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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莫太后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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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发生了如此惨烈的命案,应天府的人很快就到了,与此同时,从鸿运大戏楼出来的几家朝臣路过此地,看到了采薇,急忙过来拜见。

    “皇后娘娘,臣等护驾来迟,让娘娘受惊了!”

    采薇没有受惊,区区几个刺客还吓不到她,她只是为孟怀安和车夫这两个无辜丧生的人感到难过罢了。

    “凶手已经被我锁定了,无须你们费心捉拿,帮本宫把他们两个好好安葬了罢…。”

    “是!”

    应天府的捕头和赶过来的几位大臣齐声应道。

    他们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锁定凶手的,但看眼前的凶杀现场如此惨烈,皇后娘娘仍能毫发无损,且又如此淡定,便知皇后娘娘定有非凡的本事,不觉都对采薇心生敬畏。

    不愧为皇后娘娘,本事就是大!

    采薇的车辇废了,无法成行,理国公府的大公子莫子净让出自家的马车,其余的朝臣们纷纷派出了家中的侍卫,煊煊赫赫的护送着采薇回宫去了。

    坐在车上,采薇用意念联系了鹦哥:“那几个刺客到哪了?看看他们跟什么人联系?盯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鹦哥道:“主人,这几个人出了城,往城外的方向去了,不知去哪里了,我正跟着他们呢。”

    “继续跟着,盯住他们!”

    采薇吩咐说,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微妙的预感,总觉得这些人很有可能与刺杀朝月的人是同一伙的,只是,他们为何要刺杀朝月?又为何要刺杀她?是谁在操纵着他们呢?

    一路上,她一直苦苦的思索着,不觉间到了宫门口儿,按例,臣子家的马车是不能进宫的,到了宫门口后,采薇下了车,候在宫门口的一乘软轿抬着她,往御书房去了。

    已经到了中午,采薇却一点儿都不觉得饿,眼前总是出现孟怀安和车夫死时的惨状,特别是那个无名的车夫,身首异处的样子,让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胃口,她也得撑着去给孩子们做饭去,已经中午了,空间里的几只小包子早就饿了,要不是长眉给他们采了许多鲜果,又挤了野牛的牛奶热给他们喝,他们早就造反了!

    进了御书房,采薇正准备躲进帐子再进空间,却见春柳哭红着眼睛向她奔过来,见到她,连礼数都顾不得了,一把扯住她的手,哭道:“娘娘,大事不好了,适才太后宫里来人说,太后娘娘……殁了!”

    “什么?”

    采薇的身子一晃,难以置信的说:“你再说一遍?太后她……怎么了?”

    “娘娘,太后殁了!”

    春柳跪了下来,边哭边说:“刚刚玉坤宫来人报说,您早上跟太后娘娘吵架了,太后娘娘生了一顿气,后来身子不舒服就去睡了,然后就再没醒过来,说是……说是……您给…。气死的……”

    采薇的心蓦地一沉,一下子被这个说法给打击到了,她早上确实跟莫太后吵了,而且也确实把莫太后气了个够呛,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把她给气死了,这下子完了,南宫逸一定不会原谅她了。

    她咬着嘴唇,下意识的向御案望去,只见那御案上杂乱无章的散落了几本奏折,漆金的朱笔也掉在了地上,一看就是案子的主人慌慌张张的离开时撞倒案子落下的……

    春柳呜呜咽咽的哭着:“娘娘,您快想个折子吧,皇上他一定生气了……”

    采薇僵硬的挪动着身子,御案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脑子里乱哄哄的,嗡嗡嗡的响着。

    莫太后已经死了,还能让她想出什么折子呢?

    这大半年来,为了朝月被杀的事儿,莫太后得了心痛的毛病,经常昏厥休克,这种病放在现代就是心脏病,受不得刺激、惊吓,也生不得气的,她明明知道这些,却没忍住自己的脾气,把她生生的给气死了!

