狮子头,这是山珍凤凰,这是八宝香盘,这是山珍绝味饺子,这是菊花重阳面……请两位慢用。”

    “有劳掌柜介绍,”宋礼学微笑,随即朝万来福挥挥手:“掌柜的,你去忙吧,若是什么需要,我再唤你就是。”

    “好,两位宋公子慢用。”

    万来福笑着客气两句,便出了雅间。

    卫长蕖第一天来醉香坊掌勺,醉香坊的生意就死灰复燃,客人是一波接一波的进来。

    一楼大厅里,万来福容光焕发的迎客,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足足保持了一个多时辰。

    卫长蕖,于钱,苏成,阿贵等人,也忙得团团转。

    大多数客人进来吃饭,都点了今日重点推出的菜品,想尝一尝十两银子一道菜的山珍野味,究竟是个啥味道,甚至来晚的客人,还有没点上菜的。

    一个中午的时间,卫长蕖拿到醉香坊的六斤多松木菌全都做成菜品,卖光了。

    午时过后,前来用午膳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吃完,结账离开了醉香坊,卫长蕖等人终于得了口喘气的机会。

    这时候,楼上雅间的那两位宋公子,可真是吃得情志高涨。

    这味可真是绝了!

    难得,难得!在止水镇这等小地方,居然能吃到这等美味。

    两位宋公子吃得是眉飞色舞,一吃一口说话,一咽一口叫绝,而且两位闲得蛋疼的公子哥,非说要亲自见见烧菜师傅,讨教一二。

    万来福先被叫到雅间,然后见他神色急匆匆的跑到后厨,冲着卫长蕖就招手,道:“长蕖,快,快,跟叔来一下。”

    卫长蕖微愣,什么事情,居然将万大掌柜的急成这样。

    “来福叔,别急,别急啊,急火伤身,”卫长蕖迈着大步,朝着万来福走去:“来福叔,有什么事情,将你急成这样。”

    万来福高兴道:“长蕖,好事啊,县太爷家的宋大公子,说你做的菜绝味,想要亲自见见你,向你讨教一二。”

    卫长蕖听得眉毛微微一拧,显然是很不愿意去见那什么狗屁县太爷家的宋大公子。

    当然,这是卫长蕖不了解宋礼学的为人。

    前世的时候,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在她的印象里,神马县太爷家的公子,知府老爷家的公子,大多都是些不学无术的骚包蛋,这是潜意识里的认知,受电视剧的影响,可不能怪她。

    “来福叔,反正那什么县太爷家的宋大公子,肯定不会做菜,你就随便糊弄他两句。”

    卫长蕖撇撇嘴,十分不屑于去见宋礼学。

    尼玛,她颠子一中午的勺子,当是不累吗,讨教,讨教个溜溜球啊。

    “这……这!”万来福吱吱呜呜的,有些为难:“长蕖,叔知道你累了,但是宋公子点名要见烧菜的师傅,叔这也是没办法呀。”

    卫长蕖见万来福为难,挠挠眉心,道:“来福叔,走吧。”

    她是害怕那县太爷家的公子为难万来福,毕竟醉香坊的生意才见了些起色,这时候,不宜得罪那些官宦家的子弟。

    说罢,卫长蕖大步从万来福身边绕过去,自己走在前面,上了二楼的雅间。

    万来福高兴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雅间,万来福轻轻推开门,让卫长蕖进去。

    卫长蕖抬步走进屋,瞧见宋礼学,宋清河二人正有说有笑。

    “二位公子,不知找我何事?”卫长蕖将一只手轻轻搭在身后,亭然站在桌前,说话的声音清清淡淡,语气却是不卑不垦。

    宋礼学,宋清河瞧见卫长蕖进了雅间,便停止了说笑。

    宋礼学的两道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身上,他瞳孔微动,不着痕迹就将卫长蕖打量了一番。

    原来这些形色俱佳的菜品,全都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

    先前在醉香坊门口见到卫长蕖之时,宋礼学就觉得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小丫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特别。

    这丫头居然是个厨师,还是一名厨艺精湛的厨师,他上酒楼吃饭也是常事,可却是从来没遇见过女厨子。

    卫长蕖打雅间里一站,女厨师——这三个字,视乎有些超出了宋礼学的认知范围,在他的认知里,女子应该是待在绣楼上绣绣花,弹弹琴。

    他瞧着卫长蕖一身粗衣打扮,一头青丝也扎得极为简单,想来并非有钱人家的女儿。

    可是……可是,在他的认知里,就算是乡野百姓家里,那也没有谁家让女儿出门抛头露面,一般的乡野村姑,不都是待在家做做家务,等到适婚的年龄,找个男人嫁了便是。

    宋礼学深深打量了卫长蕖两眼,居然不自觉间嘴角溢出了少许笑容。

    呵,他内心轻笑着,这还真是一个极为有趣的女子,瞧她衣着虽然粗陋,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十分非常出彩,一对清澈透明,宛若清月的眸子,隐隐昭示着女子的聪明与特别。

    宋礼学,宋清河同时注视着卫长蕖,不知是卫长蕖脸上长了大喇叭花,还是脸上有朵狗尾巴花,这两人的视线在她身上足足停留了半分钟之久。

    卫长蕖微微拧眉,眼前这两个大男人,就这样赤裸裸的,毫无顾忌的盯着她看,她只觉得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膈应。

    娘的,这两傻逼是没见过女人,还是将她当成猴看,她就这么好看!

