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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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叶未央在北堂聿司书房门外绞着手指不安的徘徊着,嘴里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小声念叨些什么。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跟在她身后的拿破仑没一会儿就被转的头都晕了,干脆懒得跟她烦恼,庞大的身躯往下趴在地面上,两只前爪交叠在一起用来垫着下巴,吊着两颗黑眼珠子随着叶未央的脚来回打转。

    北堂聿文说,要想让北堂聿司快一点想起自己来,那她就得找准时间抢先出击,她是很想听他的话啦,可是满腔的自信到了书房门口却咻的一声全都消失不见了,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手也重的抬不起来,几次举了起来却又在落到门板上的前一秒猛的收了回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君情怯么?

    右手习惯性的去抓着头发,叶未央苦恼的咬着下唇,眼光不时的飘向那厚重的实心桃木大门,就是没胆子进去。

    因为北堂聿司非常讨厌他一个人的时候有人去打扰他,所以他的书房被安排在走廊倒数第二间,叶未央跟拿破仑在外面转了那么久都没佣人经过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只不过,佣人们看不到,不代表书房里的那个人听不到。

    “你还要在外面转多久?”书房的门倏地被拉开,北堂聿司高大昂藏的身躯出现在叶未央面前,蹙着剑眉一脸不悦的低声说道,顺便瞟了一眼狗腿的靠过来要蹭他的拿破仑,半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脑袋,惹来拿破仑高兴的低呜跟更热情的蹭腿。

    “啊!”叶未央没想到北堂聿司会突然出来,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反射性的抖了起来,又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副十足十被吓到的样子,“你……你……你……你怎么出……出来了?

    北堂聿司低头看着她煞白的脸,眉心皱的更深了,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这是我的书房。”他要什么时候出来是他的权利跟自由。

    “哦……”惊吓过后,倍感心虚的叶未央四下瞧了瞧,两手不自觉的攥出一手汗,低着头愣是没敢去看北堂聿司,讷讷的说道,“我……我一时没想起来。”

    “有什么事吗?”北堂聿司脸色依旧冷漠且严肃,顿了顿才将那梗在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叶小姐。”

    “我……我……”因为他那句叶小姐,叶未央感觉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了一半,连带手脚也不自觉的轻轻颤抖了起来,垂着头,她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北堂聿司只能从她攥紧的拳头看出她一丁点情绪。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叶小姐带拿破仑到别的地方去,你在这里会吵到我工作。”沉沉的看了叶未央一眼,北堂聿司面无表情的将话说完,又后退一步,准备关上房门。

    “等一下!”叶未央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走快几步,一把将手撑到了门板上阻止他关上门,发红的眼眶就这么直直的忘记他淡漠不起一丝波澜的墨色双眸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北堂聿司顿了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她,“你问吧。”

    “你……”叶未央深吸了一口气,又舔了舔干燥的快起泡的嘴唇,眼睛贪婪的扫过他那张让自己思念了无数个日月的俊脸,然后才请问问道,“你是真的……真的忘了……我吗?”

    北堂聿司眸光一沉,注视着叶未央那张盼望中带着急切的脸,张了张嘴巴,却又沉默了下来。

    叶未央的心也随之变的雀跃,他这个反应让她觉得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希望。

    “对不起。”安静了许久,再开口却是这三个苍白的字,北堂聿司别开眼,“也许以前我们的确见过,但是我对叶小姐你并不熟悉。”

    “……”叶未央身形恍惚了下,刚刚才升起的半点侥幸也被狠狠的掼回地上跌的粉碎,他说……不熟悉,对她,不熟悉,如果不熟悉,那曾经在一起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又是什么?只是她的一场梦吗?

