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时序之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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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远卓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事情，成默全然没有听进耳里，脑海里如被龙卷风袭过，那些远的近的回忆画面被吹得一片狼藉，即便他心中早有准备，却也仍有猝不及防之感。
冰冷的夜风并没有让成默更加清醒，反而让他的思绪愈发凌乱。莫名的成默想起了初中时，人生中第一次为了恋爱这种小事情绪低落。至今他还清楚记得，那是初三上半学期，正是十四、五岁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的年纪，班花黄依依找他辅导功课，那个时候外表阴冷实则渴望交际的成默自然无法拒绝小美人的示好，尽心尽力的帮助了黄依依。期中考试时，黄依依的成绩有了质的提高，可却引来了全班同学的起哄，于是黄依依也就不再找他辅导功课。
事情到这里其实也不算什么，但后来，黄依依很快就找了隔壁班的校篮球队队长李俊涛谈起了恋爱，大概体育特长生都对成默这样只有成绩好其他一无是处的学生有敌意，因此讲了不少成默的坏话，还说成默就是黄依依的舔狗，让他沦为了全班的笑柄。
当被班级里的同学幸灾乐祸的嘲笑时，成默表面上无动于衷坐在座位里如老僧入定般的继续看书，但他却在放学后一个人沿着湘江边走了好久。
要说起来成默和黄依依的故事算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换一个人一定会认为黄依依这种女生就是十足的渣女，但成默并不这样认为，就像他不认为在“农夫与蛇”的故事中蛇就是该被批判的一方。
在成默看来农夫明明知道蛇是危险的动物，却还心生怜悯，想要救一条冻僵的蛇，你被咬只能说你自己蠢。更何况，蛇既没有恳求也没有欺骗农夫，说不定还是农夫打扰了正在冬眠的蛇，明明就是农夫无理，又凭什么怪无辜的蛇呢？
同样的道理，在他所经历的整个事件的过程中，辅导黄依依是他自愿的，为她刻意的去做笔记也是他自愿的，黄依依既没有强迫也没有欺骗他这样做。
因此黄依依当然没有任何过错。
至于后来黄依依的男朋友嘲笑自己，那完全是别人的自由。
所以至始至终，成默对黄依依和她的男朋友都没有怨怼之心，也没有觉得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搓搓挑拨离间的同学品行恶劣。
他只是做出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并对恋爱这种事情生出了警惕。
成默从来不认为道德是批判他人的武器。
作为一个古典自由主义者，他反感作为专制者工具而存在的法律，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被道德所束缚。
当然，他和沈老师的事情与他和黄依依的事情又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角色发生了转换，他成为了那条被农夫温暖的蛇，无意的伤害了沈老师。
其实早在进入海德拉大厦之前和高月美谈话时，他就知道有一天他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想，任由哪一个女人，也不可能能够忍受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男人搞在一起，更何况高月美还咄咄逼人的主动挑衅，打了电话发了视频给沈老师，而自己竟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去解释一下。
这要以世俗的眼光去看，自己绝对是那种不折不扣的古代陈世美，现代伊藤诚，要被柴刀的那种极品渣男。
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哪一点算的上渣，无论是对谢旻韫还是对沈幼乙，他都没有用谎言来构筑两个人的感情，并且他也从不避讳这些问题，始终是真诚的尊重谢旻韫和沈幼乙的一切决定。
他和高月美的事情，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甚至可以说一切都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只是成默从不认为自己应该拿“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作为解释，或者用“天意如此造化弄人”请求宽宥。
他清楚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更爱自己的人。
在没有去到叙力亚以前，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然后仔细计算利弊，以利益最大化为标准，选出其中最优的结果。在计算利弊的过程中，感情和道德，在他行事逻辑中的参考系数相对较少。
他不认为自己曾经的行事逻辑可耻，也不觉得现在的想法多么伟光正。即便如今他打算为了谢旻韫做一些事情，他仍然不觉得自己具备和谢旻韫一样诸如牺牲、奉献这样的伟大情操，他只是在遵从内心的选择，一以贯之的追求自己的无愧于心。
对沈老师，成默也无愧于心。
不过有些误会来不及解释，这叫成默有些伤感，也有些遗憾，但无论如何，他完全能够接受沈老师的选择。
古典自由主义的信条就是在尊重他人同等权利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权选择自己该如何生活。即便他没有和高月美发生什么，甚至最初没有和谢旻韫结婚，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责备沈老师。（注：古典自由主义者不认为自身的自由应该被法律所限制，因为法律经常只是专制者的工具，并不一定能够代表真正的公平）
但这不代表成默不喜欢沈老师了。
喜欢依旧还是喜欢，但他可以，也必须，接受这种失去。
只要不是失去谢旻韫的那种被暴力强加于身的失去，是沈幼乙自身的选择，他可以坦然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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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在恍惚中走了好一会，直到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几个女生的声音，才按下心头纷纷扰扰的思绪，低声对付远卓说道：“慕容予思和叶筱薇她们追上来了。”
付远卓迟疑了一下问：“那怎么办？”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我无所谓，看你，你才是正主。”
“鬼咧，你没看见几个学妹的脸上都写着成默学长，快来追我啊！追上我我就给你嘿嘿嘿....”付远卓贱兮兮的说。
成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付远卓“嘿嘿”一笑，满腔暧昧的说道：“那也是，这几个妞比童童差远了，你不知道童童现在自称御萝双修，说凭她现在的本事一定会把你迷的神魂颠倒，把你给治的死死的....”他点着头意味深长的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成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便转移话题说：“你要是不想理她们的话，那我们先躲起来。”
付远卓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成默便带头跳过了水泥路边的低矮灌木，朝着山坡上的树林里走了进去。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踩着枯枝走到了路灯难以辐射到的丛林里，只有依稀的月光穿过了尖塔般一簇簇伫立的针叶树，让人觉得仿佛踏足了原始森林。
也就走了几米远，成默便叫付远卓停了下来，站到到了一株繁茂的油松背后。没过多久鹅卵石小径那边就传来了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我说慕容予思，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两个人你总要选一个啊！你现在这样真的很难顶欸！”
即便成默看不见人，也能从这爽利的声线分辨出来，这大概是铁T短发妹唐沐璇。
“我有跟陈放说过我只把他当哥哥，可我每次一说这个话题，他就说今天很累，先不聊了。后来我也有当面跟他说过，可他就当没听懂，还跟我妈和我哥打电话，让我妈和我哥来劝我.....”慕容予思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我真是.......”
“哎......不哭.....不哭......”叶筱薇说，“说真的，那个陈放真的有点过分欸，以前还觉得他挺NICE的，只是有的时候脾气大了一点，没想到是这么一种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慕容予思说，“自从三年前从欧罗巴回来才变得有些奇怪。”
“难道成默学长说的是真的？”
“肯定啊！你没看见当时陈放都那么一副表情了，感觉就要把成默学长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陈放在欧罗巴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没跟你说过？”
“他从来不提去过欧罗巴的事情。”慕容予思回答道。
“我说慕容予思，你到底和陈放学长在一起过没有啊？”
“当然没有。”慕容予思急切的解释，“我们是关系很好，家里也有开玩笑说过这些，但只是开玩笑而已.....”
叶筱薇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是玩笑而已。”
.........
几个女生的聊天声音渐行渐远，成默看了付远卓一眼，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她吗？”
“你说慕容予思？”
成默点头。
付远卓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呢......”他踩在一根脆弱的干枯树枝上碾了两下，午夜的寂静中，树枝断裂的响声分外明显，“还是得承认有些好感的吧。”
“确实长得还可以。”
付远卓连忙摆手，“不，不，我对她有好感绝对不是因为她长的不错。”
“我知道，有共同语言。”成默点头，“喜欢高达模型？”
“艹！你怎么知道的？”付远卓很是惊讶。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你不就这点爱好？”
付远卓感叹道：“就没啥事能瞒过你。”
“所以冯茜茜呢？”
付远卓叹了口气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呀！”
“这就是过去式了？当初是谁哭哭啼啼的说非她不娶，这辈子就认定她了，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了.......喝多酒了非要给人家打越洋电话，还割破手指要给人家写‘血书’表明心迹.......”
“打住，打住.....”付远卓捂了下脸，做了个擦汗的表情，“以前的糗事就不要再提了。”
成默笑了下问：“我到挺好奇你是怎么幡然醒悟的？”
付远卓自我解嘲的说：“也算不上什么幡然醒悟吧！就是去年.....不对，应该说是前年暑假了，她回来参加童童电影的首映礼，童童叫我去接她，然后就在车上聊挺开了。她说了说她交了个翰国男友，也没有回国的打算。本来那天我都打算告诉她我已经成为天选者了，但听她这样讲，我就觉得即使我说出来我是天选者了又能怎么样？于是我就假装很高兴的恭喜了她。那段时间童童还是在帮忙撮合我们，给我们创造了不少独处的时间，可忽然间我就发现自己真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感兴趣的明星八卦啊！狗血偶像剧啊！我都说不上来什么。至于时尚潮流奢侈品之类的，以前算是我们的共同语言吧，可现在，这些东西比起载体改装件还有技能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当然我觉得这是我的不对，是我的变化太快了吧，可就是有点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当时我就在想，我到底喜欢她什么呢？也许就像你以前所说的，我不过是在追求一个幻象，又或者只是想要得到内心的满足而已。”他叹息了一声说，“总之现在，我没怎么想起过她了，就算想起她，也没有以前那种特别特别想见到她的感觉，就挺奇怪的，当然也会偶尔看看她的INS和朋友圈，不过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既然都这样了，你这三年你就没找一个女朋友？”
“我也想啊！”付远卓颇为幽怨的说，“子菡学姐和童童都说过要跟我介绍，但我现在真没有时间谈恋爱，学习任务和练级任务都重的要死。况且人真要忙起来，真会忘记谈恋爱这种事，好不容易空出点时间来，还不够补番或者做模型的，都挪不出来时间看场电影什么的，谈什么恋爱啊.......”
“不至于看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吧。”
付远卓义正辞严的说：“我又不是你这种天才！谈恋爱肯定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极于情者极于剑，我不希望被那些试图勾引我的妖女影响我澄澈通明的剑心。”
“我说你当着女生的面，怎么就一本正经的模样，和我这样的钢铁直男聊天就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成默推了下眼镜，无意间就做出了名侦探柯南的经典造型，“你这人有问题。”
付远卓挺胸抬头，亮出肱二头肌，摆出了兄贵造型，邪魅一笑说道：“作为一个高贵的剑客！拔剑和击剑才是我的宿命，我渴望的是有价值的对手，而不是一个让剑变迟钝的女人.....让我们来击剑吧！”
成默打量了一下付远卓，“我看你和陈放挺般配的，说不定他不想你追慕容予思，是他看上了你。”
“别倒我胃口！”付远卓拍了拍胸脯，作呕吐状，干呕了两声之后，“投降了，投降了，你别说了，我现在脑子里全是上次陈放穿着蟒蛇皮紧身皮衣的画面.......”
成默想象了一下肌肉膨胀的陈放一副绝世妖男的模样，在冷风里打了个寒颤，摆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顿了一下他又问，“说没时间，那这三年你都忙了些什么啊？”
“确实是没时间，从欧罗巴回来以后获得了铺天盖地的荣誉，最初我也很高兴，可后来就变成了惶恐，我觉得一点也配不上组织给的资源，和顾非凡学长、杜冷学长还有关关学长比，我进度也差的很远.....没办法啊，大半时间都在遗迹之地升级，次次都是跟着混过关，评价低的没脸看，要不是有胡教官和王教官手把手的带，我真不知道凭我自己，什么时候能摸到天选者的门槛。虽然教官鼓励的比较多，没怎么骂过我，但我总得有自知之明吧？剩下的时间只能拼命的把时间花在学习上，要不然根本跟不上进度。哎，什么水木四杰啊，我反正就是凑数的，我宁愿没人这么叫我，真是鸭梨山大啊！说起来，我要真实力够强，也不会任由陈放骑在脸上一通输出了.....”付远卓感叹道，“大概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玩的太多了，现在都得把以前欠的账给补上......”
实际上付远卓如此努力还有成默的缘故，他不想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却因为实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但他没好意思跟成默说，他觉得自己欠成默的太多了。
成默稍稍有些惊讶，“长大了啊！付远卓.....”
“靠！三年了啊！”付远卓在成默肩膀上锤了一下，“你不也变了。”
“我变了么？”
“嗯！”付远卓点头，“以前你说话总是一副扑克脸，但那时感觉是在装酷，不了解你的人可能会挺看不惯的你的。虽然现在表情只是丰富那么一丢丢，也还是张扑克脸，不过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点都不装，就是那种特淡定，特处变不惊的从容.....”
