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庶妹当宠 > 45第四十四章

45第四十四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闭着眼将手里的砖头一顿乱砸,一鼓作气冲到胡同口,身体被什么东西弹回来,睁眼一看,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排成两行,堵在胡同口。

    钱初手里还未来得及砸出去的最后一块砖头哐啷一声掉地上,他微张着嘴半晌挤出笑容:“好汉饶命。”

    前排的两个汉子相视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盯回钱初身上。

    徐芷站在不远处,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人从背后掏出大刀对准钱初,她一惊,心中大呼不好,想走过去救他,刚抬起腿背后却被人重重一击。

    她清醒前的最后一幕是钱初惊恐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往后缩,以及他惨绝人寰的一声“不要!”,然后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

    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徐芷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晃了出来,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荡在耳边如蚊子一样的声音逐渐放大。

    “芷表妹!快醒醒!”

    钱初的脸映入眼皮,徐芷想起胡同里的事,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颈部传来钻心的痛,她下意识去摸后颈,肌肉拉动疼得更加厉害。

    她痛得微皱起眉头,伸手去碰钱初的脸,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不由得松一口气。还好,是活的。

    钱初摸了摸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张大眼睛道:“芷表妹,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徐芷望了望周围,这是个极为破烂的屋子,应该是废弃的民房。门和窗都被人牢牢封死,根本找不到出路。

    她眉心微低,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对付她,又为何要对付她?

    她对徐姜氏做的那些事,不可能留下证据,完全不会被人捉住把柄。平素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按道理说并未得罪过人。

    钱初见她面上满是愁云,咬着唇暗自出神,以为她害怕极了。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蠢钝,不该将生死攸关的问题抛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遂从衣袖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芷表妹,你别紧张,逃跑的事情我来想。你看看书,放轻松。”

    幸好这本书绑在裤腰带上,不然经历过那么惨烈的打斗后肯定早就弄丢了。钱初见徐芷呆呆愣住,许久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书,遂抿着嘴角想多说几句,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东西都备好了?”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徐芷当即震住,这个声音、是姜攻!

    “回爷的话,屋子一圈都布好了干稻草,洒了烈性酒,保管待会起火时烧得干干净净。”这声音像是打晕徐芷的那个人,顿了顿想起什么,支支吾吾犹豫道:“爷,中间出了点小差错,半路有个男人冲了出来,我们只得将他也一块绑了。”

    屋子外面的男人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置这杀出来的程咬金。徐芷推搡着钱初,在他耳边低低道:“快!快和屋外的人说你是钱家世子!让他们放了你!”

    钱初照做,大喊道:“我是钱家世子钱初!识相的就快放了我!”他转头看向徐芷,徐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家三代独子,要是你们把我弄死了,我爹上哪再去生个儿子?你们何苦为难他老人家!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自古……”

    钱初兴致勃勃地说教着,屋外再无动静,想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了钱初。徐芷稍稍放松,屋外却突然响起搬弄稻草火木的嘶嘶声,她脸色一变,上前捂住钱初的嘴,让他不要再说。

    屋外搬弄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钱初的影响。徐芷脸色泛白,慌乱中喊道:“就算你们不顾钱家世子的身份,也得想想我的身份!我哥是徐侯爷,我是徐家二小姐……”

    屋外有人打断她,冷冷道:“离了徐家,你谁都不是。徐家二小姐的位置,自会有人代替你,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是姜攻!徐芷越发肯定屋外站的男人就是姜攻,她扑到门边,试图从缝隙里往外探,却只探到一双绣着云海的锦靴。

    “代替?姜攻你痴人说梦!徐方那么厉害,他不会放过你的!”她一急,脱口喊出姜攻的名字,话刚出口,屋子的门被人狠狠一踢。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你的好哥哥发现呢。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以前你抵死不从,他怎么会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喜欢他呢?你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像是五雷轰顶电流直击徐芷的心脏,徐芷想起以前种种事,她根本不是以前那个贯穿徐方整个童年以及人生的徐芷,可是徐方却从来对她起过疑心。至少从来都没有当面质问过她。

    就算有一个人的记忆,但是举止气质都会变,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

    她低下头,忽然觉得呼吸一紧,心里涌起异常的难受感,这感觉有如针刺在背,就像是被人揭穿了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样难受。她对于他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名字。

    那么,她对他的那些恨呢?又算什么?

    钱初既紧张又迷茫地上前拍了拍徐芷的肩,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徐方并不特别关注徐芷这个妹妹,为什么屋外的人要说那样暧昧的话?还有,姜攻不就是姜侍郎吗?姜侍郎为什么要取他们的性命?

    太多的疑问积聚在心头,钱初甩了甩头,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满足他的好奇心,当务之急是要逃出去!

