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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终是赢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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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程来凤的确是该死,但终究不该死在沐雨珊的手里。

    沐雨珊连自己的母亲都杀,李勋若是知晓,定然不可能再给与她一分一毫的信任。李勋是谁,满腹算计,怎么可能让一个连生母都杀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就算真的留下,也只是有其实特定的利用价值罢了!

    婚期很近,毕竟李勋不想夜长梦多,李朔也不想再在京城里待太久。

    一场算计下来,大家都各退一步。

    外人瞧着,这婚事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卓太后却担心得寝食难安。

    “这要是真的成了亲,哀家的桑榆该如何自处?”卓太后觉得不行,还是得让沐桑榆入宫,晾着那李朔才是。

    口口声声的矢志不渝,怎么到了这会就变成怂包了呢?

    长安轻叹,“太后娘娘,您这是作什么呢?饶是嫁给了晋王殿下又如何?好吃好喝的待着,总不亏待便是了。事儿没太后娘娘想的那么严重,沐姑娘是个聪慧之人,想来早就良策。”

    是吗?

    卓太后还是不信。

    自家的闺女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恰逢漪澜宫那位要生了,这宫里宫外开始闹腾,卓太后便请了桑榆入宫,说是想让臣妇帮帮忙,这漪澜宫的林贵妃毕竟身份特殊,寻常人也不敢接近。

    好在桑榆是晋王的女人,晋王当初铲除林家有功,所以并无大碍。

    深吸一口气,桑榆瞧了一眼风尘仆仆的鬼医和梭赢,无奈的松开了夕阳,“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入宫一趟。”

    “姐姐,夕阳陪着你。”夕阳赶紧擦眼泪,这马不停蹄的回来,才刚见上一面,就闹出这些幺蛾子,真叫人不省心。

    “我随你去吧!”梭赢轻叹,“既然是生孩子,你饶是不死不救也是不方便,男人终究是男人。”

    桑榆点点头,这点她表示赞同。宫里头女人的娇贵和外头是不一样的,所以还是梭赢比较方便一些。夕阳和鬼医一道被打发去照顾孩子,近段时间不许出现在桑榆身边,以防事情有变。

    收拾了一番,桑榆便带着梭赢和蝶儿入宫。

    蝶儿是晋王府的人,入宫倒也没什么可惹人怀疑的。

    倒是梭赢,还得带着皮面乔装打扮一番,弄成女医的模样入宫。

    桑榆倒也不是第一次来漪澜宫,这宫里哪处角落是她不熟悉的?

    左不过偌大的漪澜宫,可侍奉的宫女却是少之又少。

    只是门口守着,寝殿内还有几个,外加宫里的婆子在接生。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圈,尤其是身子不好的女子,比如林含雪。

    因为遭受灭门之祸,心里头郁结难舒。

    此后日思夜想,这孩子便无法撑到足月生产。

    早产,对于这个年代的女人和孩子而言,几乎是九死一生。

    林含雪没有多少气力,一张脸完全脱了血色,躺在床榻上咬得唇瓣都出了血。可这孩子进入了产道,却始终出不来。

    婆子在边上干着急,不断的喊着“别睡”、“用力”的话。

    可人到了疲倦的时候,只想闭上眼睛。

    好在,女人的母性意识在意识中占据了最上峰。

    “林含雪。”桑榆上前一步坐在了床边上,“林含雪。”

    林含雪睁开眼睛看她,实在是使不上劲了,只能死死的紧咬下唇,憋着一口气。渐渐的,她终于看清楚了,是沐桑榆!

    “傅云华!”开口,却是这三个字。

    桑榆微微一怔,俄而保持了缄默。

    不承认,也不否认。

    “终究,还是赢不了。”她低低的说着,浑身上下就跟泡在水里一样,被汗水打湿。

    凌乱的发,湿漉漉的贴在面颊上。

    这一刻,桑榆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生孩子的时候,竭尽全力,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最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眼前的林含雪,似乎也有这种可能。

    “我带了大夫。”桑榆瞧了梭赢一眼。

    梭赢二话不说从药箱里拿出了药,快速塞进了林含雪的嘴里,“吃下去,才能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林含雪看了桑榆一眼,听话的把药吞了下去。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太后娘娘说了,这个孩子她会亲自教养。”桑榆握着她的手。

    林含雪突然哭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药吃下大概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林含雪便有了气力,终是拼尽了全力把孩子生下来。是个皇子,身上有些淤青,好在有梭赢为其续命,勉强让孩子活了下来。

    孩子哇的哭出声之后,梭赢才算松了一口气,“这孩子日后怕是会身体虚弱,要好生养着才行。”

    林含雪笑了笑,只是盯着桑榆没敢说话。

    梭赢知情识趣的领着人退出去,待会再来收拾血房。

    “我没想到,此生最是落魄的时候,遇见的却是你。”林含雪气息奄奄。

    桑榆拨开林含雪脸上的乱发,“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别胡思乱想。”语罢,桑榆起身去关上窗户,“月子里不能受风,也不要哭,免得以后落下病根。”

    “这月子病,最是了不得,无药可治又死不了,能折磨女人一辈子。没人疼的时候,自己疼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人真当是世上最傻的傻子。”

    “为那些不值当的人伤了身子,又不会有人疼你,临了还是你自己受罪。你说你这厢九死一生的为他生孩子,他却没有一点动静,还算个男人吗?丈夫,父亲,哪一处是他能胜任的责任??”

    一回头,桑榆骇然愣在原地。

    源源不断的血,从被窝下渗出来,一点点的晕染开来。就好像拢月阁外头的湖水,泛起圈圈涟漪,蔓延至整个床铺。

    桑榆慌了,是真的慌了。

    “来人!来人!”她猛地往外跑。

    “来人!出血了,出血了!!”桑榆歇斯底里的喊。

    梭赢第一时间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掀开了被子。

    被褥底下,林含雪的双腿已经被鲜血浸染,整个人如同泡在血水里一般。

    血色鲜红,刺目骇人。

    “血崩了。”梭赢回头看了桑榆一眼,快速取了药作势要塞进林含雪嘴里,“能止血。”

    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