成默笑了笑，“可能是我们都长大了吧。”
“长大不是必然的么......”付远卓苦笑，“就像我现在对冯茜茜，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有些不甘吧！但我完全能够克制住不去想她。还有陈放，要换以前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和他打起来，但现在我知道我必须忍下这口气。MD，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长大’，明明委屈的不得了，偏偏只能无奈的笑笑.......”
成默调侃道：“中二少年怎么一下变成中二老年了？”
付远卓“哈哈”一笑说道：“就.....天选者的世界也挺不容易的。小时候一心想当超级英雄，可现在真有机会成为超级英雄了，却发现TM的还要竞争上岗，变强这种事情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啊。你想琦玉老师那么牛逼的英雄，都必须忍受贫穷，秃顶，文化成绩不好，还没有女朋友的种种痛苦。琦玉老师都不容易，我们这种人有啥资格叫苦？所以有的时候偶尔看到琦玉老师的本子，就TM的，特欣慰。其实真说起来琦玉老师还不算什么，雷神才是真的惨，在1里面被弟弟陷害流放。在2里没有了妈，在3里我的天，不仅爹挂了，阿斯加德被毁灭，自己还瞎了一只眼睛。MD，这还没完，在去往地球的路上，还遇到了灭霸，弟弟和好友海姆达尔也死了，到了《复仇者联盟4》里面就变成了孤苦伶仃的肥宅了，你说着编剧还是人么？”
“人生这么难，所以多看点无脑爽文吧！起点APP你值得拥有.....”
“艹，没想到成默你浓眉大眼的，也会为起点打广告啊！？”
“以前也会有那么几本追的书，作者都是周更，追起来不怎么费力，”成默补充道，“也不怎么花钱。”
“这年头网文作者还有周更的么？没有被刀片给淹死？”
“有啊，怎么没有，高情商点说就是挺小众的，所以支持者都很铁杆。低情商点说就是没什么人看，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付远卓正待问作者叫什么名字，他去给打赏个黄金萌当做鼓励，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说：“艹！房卡还在我这，关关学长进不去房间，看样子我得先给他送房卡。”踌躇了一下他又问，“你.....这几年还好吧？”
成默知道付远卓在问什么，笑了下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什么。”
付远卓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予成默安慰，见成默状态不错，也没有提起伤心事的意思，便说道：“你现在也没有乌洛波洛斯，要不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那就走吧！”成默向着树林外走去，跨过灌木来到鹅卵石小径上之后，他回头看了付远卓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觉得慕容予思不错的话，没必要担心陈放。”
付远卓坚决的摇了摇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成默知道付远卓心里想什么，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你想多了，我今天站出来怼陈放，和你关系不大，说不定你还是被我牵连的。”
付远卓先是惊讶，随后蹙着眉头担忧的问：“你和陈家有矛盾？”
成默淡然的说：“也谈不上什么矛盾，只不过他们把我当成了棋子。”
“怎么回事？”
“具体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不过你没必要怕陈放，下次他还要敢惹你，你直接揍回去就是。”
“艹！我这身板不一定打的过啊！”付远卓说，“再说我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真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影响到我家而已，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们这些红贵圈子里的事迹，才觉得我爸也不容易，还是少给他惹麻烦了。”
“放心吧！陈家的势力主要在岭南，拿你们家没什么办法的。真要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去跟白教官说么？湘南可是白教官的地盘。”
付远卓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这几年白教官已经关照我很多了，哪里好意思还给白教官找事啊？”
“有些选择是身不由己的。”成默意味深长的说，随后他拍了拍付远卓的肩膀，“而且你现在也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啊，可是水木四杰，太极龙的未来之星......”
付远卓闭眼模仿了个滴汗的表情，“就我.....能跟上你们的进度，不拖后腿就不错了，算什么鸡毛未来之星啊！说出去要被笑话的。”
“自信点啊付远卓，不要妄自菲薄，你绝对是潜力股。当年谁又看好过你能当上学生会主席？谁又能猜到你竟然能从九班考上清华？谁又能想到你能进入太极龙呢？”
“还不是多亏了你。”付远卓摸了摸鼻子，“我只能说以后我尽力吧！”
成默点头，“我记得你家公司和高云集团也有生意来往吧？你问问你爸爸，看能不能加深联系，把利益和高云集团深度捆绑起来，这样白教官会更重用你。出了什么事，白教官也会替你顶着.....”
“我也知道，你以前说过嘛，麻烦别人是建立关系的最好开局，不要害怕麻烦别人，帮助过你的人，会更愿意帮助你一次。”
成默点头说：“对，这是富兰克林效应。”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总希望人与人之间能纯粹点。”
成默直言不讳的说道：“那么你更应该懂得......利益关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定最纯粹的纽带。”
付远卓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在沙沙的夜风中走到了别墅区，很快就走到了岔路口，说了明天见之后，付远卓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喊道：“成默......”
正要转身的成默停住了脚步，问：“怎么了？”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长大了就该接受这种现实，可接受这种现实，并不代表自己也要变得现实。”付远卓很是帅气的捋了下头发，“五月天不是有首歌叫《盛夏光年》吗？里面有句歌词是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这句话是塞林格说的。”
“管他谁说的，反正真男人从不转弯.....”
成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句话有点道理，真男人不转弯。”
“艹！老子好不容易文艺一下，你别搞我心态啊？”
“不适合，不适合，你还是中二点好。”
付远卓笑着挥了挥手说：“闪了，闪了，明早见。”
“嗯！”成默说，“下山别转弯啊！”
“不转就不转。”付远卓意气风发的回答道，他大步流星的向山下冲，大有武松三碗酒后醉过景阳冈的气势。
成默注视着付远卓沿着小径向山下跑去，很快他就遇到了拦路的灌木丛，他真的没有转弯，直直的跳过了灌木丛，闯进了幽暗的森林，黑色的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摇晃，付远卓怪叫似的歌声惊起了数不清的飞鸟，像是莽撞的字幕一颗一颗从大银幕的底部边条升腾了起来。
“让定律更简单，
让秩序更混乱，
这样的青春我才喜欢，
让盛夏去贪玩，
把残酷的未来，
狂放到光年外，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
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成默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他笔直的朝着“梦水榭”的方向走了过去，嘴里也开始哼起了那句“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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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成默刚起床洗脸刷牙，付远卓的电话就CALL了过来，成默打算上午在房间里看会书，等下吃过中饭直接去竞技场，于是便约了中午见。十一点的时候，成默收拾了收拾，换了太极龙的正装制服，跟冯露晚说了声，便坐着电瓶车去了山脚下的双子塔酒店。
来到酒店大门口，成默就看见了用鲜花摆出来的华夏和西腊的旗帜，这都属于常规操作算不得什么。叫成默意外的是酒店大门的两侧设置了巨大的添安门和帕特农神庙的冰雕，差不多十米高的冰雕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仿佛水晶铸造的宫殿。
不过叫成默觉得惊艳的还是酒店进口的雅典娜女神像冰雕，虽然雕刻的是右手托着胜利女神，左手扶着美杜莎盾牌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但从面相和身材上来看，显然是以雅典娜为蓝本，而不是以伫立在帕特农神庙里的《戎装的雅典娜》为蓝本。和真实感十足蜡像不一样，水晶质感的冰雕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超尘脱俗的美，亦真亦幻，如同云雾深处的迷梦。
此时昨天帮他提行李的门童小哥正守在冰雕旁边，让正在围观拍照的学员不要靠的太近。
成默都忍不住驻足凝望了片刻，还很有些遗憾冰雕没办法长期保存，但转念他又想这也许就是冰雕的唯美之处。
大厅内部就相对严肃一些，都是按照外交礼节进行的布置，成默没有多看，径直走到了电梯间。倒是电梯间悬挂着雅典娜的巨幅海报。海报上的雅典娜头戴金色王冠身着素白长裙，手持金色胜利权杖站在雅典卫城山顶傲然睥睨。在她的背后是无垠璀璨的星空，脚下还有一个浓黑的倒影。然而倒影手持的却是短权杖，穿着的也不是裙子，而是宫廷制服，头上没有戴皇冠，隐约能看出来是披肩卷发。
这身影不要太熟悉，成默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拿破仑七世的影子。
光从视觉效果上来看，海报的二次元风格强烈，不过精准的抓住了雅典娜的某些特质。拿破仑七世镶嵌在星空中的影子也处理的恰到好处，没有喧宾夺主，也彰显了存在感。
说实话，艺术感很强，也很美，成默抬头仰视着幅几层楼高的海报，心中还是恰了那么一小片柠檬。只是成默有些疑惑官方应该不会搞出这种风格的海报，他将视线移到下面，就看见底下印着一行小字——天上天下，唯娜独尊。
成默心道：“这应援语也实在有点中二，不过倒是挺符合雅典娜气质的。”他扫了眼海报底部，落款是：“雅典娜大帝华夏后援会”、“帝后CP后援会”。成默不得不感慨这些后援会的成员们“很有精神”。
不过“雅典娜大帝华夏后援会”也就罢了，这个“帝后CP后援会”明显就是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的CP后援会，成默抚了下额头，转头问一旁的酒店工作人员道：“这个能挂吗？”
工作人员委婉的说道：“刚开始他们是要求挂在大厅正中央的，我们经理可得罪不起那些学员，只能把这件事汇报给白，白没准他们挂在大厅，但是允许了他们把海报挂在电梯间......”
成默有些揣测不透白秀秀是什么意思，他不信白秀秀没有看出来这海报里还有“拿破仑七世”的影子，更不信白秀秀不知道‘帝后CP后援会’是干什么的。
也许是海报的压迫感实在太足了，也许是白秀秀的所作所为压迫感太足了。成默感觉万分头疼，他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了顶层的33楼。观光电梯一路向上都能看到这幅巨型海报，电梯里时不时都有人讨论雅典娜和拿破仑七世，感叹这对CP是如何的珠联璧合神仙眷侣，想到白秀秀的迷幻操作，这叫身为雅典娜正牌老公的成默心情五味杂陈。心中不由得吐槽这些太极龙学员真是闲的蛋疼，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学粉圈那套炒CP。
幸亏三十三楼也不算高，电梯的速度也很快，海报转眼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到了三十三楼，刚一走进电梯热浪顿时扑面而来，整个顶层别有洞天，成默放眼望去，一整层都是层高近五米的玻璃屋子，不仅有个月牙形状的沙滩游池，还随处可见热带绿植，让人恍若置身热带岛屿的度假村。
尽管还算是上午，人也颇多，尤其是沙滩泳池和人工造浪池里，穿着清凉的少男少女们正不知疲倦的在嬉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夏天还是冬天。
成默穿过还在举办电音派对的沙滩泳池，沿着两侧种着棕榈树的木板路找到了位于中间区域的餐吧。对于基本无需睡眠的太极龙学员来说没有什么早上、中午、晚上之说，修炼的时候是二十四小时高强度学习，放松的时候同样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玩乐。
因此中午的餐吧依旧座无虚席，相对电音派对的狂放燥热，餐吧就安静了许多，大概是过了乐队演奏时间，鲜衣怒马青春昂扬的太极龙学员们正注视着中间高高竖着的四面高大液晶屏幕高谈阔论。
成默扫了眼屏幕，上面正在播放去年收视率爆表的“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
这个去年大火的表世界全球性角斗比赛，才举办了第一届就引起了轰动，时至今日“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已经成为了全球网络播放量最高的节目，在社交网络上的话题度居高不下，吊打所有的老牌体育赛事，无论是世界杯还是超级碗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而去年的“战神金腰带”获得者“送葬者”三大社交网站的总粉丝数已经有五亿多，一口气就超越了C罗，成为了全球粉丝最多的当红炸子鸡。
这当然也引起了里世界的天选者们的关注，不过总的来说，里世界对“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的反应还算平静。懂的人都懂，这是消解天选者真实作用用娱乐化来转移普通人视线的做法。
成默在餐吧靠进沙滩泳池的位置找到了付远卓和关博君，付远卓在盯着大荧幕观看比赛。穿着沙滩裤花衬衫的关博君正捧着一颗青椰呼噜噜的吸着椰子汁，一双圆鼓鼓的青蛙眼正落在不远处泳池边穿着比基尼的性感女生身上。
大概是正在拍摄短视频的缘故，两个衣着稀少的女生正就着音乐摇摆腰肢，关博君看的目不转睛啧啧有声，举着青椰的手还在不停的摩挲，似乎掌握了某个浑圆的物件。
直到成默拉开椅子坐下，关博君才恋恋不舍的把视线收了回来，打量了一下穿着太极龙制服还弄了个发型的成默，很是吃味的说道：“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是来泡妞的吗？”
成默有些奇怪的反问：“参加正式活动，不都要穿制服？”
“你有资格参加欢迎仪式？”关博君满脸惊讶。
成默先将西装款的制服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随后才表情淡然的回答道“没有”。其实倒不是他没有资格，而是他怕去了会露馅，雅典娜可不会在乎外交礼仪什么的，看见了他，肯定会不甩一众太极龙官员和他站在一起，这样的话整个仪式都会乱套，说不定他和雅典娜的关系还会提前曝光。
“那就是.....”关博君满脸得意，顿了下又没好气的说，“明明就是来泡妞的。”
面对杠精成默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
关博君讨了个没趣，又开始眉开眼笑的偷瞄泳池边的夏日清凉风景。
付远卓扫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维码，将手机递给了成默，“点吃的.....这里的西餐只能说凑合，但粤菜倒是不错。”
成默接过手机，随意的点了份云吞和一杯柠檬水，正要把手机还给付远卓，关博君就手疾眼快的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说道：“慕容和叶筱薇她们说要过来，我先帮忙把餐点好。”
付远卓很是无语，“关关学长，我刚才才跟她们说我还在房间，你就出卖我。”
“你不早说.....”关博君回应的相当的理直气壮，随即又说，“没事，她们又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
付远卓哭笑不得，满脸的无可奈何。
发现付远卓的表情很是为难，关博君会错了意，幽怨的说道：“哎呀！不就是拿你手机点个餐吗？至于这么小气么？”
“不，和这个没关系，你点多少我都没意见.....”付远卓苦着脸说，“只是慕容予思.....”