    “因为你是聿文的朋友,所以我不计较你吵到我的事情,麻烦叶小姐到别的地方去吧。”北堂聿司抬手指向门外,示意叶未央自己走出去,一只手则是搭在门板上,准备随时关门。

    叶未央失魂落魄的转过身,他说什么话都听不见了,只知道自己眼里正迅速的聚集起泪水,胸口空荡荡的,却又疼的尖锐,她不想示弱的,不想在他面前那么狼狈,想保留住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可是到头来,原来她什么都做不到,她没有那么坚强,坚强到可以面对他将她拒之千里的冷漠。

    北堂聿司望着她一瞬间仿佛垮塌了一样的细瘦肩膀,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遍,右手几次想要抬起来,却始终没有再开口,只是抿紧了薄唇,黑着脸关上了书房的门,彻底将叶未央隔绝在外头。

    但是过不了多久,房门却突然被敲响,而且那声音还相当的急促。

    还站在门后正准备回书桌前的北堂聿司怔楞了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端上一张冷脸拉开了门。

    “少爷。”女佣恭敬的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一杯咖啡,“您要的咖啡。”

    “放着吧。”说不清心里的失望到底是为了什么,北堂聿司面无表情的站开,让女佣可以进门。

    “北堂聿司。”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同时一只纤细的手凑到自己面前挥了挥,门内的北堂聿司略微愕然的抬头,便见两眼跟鼻子都红通一片的叶未央三两步走了过来,昂起了头吸着鼻子望着他,表情很是平静,那倔强的模样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叶小姐还有事?”强压下心里的悸动,北堂聿司瞥了一眼还在房里似乎正忙碌的收拾着东西的金发女佣,声音依旧冷淡。

    “你……你刚刚不是也说了,我们以前也许见过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代表着你可能潜意识里还记得我,我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叶未央捏着拳头,仰起脸倔强的与高了自己两个头的男人对望,“我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你想起来。”

    “……”北堂聿司眼里有惊讶闪过,似乎还夹杂着别的说不清的情绪,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却还是冷淡的的摇了摇头,“不……”

    “求你了!拜托!”叶未央不等他把不字说出口,赶忙卯足了劲以雷公声再次高喊道,同时低着头举高双手在头顶上合十,做出一副恳求的模样。

    “你这又是何必呢?”北堂聿司一向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酷,可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冷酷不起来,他想叹气。

    “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等待丢失而已,”叶未央有一瞬间也很迷茫,但却又很快的坚定了立场,“我想要回我自己的那一份感情,不想让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我过去的时间里。”所以她更加得努力。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北堂聿司想拒绝,不想让她掺和进来。

    可是显然叶未央根本就不这么想,她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得到他的同意,不然她就赖死不走了,刚在她被赶出去的时候她的确难过的大哭了一场,可是随后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就想北堂聿文告诉她的,自己的感情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她便抓着他刚刚话里的一丝漏洞,信心满满的回来了。

    “你是!”她有她自己的直觉,她也坚信,方守正跟北堂聿司就是同一个人,无论如何,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认错。

    “……”

    “我发誓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只需要你给我时间去证明就好,拜托了!”又是一个双手合十的膜拜动作。

    “……随便你。”

    北堂聿司眼里有快得没办法捕捉的光彩闪过,终究是抵不过她放低姿态的苦苦哀求,只得冷硬的点了下头。算是表示同意了。

    “太好了!”叶未央闻言就跟中了伍佰万大奖一样,喜形于色的就要跳起来去抱面前的男人,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默默的收回了手,神情不甘且低落的退了开去。

    “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掰掰。”

    说着,叶未央朝拿破仑招了招手,示意它跟在自己身后,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要赶着去告诉北堂聿文这个喜讯并向他请教北堂聿司平常都有些什么喜好,免得到时候一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惹的他更厌恶自己就杯具了。

    “拿破仑,走咯,我们找聿文酱去。”

    “汪!”拿破仑很高兴的跟着吠了一声,扭着屁股撒开四脚快速的跟了上去。

    “……”北堂聿司看着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唇角居然微微的弯了起来,那笑容幅度小的几乎看不见。