    咳咳……!卫长蕖轻轻嗓子眼,假装咳嗽两声:“宋公……子!”那个子字的音调拉得老长。

    其实卫长蕖是想说,两只大傻逼,回神了,当然,这只是某女心里的话,是万不可能那么傻,说出口的。

    宋礼学,宋清河同时从卫长蕖身上收回视线,二人皆感到有些唐突。

    “卫姑娘,是小生唐突了,实在抱歉。”

    宋礼学先是向卫长蕖作了个揖,然后再道歉,他是秀才身份,所以便自称是小生。

    刚与卫长蕖说上两句话,宋礼学的脸居然红了。

    卫长蕖眼皮一挑,刚好扑捉到宋礼学脸上那抹红霞,切!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害羞吗。

    她继而又盯了宋礼学两眼,暗自思索。

    这位宋大公子,话语谦逊,好像与那些狗血剧里面的情节有些出入,果然,狗血剧就是狗血剧,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卫长蕖微微一笑,对待宋礼学的态度有所转变。

    其实,卫长蕖的心里在哐当哐当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若是能结实宋礼学这样的朋友,也是不错的,当然,前提是要宋礼学是一个值得她结交的人。

    “无妨,宋公子不必谦礼,”卫长蕖笑道:“听来福叔说,宋公子想要了解一下咱们醉香楼的菜品,是与不是呢?”

    “姑娘,这些菜真是你做的?”

    卫长蕖问话,宋清河就快言快语的插了一句话进来。

    卫长蕖微微颔首:“这是自然,不知两位公子想了解些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你做的这几道菜,简直是美味至极,令小生十分钦佩,”谈到菜品上,宋礼学又开始眉飞色舞了。

    “小生斗胆相问,不知姑娘都用了些什么材料入菜,我觉得……”宋礼学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似在回味刚才那几道菜味道,继而又道:“我觉得这些菜品里面视乎加了一种野山菌,特别是那道八宝香盘,加了更多的野山菌,特别鲜辣可口,简直是绝了。”

    卫长蕖没想到,宋礼学的舌头还挺灵,居然连野山菌都吃出来了。

    “宋公子,我姓卫,叫卫长蕖,你直接唤我长蕖就好了。”

    她实在听不习惯,宋礼学左一句姑娘,又一句姑娘,再叫几声,她可真成大大滴花姑娘了。

    “宋公子的味觉可真灵,你点的一品狮子头,山珍凤凰,八宝香盘,山珍绝味饺子,”卫长蕖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菜,一眼就认出了什么菜:“这几道菜都加了一种野山菌入菜,一品狮子头,山珍绝味饺子,是将这种野山菌和肉一起剁成肉泥,加上我秘制的调味料烹饪而成。”

    “这道山珍凤凰乃是炖菜,选用上等的乌骨鸡,加入野山菌,还有其他几种药材慢火炖熬而成,这道八宝香盘,选用了肉质鲜美的兔肉,加入野山菌,另外还有六种食材,采用热锅爆炒而成,当然,我做菜都是有秘诀的,这里,就不方便透露给宋公子,请见谅。”

    卫长蕖是生意人,利己主义者,不可能将自己做菜的秘诀随便告知给外人。

    当然,她说了这么多,也不怕宋礼学偷学了去,一来,宋礼学是县太爷的公子,家中自有做饭的丫鬟婆子,堂堂县太爷公子不可能做这种上灶掌勺的事情,二来,就算她说了这么多,宋礼学也未必学得会,要知道,就算是同一道菜,每一个厨师炒出来,口味都不一样,哪怕只是火候偏差了那么一点,菜品的口味可就大不一样。

    宋礼学,宋清河耐心听卫长蕖说完。

    宋礼学笑道:“这是自然,既然是长蕖姑娘做菜的秘诀,小生怎好再多问,长蕖姑娘已经与我们二人说了这么多,小生感激不尽。”

    宋礼学还是不习惯直呼卫长蕖的名字,依旧在长蕖两字后面加了姑娘。

    卫长蕖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

    她真想说,宋大公子,你别呀,别总是一口一个大姑娘,叫得她真心好无力。

    “既然如此,请问宋公子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卫长蕖眨巴几下眼睛,悠悠道。

    卫长蕖的眼睛本就特别明亮,这一眨眼,更加突出了她那对如水一样清澈的眸子。

    这时候,宋礼学正好看向卫长蕖,他的视线与卫长蕖的视线凌空相交,就这样瞧见卫长蕖眨巴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神被震了一下,摄入了心魂。