关博君恍若大悟，昂首挺胸很是大气说道：“哎呀！你怕什么啦！”正当成默和付远卓都以为他要装逼的时候，他瞥了眼成默，理所当然的说，“陈放来了，有成默顶着。”
这下轮到成默哭笑不得了。
付远卓语重心长的说：“这样不好。”
关博君见付远卓真有点不开心，便俯下了身子压低声音说道：“真没关系，陈放和顾非凡他们都去竞技场练习角斗去了，下午这两个人都要作为代表和雅典娜进行教学赛，两个人都牟足了劲，看谁能在雅典娜手底下撑久点，不会来这里吃饭的........”
“行吧.....”付远卓摊了下手，“我无FxxK说。”
“没关系的，你要对慕容予思有感觉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相处一下，”成默笑了下说，“毕竟你一天到晚不是哲学就是击剑，我也是挺为你担忧的。”
关博君也附和道：“是，是，我也觉得你这人很不对劲，我是找不到愿意包养我的富婆，你又不像我要求这么高，干嘛不找个女朋友，非要靠纸片人来解决问题？”
付远卓理所当然的说：“纸片人多好呀！长的又好看，也不用强行做自己不擅长的示好，不用费尽心思去想的应该聊些什么，也不用担心无意的举动冒犯她们，不用等待合适的时机去约她们出来，更不用担心你无私的付出最后只留下了一段尴尬的回忆.....”
关博君思考了一下，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表示不能更同意了，“除了长的好看之外，其他这些条件，基友也能满足你啊！”他打了个寒颤说，“难怪我昨天睡觉从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我....”
付远卓翻了个白眼说道：“后面都是屁话，就第一句长的好看是基础，懂吗？没这个基础，后面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你的意思是长的不好看，连搞基也不配？”关博君不满的说。
付远卓笑而不语。成默则直接了当的说：“认清现实吧，关关，你这样的，腐女们肯定会无情的剥夺你搞基的权力......”
“你们说这么多不就是要我放弃慕容予思么？”关博君悻悻的说，“那行吧！看在我们多年交情，还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份上，慕容予思我就忍痛让给付远卓吧！”
“谢谢你啊！关关学长！要不要我给你磕头烧纸，拜个早年。”
“快呸掉，快呸掉！”关博君忙不迭的说，看到付远卓无动于衷，他连忙双手合十，虔诚的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路神仙千万不要理会付远卓这小屁孩立下的FLAG，我们关家三代单传，可不能让我没有子嗣就成了小说里的FLAG啊！”
付远卓没好气的说：“我已经成年了，算不得儿童。”
“只要还是童男之身，就算童子，和年纪有个毛关系。”
这话倒是戳到了付远卓的痛处，他叹了口气，“没有想到我们中间最早脱离童男之身的竟是成默啊！”
关博君流露出万分真挚的一言难尽的表情，附和道：“还......真是世事难料。”
说实话成默自己也挺意外的，没有拿到乌洛波洛斯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将孤独终老，结果如今他还会为了感情生活太复杂而烦恼，他感叹道：“其实不谈恋爱也挺好的。”
关博君幽怨的说：“成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凡尔赛啊！既然你不想谈恋爱，昨天那几个女生你可就别下毒手了，给兄弟一点机会。”
成默无情的说道：“以你这种避X套都要去计生办领免费的抠门程度，月下老人给你机会都没用。”
关博君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去计生办领了......领了免费的套套......”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去了呀？”
付远卓捂脸，一副不忍直视关博君的模样。
关博君急切的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就是领了几打免费的，挂在咸鱼上卖两块一个，我不是给自己用......我哪有对象用啊？”
成默无语，“你还真是个人才。”
..........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淡，成默觉得偶尔这样毫无目的的闲聊很是写意，感觉轻松愉快的学生生涯似乎还没有走远。但他又忍不住提醒自己，可不能任由时光在这样的惬意中消耗。
等成默点的云吞端上来，慕容予思、叶筱薇和张馨元三个如花似玉柔媚娇俏的小美人也刚好来到了餐吧。
新进校花的到来让用餐区的男生们沸腾了一下，荷尔蒙爆炸的男生们争先恐后的跟三个女生打招呼，好几伙人还起身献殷勤，说要让位置给慕容予思她们坐。
眼见竞争有点激烈，这可叫关博君心急如焚，赶紧站了起来，右手托着椰子，左手冲着慕容予思她们疯狂的摇晃，大声喊道：“思思，这里，这里！吃的我都给你们点好啦！黑毛猪叉烧，鹅肝酥、桂花乳鸽皇.....”
关博君这肆无忌惮的一喊，顿时就让成默他们这桌就成为了焦点。
付远卓坐在座位上尬笑。成默埋着头旁若无人的吃云吞，当做自己根本就没有坐在这桌，和关博君完全不认识一样。餐吧几乎没有大四的老生，也就没有人认出他来。
三个女生在万众瞩目中坐到了关博君这桌，这可叫关博君如打鸣的公鸡一般骄傲，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愉快的说道：“别客气，坐，坐......”
只是可惜慕容予思坐到了付远卓身边，叶筱薇和张馨元则坐到了成默身边，关博君身旁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着的，于是他瞬间就焉了下去，幽怨的问：“彭诗诗和姜宇桢怎么没来？”
叶筱薇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几个疯婆子正在房间里给雅典娜制作应援旗呢！说要让雅典娜大帝感受一下华夏人民的热情......”
成默立刻想起了叶筱薇她们昨天在大厅里的对话，满头黑线的问：“应援语真是‘雅典娜我老婆’？”
“哎呀，没想到成默学长也是雅典娜的粉丝啊？”
成默扶了下额头说：“算是吧！不过我不是颜粉......”他心道：“我是雅典娜的数学粉。”
叶筱薇“嘿嘿”一笑说：“就没几个男生愿意承认自己雅典娜的颜粉的，都觉得自己特立独行。”
成默没有出声辩解，继续默默的吃云吞。
叶筱薇撇头注视着成默撒娇道：“当然成默学长肯定不是那种肤浅的小男生。”
成默心想其实自己也挺肤浅的，雅典娜要是长的不是如此惊艳绝俗的话，他也许就真是单纯的数学粉。
见成默耍酷不说话，张馨元说：“成默学长，昨天晚上你怎么走那么快？微信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加.....”
成默拿着勺子头也不抬的说：“你们加我微信干什么？我可是结过婚的男人。”
这爆炸性的消息让慕容予思都被震撼到了，三个女生异口同声的惊呼：“结过婚？”
成默淡然的说：“你们不信问副作用和关关。”
关博君点头很是哀怨的说道：“是啊！这个走狗屎运的家伙，大一的时候就结婚了，还是和......”
成默打断了关博君，阻止他把谢旻韫的名字说出来，“所以，我真的是已婚人士。”
叶筱薇捂着脸说：“我的天啊！大一就结婚了，也太早了吧？言情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啊，法婚年纪还没有到呢！”
“那次是在拉斯维加斯领的。”吃了颗云吞，成默想多少也得跟付远卓和关博君打下预防针，因此又不紧不慢的说，“今年打算在国内还领一次。”
付远卓和关博君哪里知道成默话里有话，还以为成默仍然无法忘记谢旻韫，因此在说托词，两人丝毫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一言不发颇为唏嘘。
张馨元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假的？”
“真的。”成默回答。
关博君则完全想岔了，他还以为成默打算和谢旻韫补个正式结婚证，摇着头低声自言自语：“没想到成默如此有情有义啊......”
叶筱薇和张馨元面面相觑失落溢于言表。
成默自顾自的继续吃云吞。
立起了已婚男士的人设之后，成默失去了不少话题度，加上付远卓刻意的引导，不让几个女生多问成默结婚的事情，以免勾起成默痛彻心扉的回忆，成默渐渐不再成为议论的中心。于是话题自然而然的变成了马上就要抵达的雅典娜身上。
不过大家讨论的不是雅典娜作为天选者有多强，而是她和拿破仑七世的八卦，几个女生从拿破仑七世从大学追求雅典娜开始八起，一直八到了拿破仑七世许下诺言，成为神之日就是迎娶雅典娜之时。
成默对雅典娜和拿破仑七世之间的故事算不上了解，听一群女生回顾两个人之间的情史，也觉得蛮有意思的。不过到了夸夸环节，成默又觉得自己着实是幸运。自己和拿破仑七世比起来，差的好像还是蛮远的。
“拿破仑七世真是绝世好男人，长得帅，不花心，家世更没得说，实力还强的令人窒息，要是上天给我赏赐这样一个霸总男友，我真的会幸福的晕过去。”叶筱薇抚着发红的脸颊说，“感觉世界上就没有比拿破仑七世更霸总的男人了吧？”
关博君不爽的说道：“拿破仑七世是霸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叶筱薇翻了白眼说道：“这一对的恋爱故事太甜了啊！你没看过拿破仑七世的访谈吗？他说自己的时候特别少，三句不离雅典娜，那叫一个宠溺哦！还说已经为婚礼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会举办一场让全世界都震撼的世纪婚礼......”
张馨元说道：“我现在的梦想就是能获得请柬，自己谈不了这么甜甜的恋爱，能去现场感受一下也行啊！！”
“是！是！是！我都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去凑个热闹，去看看满城鲜花的巴黎，去欣赏全球最盛大的烟火，光是想都觉得两个人举办婚礼的那天，该会有多浪漫......”
“卖恩爱人设的就没几个有好下场！你们看着吧！”关博君冷笑一声，信誓旦旦的说，“我今天才给这两人算过一卦，卦象显示拿破仑七世必然被绿......说不定我关博君才是雅典娜的真命天子！”
听到关博君这突如其来的“算过一卦”，满头黑线的成默忍不住直接将嘴里的柠檬水直接喷了关博君一身。
几个女生笑的前仰后合，也不知道是笑关博君离谱的卦，还是成默这猝不及防的喷。
“啊~~~”关博君没有理会女生们的嘲笑，怪叫了一声，心疼万分的说，“你干什么，成默？我花了三百软妹币才买的限量款衬衫！”
成默没好气的说：“谁叫你乱说的？”
关博君一边用纸巾擦柠檬水，一边痛心疾首的说：“你又不是拿破仑七世，被绿的又不是你，你瞎操什么心啊？”
成默没好气的说道：“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我都认识，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说真的不合适。”
叶筱薇睁大了眼睛，“啊？成默学长，你连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都认识啊？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成默只是点头，完全没有多说什么意思。
付远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是哦！我记得你在欧罗巴的时候和.....，去参加过拿破仑七世在枫丹白露宫举办的宴会。你还说拿破仑七世给你送了一座酒庄。”
“哇！实在太酷了！那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他们结婚的时候肯定会请你咯！”张馨元不无羡慕的问，那脸上期待的表情就差没有直说“他们的婚礼仪式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了。
成默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心中却想婚礼肯定没有，葬礼我一定给拿破仑七世给安排上。
张馨元还以为成默摇头的意思是“不确定”，正待继续追问，叶筱薇却插嘴问道：“那雅典娜本人是不是特高傲，不会拿正眼瞧人的那种？”
成默犹豫了一下说道：“她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是这样的。”
叶筱薇又追问：“她本人有没有照片上那么漂亮？不会有PS过什么的吧？”
“照片不及本人的万一。”成默才不介意吹捧自己的老婆，更何况他也是实事求是，照片完全反应不出来雅典娜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气场，尤其是在她载体化之后，手持“柏修斯之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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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八卦到十二点的时候，唐沐璇、彭诗诗和姜宇桢也来了餐吧，顿时并不宽敞的座位就显得拥挤了起来。因为安保以及其他方面的众多因素，酒店一楼并不允许人围观，因此陆陆续续都有人上来，准备在餐吧收看欢迎仪式。
快到一点半的时候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餐吧大喊道：“来啦！来啦！我老婆来啦！”
这声呼喊立刻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原本还算安静的餐吧叫骂声响成了一片。
“魏榕泽，谁给你的狗胆说雅典娜是你老婆的？”
“对！雅典娜明明是我老婆！”
“滚开，是我老婆.....”
