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小逃妻 > 97.流水无限似侬愁

97.流水无限似侬愁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八月薇妮之小甜点系列, 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那可是桓玹桓辅国,本朝宰辅,内阁首领, 兵马大元帅,封毅国公,且有史以来第一个还活着就把三孤三公都占全了的人,这样的人物只是听一听就相当不好惹了。

    桓玹的人品自然是没的说。

    桓家本是簪缨世族, 百年而下,桓家的子弟因为习惯了奢靡颓废的生活,个个不思上进,而且仗着祖宗荫蔽,皇恩浩荡,几代之下也颇出了些不孝子弟,为非作歹, 胡作乱为,引人侧目而敢怒不敢言。

    但桓玹却不同, 他侍亲至孝, 兄弟友爱, 奉养寡嫂, 抚育侄子侄女, 洁身自好,品德端方, 这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典范。

    当然, 有关桓玹的传说中最为出名的, 是他跟本朝明帝的故事。

    传闻桓玹当初陪还是太子的明帝读书之时,两人就惺惺相惜,直到后来太子登基成了皇帝,有了三个公主两个亲王一个太子,两人间关系仍旧亲密如初。

    有一次桓玹身子不适,皇帝居然让他睡在龙床上,而且时常留他宫内过夜,引出了许多不敢在太阳底下议论的蜚语流言。

    只有明帝的宠姬曾说过一句话:陛下陪桓辅国睡得时间,比陪我们任何一个都多呢。

    大家都惶恐如秋风下的虫,瑟瑟发抖,以为这位宠姬要死定了,只求她不要连累无辜。

    谁知明帝着实心宽性仁,只是打发她去了冷宫度过余生。

    郦雪松带回来的十八只箱笼,有四箱是绫罗绸缎,两箱珠宝首饰,两箱古玩珍器,四箱金银,其他的种种,从时下流行的日用精品,到各种食料,粳米,干货,山珍,海味……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

    除此之外,还有两辆新制马车送来使用,且很体贴地赠送了车夫。

    所以说,郦雪松这只老鸟虽然没有叼回让小禽兽们满意的“食物”,却带回了很多“意外之喜”。

    郦家小禽兽们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他们一头雾水,不敢置信,以为自己的父亲兴许是个隐形的富豪,先前种种清贫吝啬,只是装出来的,真人不露相,如今在紧要关头才拿出了货真价实的身家。

    又或者他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发狠去抢劫了皇家的藏宝库。

    郦雪松自己陈述了实情。

    原来他去了桓府后,连桓玹的面儿都没有见到,只有一个派头比当朝大将军还足的管家出来,以鼻孔望着天的姿势,询问他有什么事。

    没见到阎王,但桓府的小鬼也非等闲之辈,郦雪松使出浑身解数,才吭吭哧哧地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来意。

    “敝宅实在是狭窄龌龊不堪,下官我更是老朽且官职低微,家中一贫如洗身无长物,野鸡自无法跟凤凰匹配……”

    郦雪松顾不得自黑,一时的黑总比以后余生都暗无天日的好,他竭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诚恳而无奈:“请您将这些没奈何的情由告诉桓大人,我实在是不想害了贵府的金枝玉叶。”

    非常谦卑地低头躬身行礼。

    在郦雪松对小的们诉说自己在桓府的英勇夸夸其谈之时,郦子远适时的点评道:“野鸡二字太粗鄙了,应该说是秃毛之鸡。”

    郦子邈道:“那我们就都是秃毛鸡的小鸡仔。如果桓姑娘嫁过来,就是鸡夫人。”

    一个结实的巴掌拍在小子的头上。

    雪松忍无可忍:他已经竭尽全力,居然无人赞美他的英勇之举。

    他把挽回尊严的目光投向小棉袄锦宜。

    郦锦宜觉着父亲这番话说的还是很得体的,她知道父亲那点能耐,在桓府能说出这些来,已经算是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勇气:“爹,那这些箱子是怎么回事?”

