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两世妻缘 > 第154章

第154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沈不覆归来的那一日,肖折釉牵着不弃于明定城城外翘首而盼。盛国文武百官与城中百姓夹道相候,一直望着大军归来时必经的路。

    众人等了很久,从晨曦刚降到日上三竿。

    肖折釉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日头,发白的日头已经开始向西滑行了。

    申时,马蹄声起。

    大军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肖折釉一眼就认出了当先的沈不覆。她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露出明艳的笑容。

    “爹!爹回来了!”不弃忽然挣脱了肖折釉的手,朝着归来的大军一阵风似地跑过去。

    “小殿下……”

    侍卫想追,被肖折釉拦了下来。

    肖折釉站在原地,含笑望着前方,看着沈不覆加快马鞭,从大军中冲出来,然后停在不弃身前,弯腰将他从地上抱上马。

    肖折釉的目光遥遥凝在沈不覆的身上。她看着沈不覆低着头和身前的不弃说话,看着沈不覆越来越近。

    当沈不覆行至城门前,候在城门的文武百官和百姓齐刷刷跪了一地。

    “恭迎陛下得胜归来!”

    沈不覆从马背上跳下来,朝肖折釉伸出手。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宽大手掌,肖折釉慢慢将自己的手递给沈不覆。沈不覆逐渐将肖折釉的手握紧,牵着她走向马,扶着肖折釉上了马,然后他才翻身上马。从肖折釉的身后慢慢抱住她。

    肖折釉笔直的脊背缓缓放松下来,柔软地依偎在沈不覆的胸膛。坚硬的、又万分安全可靠的胸膛。

    坐在肖折釉前面的不弃疑惑地转过头来,问:“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肖折釉望着他温柔地笑,沈不覆脸上没什么表情骑着马,缓步往城中走。

    不弃急了,他眨巴着眼睛望着肖折釉,说:“娘亲,你每天都那么想爹爹,给爹爹做了那么多衣服,梦里还会喊爹爹的名字。现在爹爹回来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哎呀,你倒是告诉爹爹你想他呀!”

    肖折釉弯起眼睛,揉了揉不弃的头。不弃歪着头避开肖折釉的手,他又越过肖折釉去拉沈不覆袖上的铠甲,说:“爹爹!你一走好几年,回来了怎么都没给娘亲准备礼物?陆叔叔说了,哄女人要送礼物,还要甜言蜜语。哎呀,你好笨哦!就算

    你忘了礼物也没关系,你倒是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娘亲呀!”

    “不弃,你爹爹已经送了这世上最好的礼物给我。”肖折釉笑着说。

    不弃疑惑不解地看看娘娘,又看看爹爹。送礼物了?他一直盯着呢,明明什么都没送呀!他怎么不明白娘亲的话。肖折釉抬起头望着跪在长街两旁的黎民百姓,这些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人群里有一个小孩子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沈不覆和肖折釉,小孩子的眼睛那么明亮,充满了无限的希望。这破败的大盛终

    将死而后生,生机无限。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礼物呢?

    一阵风吹来,吹动肖折釉发间的珠玉步摇,皎皎玉粒轻轻颤动,折了一抹晶莹的光。这一抹光吸引的沈不覆的目光,沈不覆垂眼望着怀里的肖折釉。他低头,在这万人跪拜的长街吻上肖折釉的头顶。

    回宫以后,即是登基大典。

    肖折釉已经为他全部准备好了。

    沈不覆褪下铠甲,换上玄黑龙袍,在一系列繁复的规制后,一步步登上龙椅。

    右相从班次里走出来,恭敬地询问:“陛下,请问是否立刻更改国姓昭告天下?”

    沈不覆看了一眼一旁的肖折釉,道:“不必。‘盛’字寓意甚好,继续沿用。愿这大盛国繁荣昌盛,永为太平盛世。”

    肖折釉眼睫轻颤了一下,心中微动。

    她站在人群里,抬起头来望着身着龙袍的沈不覆,挪不开眼。

    半年后。肖折釉坐在长案后,听着几位大人禀告重新开始举行科举制度的相关事宜。这是战后的首次科举,可马虎不得。战后事务繁多,又是减税政,又是兴水利,又是重拾科举、官吏重调、赈灾、发粮,还有最

