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我家将军多妩媚 > 145 除非我死

145 除非我死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在生我的气?”马车上,想起穆玄青在门口时问夏初瑶的话,沈临安看着身旁托腮盯着窗外发呆的夏初瑶,蹙眉问道。

    秋收在即,户部会有一阵好忙,这些时日他除了户部的事情,还在和褚云舒一起梳理朝中各部官员的关系。

    不知是因为心中不甘,还是这些时日柳相对他耳提面命的教诲,褚云舒终于下定了决心,也想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

    朝中诸事繁杂,府里这几日沈朔因着通晋之事也常寻了他详谈,倒叫他有些无法顾及在落松苑养伤的夏初瑶。

    “我没有。”夏初瑶本是因着先前穆玄青的那些话而想得出神,听得沈临安的话,下意识地答了一句,转头对上他的眼,轻叹了一口气,“三爷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夫人当时说的那些话,也是认真的吗?”沈临安没有答她的话,往后靠了靠。

    “我想做的事情,有晋王帮忙便已足以,我知三爷的一番好意,可是,我不想三爷卷进晋国的是非里。”比起报仇,今晚穆玄青那番要借齐伐晋的话叫她更加震惊,她曾觉得穆玄青虽然有时手腕强硬,还有些不择手段,可也算得上是一心为民。她不明白,到底桑泽城发生了什么,竟是叫他有了要发动国乱的想法来。

    这样的想法太危险,她不能叫沈临安卷入其中。

    “是不想,还是不愿?”他曾陪她回晋国,陪她杀了一个晋国官员,如今回了故洗城,见着了穆玄青,她便说不想让他卷入这些晋国的是非里。

    沈临安突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可笑,先前竟然会因着自己这几日对她的疏忽和歉疚,想让她高兴和安心,所以给她安排了这一场会面。

    “三爷还记得我们在桑泽城那几日的所见吧?”起身坐到了沈临安身旁,夏初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察觉到他下意识的躲闪,她也只是将手扣得更紧,“从前的威远侯府,也如国公府里一般,父侯与母亲夫妻和睦,两个哥哥与我也感情深厚,可如今,他们都是什么下场?我不想三爷插手,并非对你有所顾忌,只是不想让三爷步我的后尘。”

    她知道沈临安的那些话,是他的真心实意,可偏偏叫穆玄青听了去,如今只怕她当场那般严词拒绝,穆玄青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如今已是家破人亡,不想再看着沈临安因为她落得如此地步。

    “你不愿我插手,是怕我有朝一日事涉家人的时候会为难?”沈临安顿了一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想夏初瑶随他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在与夏初瑶相处了近半年之后,才爱上了她,可是她呢?她自大婚当日起,便在小心翼翼地假装成另一个人,在听到避子汤药之后,他甚至有几分怀疑,当初夏初瑶那般半推半就委身与他,是真的对他动了心,还是只是这也是她报复沈临渊的手段?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怀疑她,可是,即便是隔了那么久,再提孩子的事情,她依旧欲言又止,那日听得她和阿城说的话,他是真的有些担心。担心这一切,都是她筹谋已久的复仇计划而已。

    “我也想安心做三爷的妻子,在落松苑守着三爷。可是,即便是放得下那么多仇恨,我却也不能看着父侯和威远侯府身陷这般境地。不能在他们膝下侍奉已是不孝,如今我至少要尽我所能,给他们换一份安平。”

    自跟随沈临安从晋国回大齐的那日起,她便告诉自己,不要让心中的仇恨动摇了她想与沈临安相守一世的决心。可是,仇可以不报,她却不能放任威远侯府不顾。

    父侯虽然在战场上英勇,可是,愚忠是他最为致命的弱点,二哥的死让她明白,除非晋帝放过夏家,否则总有一日,不止是大哥,只怕父侯甚至整个威远侯府,都将因着这分愚忠走向覆灭。

