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良将如玉 > 56. 马千乘杨府一游

56. 马千乘杨府一游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沉默了会,小声将方才所听与马千乘说了说,而后道:“我去瞧一眼。”

    马千乘从容拉住秦良玉修长的手臂:“青天白日的你能进去?眼前有这么好的棋子,怎么就不知道利用呢?”

    秦良玉凝眉,随即会了意,解释道:“届时若我与骠骑将军起了冲突,对你不利。”

    马千乘朗声笑了笑:“还是我们玉玉想的周到,先将这汤喝了,一会我们便去他府上瞧一瞧。”

    马千乘此番随秦良玉前来,一是怕她走夜路遇上什么危险,这第二,则是为了继续探查上次未完的山贼一事,前段日子,有手下来报,有大批山贼出没于播州,似是聚到一起欲商议什么,那时正赶上秦良玉修坝,他办完事顺道去瞧了她,那次来播州,除去发现山贼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壮大队伍外,并未有其它线索,所幸山贼这些日子也不曾有其它举动,这事他便交给了手下盯着,现如今又来播州,正巧将事一道办了。

    两人从铺子出来时,街上已热闹起来,秦良玉无心闲逛,跟在马千乘身后朝杨应龙府上方向而去,此次来,不同于上次的走后门,今次两人光明正大走了前门。

    今日凑巧赶上杨应龙在府上,听下人通秉后,亲自出来迎接二人。秦良玉站在马千乘身旁,见府前两只石狮旁的杨应龙身侧还站着一个人,看情形,两人之前应当是正在商讨着什么,秦良玉瞧那人似乎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

    “贤侄怎么有空来播州?”杨应龙将正要行礼的马千乘扶起,又将视线落在了秦良玉身上:“这位是?”

    马千乘道:“这位是小侄的友人,宣武将军秦良玉,久闻叔父大名,听闻小侄此番来播州探望,便顺路跟了过来。”

    杨应龙听马千乘言罢,与身边的男子对视了一眼,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继而笑道:“唔,原来这女娃娃便是宣武将军,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来,莫要站着了,快些进屋坐。”

    马千乘瞧了秦良玉一眼,介绍杨应龙身边的人道:“这一位是孙时泰孙大人。”

    孙时泰其人,秦良玉自然是听说过,他乃骠骑将军杨应龙的左膀右臂,跟着他出生入死十数年,算是杨应龙的心腹。

    秦良玉又朝孙时泰行了一礼,听孙时泰的声音响在头顶:“不必多礼了,你我二人也不是头一次见。”

    孙时泰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愣了一瞬,秦良玉闻言又细细打量了身前人一眼,仍是记不起两人在何处遇到过。

    “空壳山,成都府哨官,我这么说,你可记起来了?”孙时泰笑了笑,声若洪钟,底气十足。

    秦良玉这才记起那次与成都府的哨官那场莫名的切磋时,最后前来拉架的人,微蹙的双眉登时松了开来。

    几人边说边朝府内走,秦良玉趁机拉了马千乘的衣袖一下,示意他她们今次之所以前来的目的莫要忘了。马千乘心中记着这事,立时心领神会,开口道:“小侄听闻可栋的情况有些不乐观,也不知他眼下情形如何?”

    杨应龙吃过的饭比马千乘走过的路还要多,自然听出马千乘的话外之音,接口道:“唔,贤侄一说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听秦大夫说,他与宣武将军乃是亲兄妹?”

    秦良玉点头,从善如流道:“不知我可否去瞧一瞧我二哥?”

    杨应龙并未立即回话。想起方才在食肆中听到的那些话,秦良玉的心沉了下去,片刻后,杨应龙才开口:“眼下秦大夫正在为可栋瞧病,怕是不方便。”

    马千乘亦是微蹙了眉,正要开口,又被孙时泰拦住了话头:“肖容啊,你同良玉远道而来,先坐下喝些茶,待秦大夫为可栋瞧完病,自然会来见你们。”

    秦良玉心中不悦,但顾及到马千乘的面子,并未发作,一言不发跟在众人身后便进了前堂。

    孙时泰有意慢下步子,见几人进屋之后,挥手叫来杨府的下人:“去伺候秦大夫沐浴更衣,他一会还要见人。”

    下人行礼,领命而去。

    穿过游廊,又绕过一道青石板小桥,一间被垂柳遮住大半的屋子便出现在眼前。下人推门而入,捏着鼻子挥了挥手,驱赶身前的灰尘,少顷,走到用铁链锁着的人面前,讥笑道:“秦大夫,有人来瞧你了,小的伺候您梳洗更衣。”

    秦邦翰已如此被锁了好些时日,虽未上刑,但因断水断食了几日,面上已是血色尽褪,此时听闻下人所言,问:“可是宣武将军?”