“谁要和我抢老婆，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我这一拳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小样！你狂什么呢？现在就出去打一架，谁赢了雅典娜是谁老婆......”
...........
在沸腾喧闹的争吵声中，中间本在播放“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的大荧幕先是闪烁了几下，随后切换到了一片蔚蓝天空的镜头，紧接着镜头向下，只见一列车队正从林间大道缓缓驶向酒店大门口。
位于中间的加长红旗礼宾车左侧插着华夏国旗，右侧插着西腊国旗，很显然雅典娜就在这辆车上。吵闹的餐吧立马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停止了撕逼，目不转睛的望着大荧幕，刚刚还在泳池沙滩、人造浪池、电音派对玩乐的太极龙学员也围了过来，整个餐吧被围的水泄不通，全都在注视着大荧幕等待雅典娜的到达。
很快红旗礼宾车就开到了酒店门口，导播先是给了巨大的添安门和帕特农神庙冰雕给了个特写，然后慢慢的将镜头摇过鲜花组成的两国旗，最后定格在站在红毯两侧的太极龙仪仗队上。
随着礼炮鸣响，停在红毯尽头的黑色的礼宾车门被穿着太极龙制服的警卫打开，穿着一袭浅灰色呢子连衣裙套着半透黑丝的雅典娜从车上优雅的走了下来。导播立刻识趣的给了雅典娜一个怼脸特写。
顿时四面大荧幕上全都是雅典娜无暇的玉容，冬日的暖阳照射下，雅典娜金色的长发醒目极了，如一抹七月流火夕阳晚照下的璀璨鎏金被高高的束在脑后，镜头下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比光还要清透，但最动人心魄的还是那双湖蓝色的狭长眼眸，冷冽而纯粹，绝美中带着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接着镜头慢慢拉远，让雅典娜高挑曼妙的身线如端坐于礁石上的美人鱼般慢慢出现，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衣着也很简单，却让人觉得她无比的尊贵典雅傲气凛然，像是头戴王冠，手持权杖的帝王。
这个刹那整个三十三楼都安静异常，只有大荧幕里闪光灯在“哗、哗、哗”作响，似乎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欣赏这超尘脱俗的美。
就算成默已经习惯了雅典娜惊人的美貌，也舍不得挪开眼睛。
如果说谢旻韫身具让人自惭形秽的仙气，那么雅典娜则是自带神性，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的那种。
直到乐队奏乐，雅典娜和陈康院长握手，整个三十三楼的空气仿佛才重新恢复流动，学员们开始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表达内心的震撼，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似乎是害怕惊动画中的仙子。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老婆真是美的冒泡啊！”唐沐璇喊道。
“摄影师好评，实在是太懂了，先拍脸，再全身，最后落在那双黑丝美腿上，我一个女的看得都流口水，好想舔屏啊！”叶筱薇说。
“必须给摄影师加一份鸡腿！”关博君说，“鸡腿钱我出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都要拔毛了吗？”付远卓笑道。
关博君没理会付远卓的调侃，满腔嫉妒的说：“这拿破仑七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找了这样一个人间白天鹅。”转念他又释然的说，“就算是拿破仑七世肯定也无福消受，得短寿，得短寿......”
成默心道：“是挺折磨人的。不过.....这人间白天鹅是什么鬼？”
“这也太美了吧！我的天，她眼睛看着镜头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中了一剑......我的天，简直喘息不过来！感觉一点也不真实！”唐沐璇低声呻吟，那婉转的音调就像是快要达到orgasm了一般。
张馨元抚摸着心脏位置，“我以前不太明白小说里描叙的‘美到窒息’，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我懂了，就是那种叫人晕眩甚至无力呼吸的感觉。实在是太绝了......”
“怎是一个倾国倾城了得，”慕容予思叹息道，“当真是‘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还是思思有文化，像我们只会来一句，卧槽，老婆好美；卧槽，老婆真是绝绝子....！”
“果然成默学长说的没错，照片不及本人万一啊！”叶筱薇看向了成默，抓着成默的胳膊摇晃两下，嗲声嗲气的说道：“成默学长，你不是说你认识雅典娜吗？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我想和雅典娜合影啊！”
刚才才上来的三个女生惊了，唐沐璇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啊！？成默学长认识雅典娜？”
张馨元抢答道：“可不只是雅典娜，他还认识拿破仑神将，拿破仑神将还送了座酒庄给成默学长.....”
几个女生先是发出“哇”的一声惊叹，随后全都用热情似火的眼睛盯向了成默，纷纷开口求合影。
唐沐璇还斩钉截铁的承诺道：“成默学长，只要能让我们和雅典娜合个影，我们几个轮流请你吃一个月的饭......”
成默还没有说话，关博君就兴奋的说道：“下血本了啊！成默你可别说不行！可以吃一个月的白食啊......”
唐沐璇翻了个白眼说道：“难道重点是吃一个月的白食吗？要知道我们姐妹别人想请客，还得排队呢！”
关博君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看向了成默大包大揽的说道：“那肯定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说不定成默还能把雅典娜约出来，大家一起喝个小酒什么的。万一雅典娜会想要在异国他乡来一场甜甜的恋爱，所以看上了我这个青蛙王子......”
自己的老婆备受关注，成默丝毫没有得意之情，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推了下眼镜说道：“是你说没问题的，你自己去和雅典娜联系......”
关博君提高音调说道：“成默，你怎么能这样？你作为学长怎么能忍心不满足学妹们这点小小的心愿？”
成默摇头，一副懒得理会关博君的表情。
几个女生也问成默是不是真不行，成默也不开口，只是摇头。
见几个女生面露失望之色，关博君使出了激将法，“你不会根本就不认识雅典娜吧？就是在几个学妹面前吹牛而已......”
成默无所谓的说：“那就当我吹牛好了。”
这句话一下就让气氛僵硬起来，关博君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个女生更是面面相觑，觉得成默说话也太不近人情了。
付远卓连忙救场，“别说话了，雅典娜要讲话了。”
众人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大荧幕上，此时雅典娜已经进入了站了不少太极龙官员和外交官员的礼堂，又是一通程式化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雅典娜站上了位于礼堂中央的讲台，面对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淡然的说道：“诸位中午好。非常高兴来太极龙做客，也感谢陈康的热情欢迎。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华夏，但我对华夏并不陌生，因为我的先生就是华夏人，在来之前，他就告诉过我华夏和西腊一样是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这里有壮丽奇雄的名山胜川，有源远流长的人文景观，当然，还有令人垂涎的珍馐美馔.......”
雅典娜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刚从音响里飘出来，就引起了轰动。这地道的中文顿时就让太极龙学员对她的好感度达到了MAXS。而且雅典娜不仅说的地道，声音还悦耳动听极了，虽然话语间并没有那种热情澎湃的力量，但这种清澈淡然如潺潺溪水般的娓娓道来别有一番滋味，叫人即使是在听无趣生硬的发言稿也妙不可言，尤其是还配上雅典娜这样一副天姿国色，大厅里无论男生女生都沉浸其中，每个人都是全神贯注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其中只有关博君意识到了有点不对，狐疑的说道：“雅典娜怎么说她的先生是华夏人？”
叶筱薇拍了关博君一下，“别说话，明显这里的‘先生’是‘老师’的意思，是说她的老师是华夏人。”
“是吗？”关博君挠了挠头发说：“可这发言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对我们华夏人的亲和度也太高了点吧？让我觉得她似乎就是我们华夏人的媳妇一样......”
叶筱薇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这世界上还有比拿破仑七世更优秀的男人吗？”
关博君仰起头，“那可不一定，我现在是比拿破仑七世差了点，但我觉得我潜力无限......”
唐沐璇终于忍受不了关博君的聒噪，瞪了他一眼，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关博君只能闭上嘴。
雅典娜的发言并不长，相当的干净利落，当她说完最后一句“非常感谢，稍后还会和太极龙的学员们进行角斗交流，欢迎大家前去观摩”之后，整个三十三楼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直到雅典娜离开礼堂直播结束，掌声和欢呼声都久久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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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和付远卓他们在餐吧坐到了两点半，便动身前往“太极演武场”。今天天公作美，天气格外晴好，翠绿的群山环绕，一汪碧水泛着粼粼波光，由白色和黑色合金材料修筑而成的蛋壳状“太极演武场”就坐落在湖畔，阳光下黑白两色的演武场沉静而肃穆，有种莫名的仪式感。
叶筱薇穿着太极龙制服，背后用黑色朱漆笔写着“天上地下，唯娜独尊”，头上还绑了根白色系带，肩上扛着一面“雅典娜我老婆”的旗帜走在最前面，旗帜差不多有四件T恤衫那么大，上面除了中英文双语的“雅典娜我老婆”之外，还印着雅典娜的画像。
其他女生跟在日夲飞车党打扮的叶筱薇后面娇笑不止，还有不少其他的太极龙学员掏出手机来不停的拍照。
成默和付远卓、关博君落在后面，看着低年级的学员们笑闹着向太极演武场进发。等到了太极演武场门口，排队入场时，关博君悔恨万分的说道：“实在是低估了雅典娜的魅力，早知道应该定制点应援服、应援帽、应援扇、钥匙扣、灯牌来卖的，浪费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没有人理会关博君的迷惑发言，关博君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像是完全忘记了开始和成默之间的不愉快，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的问道：“成默，你到底认识不认识雅典娜啊？”
“认识。”
“关系怎么样？”
“这个不好说。”
关博君谄媚的笑着问：“你到底能不能搞定合影机会啊？要不然晚宴请柬也行啊！”
成默直接了当的拒绝道：“你别想。”
关博君没好气的说：“哎，你这都搞不定算什么认识啊？不会只是点头之交，她都不知道你这个人吧？”
成默不置可否的说道：“随你怎么想。”
关博君气鼓鼓的说道：“还不如去找顾非凡，看有没有机会让我和付远卓晚上混个晚宴......”