    此时,采薇真是太后悔了,为什么非要跟她一争高下呢?让一让她不就完了吗?这下好了,南宫逸一定会恨她的,他们之间一定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痕的。

    不知做了多久,空间里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把采薇惊醒。

    几个包子饿了,她顾不得许多,急忙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我累了,先睡会儿,谁都不许打搅我。”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儿,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于她而言,孩子还是必须放在第一位的。

    进了空间,她忙碌起来,掰了几穗嫩玉米,磨成浆后打进几个野鸡蛋,剁了点儿葱花、熟虾仁儿进去,搅拌均匀后,煮了一锅虾仁玉米粥。

    新鲜的玉米,新下的野鸡蛋,再加上现煮的虾仁儿,让这锅玉米粥把整个空间都氤氲了一股子香味儿!

    煮好后,采薇把粥用几个小盆子来回的倒凉了,让三个宝宝自己拿着勺子吃。

    几个小家伙儿如今都已经九个多月了,因为常在空间里呆着的缘故,已经训练得可以自己吃饭了,他们拿着采薇命人给他们打的小银勺儿,香喷喷的吃起来。

    采薇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心中生出一阵苦涩。

    自从孩子出生,每天都是他们五口人在空间里一起吃饭的,饭菜全部都是她做的,南宫逸偶尔也来帮她打打下手,她做的饭菜很好吃,他们父子几个常常被撑到,惹得她一阵抱怨,内心又甜蜜的不得了……

    只是,这样温馨的日子,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孩子们还很小,动作不是很协调,拿勺子吃粥时,常常会弄撒,吃的到处都是,采薇拿着帕子,耐心的给他们擦嘴、擦手,等他们吃完后,又带着他们进了卧室去休息。

    宝宝们都很乖,作息时间很规律,吃饱饭后,没用妈妈拍,就一个挨一个的乖乖的睡着了。

    望着他们熟睡的小脸儿,采薇挨个儿亲了亲,轻声道:“为了你们,娘绝不会让咱们的家散了……”

    换好衣服后,她出了空间,带着春柳和潇芷,往莫太后的玉坤宫去了。没等走近玉坤宫,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太后娘娘,您回来吧……”

    “太后娘娘,您一路走好……。”

    春柳听了这种腔调,顿时紧张起来,她不安的看着采薇,一张小脸儿上布满了担忧。

    采薇苦涩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让她安心。

    其实,这会儿,她比谁都不安,他们原本是最亲密的爱人,现在,她现在却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她都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但是,该面对的问题还是得去面对,逃也逃不开,躲也躲不掉。

    采薇硬着头皮进了玉坤宫,嚎啕的哭声铺天盖地而来,响彻云霄,阖宫的宫女太监们都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不管是真哭,还是在演戏,都哭得十分卖力,如丧考妣般,很多人把嗓子都哭哑了。

    南宫逸一动不动的跪在莫太后的榻前,不知跪了多久,他没有哭,也没有任何表情,但从那落寞的背影中,就可以看出他的悲伤。  采薇的眼圈儿一红,悄悄的走过去,跪在了他的身边,和他并排跪在一起。

    膝盖刚落地,就听南宫逸冷冷的开口说:“你走吧,母后不会愿意见到你的!”

    采薇的身子一僵,抿了抿嘴,说:“逸,不管怎样,请容我给母后磕个头、道个歉,今天的事儿虽然不怪我,但我若是让着她些,母后就不会殁了……”

    说完,不等南宫逸答应,对着莫太后的遗体,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全程,南宫逸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像是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似的。

    南宫逸从来没有这样过,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浑身总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这样颓废,消沉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的。

    看着这样的男人,采薇的心很疼,磕完头,她转向南宫逸说:“不管怎么说,母后是因为与我龃龉而死的,我难辞其咎,你想怎么罚我,就尽管罚好了,我绝无怨言。”

    南宫逸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满脸内疚的采薇,眼底都是痛色:“你走,我不会罚你,也不想再见到你,走、走啊——”

    说到后面,他已经吼了起来,像是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爆发一般,眼睛都红了。

    从相识至今,采薇一直被他捧在手心儿中,大气儿都不曾呵过,像这样对她吼叫狂喊更是头一次,采薇的心历一阵委屈,抿着嘴掉下泪来。

    “好,我走……”

    她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艰难的站起身,扶着春柳的手,慢慢的向外走去。

    一到外面,春柳焦急的说:“娘娘,您怎么能就这么出来了呢,您还没有求得皇上的谅解呢!”