    郦雪松叹口气,抖了抖一身的鸡毛:“我也不知道,那管家去了一刻钟,回来就说不必忧心,一切为难之事,桓辅国都已知晓。说着就让人把这些箱子抬了出来,又打发我出府了。”

    哦,大概桓家的人以为这位没过门的姑爷是去打秋风的。

    这十八只箱笼送过来,越发坐实了这门亲事。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郦子远觉着自己的胃口很小,吞不下这么多好东西,何况自古以来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吃的太急多半会被撑死。

    连向来好吃的子邈,望着巴掌大的海虾,也收敛了小兽的本性没有直接扑上去。

    倒是那只橘色肥猫,猫胆包天地上前叼了一尾比它身子还长的鱼干,艰难且契而不舍地想拖走大快朵颐。

    这猫也很久不见荤腥了,它对郦家这帮人的猎食能力绝了望,再没有点荤腥,它都要亲自出去猎食来养活这帮废物了。

    郦锦宜瞠目结舌之余,呆呆地问:“爹,这些东西是送给咱们家的?是给咱们用的呢,还是……桓家到底是怎么了,这么怕女孩儿嫁不出去?”

    郦子邈羡慕地盯着那只不怕死的猫,同时在想着鱼干里有没有下毒,如果一刻钟后这猫不死,他也要动手去“拿”点东西来吃了。

    他喃喃道:“难道是桓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别人家不想要,就只能丢给爹了?”

    这当然更不可能。

    桓府的出身已经是一道畅通无阻的金牌,莫说桓素舸才貌双全名声在外,就算真是个声名狼藉的丑女,冲着“桓”这个字要前赴后继的,只怕从南轩门一直排到北通,哪里轮得到郦雪松这种无名小卒。

    郦锦宜又害肚子疼了,她习惯性地蹲在地上:“千古之谜,实在是千古之谜。”

    ***

    而在十八只箱笼惊艳登场后,桓府又带来了第二波的惊喜给郦家。

    次日,百十个彪形大汉呼啦啦地来到了郦家,气势惊人。

    郦雪松以为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摆出了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寻思着该怎么央求他们“不祸及家人”。

    哀求的言语还没有组织好,大汉们又训练有素地散开,消失在了郦家不大的宅院里。

    然后郦子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般飞跑而来报信:“爹,不好了,哪里来了强盗,正在拆房子!”

    来的当然不是强盗,非但不是强盗,而且是沾亲带故,——桓府派来的人。

    郦锦宜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会见到如此奇景。

    郦家的邻舍,是兵部的一位主事大人,虽然跟郦雪松似的,在人才济济卧虎藏龙一根树枝掉下来都会砸到几个主事、郎中的长安,均不算什么太出色打眼的人才,但这一户人家门风彪悍而奇葩,周围邻居无不望而生畏,敬而远之。

    长话短说,主事家大儿子喜欢嫖妓,弄得身子虚弱,虽看似肥胖,实则绣花枕头,有个外号叫“大草包”。

    二儿子倒是不喜欢嫖,且爱习武,练了一身腱子肉,但这一身腱子肉大概也没让老婆满意,老婆发展处一个新爱好,喜欢偷人,久而久之,人送外号“绿帽王”。

    有一次,郦家的家奴在整理后院的时候,无意摇动了树枝,树上落叶纷纷随风过墙跑到绿帽王家看热闹,引得绿王大为愤怒,伙同老婆出来夫妻双打地骂了足足一个时辰。

    郦子远气不过,要出去跟他们一对二。

    给郦锦宜拦住,锦宜发了一句至理名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现在遇到的是管兵的呢。”

    从此绿帽王家越发气焰嚣张,趁机把郦家后院的一截占据,声称是自家的。

    郦雪松因为穷,就更想“和气生财”,所以不肯计较。

    他自我安慰说:“那块地方,狭窄一条,留着也没用,给他们就是了,就当是舍地消灾了。”

    摊上这种奇葩芳邻,郦雪松知道,若过几年自己退了,郦子远又没出息,郦锦宜嫁人的话,指不定这整个家都要给绿帽王吞并了呢。

    但是现在,郦家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桓府派来的彪形大汉们推倒郦府后院墙,肆无忌惮地在主事大人家里进进出出,而主事一家则异常乖巧地收拾家中物件进行忙碌的搬迁,见拆迁的管事进来查看进度,绿王跟妻子甚至陪笑:“很快就收拾妥当了,您放心。”面上是近似谄媚的摇摇欲坠的笑。

    至于主事大人,他像是第一次学会用眼睛看人一样,开始屈尊降贵地同郦雪松平视甚至仰视,进行令人不适地亲密殷勤寒暄:“郦大人啊,我们将要搬到西城去了,那也是个好地方,只是从此不能跟大人亲近了,实在可惜呀。”