成默转头看向了付远卓问：“怎么？这个晚宴的请柬很难弄？”
付远卓说：“好像是挺难的，起码得是天选者，能参加的大部分都是红贵，要不就是福布斯排名前几的富豪，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获得邀请函啊！”
“那肯定很无趣。”成默说，他又想这种场合估计雅典娜坚持不了几分钟。
付远卓耸了耸肩膀说：“应该吧。”
“如果你们两个真想要参加的话，我倒是可以问问白教官。”成默说。
付远卓摇头说：“我去干什么？”
关博君扯了下付远卓的胳膊，“去，去.....为什么不去？”
成默看向了激动异常的关博君，淡淡的说道：“可不许转卖。”
关博君的脸一下就垮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马上又说道：“带女伴总可以吧？”
“那随便你们。”
付远卓问成默，“那你去吗？”
“我应该不会去。”
付远卓摇头说：“你不去，我也不是那么想去。再说我也没有女伴。”
“你傻啊！去了宴会，百分百可以和雅典娜合影欸！女伴不是有慕容予思吗？你别怕陈放啊！成默都说了，你还怕什么？尽管和陈放battle，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见关博君有付远卓不答应就决不罢休的架势，付远卓很是无奈的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先更一章，明天还有一章更新，另外前半卷肯定都是以日常为主）
付远卓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事情，成默全然没有听进耳里，脑海里如被龙卷风袭过，那些远的近的回忆画面被吹得一片狼藉，即便他心中早有准备，却也仍有猝不及防之感。
冰冷的夜风并没有让成默更加清醒，反而让他的思绪愈发凌乱。莫名的成默想起了初中时，人生中第一次为了恋爱这种小事情绪低落。至今他还清楚记得，那是初三上半学期，正是十四、五岁少男少女们情窦初开的年纪，班花黄依依找他辅导功课，那个时候外表阴冷实则渴望交际的成默自然无法拒绝小美人的示好，尽心尽力的帮助了黄依依。期中考试时，黄依依的成绩有了质的提高，可却引来了全班同学的起哄，于是黄依依也就不再找他辅导功课。
事情到这里其实也不算什么，但后来，黄依依很快就找了隔壁班的校篮球队队长李俊涛谈起了恋爱，大概体育特长生都对成默这样只有成绩好其他一无是处的学生有敌意，因此讲了不少成默的坏话，还说成默就是黄依依的舔狗，让他沦为了全班的笑柄。
当被班级里的同学幸灾乐祸的嘲笑时，成默表面上无动于衷坐在座位里如老僧入定般的继续看书，但他却在放学后一个人沿着湘江边走了好久。
要说起来成默和黄依依的故事算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换一个人一定会认为黄依依这种女生就是十足的渣女，但成默并不这样认为，就像他不认为在“农夫与蛇”的故事中蛇就是该被批判的一方。
在成默看来农夫明明知道蛇是危险的动物，却还心生怜悯，想要救一条冻僵的蛇，你被咬只能说你自己蠢。更何况，蛇既没有恳求也没有欺骗农夫，说不定还是农夫打扰了正在冬眠的蛇，明明就是农夫无理，又凭什么怪无辜的蛇呢？
同样的道理，在他所经历的整个事件的过程中，辅导黄依依是他自愿的，为她刻意的去做笔记也是他自愿的，黄依依既没有强迫也没有欺骗他这样做。
因此黄依依当然没有任何过错。
至于后来黄依依的男朋友嘲笑自己，那完全是别人的自由。
所以至始至终，成默对黄依依和她的男朋友都没有怨怼之心，也没有觉得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搓搓挑拨离间的同学品行恶劣。
他只是做出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并对恋爱这种事情生出了警惕。
成默从来不认为道德是批判他人的武器。
作为一个古典自由主义者，他反感作为专制者工具而存在的法律，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被道德所束缚。
当然，他和沈老师的事情与他和黄依依的事情又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角色发生了转换，他成为了那条被农夫温暖的蛇，无意的伤害了沈老师。
其实早在进入海德拉大厦之前和高月美谈话时，他就知道有一天他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想，任由哪一个女人，也不可能能够忍受自己的闺蜜和自己的男人搞在一起，更何况高月美还咄咄逼人的主动挑衅，打了电话发了视频给沈老师，而自己竟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去解释一下。
这要以世俗的眼光去看，自己绝对是那种不折不扣的古代陈世美，现代伊藤诚，要被柴刀的那种极品渣男。
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哪一点算的上渣，无论是对谢旻韫还是对沈幼乙，他都没有用谎言来构筑两个人的感情，并且他也从不避讳这些问题，始终是真诚的尊重谢旻韫和沈幼乙的一切决定。
他和高月美的事情，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甚至可以说一切都是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只是成默从不认为自己应该拿“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作为解释，或者用“天意如此造化弄人”请求宽宥。
他清楚自己本质上就是一个更爱自己的人。
在没有去到叙力亚以前，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然后仔细计算利弊，以利益最大化为标准，选出其中最优的结果。在计算利弊的过程中，感情和道德，在他行事逻辑中的参考系数相对较少。
他不认为自己曾经的行事逻辑可耻，也不觉得现在的想法多么伟光正。即便如今他打算为了谢旻韫做一些事情，他仍然不觉得自己具备和谢旻韫一样诸如牺牲、奉献这样的伟大情操，他只是在遵从内心的选择，一以贯之的追求自己的无愧于心。
对沈老师，成默也无愧于心。
不过有些误会来不及解释，这叫成默有些伤感，也有些遗憾，但无论如何，他完全能够接受沈老师的选择。
古典自由主义的信条就是在尊重他人同等权利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权选择自己该如何生活。即便他没有和高月美发生什么，甚至最初没有和谢旻韫结婚，他也完全没有理由责备沈老师。（注：古典自由主义者不认为自身的自由应该被法律所限制，因为法律经常只是专制者的工具，并不一定能够代表真正的公平）
但这不代表成默不喜欢沈老师了。
喜欢依旧还是喜欢，但他可以，也必须，接受这种失去。
只要不是失去谢旻韫的那种被暴力强加于身的失去，是沈幼乙自身的选择，他可以坦然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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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在恍惚中走了好一会，直到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几个女生的声音，才按下心头纷纷扰扰的思绪，低声对付远卓说道：“慕容予思和叶筱薇她们追上来了。”
付远卓迟疑了一下问：“那怎么办？”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我无所谓，看你，你才是正主。”
“鬼咧，你没看见几个学妹的脸上都写着成默学长，快来追我啊！追上我我就给你嘿嘿嘿....”付远卓贱兮兮的说。
成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付远卓“嘿嘿”一笑，满腔暧昧的说道：“那也是，这几个妞比童童差远了，你不知道童童现在自称御萝双修，说凭她现在的本事一定会把你迷的神魂颠倒，把你给治的死死的....”他点着头意味深长的说，“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成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便转移话题说：“你要是不想理她们的话，那我们先躲起来。”
付远卓犹豫了一下“嗯”了一声，成默便带头跳过了水泥路边的低矮灌木，朝着山坡上的树林里走了进去。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踩着枯枝走到了路灯难以辐射到的丛林里，只有依稀的月光穿过了尖塔般一簇簇伫立的针叶树，让人觉得仿佛踏足了原始森林。
也就走了几米远，成默便叫付远卓停了下来，站到到了一株繁茂的油松背后。没过多久鹅卵石小径那边就传来了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我说慕容予思，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两个人你总要选一个啊！你现在这样真的很难顶欸！”
即便成默看不见人，也能从这爽利的声线分辨出来，这大概是铁T短发妹唐沐璇。
“我有跟陈放说过我只把他当哥哥，可我每次一说这个话题，他就说今天很累，先不聊了。后来我也有当面跟他说过，可他就当没听懂，还跟我妈和我哥打电话，让我妈和我哥来劝我.....”慕容予思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我真是.......”
“哎......不哭.....不哭......”叶筱薇说，“说真的，那个陈放真的有点过分欸，以前还觉得他挺NICE的，只是有的时候脾气大了一点，没想到是这么一种人.....”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慕容予思说，“自从三年前从欧罗巴回来才变得有些奇怪。”
“难道成默学长说的是真的？”
“肯定啊！你没看见当时陈放都那么一副表情了，感觉就要把成默学长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陈放在欧罗巴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没跟你说过？”
“他从来不提去过欧罗巴的事情。”慕容予思回答道。
“我说慕容予思，你到底和陈放学长在一起过没有啊？”
“当然没有。”慕容予思急切的解释，“我们是关系很好，家里也有开玩笑说过这些，但只是开玩笑而已.....”
叶筱薇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只有你一个人觉得是玩笑而已。”
.........
几个女生的聊天声音渐行渐远，成默看了付远卓一眼，直截了当的问：“你喜欢她吗？”
“你说慕容予思？”
成默点头。
付远卓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呢......”他踩在一根脆弱的干枯树枝上碾了两下，午夜的寂静中，树枝断裂的响声分外明显，“还是得承认有些好感的吧。”
“确实长得还可以。”
付远卓连忙摆手，“不，不，我对她有好感绝对不是因为她长的不错。”
“我知道，有共同语言。”成默点头，“喜欢高达模型？”
“艹！你怎么知道的？”付远卓很是惊讶。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你不就这点爱好？”
付远卓感叹道：“就没啥事能瞒过你。”
“所以冯茜茜呢？”
付远卓叹了口气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呀！”
“这就是过去式了？当初是谁哭哭啼啼的说非她不娶，这辈子就认定她了，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了.......喝多酒了非要给人家打越洋电话，还割破手指要给人家写‘血书’表明心迹.......”
“打住，打住.....”付远卓捂了下脸，做了个擦汗的表情，“以前的糗事就不要再提了。”
成默笑了下问：“我到挺好奇你是怎么幡然醒悟的？”
付远卓自我解嘲的说：“也算不上什么幡然醒悟吧！就是去年.....不对，应该说是前年暑假了，她回来参加童童电影的首映礼，童童叫我去接她，然后就在车上聊挺开了。她说了说她交了个翰国男友，也没有回国的打算。本来那天我都打算告诉她我已经成为天选者了，但听她这样讲，我就觉得即使我说出来我是天选者了又能怎么样？于是我就假装很高兴的恭喜了她。那段时间童童还是在帮忙撮合我们，给我们创造了不少独处的时间，可忽然间我就发现自己真和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她感兴趣的明星八卦啊！狗血偶像剧啊！我都说不上来什么。至于时尚潮流奢侈品之类的，以前算是我们的共同语言吧，可现在，这些东西比起载体改装件还有技能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当然我觉得这是我的不对，是我的变化太快了吧，可就是有点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当时我就在想，我到底喜欢她什么呢？也许就像你以前所说的，我不过是在追求一个幻象，又或者只是想要得到内心的满足而已。”他叹息了一声说，“总之现在，我没怎么想起过她了，就算想起她，也没有以前那种特别特别想见到她的感觉，就挺奇怪的，当然也会偶尔看看她的INS和朋友圈，不过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既然都这样了，你这三年你就没找一个女朋友？”
“我也想啊！”付远卓颇为幽怨的说，“子菡学姐和童童都说过要跟我介绍，但我现在真没有时间谈恋爱，学习任务和练级任务都重的要死。况且人真要忙起来，真会忘记谈恋爱这种事，好不容易空出点时间来，还不够补番或者做模型的，都挪不出来时间看场电影什么的，谈什么恋爱啊.......”
“不至于看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吧。”
付远卓义正辞严的说：“我又不是你这种天才！谈恋爱肯定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极于情者极于剑，我不希望被那些试图勾引我的妖女影响我澄澈通明的剑心。”
“我说你当着女生的面，怎么就一本正经的模样，和我这样的钢铁直男聊天就口若悬河舌灿莲花.....”成默推了下眼镜，无意间就做出了名侦探柯南的经典造型，“你这人有问题。”
付远卓挺胸抬头，亮出肱二头肌，摆出了兄贵造型，邪魅一笑说道：“作为一个高贵的剑客！拔剑和击剑才是我的宿命，我渴望的是有价值的对手，而不是一个让剑变迟钝的女人.....让我们来击剑吧！”
成默打量了一下付远卓，“我看你和陈放挺般配的，说不定他不想你追慕容予思，是他看上了你。”
“别倒我胃口！”付远卓拍了拍胸脯，作呕吐状，干呕了两声之后，“投降了，投降了，你别说了，我现在脑子里全是上次陈放穿着蟒蛇皮紧身皮衣的画面.......”
成默想象了一下肌肉膨胀的陈放一副绝世妖男的模样，在冷风里打了个寒颤，摆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顿了一下他又问，“说没时间，那这三年你都忙了些什么啊？”
“确实是没时间，从欧罗巴回来以后获得了铺天盖地的荣誉，最初我也很高兴，可后来就变成了惶恐，我觉得一点也配不上组织给的资源，和顾非凡学长、杜冷学长还有关关学长比，我进度也差的很远.....没办法啊，大半时间都在遗迹之地升级，次次都是跟着混过关，评价低的没脸看，要不是有胡教官和王教官手把手的带，我真不知道凭我自己，什么时候能摸到天选者的门槛。虽然教官鼓励的比较多，没怎么骂过我，但我总得有自知之明吧？剩下的时间只能拼命的把时间花在学习上，要不然根本跟不上进度。哎，什么水木四杰啊，我反正就是凑数的，我宁愿没人这么叫我，真是鸭梨山大啊！说起来，我要真实力够强，也不会任由陈放骑在脸上一通输出了.....”付远卓感叹道，“大概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玩的太多了，现在都得把以前欠的账给补上......”
实际上付远卓如此努力还有成默的缘故，他不想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却因为实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但他没好意思跟成默说，他觉得自己欠成默的太多了。
成默稍稍有些惊讶，“长大了啊！付远卓.....”
“靠！三年了啊！”付远卓在成默肩膀上锤了一下，“你不也变了。”
“我变了么？”
“嗯！”付远卓点头，“以前你说话总是一副扑克脸，但那时感觉是在装酷，不了解你的人可能会挺看不惯的你的。虽然现在表情只是丰富那么一丢丢，也还是张扑克脸，不过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点都不装，就是那种特淡定，特处变不惊的从容.....”
