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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你是我遇上的最残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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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几味毒药,原本就是他随心所|欲之物,他扫了一眼解药上的药名,点了点头,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总是能很快抓住问题的关键之处,他曾教过她的口诀,她又细化成了很多条,更加实用。

    “我背书很厉害的,小时候背长篇的古文,从来不需要两遍。”

    颜千夏有些得意,微抬着下巴,脸色的蓝色正在消退,渐露出她原本粉|嫩的肌肤。

    “小夏儿很厉害。”他点点头,伸出纤长白玉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抚过,“想要什么奖励?”

    “今天的毒丸免了,而且也要抵掉一天。”颜千夏竖起一根手指,期待地看着他,说实话,被毒药折磨的滋味,谁尝谁知道,傻子才会想继续。

    池映梓的手指停在她的眉毛上,轻抚着,又往下滑来,到了她的唇角边上,另一手扯住她的长发,迫她俯过身来,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颜千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唇贴到了自己的唇上,像羽毛一般轻盈地贴着,她正要挣开的时候,他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往死里抱了一下。

    “你和我圆了房,我会把龙珠都还给你,但是,我要你主动。”他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毫不留恋地离开她的唇,深水般的双瞳,紧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妖孽,总能给她出难题,并且巨难!

    看着她勉强维持的笑意,他从枕下摸出一副耳环,手指捻住她柔软的耳垂,给她戴了上去。

    这就是用昨日捡到的那支红珊瑚做的,颜千夏都不知道他什么 下过海,把那支珊瑚捡回来了,还为她做了一副耳环。

    明艳的红色,雕成了两朵怒放的蔷薇,鲛人眼泪一般晶莹剔透的泪形珍珠垂于花下,一红一白,分外明丽。

    “好看。”她勉强夸着,强忍着取下来狠狠丢开的冲动,弯腰捡起了飘落在地上的方子,“我去瞧瞧星光水母的毒怎么解。”

    “一碗海水即可。”他的声音幽幽淡淡传来,消灭了她再用解药换来一天安生的念头。

    “不想痛,就早点准备好来取悦我,成为我的人。”他合上长睫,开始午睡。

    颜千夏恨不能抄起菜刀呵,可是她不能,她会被他整得生不如死。

    “主子。”

    侍女在外面轻唤,颜千夏看向池映梓,他躺在那里动也没动。

    “密信。”侍女又说道。

    “读。”

    他懒洋洋地说了一字,侍女看了一眼颜千夏,展开信笺,轻声念道:“慕容绝恭请大国师主持登基大典。”

    “一定很热闹哈。”颜千夏说了句。

    “慕容烈说不定会去接你?”

    池映梓冷笑起来,一挥袖,劲风拂过来,门啪地关上,颜千夏出去不了,只有坐回了桌边,顺手抄起了桌上的书看着。

    是本诗集,池映梓天天看的,不是兵书也不是药典,而是诗集,这让颜千夏有些意外。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算到了现在,颜千夏还是看不懂池映梓,他留在这小岛上是做什么?他不是想要天下吗?为何还不去宰了慕容绝,自己取而代之?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她翻动书页的声响。

    突然,一张硬纸片从书里飘落下来,她捡起,这是张钱包照,她和轩城摄于2011年9月的普陀寺外。

    她的视线落在轩城的脸上,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模糊难忆的面孔,如今清晰地浮现,眉眼硬朗,眼神冷漠。

    她的手开始微微地颤抖……

    那个狠狠伤过他的男人,为什么和慕容烈长得一样呢?难道慕容烈就是轩城?

    还是,这就是巧合,是缘份?

    榻上的人翻了个身,她连忙把照片夹回了书页中。

    “想要,就拿回去。”他睁开了眼睛,这回倒是很大方。

    颜千夏扭头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又坏又残忍,是我遇到过的,最狠心的人。”

    因为知道这两个人长一样的脸,所以把她留在宫,以她为棋子,静观风云变幻。

    池映梓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我还有点耐心,等你和你以前一样,乖乖地来我怀里。

    ——

    乱世夫妻,总有诉不完的离愁别恨。

    慕容烈仰头看着浩瀚星空,百感交集。

    八天了,颜千夏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晴晴的哭声,一群大男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照顾好小东西。秋歌正在摇拔浪鼓,绝瞳正在磨米糊糊,年锦刚赶到,正在和千机说些什么。

    只有他,独自站在树下,满心茫然。

    “皇上,您怎可退位?吴国落进慕容绝的手中,让臣等……”

    年锦急吼吼地说着,慕容烈扭头看过来,那落暮的神色让年锦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怅然地看着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

    年锦不懂,可是慕容烈现在为了一个情字,把多年来的报负全给丢了,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不忍再责备。

    “不知道池映梓对她会不会动粗?”