    对雪松来说,可惜的不是这个,从此不能再看见主事大人的变脸绝技,以及他二公子两公婆的夫妻双打,那才是可惜。

    后来才知道,桓家派了人,要把绿帽家的宅院买下,改造,并入了郦府的宅邸范围。

    兵部主事家这宅子好歹也是老宅,若换了第二家人家要买,一定要演出热闹的全武行,但谁叫出面的是桓家,因此主事一家的表现,就好像桓府看中了自己的宅子,是无上荣耀,说出去也能光宗耀祖、面子涨大数倍一般。

    或许,恶人还需恶人磨,大概如此。

    而这主事大人家比郦府大两倍不止,如此扩充出去,果然宅院阔朗起来,有了几分康富人家的气象。

    ***

    先送聘礼,后扩宅院,郦锦宜估摸着,下一步,自己的父亲距离升官发财要不远了。

    生平第一次,对“升官发财”四个字产生了恐惧感。

    桓玹有通天之能,他的侄女当太子妃都绰绰有余,怎么就要一头扎进郦雪松这样半老徐男的怀里,而桓玹居然还全方位无条件地大力支持。

    锦宜看着那新建起来的亭台楼阁,郦家这不堪入目的“鸡窝”被改头换面,隐约透出了些许“凤凰巢”的意思了。

    锦宜感叹:“果然权贵的变态心理不是我等小民所能妄自揣测的。”

    虽然八纪的外表可爱,但是嘴巴太毒辣,同时人小鬼大,子邈跟他一比,俨然都像是善良小甜心了。

    八纪坚韧不拔,又抛出另一个烟、雾弹:“我怎么知道呀,也许他躲在书房哪个柜子里不敢出来,你再进去看看啊。”

    八纪非常渴望看见锦宜痛哭流涕地跑出来,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八纪话音未落,两个脸颊同时吃痛,原来是锦宜探手,这一次用了五六分力道,八纪的小脸变形,嫩豆腐几乎被拉扯成豆腐皮儿。

    在八纪发出杀猪般惨叫之前,锦宜见好就松手,提起裙摆风一样跑掉了。

    八纪揉着有些红肿的小脸,气恼的跺脚:“你给我等着!”

    ***

    锦宜沿路又寻了会儿,遇到一个桓府的丫头,一问才知道方才子邈已经跑回去。

    她回到居处,果然子邈正坐在桌边吃点心,无事人似的,锦宜恨不得上去打一个巴掌,忍气问他之前做什么去了。

    子邈道:“小八爷叫我去玩,只是他骗我山洞里有好蛐蛐,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反而差点迷了路。”

    锦宜叹为观止:“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跟他厮混在一起的吗?”

    子邈将手中的糕点全部塞到嘴里,之前的上蹿下跳耗费了他不少体力,所以在努力补充。

    “姐姐,”嘴里塞着点心,子邈含糊不清地说,“那小子诚心诚意地来叫我跟他一块儿玩,我不忍心呀。”

    锦宜无奈:“你这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再说,小八爷跟咱们不一样,换句话说,这桓府里的哪个人都不是咱们能招惹的……咱们只是跟着夫人回来走一趟,万万不能再惹事生非,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吗?”

    子邈愣了愣:“姐姐,这次我们没打架,而且他只是跟我开玩笑,并没有恶意。”

    锦宜想不到子邈竟会为八纪说话,先前她情急之下擅闯书房,若不是桓玹突如其来的“高抬贵手”,只怕就算不叫她去门上领板子,也要闹个灰头土脸,这从八纪那副看好戏的神情里可窥知一二。

    锦宜气:“你不听话是不是?”

    子邈见她两颊涨红,便学着雪松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姐姐别担心啦,都老了好几岁,对了,你方才去哪里了,我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

    锦宜张了张口,又紧紧闭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

    然而锦宜虽然瞒着子邈不说,却显然瞒不住桓府里知道内情的人。

    阿青是负责伺候南书房的,向来体贴谨慎,很得桓玹的意,如今突然去门上领了十板子……此事自然非同一般。

    何况桓玹虽然威重,但从来不会轻易处罚人。如此一反常态,自叫人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到傍晚,那郦家的女孩子无知擅闯辅国南书房,连累阿青被责打一事,便传遍了桓府上下。

    入夜,桓素舸叫了锦宜进房,询问此事。

    锦宜正忐忑不安,先是子邈跟小八爷打架,又有她闯南书房……若是换了自己是桓素舸,一定会为这两个不省心的主气恼。

    可是桓大小姐到底不是锦宜,她仍是那种无惊无恼的神情,笑得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