    *****

    自醉仙楼出来,时辰尚早,沈临安的马车也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绕过长街,到了月瑶楼。

    这还是夏初瑶第二次来月瑶楼,只是这一次,没有去楼上的雅间,只是跟着老鸨一路分花拂柳,进了几重矮墙后的一个小院里。

    院里丝竹阵阵,清越悠扬。房前的清池里,浮着烛光轻闪的河灯,将一池静水装点得比天空还要璀璨几分。

    秦舒依旧是一身藏青色的男装,端了酒斜倚在回廊下,一旁的秦惜舞跪坐在琴案前,低头抚琴。

    “上次你传信之后便想邀你前来,只是前几日回了一趟滨州就给耽搁了。”见他们两人进来,秦舒目光落在沈临安身后的夏初瑶上,顿了一顿,也没有站起来迎,只是招手叫他们过来坐下,给他们递了两杯酒。

    “你竟然亲自回去,可是秦家的事情有了进展?”算算他与秦舒已有月余不见了,如今瞧着她面色越加苍白,眉眼间却多了几分志得意满的神色,想来她这次去滨州,收获不小。

    “本还以为有些麻烦,只是你也知道的吧,半月前慕家将慕衍的女儿送给了褚云景,这般拉拢的意图太明显,二叔只怕慕家日后有二皇子撑腰,在滨州盖过他们去,我都不需得说条件,二叔见着我便乖乖应下了太子的所有要求。”杯里是自滨州不远千里带回来的好酒,想起此次的滨州之行,秦舒挑眉看着一旁的秦惜舞,只觉十分畅快。

    见她这般,沈临安也只是笑着敬了她一杯酒,对于柳元衡所托之事,却是十分难以启齿。

    “你若是来替他做说客,便都省了吧。”身子往后面的廊柱上靠了靠,秦舒倒是先开了口,“你与三皇子走得近我不管,你要与他同一阵线,也不关我的事情,只是你若是想帮他劝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你这个朋友。”

    “我不会帮他来劝你,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哪里来的这般深仇大恨?”

    “他跟你提起过孩子的事情吧?”看着池上的河灯默了片刻,秦舒放心酒杯,幽幽地说,“他说他有苦衷,可是,什么样的苦衷能叫一个父亲亲手断送才三个月大的孩子的性命?”

    “他让你来劝我,我倒想叫你去问问他,当初给我灌下那碗药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纤长的手拢了拢衣襟,秦舒眼里映着水光,“即便孩子是他的,可他凭什么剥夺他的生命,又凭什么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他以为只是一命赔一命这么简单吗?他们柳家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必当百倍千倍奉还……”秦舒说得咬牙切齿,话到一半,却被一旁秦惜舞断弦的声响打断。

    “都怪奴婢不小心,奴婢这便去重新取一架琴来。”一直抚琴不语的秦惜舞告了罪,自琴案前起身,回屋里取琴。

    “替我告诉柳元衡,他想要动秦家也好,想要动太子也好,都是他的事情。不管他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用,”侧头看了一眼匆忙进屋的秦惜舞,秦舒叹了口气,“想要阻止我,除非我死。”

    秦舒说得决绝,沈临安也没有再劝,只是应了她的话。三人又闲聊了片刻,眼看月色朦胧,便起身告辞。

    回府的马车上,夏初瑶靠在沈临安肩上,想着先前秦舒的话,颇有些心神不宁。

    “三爷先前问我,我们以后会不会有孩子?”与沈临安并肩走在悠长的回廊上,夏初瑶侧头看了一眼廊外的夜色,轻声说,“三爷想听什么样的答案?”