    慕容烈低声说了句,又看向了星空。

    “我技不如人,让她一次又一次落入敌手,却无能无力,年锦,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见她?

    “这也不怪皇上……”

    年锦吭哧了一句,也沉默下来。

    前途艰险,他一直把慕容烈当成主心骨,从来都的是听他令而行事,慕容烈进,他便进,慕容烈说退,他也只有退。

    千机过来,小声安慰道:

    “主子的心思,臣等明白,可是还请主子不要灰心,舒舒和他师徒一场,他对舒舒屡次手下留情,他的心意只怕也不在师徒名份之上,只要他还有一点情意,想来不会对舒舒太残忍。”

    “他的一点残忍,对于舒舒来说,都是极其残忍。”

    慕容烈摇头,这种一筹莫展的无奈感,让他品尝到世间最痛苦的滋味。

    “主子小心。”

    突然,一抹寒光斜斜飞来,千机挥起红袖,击落寒光,随着寒光的落下,一道清冽声音在空中响起。

    “轻歌夫人有令,慕容烈今晚子时,青云山下相见。”

    谁?在说谁?轻歌夫人?

    众人愕然,慕容烈敏捷地捡起地上的银亮之物,这是枚中空的飞镖,里面有白丝绢儿,扯开看,上面有飞舞的墨字:“开元12年,生皇三子慕容烈于栖凤宫偏殿,母子分离二十七载,今晚子时,青云山下相见,再述母子别情。”

    落款是轻歌二字,短短几行字,落笔处都透着侠气。

    “太不可思议了,轻歌夫人失踪二十七年,居然在这时候突然现身,臣觉得这其中有诈,绝不能去。”

    千机抬眼,满眼疑云。

    慕容烈握紧了丝绢,看向青云山的方向。

    “我去见见这位轻歌夫人。”

    慕容烈却点头,他生于深宫,长于深宫,却在二十多年之后被告知生母另有其人,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件难以释怀的事。

    他疑惑,却在看到那本皇后手札的时候,不得不信服,手札中明白记载他出生的年月日,以及出生后身上的胎记,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佐有证。

    他找到了当年的老宫女,详细问过当年的情形,母妃当晚确实也产下一子,比他早半个时辰,却因先天之疾去世,皇后掩下此事,将他交给母妃,从此他就成了皇三子。

    “皇上,你还得去救舒舒妹子。”年锦急了,立刻大声嚷起来。

    “你这声妹子倒是喊得亲切。”

    慕容烈难得地笑了笑,转身看向他和千机。

    “臣可没别的意思,池映梓伤她负她,她为他已经伤心过来,既然当年不要她的情谊,今日再夺她去,这就叫无耻,皇上你还是集中精神去救舒舒,这轻歌夫人当年也抛下了你,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

    年锦闷哼几声,满腹地牢骚。

    “可她是魔宫之主,你知道魔宫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慕容烈看着他,沉声问道。

    年锦摇头,千机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主子可是想找她问出小岛的位置?你是怀疑池映梓把舒舒带回了海中小岛?”

    慕容烈点头,既然翻遍天下都找不到池映梓和年舒舒,池映梓一定是把她藏到了小岛上。

    “嗯,魔宫中人声称,这天下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宝藏,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据说他们能闻得到地下三千尺的黄金,若非如此,天下所谓名门正派怎么会这么恨他们。”

    “可池映梓一定会上岸来参加慕容绝的登基大典,他会带着她的吧?”

    千机问完,年锦就连连点头,慕容烈却是一脸严肃。

    “他不会带着她,这次带走她,除非我死,他不会再让她在我面前出现,他要上岸来,我们就去岛上救人。”

    “可轻歌夫人不一定知道……”

    “试试吧,只能尽一万分的努力。”

    慕容烈接过侍卫手中的缰绳,跃身上马,看着千机和年锦说道:

    “晚上的事,我一人去便可,你二人在此等侯。”

    “我和你去。”

    千机上前拉住缰绳,仰头看他。

    “不用,这是我的家事,你要保护好晴儿。”

    慕容烈深深看他一眼,独自策马奔向青云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