    采薇擦了擦腮边的泪痕,说:“我气死了他的母亲,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求了也没用,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呢?”

    春柳急了,说:“求不来也得求啊,娘娘,您想想看,皇上要是不原谅您,万一御史上表弹劾您不孝,要废了您的后位可怎么办啊?”

    “废就废吧,谁叫我时运不济,闯下这弥天大祸,既然祸都闯下了,就得承担后果,随他们怎样吧!”采薇慢慢的走着,语气有点颓废。

    春柳一听,急的都快要哭了:“不行,娘娘,您不能被废!咱们家里还有老爷、夫人和文儿武儿两位小公子等着您提携呢,要是您被废了,谁来看顾他们?就是二小姐,也会因为您被废了在婆家失去地位的。还有,您要是被废了,一定会有人欺负老爷和夫人的,他们都是老实人,胆子又小,要是没有您的撑腰,他们就只有挨欺负的份儿了,所以,娘娘,您不能被废,快想想办法吧!”

    听到春柳的哭腔,采薇停下了脚步,抬手理了理春柳的乱发,勉强的笑道:“瞧你,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真信了,放心吧,皇上是不会废了我的。”

    这一点,采薇深信不疑,南宫逸对她的感情她知道,不管他怎么怪她、怨她,他都舍不得废掉她的,只是,他心中的疙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傍晚,太后的丧训发了出来,半个时辰后,满朝的文武大臣,皇子皇孙们,都戴着重孝匆匆的进了宫,跪在玉坤宫宫外痛哭起来,宫里到处都悬挂这孝布、灵幡,宫女太监们穿上了孝衣,一个个的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都做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采薇呆在御书房中,巴巴的望着窗外,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不能出去参与,南宫逸说过,不许她参加莫太后的丧事,因为莫太后见了她会生气!

    所以,阖宫的人都在忙着,唯有她一人是闲着的。

    不过,也不算是闲着,采薇把三个包子放出来了,把她们放进了自己设计出来的学步车里。

    三个小家伙儿迈着肥肥小短腿儿,新奇的在寝宫里来回走着,偶尔会撞到家具,他们之间也会不时的撞到一起。

    这副欢快的场面,若是放在平时,采薇一定会喊南宫逸来看,两个人会并肩坐在一起,幸福的看着孩子们在地上跑来跑去的……

    几个小家伙儿不知道母亲心中的苦涩,撒欢儿似的满屋子跑着,路过采薇的身边儿时,还会抬起圆圆的小脸儿,甜甜的叫一声:“凉——”

    他们还不大会说话,只能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崩,发音也不准,常常闹出一些可爱的笑话。但是,尽管他们不怎么善于用语言表达,那几张天真可爱的小脸儿,却能清晰的表达出他们的心情。

    看着欢快的孩子们,采薇心中的阴霾褪去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为了孩子们,她必须振作起来,争取早日得到男人的原谅!

    这天晚上,南宫逸没有回来,据打发出去的人回来报,说皇上在为太后守灵。

    采薇听了,到空间里熬了一碗稠稠的紫米粥,又做了两道开胃的小菜,差人给南宫逸送去,男人吃惯了她空间里的食物,已经基本不怎么吃外面的食物了,所以,如果她不给他送吃的,他会挨饿的。

    结果,紫米粥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男人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还在怨着她,不肯原谅她,也不肯吃她的东西。