    “叶小姐还真是活泼。”金发女佣看完了全程,此刻正端着盘子一脸羡慕的跟着往那边望过去,“大少爷,说不定你以前真的认识叶小姐呢。”

    “出去。”微笑转瞬即逝,北堂聿司又恢复到了不苟言笑的冷漠状态,瞥了一眼金发女佣,声音冷的让人发抖。

    “是……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金发女佣缩了缩脖子,赶紧走出书房,不敢再多留一秒钟。

    而门边的北堂聿司则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直到下了楼梯看不见人了,许久之后才噙着一抹冷笑,慢慢的阖上房门。

    …………………………………………………………

    “所以,我大哥是真的答应你了?”北堂聿文优雅的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手里依旧拿着一本厚厚的原文书,一边笑睇着叶未央在他书房里满屋子欢快的蹦跶。

    “当然了!”叶未央兴奋的涨红了脸,刷的一下拉开了窗帘举高双手,就差没来个世纪末大欢呼,拿破仑见了,也学着她的模样人立起来,颤巍巍的走了一步,然后将两只前肢搭在墙壁上,蓬松的尾巴像风扇一样使劲的挥动着,有几次还险险的扫过旁边柜子上的青花瓷,好在离得远,不然早就把那花瓶给扫下去了。

    “虽然大哥他答应给你机会让你发挥,但也先别高兴的太早。”北堂聿文虽然不想在她兴头上打压她,不过不这样做的话,对她以后可没半点好处,毕竟她现在可是在北堂家,不小心一点迟早会害了她自己。

    “为什么?”叶未央不解,这不是好的开始么?为啥不能高兴?

    “我大哥是什么样的个性我最了解,虽然他是答应了让你帮他找回记忆,可是毕竟在这里,有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乱来,所以你要比以前更谨慎才行,不仅要让我大哥能记起你,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北堂聿文瞄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做自己事情的孤狼,“当然,这一方面孤狼他会帮忙,但是也别太大意。”

    “是,我知道。”

    “而且,别忘了,你才惹怒了筹,那家伙可没那么好打发。”北堂聿文看着叶未央脸色越来越沮丧,忍不住笑出声,又道,“不用担心,只要你在这宅子里,孤狼跟我还是能保你周全的,只不过,一到了外面嘛……”

    一听北堂筹的名字,叶未央立刻萎了,现在再听北堂聿文这么调高了胃口说话,她就更想哭了,好吧,她又逞一时之快给自己留了个大麻烦了,唉。

    “我知道我知道,到了外面我就自求多福了是吧?”

    北堂聿文笑出一排白牙,“那倒不是,我们还是能护着你的,只要你乖乖的跟在我们身边。”

    “聿文,”叶未央闻言双眼一亮,立刻蹦过去,一副老乡见老乡相见恨晚泪眼汪汪的模样抓住了他搁在书上的手,单膝跪在地上,用舞台剧表演一般的夸张语气说道,“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啊~没有你,我怎么能活得下去??~~~~~~”去字故意拉了好长的尾音,乐的北堂聿文猛挑眉。

    “虽然我很高兴你把我当你的心肝跟生命的四分之三,”好笑的抽回手,他反过来掐了她涨红的脸一把,又继续说道,“但是你确定这话不是说给我大哥听的?”

    叶未央挥开他在她脸上作孽的手,屁股一抬坐到对面沙发上,又顺便撩了撩乱的跟鸡窝一样的头发,一脸不可一世的昂起了下巴撇开脸,“得了吧,他都把我忘了个一干二净了,现在说给他听也是白搭。”

    “哦?!”北堂聿文倒是很感兴趣,顺着她的话接着问下去,“那你觉得说给我听就不是白搭了么?”