    “你想说什么?”沈临安顿住了步子,转头看她。

    “我曾答应过,自此之后,对你所言,绝无半句谎话。我能许你生死相依,许你携手白头,却没办法许你一个孩子。”这件事情,夏初瑶也是想了许久,她松开了沈临安的手,“这件事情是定数,不管三爷接不接受,我都没有办法,我们可能会有孩子,但是那是十分渺茫的事情。老夫人说得不错,子嗣为大,我不能给的,却也不能拦着三爷去其他地方寻,否则,我就太自私了。所以,夏桃也好,还是三爷想要纳妾也好,我都不会拦着。”

    她体内的毒,慕千寻没有办法,张妙丹也没有办法,先前他们都跟她说过,虽然查出到底是什么毒,便有机会寻得解毒之法,可这毒种在体内对她身体已经造成的伤害也是很难弥补的。

    那日醒了之后,俞大夫和几个太医也来给她看过,她私下问过他们,都说她如今身体虚弱,体质阴寒,须得好生调养。

    这些话,她让他们先不要告诉沈临安,可想了那么多天,再回想起当时沈临安问她时的神情,夏初瑶也明白,有些遗憾,不是她能弥补的。

    “为何突然这般说?是不是奶奶又趁我不在,为难你了?”那天那样问,也是因着那避子汤药的事情让他十分诧异。

    在书房的沈朔问过他,夏棠这般做到底是不是为了报复沈临渊,报复沈家。他当时心里怀着这些疑惑和震惊,才说出了那些话。

    自永安王府回来之后,细想之下,也觉得后悔,这些日子本小心避开这个问题不愿再与她提起,却不想今日因着秦舒的几句话,他们又绕回了这个问题上。

    只是,他没想到,夏初瑶会这般说。

    “老夫人没有为难我,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先前三爷是顾及我的感受,还有我的伤。可如今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三爷不需得夜夜守在房里,这落松苑里也不只有主屋才有床,三爷不需得再在软榻上委屈自己。”自她醒来之后,沈临安夜夜都在外间的软榻上睡,这情形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刚成亲时候的样子。

    “夫人这是要将我赶到哪里去?”这落松苑自然不止主屋有床,只是她不让他在主屋睡,难道想让他去跟御风挤,或是去秋水阁跟阿城住?

    “自是去你想去的地方了。”见他一脸茫然,夏初瑶抿唇丢下一句,抬步越过他,径自往落松苑去。

    她都给他台阶,放他走了,他偏偏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是想亲口听她说让他去找夏桃?

    一路到落松苑,进了主屋,唤了黛绿服侍她洗漱更衣准备就寝,刚去了外衫,却见着沈临安自门外进来。

    黛绿本还奇怪为何三爷没一起回来,这会儿看到沈临安,脸上终于有了放心的笑,也不替她更衣了,替沈临安打水洗漱之后,便与拂衣一起退了出去。

    “三爷来这儿做什么?”看着里间自己褪去外衫准备换寝衣的沈临安,夏初瑶蹙眉。

    “这个时辰,自然是来睡觉了,夫人不是觉得我睡软榻委屈吗,如今夫人身上的伤既然好得差不多了,我也不需得担心再动到夫人的伤口了。”等得换了寝衣,转头见夏初瑶还站在妆台前看他,沈临安几步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别……”被他一把打横抱起,夏初瑶猛地一颤,等得他将自己放到床上,抬手推开他,往床内缩了缩身子,躲到了一边。

    她拿不能有孩子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接受夏桃,可是,如今看着沈临安这样,会让她蓦然想起那晚听得珍珠来禀报时的情形。

    穆玄青说的不错,她的确生气,不管她与沈临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可当时那般情况下,沈临安竟然弃她不顾,还做出那样的事情,每次想到珍珠得意的神色,她便觉得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她一般。

    “棠儿,你怎么了?”沈临安被夏初瑶这般举动吓了一跳,抬眼看到她眼中的厌弃,也是一愣,这段时日她有许多理由生他的气,可是眼下沈临安不知道到底是为着什么的事情,竟叫她排斥自己的亲近。

    “我……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时候不早了,三爷明日还要上朝,早些休息吧。”垂眸掩下了眼中的情绪,夏初瑶吞吞吐吐地说完,拉了锦被躺下,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身后的沈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