成默笑了笑，“可能是我们都长大了吧。”
“长大不是必然的么......”付远卓苦笑，“就像我现在对冯茜茜，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有些不甘吧！但我完全能够克制住不去想她。还有陈放，要换以前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和他打起来，但现在我知道我必须忍下这口气。MD，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长大’，明明委屈的不得了，偏偏只能无奈的笑笑.......”
成默调侃道：“中二少年怎么一下变成中二老年了？”
付远卓“哈哈”一笑说道：“就.....天选者的世界也挺不容易的。小时候一心想当超级英雄，可现在真有机会成为超级英雄了，却发现TM的还要竞争上岗，变强这种事情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啊。你想琦玉老师那么牛逼的英雄，都必须忍受贫穷，秃顶，文化成绩不好，还没有女朋友的种种痛苦。琦玉老师都不容易，我们这种人有啥资格叫苦？所以有的时候偶尔看到琦玉老师的本子，就TM的，特欣慰。其实真说起来琦玉老师还不算什么，雷神才是真的惨，在1里面被弟弟陷害流放。在2里没有了妈，在3里我的天，不仅爹挂了，阿斯加德被毁灭，自己还瞎了一只眼睛。MD，这还没完，在去往地球的路上，还遇到了灭霸，弟弟和好友海姆达尔也死了，到了《复仇者联盟4》里面就变成了孤苦伶仃的肥宅了，你说着编剧还是人么？”
“人生这么难，所以多看点无脑爽文吧！起点APP你值得拥有.....”
“艹，没想到成默你浓眉大眼的，也会为起点打广告啊！？”
“以前也会有那么几本追的书，作者都是周更，追起来不怎么费力，”成默补充道，“也不怎么花钱。”
“这年头网文作者还有周更的么？没有被刀片给淹死？”
“有啊，怎么没有，高情商点说就是挺小众的，所以支持者都很铁杆。低情商点说就是没什么人看，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付远卓正待问作者叫什么名字，他去给打赏个黄金萌当做鼓励，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说：“艹！房卡还在我这，关关学长进不去房间，看样子我得先给他送房卡。”踌躇了一下他又问，“你.....这几年还好吧？”
成默知道付远卓在问什么，笑了下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什么。”
付远卓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予成默安慰，见成默状态不错，也没有提起伤心事的意思，便说道：“你现在也没有乌洛波洛斯，要不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那就走吧！”成默向着树林外走去，跨过灌木来到鹅卵石小径上之后，他回头看了付远卓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觉得慕容予思不错的话，没必要担心陈放。”
付远卓坚决的摇了摇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成默知道付远卓心里想什么，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你想多了，我今天站出来怼陈放，和你关系不大，说不定你还是被我牵连的。”
付远卓先是惊讶，随后蹙着眉头担忧的问：“你和陈家有矛盾？”
成默淡然的说：“也谈不上什么矛盾，只不过他们把我当成了棋子。”
“怎么回事？”
“具体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不过你没必要怕陈放，下次他还要敢惹你，你直接揍回去就是。”
“艹！我这身板不一定打的过啊！”付远卓说，“再说我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真无所谓，我只是担心影响到我家而已，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们这些红贵圈子里的事迹，才觉得我爸也不容易，还是少给他惹麻烦了。”
“放心吧！陈家的势力主要在岭南，拿你们家没什么办法的。真要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去跟白教官说么？湘南可是白教官的地盘。”
付远卓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这几年白教官已经关照我很多了，哪里好意思还给白教官找事啊？”
“有些选择是身不由己的。”成默意味深长的说，随后他拍了拍付远卓的肩膀，“而且你现在也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啊，可是水木四杰，太极龙的未来之星......”
付远卓闭眼模仿了个滴汗的表情，“就我.....能跟上你们的进度，不拖后腿就不错了，算什么鸡毛未来之星啊！说出去要被笑话的。”
“自信点啊付远卓，不要妄自菲薄，你绝对是潜力股。当年谁又看好过你能当上学生会主席？谁又能猜到你竟然能从九班考上清华？谁又能想到你能进入太极龙呢？”
“还不是多亏了你。”付远卓摸了摸鼻子，“我只能说以后我尽力吧！”
成默点头，“我记得你家公司和高云集团也有生意来往吧？你问问你爸爸，看能不能加深联系，把利益和高云集团深度捆绑起来，这样白教官会更重用你。出了什么事，白教官也会替你顶着.....”
“我也知道，你以前说过嘛，麻烦别人是建立关系的最好开局，不要害怕麻烦别人，帮助过你的人，会更愿意帮助你一次。”
成默点头说：“对，这是富兰克林效应。”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总希望人与人之间能纯粹点。”
成默直言不讳的说道：“那么你更应该懂得......利益关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定最纯粹的纽带。”
付远卓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在沙沙的夜风中走到了别墅区，很快就走到了岔路口，说了明天见之后，付远卓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喊道：“成默......”
正要转身的成默停住了脚步，问：“怎么了？”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长大了就该接受这种现实，可接受这种现实，并不代表自己也要变得现实。”付远卓很是帅气的捋了下头发，“五月天不是有首歌叫《盛夏光年》吗？里面有句歌词是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这句话是塞林格说的。”
“管他谁说的，反正真男人从不转弯.....”
成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句话有点道理，真男人不转弯。”
“艹！老子好不容易文艺一下，你别搞我心态啊？”
“不适合，不适合，你还是中二点好。”
付远卓笑着挥了挥手说：“闪了，闪了，明早见。”
“嗯！”成默说，“下山别转弯啊！”
“不转就不转。”付远卓意气风发的回答道，他大步流星的向山下冲，大有武松三碗酒后醉过景阳冈的气势。
成默注视着付远卓沿着小径向山下跑去，很快他就遇到了拦路的灌木丛，他真的没有转弯，直直的跳过了灌木丛，闯进了幽暗的森林，黑色的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摇晃，付远卓怪叫似的歌声惊起了数不清的飞鸟，像是莽撞的字幕一颗一颗从大银幕的底部边条升腾了起来。
“让定律更简单，
让秩序更混乱，
这样的青春我才喜欢，
让盛夏去贪玩，
把残酷的未来，
狂放到光年外，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
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成默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他笔直的朝着“梦水榭”的方向走了过去，嘴里也开始哼起了那句“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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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成默刚起床洗脸刷牙，付远卓的电话就CALL了过来，成默打算上午在房间里看会书，等下吃过中饭直接去竞技场，于是便约了中午见。十一点的时候，成默收拾了收拾，换了太极龙的正装制服，跟冯露晚说了声，便坐着电瓶车去了山脚下的双子塔酒店。
来到酒店大门口，成默就看见了用鲜花摆出来的华夏和西腊的旗帜，这都属于常规操作算不得什么。叫成默意外的是酒店大门的两侧设置了巨大的添安门和帕特农神庙的冰雕，差不多十米高的冰雕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仿佛水晶铸造的宫殿。
不过叫成默觉得惊艳的还是酒店进口的雅典娜女神像冰雕，虽然雕刻的是右手托着胜利女神，左手扶着美杜莎盾牌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但从面相和身材上来看，显然是以雅典娜为蓝本，而不是以伫立在帕特农神庙里的《戎装的雅典娜》为蓝本。和真实感十足蜡像不一样，水晶质感的冰雕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超尘脱俗的美，亦真亦幻，如同云雾深处的迷梦。
此时昨天帮他提行李的门童小哥正守在冰雕旁边，让正在围观拍照的学员不要靠的太近。
成默都忍不住驻足凝望了片刻，还很有些遗憾冰雕没办法长期保存，但转念他又想这也许就是冰雕的唯美之处。
大厅内部就相对严肃一些，都是按照外交礼节进行的布置，成默没有多看，径直走到了电梯间。倒是电梯间悬挂着雅典娜的巨幅海报。海报上的雅典娜头戴金色王冠身着素白长裙，手持金色胜利权杖站在雅典卫城山顶傲然睥睨。在她的背后是无垠璀璨的星空，脚下还有一个浓黑的倒影。然而倒影手持的却是短权杖，穿着的也不是裙子，而是宫廷制服，头上没有戴皇冠，隐约能看出来是披肩卷发。
这身影不要太熟悉，成默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拿破仑七世的影子。
光从视觉效果上来看，海报的二次元风格强烈，不过精准的抓住了雅典娜的某些特质。拿破仑七世镶嵌在星空中的影子也处理的恰到好处，没有喧宾夺主，也彰显了存在感。
说实话，艺术感很强，也很美，成默抬头仰视着幅几层楼高的海报，心中还是恰了那么一小片柠檬。只是成默有些疑惑官方应该不会搞出这种风格的海报，他将视线移到下面，就看见底下印着一行小字——天上天下，唯娜独尊。
成默心道：“这应援语也实在有点中二，不过倒是挺符合雅典娜气质的。”他扫了眼海报底部，落款是：“雅典娜大帝华夏后援会”、“帝后CP后援会”。成默不得不感慨这些后援会的成员们“很有精神”。
不过“雅典娜大帝华夏后援会”也就罢了，这个“帝后CP后援会”明显就是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的CP后援会，成默抚了下额头，转头问一旁的酒店工作人员道：“这个能挂吗？”
工作人员委婉的说道：“刚开始他们是要求挂在大厅正中央的，我们经理可得罪不起那些学员，只能把这件事汇报给白，白没准他们挂在大厅，但是允许了他们把海报挂在电梯间......”
成默有些揣测不透白秀秀是什么意思，他不信白秀秀没有看出来这海报里还有“拿破仑七世”的影子，更不信白秀秀不知道‘帝后CP后援会’是干什么的。
也许是海报的压迫感实在太足了，也许是白秀秀的所作所为压迫感太足了。成默感觉万分头疼，他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了顶层的33楼。观光电梯一路向上都能看到这幅巨型海报，电梯里时不时都有人讨论雅典娜和拿破仑七世，感叹这对CP是如何的珠联璧合神仙眷侣，想到白秀秀的迷幻操作，这叫身为雅典娜正牌老公的成默心情五味杂陈。心中不由得吐槽这些太极龙学员真是闲的蛋疼，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学粉圈那套炒CP。
幸亏三十三楼也不算高，电梯的速度也很快，海报转眼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到了三十三楼，刚一走进电梯热浪顿时扑面而来，整个顶层别有洞天，成默放眼望去，一整层都是层高近五米的玻璃屋子，不仅有个月牙形状的沙滩游池，还随处可见热带绿植，让人恍若置身热带岛屿的度假村。
尽管还算是上午，人也颇多，尤其是沙滩泳池和人工造浪池里，穿着清凉的少男少女们正不知疲倦的在嬉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夏天还是冬天。
成默穿过还在举办电音派对的沙滩泳池，沿着两侧种着棕榈树的木板路找到了位于中间区域的餐吧。对于基本无需睡眠的太极龙学员来说没有什么早上、中午、晚上之说，修炼的时候是二十四小时高强度学习，放松的时候同样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玩乐。
因此中午的餐吧依旧座无虚席，相对电音派对的狂放燥热，餐吧就安静了许多，大概是过了乐队演奏时间，鲜衣怒马青春昂扬的太极龙学员们正注视着中间高高竖着的四面高大液晶屏幕高谈阔论。
成默扫了眼屏幕，上面正在播放去年收视率爆表的“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
这个去年大火的表世界全球性角斗比赛，才举办了第一届就引起了轰动，时至今日“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已经成为了全球网络播放量最高的节目，在社交网络上的话题度居高不下，吊打所有的老牌体育赛事，无论是世界杯还是超级碗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而去年的“战神金腰带”获得者“送葬者”三大社交网站的总粉丝数已经有五亿多，一口气就超越了C罗，成为了全球粉丝最多的当红炸子鸡。
这当然也引起了里世界的天选者们的关注，不过总的来说，里世界对“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的反应还算平静。懂的人都懂，这是消解天选者真实作用用娱乐化来转移普通人视线的做法。
成默在餐吧靠进沙滩泳池的位置找到了付远卓和关博君，付远卓在盯着大荧幕观看比赛。穿着沙滩裤花衬衫的关博君正捧着一颗青椰呼噜噜的吸着椰子汁，一双圆鼓鼓的青蛙眼正落在不远处泳池边穿着比基尼的性感女生身上。
大概是正在拍摄短视频的缘故，两个衣着稀少的女生正就着音乐摇摆腰肢，关博君看的目不转睛啧啧有声，举着青椰的手还在不停的摩挲，似乎掌握了某个浑圆的物件。
直到成默拉开椅子坐下，关博君才恋恋不舍的把视线收了回来，打量了一下穿着太极龙制服还弄了个发型的成默，很是吃味的说道：“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是来泡妞的吗？”
成默有些奇怪的反问：“参加正式活动，不都要穿制服？”
“你有资格参加欢迎仪式？”关博君满脸惊讶。
成默先将西装款的制服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随后才表情淡然的回答道“没有”。其实倒不是他没有资格，而是他怕去了会露馅，雅典娜可不会在乎外交礼仪什么的，看见了他，肯定会不甩一众太极龙官员和他站在一起，这样的话整个仪式都会乱套，说不定他和雅典娜的关系还会提前曝光。
“那就是.....”关博君满脸得意，顿了下又没好气的说，“明明就是来泡妞的。”
面对杠精成默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
关博君讨了个没趣，又开始眉开眼笑的偷瞄泳池边的夏日清凉风景。
付远卓扫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维码，将手机递给了成默，“点吃的.....这里的西餐只能说凑合，但粤菜倒是不错。”
成默接过手机，随意的点了份云吞和一杯柠檬水，正要把手机还给付远卓，关博君就手疾眼快的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说道：“慕容和叶筱薇她们说要过来，我先帮忙把餐点好。”
付远卓很是无语，“关关学长，我刚才才跟她们说我还在房间，你就出卖我。”
“你不早说.....”关博君回应的相当的理直气壮，随即又说，“没事，她们又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我的。”
付远卓哭笑不得，满脸的无可奈何。
发现付远卓的表情很是为难，关博君会错了意，幽怨的说道：“哎呀！不就是拿你手机点个餐吗？至于这么小气么？”
“不，和这个没关系，你点多少我都没意见.....”付远卓苦着脸说，“只是慕容予思.....”