    采薇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粥送给宫女们分食了。

    第二日,采薇又早早的起床,亲手包了一屉素馅儿包子,煮了一壶野牛奶,凉拌了一盘儿莴笋、炒了一个油盐炒枸杞芽,都是去火的素食,派春柳给南宫逸送去。

    如她所料,东西又被原封不动的褪回来了。

    而且,春柳回来的时候,神色明显的不对劲儿,在采薇再三的追问下,春柳才吞吞吐吐的说:“娘娘,奴婢去灵堂时,看到几位大臣正在圣上面前弹劾娘娘,说娘娘您恃宠若娇,不遵孝道,忤逆太后,不配位居国母之位……”

    采薇听了,神色黯了黯,遭弹劾的事儿虽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发生的,但真正发生时,依然让她很伤心。

    这些大臣们,只听说她气死了太后便不依不饶,却忘了她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如果不是她,大晋国又怎会如此安定、如此富饶?

    是她,将空间收下来的粮食拿出来给百姓做种子,使百姓们的粮食产量大大的提高,生活越来越富裕;是她,用卖自己空间宝物赚下的钱开设赡养堂,使大晋国百姓不论鳏寡孤独,都老有所依,幼有所养,残疾人也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可是现在,只因为无意中犯下一个错误,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种卸磨杀驴的行径,真是太让人心寒!

    看出了采薇情绪低落,春柳柔声说:“娘娘,您别难过,皇上没有答应他们。”

    采薇道:“皇上怎么说?”

    春柳道:“皇上说这事儿还未证实,须得细细查清楚了再做打算,娘娘,看起来皇上还是向着您的!”

    男人能向着她说话,采薇就放心了。

    这个皇后的宝座她并不是十分在意的,只因为他是皇上她才肯坐的,不然,凭她的本事,完全可以活得比做皇后更滋润,只因为爱他,才将自己困在这深宫里的。

    ……

    晚上,采薇收到了鹦哥传来的信息,那伙儿匪徒已经在距离京城二百多里的德惠县左家山落脚了,看起来,他们是一群山里的强盗。这伙儿强盗大约有四五十人,身手都很好,跟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有一定的区别,只是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

    接到信息后,采薇哄睡了几个宝宝,乘着夜色,骑上白毛虎赶到了左家山,距京城皇宫二百多里的路程,对于白毛虎来说,就是二十几分钟的事儿,几乎没等风把她的身子吹凉,就已经到了。

    到了左家山,采薇没有客气,一声令下,让白毛虎、长眉和鹦哥一起上,把山上的土匪窝儿一锅端了,都压到她的面前。

    这群土匪虽然彪悍,身手也很好,但是,在白毛虎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前,他们的那点儿本事就不够瞧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都被压到了聚义厅。

    墙壁上插着的熊熊火把,把聚义厅照得亮如白昼,采薇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一边擦着手里的枪,一边冷声对跪在地上的土匪们道:“诸位,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我吧!”

    听到采薇的声音,土匪们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见到采薇的脸后,立刻有几个土匪像是见到鬼了似的,露出慌乱的神色来。

    采薇把他们的慌乱都看在眼里,轻笑一声,道:“昨天,是谁把我的车夫枭首的?”

    下面,一片寂静,土匪们都使劲儿的低着头,尽量的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堂堂七尺男儿,敢做不敢当,相做缩头乌龟吗?”

    采薇嘲笑着,举枪瞄准了一个穿戴最气派的土匪,看起来,那厮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儿了。

    “你来说,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那个为首的土匪握了握拳,瓮声瓮气道:“不知道!”

    采薇轻轻的“哎呦”一声,笑道:“不知道可就糟了,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就会乱杀无辜的,这可怎么是好?”

    说着,她站了起来,在众土匪的身上扫了一圈儿,慢悠悠的说:“我昨天虽不在车里,但也看到了些,比如,谁在我内侍的胸口插了致命的一刀;再比如,谁试图杀害我,往我的车厢里插长矛。”

    说完,举枪瞄准,只听“砰砰”两声,两个土匪应声而倒,他们的前额上,都多了个血窟窿,鲜血和脑浆流了出来,淌了一脸……

    采薇吹了吹枪口,对傻在那里的土匪们冷声道:“听着,谁要是说出我要找的人,谁就有机会活命,不然,你们的下场比他俩还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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