    “当然。”叶未央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然后倏地咧嘴一笑,“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哈哈哈……”

    北堂聿文闻言楞了下,但很快便醒悟过来,也跟着哈哈大笑,拿破仑原本趴在北堂聿文脚下,听到两人开怀大笑也盲目的跟着吠了起来,一时之间,书房里吵杂的好不热闹。

    一直沉默的杵在书桌后当布景的孤狼望着笑的甚是欢快的两人,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变过来变过去,好不精彩,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了,聿文酱,还没告诉我你大哥有什么忌讳呢,快说快说。”笑了一会儿,叶未央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于是用手指戳了戳北堂聿文的手背,两眼晶晶亮的看着他。

    北堂聿文失笑,用手里的书轻敲了一下她作乱的手指,却被她抢先一步给收了回去。

    “好吧,你听着,我大哥他不喜欢……”

    于此同时,在北堂大宅的另一边,北堂觥正坐在培养各色奇花异草的玻璃温室里,他的对面坐着脸色阴沉的北堂筹。

    “筹,你不是常说女人都是需要捧在手里呵护的吗?”北堂觥为北堂筹倒了一杯红茶,叹了口气,才说道,“连佣人你都可以温和以对,为什么偏偏那么讨厌未央?她……”

    “大哥,”北堂筹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斜眼看着他道,“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要劝我打消对那个女人的报复吧?”

    北堂觥沉默了下,垂下眸子,避开北堂筹的眼光,“未央她是个好女孩……”

    “好女孩?!”北堂筹冷哼一声,“大哥,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我没有!”哗啦一声猛的摔下茶杯,任那还带着热气的红茶泼洒到自己手上,北堂觥矢口否认。

    北堂筹被自家大哥这突如起来的过激反应给弄的楞了下,回过神之后立刻去拉比北堂觥红肿一片的那只手,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干净,“没有就没有,我相信大哥,你别拿自己出气。”

    北堂觥猛的缩回自己的手,用没有被烫伤的手去轻抚包着手帕的那只手掌心,别开脸生硬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北堂觥蹙起浓眉,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幽光,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口气很是无奈,“好吧,我答应大哥,只是给她点小小的警告,别的我不会做,行了吧?”

    没想到北堂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本还有满腔话要说的北堂觥倒是被他这话给说的愕然了下,回过神来之后,脸上随即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嗯。”

    “试试看这红茶,我托人从德国那边带回来的,听说味道不错。”手指瓷壶重新为两人添上温热的茶水,北堂觥托了下眼镜,笑着说道。

    “大哥推荐的,肯定错不到哪里去。”不知何时,北堂筹脸上的阴沉已经散去了,这会儿倒是换上了平时在外人面前那潇洒不羁又风流倜傥的浪荡子形象。

    端起茶杯就着杯沿喝了几口,随即扬了扬眉,赞道,“唔,的确很有味道。”

    “果然没有买错。”听到北堂筹的肯定回答,北堂觥又习惯性的去推镜框,模样像是相当开心,又笑着为他将杯子斟满,“喜欢的话我那边还有,到时候带点回去。”

    “不用了,大哥还是自己留着吧,”北堂筹摆摆手,脸上是痞子一般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压根就不喜欢喝这些东西,还是酒精最合我胃口。”

    “是吗?”北堂觥脸色黯然了一瞬间,随即又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你这家伙,不要老是喝酒,那种东西伤身。”

    “习惯了。”北堂筹摊开手,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你……”

    北堂觥刚想再开口,冷不防北堂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后者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便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北堂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越变越坏越变越暴躁,心里也开始疑虑起来,但是没等他把担忧问出口,那边北堂筹却利落的收了线,同时绕过他就往外走,“大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陪你喝茶。”

    话说完,北堂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玻璃温室,显然是真的有急事。

    “……好。”直到北堂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北堂觥这才怔怔的扭过头,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的点了下头。再回首,他那一贯斯文温和的脸上却布满了失落的表情,独自为自己添了些茶水,他抚摸着包裹着手掌的手帕,默默的望着满室开的绚烂的花朵,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