关博君恍若大悟，昂首挺胸很是大气说道：“哎呀！你怕什么啦！”正当成默和付远卓都以为他要装逼的时候，他瞥了眼成默，理所当然的说，“陈放来了，有成默顶着。”
这下轮到成默哭笑不得了。
付远卓语重心长的说：“这样不好。”
关博君见付远卓真有点不开心，便俯下了身子压低声音说道：“真没关系，陈放和顾非凡他们都去竞技场练习角斗去了，下午这两个人都要作为代表和雅典娜进行教学赛，两个人都牟足了劲，看谁能在雅典娜手底下撑久点，不会来这里吃饭的........”
“行吧.....”付远卓摊了下手，“我无FxxK说。”
“没关系的，你要对慕容予思有感觉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相处一下，”成默笑了下说，“毕竟你一天到晚不是哲学就是击剑，我也是挺为你担忧的。”
关博君也附和道：“是，是，我也觉得你这人很不对劲，我是找不到愿意包养我的富婆，你又不像我要求这么高，干嘛不找个女朋友，非要靠纸片人来解决问题？”
付远卓理所当然的说：“纸片人多好呀！长的又好看，也不用强行做自己不擅长的示好，不用费尽心思去想的应该聊些什么，也不用担心无意的举动冒犯她们，不用等待合适的时机去约她们出来，更不用担心你无私的付出最后只留下了一段尴尬的回忆.....”
关博君思考了一下，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表示不能更同意了，“除了长的好看之外，其他这些条件，基友也能满足你啊！”他打了个寒颤说，“难怪我昨天睡觉从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我....”
付远卓翻了个白眼说道：“后面都是屁话，就第一句长的好看是基础，懂吗？没这个基础，后面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你的意思是长的不好看，连搞基也不配？”关博君不满的说。
付远卓笑而不语。成默则直接了当的说：“认清现实吧，关关，你这样的，腐女们肯定会无情的剥夺你搞基的权力......”
“你们说这么多不就是要我放弃慕容予思么？”关博君悻悻的说，“那行吧！看在我们多年交情，还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份上，慕容予思我就忍痛让给付远卓吧！”
“谢谢你啊！关关学长！要不要我给你磕头烧纸，拜个早年。”
“快呸掉，快呸掉！”关博君忙不迭的说，看到付远卓无动于衷，他连忙双手合十，虔诚的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各路神仙千万不要理会付远卓这小屁孩立下的FLAG，我们关家三代单传，可不能让我没有子嗣就成了小说里的FLAG啊！”
付远卓没好气的说：“我已经成年了，算不得儿童。”
“只要还是童男之身，就算童子，和年纪有个毛关系。”
这话倒是戳到了付远卓的痛处，他叹了口气，“没有想到我们中间最早脱离童男之身的竟是成默啊！”
关博君流露出万分真挚的一言难尽的表情，附和道：“还......真是世事难料。”
说实话成默自己也挺意外的，没有拿到乌洛波洛斯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将孤独终老，结果如今他还会为了感情生活太复杂而烦恼，他感叹道：“其实不谈恋爱也挺好的。”
关博君幽怨的说：“成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凡尔赛啊！既然你不想谈恋爱，昨天那几个女生你可就别下毒手了，给兄弟一点机会。”
成默无情的说道：“以你这种避X套都要去计生办领免费的抠门程度，月下老人给你机会都没用。”
关博君大惊失色，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去计生办领了......领了免费的套套......”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去了呀？”
付远卓捂脸，一副不忍直视关博君的模样。
关博君急切的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就是领了几打免费的，挂在咸鱼上卖两块一个，我不是给自己用......我哪有对象用啊？”
成默无语，“你还真是个人才。”
..........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淡，成默觉得偶尔这样毫无目的的闲聊很是写意，感觉轻松愉快的学生生涯似乎还没有走远。但他又忍不住提醒自己，可不能任由时光在这样的惬意中消耗。
等成默点的云吞端上来，慕容予思、叶筱薇和张馨元三个如花似玉柔媚娇俏的小美人也刚好来到了餐吧。
新进校花的到来让用餐区的男生们沸腾了一下，荷尔蒙爆炸的男生们争先恐后的跟三个女生打招呼，好几伙人还起身献殷勤，说要让位置给慕容予思她们坐。
眼见竞争有点激烈，这可叫关博君心急如焚，赶紧站了起来，右手托着椰子，左手冲着慕容予思她们疯狂的摇晃，大声喊道：“思思，这里，这里！吃的我都给你们点好啦！黑毛猪叉烧，鹅肝酥、桂花乳鸽皇.....”
关博君这肆无忌惮的一喊，顿时就让成默他们这桌就成为了焦点。
付远卓坐在座位上尬笑。成默埋着头旁若无人的吃云吞，当做自己根本就没有坐在这桌，和关博君完全不认识一样。餐吧几乎没有大四的老生，也就没有人认出他来。
三个女生在万众瞩目中坐到了关博君这桌，这可叫关博君如打鸣的公鸡一般骄傲，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愉快的说道：“别客气，坐，坐......”
只是可惜慕容予思坐到了付远卓身边，叶筱薇和张馨元则坐到了成默身边，关博君身旁的两个位置都是空着的，于是他瞬间就焉了下去，幽怨的问：“彭诗诗和姜宇桢怎么没来？”
叶筱薇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几个疯婆子正在房间里给雅典娜制作应援旗呢！说要让雅典娜大帝感受一下华夏人民的热情......”
成默立刻想起了叶筱薇她们昨天在大厅里的对话，满头黑线的问：“应援语真是‘雅典娜我老婆’？”
“哎呀，没想到成默学长也是雅典娜的粉丝啊？”
成默扶了下额头说：“算是吧！不过我不是颜粉......”他心道：“我是雅典娜的数学粉。”
叶筱薇“嘿嘿”一笑说：“就没几个男生愿意承认自己雅典娜的颜粉的，都觉得自己特立独行。”
成默没有出声辩解，继续默默的吃云吞。
叶筱薇撇头注视着成默撒娇道：“当然成默学长肯定不是那种肤浅的小男生。”
成默心想其实自己也挺肤浅的，雅典娜要是长的不是如此惊艳绝俗的话，他也许就真是单纯的数学粉。
见成默耍酷不说话，张馨元说：“成默学长，昨天晚上你怎么走那么快？微信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加.....”
成默拿着勺子头也不抬的说：“你们加我微信干什么？我可是结过婚的男人。”
这爆炸性的消息让慕容予思都被震撼到了，三个女生异口同声的惊呼：“结过婚？”
成默淡然的说：“你们不信问副作用和关关。”
关博君点头很是哀怨的说道：“是啊！这个走狗屎运的家伙，大一的时候就结婚了，还是和......”
成默打断了关博君，阻止他把谢旻韫的名字说出来，“所以，我真的是已婚人士。”
叶筱薇捂着脸说：“我的天啊！大一就结婚了，也太早了吧？言情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啊，法婚年纪还没有到呢！”
“那次是在拉斯维加斯领的。”吃了颗云吞，成默想多少也得跟付远卓和关博君打下预防针，因此又不紧不慢的说，“今年打算在国内还领一次。”
付远卓和关博君哪里知道成默话里有话，还以为成默仍然无法忘记谢旻韫，因此在说托词，两人丝毫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一言不发颇为唏嘘。
张馨元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假的？”
“真的。”成默回答。
关博君则完全想岔了，他还以为成默打算和谢旻韫补个正式结婚证，摇着头低声自言自语：“没想到成默如此有情有义啊......”
叶筱薇和张馨元面面相觑失落溢于言表。
成默自顾自的继续吃云吞。
立起了已婚男士的人设之后，成默失去了不少话题度，加上付远卓刻意的引导，不让几个女生多问成默结婚的事情，以免勾起成默痛彻心扉的回忆，成默渐渐不再成为议论的中心。于是话题自然而然的变成了马上就要抵达的雅典娜身上。
不过大家讨论的不是雅典娜作为天选者有多强，而是她和拿破仑七世的八卦，几个女生从拿破仑七世从大学追求雅典娜开始八起，一直八到了拿破仑七世许下诺言，成为神之日就是迎娶雅典娜之时。
成默对雅典娜和拿破仑七世之间的故事算不上了解，听一群女生回顾两个人之间的情史，也觉得蛮有意思的。不过到了夸夸环节，成默又觉得自己着实是幸运。自己和拿破仑七世比起来，差的好像还是蛮远的。
“拿破仑七世真是绝世好男人，长得帅，不花心，家世更没得说，实力还强的令人窒息，要是上天给我赏赐这样一个霸总男友，我真的会幸福的晕过去。”叶筱薇抚着发红的脸颊说，“感觉世界上就没有比拿破仑七世更霸总的男人了吧？”
关博君不爽的说道：“拿破仑七世是霸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叶筱薇翻了白眼说道：“这一对的恋爱故事太甜了啊！你没看过拿破仑七世的访谈吗？他说自己的时候特别少，三句不离雅典娜，那叫一个宠溺哦！还说已经为婚礼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会举办一场让全世界都震撼的世纪婚礼......”
张馨元说道：“我现在的梦想就是能获得请柬，自己谈不了这么甜甜的恋爱，能去现场感受一下也行啊！！”
“是！是！是！我都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去凑个热闹，去看看满城鲜花的巴黎，去欣赏全球最盛大的烟火，光是想都觉得两个人举办婚礼的那天，该会有多浪漫......”
“卖恩爱人设的就没几个有好下场！你们看着吧！”关博君冷笑一声，信誓旦旦的说，“我今天才给这两人算过一卦，卦象显示拿破仑七世必然被绿......说不定我关博君才是雅典娜的真命天子！”
听到关博君这突如其来的“算过一卦”，满头黑线的成默忍不住直接将嘴里的柠檬水直接喷了关博君一身。
几个女生笑的前仰后合，也不知道是笑关博君离谱的卦，还是成默这猝不及防的喷。
“啊~~~”关博君没有理会女生们的嘲笑，怪叫了一声，心疼万分的说，“你干什么，成默？我花了三百软妹币才买的限量款衬衫！”
成默没好气的说：“谁叫你乱说的？”
关博君一边用纸巾擦柠檬水，一边痛心疾首的说：“你又不是拿破仑七世，被绿的又不是你，你瞎操什么心啊？”
成默没好气的说道：“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我都认识，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说真的不合适。”
叶筱薇睁大了眼睛，“啊？成默学长，你连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都认识啊？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成默只是点头，完全没有多说什么意思。
付远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是哦！我记得你在欧罗巴的时候和.....，去参加过拿破仑七世在枫丹白露宫举办的宴会。你还说拿破仑七世给你送了一座酒庄。”
“哇！实在太酷了！那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他们结婚的时候肯定会请你咯！”张馨元不无羡慕的问，那脸上期待的表情就差没有直说“他们的婚礼仪式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了。
成默没有说话，只是摇头，心中却想婚礼肯定没有，葬礼我一定给拿破仑七世给安排上。
张馨元还以为成默摇头的意思是“不确定”，正待继续追问，叶筱薇却插嘴问道：“那雅典娜本人是不是特高傲，不会拿正眼瞧人的那种？”
成默犹豫了一下说道：“她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是这样的。”
叶筱薇又追问：“她本人有没有照片上那么漂亮？不会有PS过什么的吧？”
“照片不及本人的万一。”成默才不介意吹捧自己的老婆，更何况他也是实事求是，照片完全反应不出来雅典娜那种压迫感十足的气场，尤其是在她载体化之后，手持“柏修斯之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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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八卦到十二点的时候，唐沐璇、彭诗诗和姜宇桢也来了餐吧，顿时并不宽敞的座位就显得拥挤了起来。因为安保以及其他方面的众多因素，酒店一楼并不允许人围观，因此陆陆续续都有人上来，准备在餐吧收看欢迎仪式。
快到一点半的时候有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餐吧大喊道：“来啦！来啦！我老婆来啦！”
这声呼喊立刻引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原本还算安静的餐吧叫骂声响成了一片。
“魏榕泽，谁给你的狗胆说雅典娜是你老婆的？”
“对！雅典娜明明是我老婆！”
“滚开，是我老婆.....”