    徐芷回过头,神情仍保持着之前的呆滞,在触及到钱初写满疑问的眼神时,瞬间将所有的震惊以及不安压制下去,心里涌上一股内疚感。

    她真傻,若是刚才没有喊出姜攻的名字,说不定姜攻还会顾及钱侯府的势力放过钱初。

    钱初没有看到她眸子里的愧疚,转过身跑到墙角急急地朝徐芷挥手。

    徐芷敛起衣裙走过去,但见钱初弯着身子一头扎进稻草堆,以地鼠刨洞的姿势将草扒开,待屋外兹兹地烧起火花,钱初满脸是灰地抬起头,被呛得大声咳嗽:“芷表妹……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我环视屋子,发现这下面貌似有个洞,现在这么一掘,果然有洞……估计是个小地道,应该通到地面上……快,芷表妹,快从这里出去!”

    徐芷瞧了一眼,地道入口极窄,若是人行的话,估计只能侧着身子勉强通过。火势一路攀岩到屋顶,四周全部都烧了起来。

    屋外姜攻恶狠狠喊道:“徐芷,有钱家世子给你作陪,想来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

    徐芷皱眉,前面钱初已经跳了下去,梗着脖子对徐芷道:“别想了!快下来!”

    徐芷望着他伸出的手,不再犹豫,咬牙跳了下去。

    地洞很黑,源源不断有浓浓白烟蹿进洞里,呛得徐芷直咳嗽。她跟在钱初身后,俯□咳着,眼角余光瞥见地洞入口有火蹿进来,地洞里蓄了不少干柴火,大概这地洞原来是用来逃难,后来荒废了就用来蓄柴火。

    因为地洞里放了柴枝,所以火势渐渐被引了过来,如果不赶紧找到出口逃出去,他们照样会被烧死!

    前面钱初突然停下脚步,徐芷一不小心踩到他脚后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前方有丝丝光亮透了进来,想来就是地洞的出口了!

    徐芷面露喜色,回头道:“有救了……”

    话未说完,但见钱初紧着一张脸,眉头紧蹙。他回过神,缓缓道:“芷表妹,待会你踩着我的肩膀跳上去。”

    徐芷这才发现地洞出口很高,一个人根本爬不上去。发愣间,钱初已蹲□子,抬起眸子示意她攀住他的肩膀。

    徐芷踟蹰两步,攀上钱初的身子,紧紧地趴在他身上。他很瘦削,吃力地往上一点点撑,整个身子都在晃。

    徐芷抓着他的肩膀,甚至能感到他的脊椎骨在发颤。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气道:“快,顺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徐芷犹豫了一秒,咬咬牙撑起手臂,两脚晃荡地踩到他的肩头,刚踩上去,钱初明显支撑不起,额头上涔出一排汗珠,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重心稳下来。

    徐芷使劲地想要够到出口,每一次用力钱初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抓住徐芷的脚让她不掉下来。

    终于,她好不容易攀到洞口,身子挂在半空,一手攀着洞口处的凸处,回头想要拉钱初,另一只手伸到半空:“来!牵紧我的手!”

    钱初并未牵住她的手,他举起徐芷的脚,踮起脚尖往上一扔,徐芷一愣,还未回过神已经冲出了洞口。

    她趴在地上,顾不得满脸的尘土,急急地返回去,趴在洞口处往下探,“钱初你到底在做什么!不拉住我的手,洞口那么高,你怎么爬上来!”

    她慌张地往四周环顾,试图找到绳索之类的东西救钱初,却发现周围一片荒芜,连根草都没有。

    她俯身趴在洞口,看见地洞处火光越来越盛,滚滚而来的热浪像是要马上湮灭一切。

    “你伸手抓住我……再伸长点……快了……钱初你快抓住我!”喊到最后,声音已近乎哽咽。眼见着她的大半边身子几乎快要再次陷下去,钱初突然收回手,仰头对她一笑:“这洞太高,你抓不住我的,倒不如去搬救兵靠谱。”

    有烟呛到眼里,徐芷一眨眼,睫毛已经润湿,接近恳求道:“再试一次,再试试……”

    她尽可能地将手伸长,挪了挪身子,企图让自己靠得更近,洞口承受不住,尘土哗地掉落一片。

    钱初声音有些急促,生怕她再靠过来,大喊道:“我不会牵你的手!”

    徐芷着急:“为什么!”

    他憋红了脸,想不出理由干脆脱口吼道:“男女授受不亲!”

    徐芷呆住,紧接着靠得更近,“钱初你别闹,快点拉住我的手。”

    钱初比她更急,“芷表妹你快走吧,你要是掉下来,我没有力气再让你踩一次。只要你找人来救我,我……我不会死的。”

    徐芷狠下心,看了钱初一眼,抹掉眼泪,“我去找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钱初笑道:“恩,我等你。”他望了望不远处即将扑面而来的火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出乎意料得平静。

    以前也曾想过自己的死法,被奸臣贼子刺死抑或是孤独一生老死,却没想到竟是活活被烧死。

    钱初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有如走马观灯在眼前晃过,他这辈子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独独做错了一件事。

    “芷表妹,对不起。”

    徐芷震住,身子微颤没有勇气转过身,“没关系。”

    她哽住声,抬手捂住嘴,死命地往前跑,生怕自己一停下来眼泪就潮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