    下人想呵斥他两句,又顾忌着他秦家公子的身份,忍了许久才阴阳怪气道:“是,但是一会秦大夫该如何同宣武将军说话,想必心中是有数的,不用小的提醒吧?”

    秦邦翰并未理会他,揉着早已被磨的紫红的手腕,缓缓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脖子,跟在下人身后走出了这间屋子。

    自打上次来杨府为杨可栋瞧病回去后,秦邦翰本已听了容氏的话,金盆洗手不再从医,不料骠骑将军除夕后派人传话,说请他到府上一叙,当时他便觉事有蹊跷,但碍于对方颇有权势,怕若反抗会为秦载阳招来无妄之灾,这才随着那人前往,路上他虽是问了那人骠骑将军有此举动所为何事,但那人却是含糊其辞,并未正面回答,直至他一进骠骑将军府的门便被人逮到这间屋子锁了起来,他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他与杨应龙的关系,是大夫与病人父亲的关系,此番他被杨应龙如此对待,想必是杨可栋的病有加重趋势,但当日他给杨可栋开的方子是之前杨可栋一直用的,方子必然是没有问题的,是以,之所以造成眼下这副局面,秦邦翰觉得无外乎两点,一是有人陷害他,二是有人报复杨家,但无论是哪点,他此下被牵连其中是事实,这杨府内外,他并无熟人,无法与外界联系,是以只能坐以待毙。

    从这屋子出来的一瞬间,秦邦翰抬手遮了遮日光,他素来喜洁,此时却是一副狼狈之象,胡子拉碴,眼底青黑一片,连带着衣裳也已瞧不出原本的模样。

    梳洗过后,秦邦翰在手腕处涂了些药,这才跟着下人去往前堂,离得老远便瞧见秦良玉与马千乘坐在大堂一侧。

    听到脚步声,秦良玉猛然将脸转到堂外,瞧见秦邦翰带着疲惫之态的面容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不动声色从座位上起身迎了过去,低声道:“二哥,他们没有为难于你吧?”

    秦邦翰淡淡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秦良玉的头顶,放下手时,不经意扯了秦良玉的手一下,回道:“不曾,只是杨公子的病情加重,是以我还要在这耽搁几日。”

    秦良玉面色紧绷,微微侧头,以余光瞧了堂中尚在说笑的几人一眼,嗓音平仄:“如此便好,我来时,父亲特意交待我,让我与你一同回去。”

    秦邦翰轻笑,不再开口。

    秦良玉与秦邦翰并肩进入前堂,杨应龙饮了口清茶,敛着眸子瞧二人,面色极其坦然:“秦大夫许是还要在我府上待一些时日,若是宣武将军无事,也可一并歇下。”

    秦良玉此番来是追逃兵的,重庆卫中还有许多事未办,自然不能多做耽搁,杨应龙想必是知道其中事由,才会有此一言,秦良玉站在原地沉默,面色寡淡。

    一直未出声的马千乘见状笑道:“良玉啊,你也莫要太挂念秦公子了,这堂堂骠骑将军府,你有何不放心之处?而且我今次来,本也是要在叔父府上歇上几日的,卫里事情太多,我懒得应付,正巧偷几日懒,届时我与秦公子一同回去好了。”

    秦良玉视线朝马千乘一扫,见对方笑望着自己,这才点了头。

    听闻秦良玉此番来播州还有其它事,午饭时杨应龙特意设宴款待马千乘与秦良玉,秦邦翰做为秦良玉的兄长,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只是屋中人太多,两人没有机会交流,这一顿饭吃的也是索然无味。

    席罢,谢过杨应龙招待,秦良玉便告辞而去,杨应龙几人将人送到门口,见秦良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回到府中。

    “肖容啊,你这一路想必累了,先回屋歇息吧。”杨应龙拍了拍马千乘的肩膀,面上带着一贯的赞赏。

    马千乘颔首,又瞧了秦邦翰一眼:“小侄还有些话与秦公子说,说完再去歇着也不迟。”

    杨应龙笑容凝滞一瞬,很快掩去面上不妥之处,大笑几声才回:“也罢,你们年轻人的话总是多一些,我与你孙叔父便不耽误你们了。”

    杨应龙说罢与孙时泰相继朝屋中走去。

    将门一关,杨应龙虎下了脸,撩袍朝椅子上一坐,望着站在一边的孙时泰:“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孙时泰沉吟片刻:“我以为此事尚不能确定,还是莫要打草惊蛇,毕竟秦载阳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冒然动了秦良玉,怕是操之过急啊,至于肖容,我倒是觉得他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