“谁要和我抢老婆，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我这一拳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小样！你狂什么呢？现在就出去打一架，谁赢了雅典娜是谁老婆......”
...........
在沸腾喧闹的争吵声中，中间本在播放“全球天选者联盟角斗大赛”的大荧幕先是闪烁了几下，随后切换到了一片蔚蓝天空的镜头，紧接着镜头向下，只见一列车队正从林间大道缓缓驶向酒店大门口。
位于中间的加长红旗礼宾车左侧插着华夏国旗，右侧插着西腊国旗，很显然雅典娜就在这辆车上。吵闹的餐吧立马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停止了撕逼，目不转睛的望着大荧幕，刚刚还在泳池沙滩、人造浪池、电音派对玩乐的太极龙学员也围了过来，整个餐吧被围的水泄不通，全都在注视着大荧幕等待雅典娜的到达。
很快红旗礼宾车就开到了酒店门口，导播先是给了巨大的添安门和帕特农神庙冰雕给了个特写，然后慢慢的将镜头摇过鲜花组成的两国旗，最后定格在站在红毯两侧的太极龙仪仗队上。
随着礼炮鸣响，停在红毯尽头的黑色的礼宾车门被穿着太极龙制服的警卫打开，穿着一袭浅灰色呢子连衣裙套着半透黑丝的雅典娜从车上优雅的走了下来。导播立刻识趣的给了雅典娜一个怼脸特写。
顿时四面大荧幕上全都是雅典娜无暇的玉容，冬日的暖阳照射下，雅典娜金色的长发醒目极了，如一抹七月流火夕阳晚照下的璀璨鎏金被高高的束在脑后，镜头下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比光还要清透，但最动人心魄的还是那双湖蓝色的狭长眼眸，冷冽而纯粹，绝美中带着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威势。
接着镜头慢慢拉远，让雅典娜高挑曼妙的身线如端坐于礁石上的美人鱼般慢慢出现，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衣着也很简单，却让人觉得她无比的尊贵典雅傲气凛然，像是头戴王冠，手持权杖的帝王。
这个刹那整个三十三楼都安静异常，只有大荧幕里闪光灯在“哗、哗、哗”作响，似乎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欣赏这超尘脱俗的美。
就算成默已经习惯了雅典娜惊人的美貌，也舍不得挪开眼睛。
如果说谢旻韫身具让人自惭形秽的仙气，那么雅典娜则是自带神性，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的那种。
直到乐队奏乐，雅典娜和陈康院长握手，整个三十三楼的空气仿佛才重新恢复流动，学员们开始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表达内心的震撼，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似乎是害怕惊动画中的仙子。
“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老婆真是美的冒泡啊！”唐沐璇喊道。
“摄影师好评，实在是太懂了，先拍脸，再全身，最后落在那双黑丝美腿上，我一个女的看得都流口水，好想舔屏啊！”叶筱薇说。
“必须给摄影师加一份鸡腿！”关博君说，“鸡腿钱我出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都要拔毛了吗？”付远卓笑道。
关博君没理会付远卓的调侃，满腔嫉妒的说：“这拿破仑七世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找了这样一个人间白天鹅。”转念他又释然的说，“就算是拿破仑七世肯定也无福消受，得短寿，得短寿......”
成默心道：“是挺折磨人的。不过.....这人间白天鹅是什么鬼？”
“这也太美了吧！我的天，她眼睛看着镜头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中了一剑......我的天，简直喘息不过来！感觉一点也不真实！”唐沐璇低声呻吟，那婉转的音调就像是快要达到orgasm了一般。
张馨元抚摸着心脏位置，“我以前不太明白小说里描叙的‘美到窒息’，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我懂了，就是那种叫人晕眩甚至无力呼吸的感觉。实在是太绝了......”
“怎是一个倾国倾城了得，”慕容予思叹息道，“当真是‘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
“还是思思有文化，像我们只会来一句，卧槽，老婆好美；卧槽，老婆真是绝绝子....！”
“果然成默学长说的没错，照片不及本人万一啊！”叶筱薇看向了成默，抓着成默的胳膊摇晃两下，嗲声嗲气的说道：“成默学长，你不是说你认识雅典娜吗？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我想和雅典娜合影啊！”
刚才才上来的三个女生惊了，唐沐璇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啊！？成默学长认识雅典娜？”
张馨元抢答道：“可不只是雅典娜，他还认识拿破仑神将，拿破仑神将还送了座酒庄给成默学长.....”
几个女生先是发出“哇”的一声惊叹，随后全都用热情似火的眼睛盯向了成默，纷纷开口求合影。
唐沐璇还斩钉截铁的承诺道：“成默学长，只要能让我们和雅典娜合个影，我们几个轮流请你吃一个月的饭......”
成默还没有说话，关博君就兴奋的说道：“下血本了啊！成默你可别说不行！可以吃一个月的白食啊......”
唐沐璇翻了个白眼说道：“难道重点是吃一个月的白食吗？要知道我们姐妹别人想请客，还得排队呢！”
关博君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看向了成默大包大揽的说道：“那肯定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说不定成默还能把雅典娜约出来，大家一起喝个小酒什么的。万一雅典娜会想要在异国他乡来一场甜甜的恋爱，所以看上了我这个青蛙王子......”
自己的老婆备受关注，成默丝毫没有得意之情，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推了下眼镜说道：“是你说没问题的，你自己去和雅典娜联系......”
关博君提高音调说道：“成默，你怎么能这样？你作为学长怎么能忍心不满足学妹们这点小小的心愿？”
成默摇头，一副懒得理会关博君的表情。
几个女生也问成默是不是真不行，成默也不开口，只是摇头。
见几个女生面露失望之色，关博君使出了激将法，“你不会根本就不认识雅典娜吧？就是在几个学妹面前吹牛而已......”
成默无所谓的说：“那就当我吹牛好了。”
这句话一下就让气氛僵硬起来，关博君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个女生更是面面相觑，觉得成默说话也太不近人情了。
付远卓连忙救场，“别说话了，雅典娜要讲话了。”
众人又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大荧幕上，此时雅典娜已经进入了站了不少太极龙官员和外交官员的礼堂，又是一通程式化的仪式举行完毕之后，雅典娜站上了位于礼堂中央的讲台，面对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淡然的说道：“诸位中午好。非常高兴来太极龙做客，也感谢陈康的热情欢迎。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华夏，但我对华夏并不陌生，因为我的先生就是华夏人，在来之前，他就告诉过我华夏和西腊一样是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这里有壮丽奇雄的名山胜川，有源远流长的人文景观，当然，还有令人垂涎的珍馐美馔.......”
雅典娜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刚从音响里飘出来，就引起了轰动。这地道的中文顿时就让太极龙学员对她的好感度达到了MAXS。而且雅典娜不仅说的地道，声音还悦耳动听极了，虽然话语间并没有那种热情澎湃的力量，但这种清澈淡然如潺潺溪水般的娓娓道来别有一番滋味，叫人即使是在听无趣生硬的发言稿也妙不可言，尤其是还配上雅典娜这样一副天姿国色，大厅里无论男生女生都沉浸其中，每个人都是全神贯注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其中只有关博君意识到了有点不对，狐疑的说道：“雅典娜怎么说她的先生是华夏人？”
叶筱薇拍了关博君一下，“别说话，明显这里的‘先生’是‘老师’的意思，是说她的老师是华夏人。”
“是吗？”关博君挠了挠头发说：“可这发言稿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对我们华夏人的亲和度也太高了点吧？让我觉得她似乎就是我们华夏人的媳妇一样......”
叶筱薇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这世界上还有比拿破仑七世更优秀的男人吗？”
关博君仰起头，“那可不一定，我现在是比拿破仑七世差了点，但我觉得我潜力无限......”
唐沐璇终于忍受不了关博君的聒噪，瞪了他一眼，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关博君只能闭上嘴。
雅典娜的发言并不长，相当的干净利落，当她说完最后一句“非常感谢，稍后还会和太极龙的学员们进行角斗交流，欢迎大家前去观摩”之后，整个三十三楼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直到雅典娜离开礼堂直播结束，掌声和欢呼声都久久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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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和付远卓他们在餐吧坐到了两点半，便动身前往“太极演武场”。今天天公作美，天气格外晴好，翠绿的群山环绕，一汪碧水泛着粼粼波光，由白色和黑色合金材料修筑而成的蛋壳状“太极演武场”就坐落在湖畔，阳光下黑白两色的演武场沉静而肃穆，有种莫名的仪式感。
叶筱薇穿着太极龙制服，背后用黑色朱漆笔写着“天上地下，唯娜独尊”，头上还绑了根白色系带，肩上扛着一面“雅典娜我老婆”的旗帜走在最前面，旗帜差不多有四件T恤衫那么大，上面除了中英文双语的“雅典娜我老婆”之外，还印着雅典娜的画像。
其他女生跟在日夲飞车党打扮的叶筱薇后面娇笑不止，还有不少其他的太极龙学员掏出手机来不停的拍照。
成默和付远卓、关博君落在后面，看着低年级的学员们笑闹着向太极演武场进发。等到了太极演武场门口，排队入场时，关博君悔恨万分的说道：“实在是低估了雅典娜的魅力，早知道应该定制点应援服、应援帽、应援扇、钥匙扣、灯牌来卖的，浪费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没有人理会关博君的迷惑发言，关博君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像是完全忘记了开始和成默之间的不愉快，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的问道：“成默，你到底认识不认识雅典娜啊？”
“认识。”
“关系怎么样？”
“这个不好说。”
关博君谄媚的笑着问：“你到底能不能搞定合影机会啊？要不然晚宴请柬也行啊！”
成默直接了当的拒绝道：“你别想。”
关博君没好气的说：“哎，你这都搞不定算什么认识啊？不会只是点头之交，她都不知道你这个人吧？”
成默不置可否的说道：“随你怎么想。”
关博君气鼓鼓的说道：“还不如去找顾非凡，看有没有机会让我和付远卓晚上混个晚宴......”
成默转头看向了付远卓问：“怎么？这个晚宴的请柬很难弄？”
付远卓说：“好像是挺难的，起码得是天选者，能参加的大部分都是红贵，要不就是福布斯排名前几的富豪，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获得邀请函啊！”
“那肯定很无趣。”成默说，他又想这种场合估计雅典娜坚持不了几分钟。
付远卓耸了耸肩膀说：“应该吧。”
“如果你们两个真想要参加的话，我倒是可以问问白教官。”成默说。
付远卓摇头说：“我去干什么？”
关博君扯了下付远卓的胳膊，“去，去.....为什么不去？”
成默看向了激动异常的关博君，淡淡的说道：“可不许转卖。”
关博君的脸一下就垮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马上又说道：“带女伴总可以吧？”
“那随便你们。”
付远卓问成默，“那你去吗？”
“我应该不会去。”
付远卓摇头说：“你不去，我也不是那么想去。再说我也没有女伴。”
“你傻啊！去了宴会，百分百可以和雅典娜合影欸！女伴不是有慕容予思吗？你别怕陈放啊！成默都说了，你还怕什么？尽管和陈放battle，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见关博君有付远卓不答应就决不罢休的架势，付远卓很是无奈的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先更一章，明天还有一章更新，另外前半卷肯定都是以日常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