    宋礼学惊触的错开视线,瞬间,一张白净的俊脸又爬上了淡淡的红云,倒是卫长蕖面不改色的盯着他看。

    哎!卫长蕖轻吁一口气,又脸红了,这嘛古代的男人也忒么矜持了些,像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似的。

    “没……没有了,小生谢过长蕖姑娘,”宋礼学还未从刚才的羞涩中缓过来,说话的语气有些吞吐。

    “如此,长蕖就告辞了,宋公子请慢用。”

    卫长蕖抿唇一笑,客气两句,便离开了雅间。

    宋礼学的视线悄悄的随着卫长蕖离开,直到卫长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他才撤回视线。

    宋清河瞧见宋礼学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打着手中的折扇,戏言。

    “哈哈,”他爽笑两声:“礼学兄,你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有意思,真有意思,表叔,表婶给你相了那么多大家闺秀,你都瞧不上眼,如今居然对一个小丫头片子感兴趣。”

    “吃你的吧,”宋礼学瞪了宋清河一眼,伸出筷子夹了一只山珍饺子塞进他的嘴巴。

    “只有吃东西才堵得住你这张嘴。”

    忙过午时这段时间,前来醉香坊吃饭的客人渐渐少了。

    于钱炒了几道拿手小菜,在醉香坊的后院摆了一桌,留一人在大厅招呼着客人,其他几人去后院吃午饭。

    虽然于钱的手艺及不上卫长蕖,但是眼下生意好了,一顿饭下来,大伙儿都吃得眉开眼笑,肚儿饱饱。

    小萝卜头卫长羽正笑眯眯的啃着一只鸡腿,鸡腿又肥又嫩,染得他一张小嘴油光光的。

    鸡腿好好吃哦,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

    啃完了肉,他还舍不得丢掉,伸出自己的小舌头舔啊舔,舔骨头。

    卫长蕖瞧他吃得津津有味,笑着道:“长羽,你啃完鸡腿可要谢谢钱叔叔喔,这只鸡腿可是钱叔叔特地为你留下的。”

    “嗯,”小萝卜头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鸡腿骨头。

    “谢谢钱叔叔,钱叔叔做的鸡腿香喷喷的,和姐姐烤的肉一样香呢,钱叔叔是好人,长羽最爱你了。”

    “嘻嘻……”说着,他便冲着于钱甜甜的笑起来,随后又咕噜咕噜的转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嘴巴噼里啪啦的说起来:“福叔叔也是好人,长羽爱福叔叔,苏成哥哥,阿贵哥哥都是好人,长羽也爱他们。”

    小萝卜头就坐在她的身旁,卫长蕖给他擦了擦嘴巴和手板,然后伸出指头,轻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这张小嘴呀,真是越来越甜,越来越会讨乖了呃。”

    “谢谢姐姐夸奖。”

    某只臭屁的小猴子,很不客气的享受了自家姐姐的赞美之辞。

    卫长蕖又笑道:“我可不是夸你哟,姐姐可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想让钱叔叔下次再给你留鸡腿呀。”

    “姐姐,你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嘛,人家……人家不好意思了啦。”

    卫长羽囧囧的垂下圆圆的小脑袋,姐姐哟,你为什么要暴露人家那点小小的心思。

    呵!呵呵……卫长蕖想笑,这屁大点的小萝卜头开始晓得,什么叫做不好意思了。

    姐弟俩你一句,我一句,可把万来福,于钱等人给逗乐了。

    大伙儿聚在一桌吃饭,就像一家人似的。

    这厢,宋礼学,宋清河二人吃了午饭,还要求打包,说是要带回去给县太爷,县太爷夫人尝尝鲜。

    因为没有了松木菌,商量之下,卫长蕖掌勺炒了几道其他的拿手好菜,价格比入了松木菌的山珍菜品稍微便宜一些,当然,味道也是一流的。

    卫长蕖炒好菜起锅,苏成用牛皮纸袋打包装好,恭敬的拿去给宋礼学。

    宋礼学提着打包的菜品,闻着鲜香溢出,一阵一阵菜香味入鼻,倒也是极为满意。

    中午吃完饭,就稀稀疏疏上了几桌客人,大伙儿终于歇了口气。

    临近晚饭的时间,又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客人上门,生意甚至比中午的时候更好,几位回头客,居然专点入了松木菌的菜品。

    卫长蕖没有想到,六斤多的松木菌一个中午就用完了,还真是畅销了,看来止水镇的有钱人还是挺多。

    寻思着明日再进山瞧瞧,果子岭那么大,肯定还能采到松木菌。

    因为松木菌用完了,卫长蕖重新列了新一轮菜单,让苏成将中午贴出去的菜单给撤下来,换上新的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