    重要的和辽国谈判……

    朝中文武大臣个个忙得焦头烂额。

    肖折釉没有躲到后宫中,她主动将事情捡起来。沈不覆断然不会因她是女子而不准她理事。相反,沈不覆将很多事情交由她来做。比如科举和赈灾之事,皆全部交给她来做。

    她的及凤宫俨然成了她召见大臣的办公之所。

    说完科举之事,几位大臣行礼告退,右相霍天磊却留了下来。

    “右相还有事?”肖折釉问。

    “娘娘,再过两日就是立后大典了……”霍天磊提醒。

    肖折釉恍然。这半年,她真的太忙了。她忙,沈不覆也很忙。所以才把立后大典拖到现在。毕竟肖折釉早些年与沈不覆和离过,连一声“夫人”叫的也勉强。如今沈不覆称帝,规矩更不能乱。所以才有了这立后大典。肖

    折釉听右相提起才反应过来,她要真的再一次嫁给沈不覆了。

    竟是有种恍然之感。

    “娘娘……”霍天磊欲言又止。

    肖折釉收回思绪,道:“右相有话直说便是。”

    “是……”霍天磊硬着头皮,“陛下已俞不惑之年,膝下只一位小殿下。而小殿下……”

    霍天磊小心翼翼地斟酌了语句,继续说:“虽说大多数人都以为小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可他毕竟不是陛下所出……”

    肖折釉握住笔的手悬在那里。终于要走到这个问题了吗?霍天磊偷偷撩起眼皮打量肖折釉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说:“娘娘在料理国事上巾帼不让须眉,可这后宫之事也该由您定夺。老臣私拟了一份名录,这里面的世家女个个家世清白,为人也是端庄贤淑。娘娘

    可以从中挑几位入宫分忧……”

    霍天磊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放在肖折釉的长案上。

    肖折釉将手中笔放下,缓了片刻,才去拿案上的名录。上面记着朝中几位大臣的嫡女,芳名、生辰八字,还配了小画像。

    “右相大人有心了。”肖折釉将名单放回桌上,“本宫会将此事说与陛下。”

    肖折釉去找沈不覆的时候,沈不覆正在批阅奏折。这半年国事繁忙,每日送过来的奏折也如小山一般。

    肖折釉微微弯着腰,给沈不覆斟了一盏热茶。然后站在案前望着沈不覆,终于开口:“不覆,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不覆“嗯”了一声,目光仍留在奏折上。

    肖折釉低声说:“这么久了我也一直没身孕……”

    “你一直喝玫瑰茶自然不会有孕。”沈不覆打断她的话。

    肖折釉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沈不覆。

    他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肖折釉心里被一种滔天的震惊淹没。

    “还剩几本了,一会儿再说。”沈不覆没抬头,却朝肖折釉伸出手。

    肖折釉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她将手递给沈不覆,任由沈不覆轻轻一拎,把她抱在腿上。肖折釉坐在沈不覆的腿上,近距离地望着沈不覆认真理事的眉宇。

    她一直都喜欢他眉宇之间的轩昂。

    肖折釉的目光在沈不覆的眉宇间凝了许久,情不自禁凑过去,合上眼,轻轻吻上他的鬓角。

    沈不覆轻笑了一声,终于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看向肖折釉,道:“怎的忽然小女儿心性了,难得。”

    肖折釉勉强笑了一下,自嘲地说:“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

    他去看肖折釉的眼睛,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了。他不由收起脸上笑意,肃然起来。

    肖折釉有些疲惫地依偎在沈不覆怀里,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宝江城,我出征的前一日。文陶和罗家姑娘成亲的那一日。”

    肖折釉叹了口气,失落地将脸埋在沈不覆的胸口,低声说:“我不想你知道的……”

    “我知道。”

    肖折釉唯有将脸埋在沈不覆胸口更深。

    “哭了吗?”沈不覆去掰肖折釉的脸。

    肖折釉努力别开脸,可是眼泪还是落在沈不覆的手背上。沈不覆望着手背上的泪,许久未动。

    肖折釉胡乱用手背去擦了泪,勉强笑着说:“沈不覆,我发现我这辈子流的泪竟全是因为你。所有软弱的样子也都被你瞧见了……”

    “因为我是你丈夫。”

    肖折釉哑然。

    “朝中有臣子提议选妃?”沈不覆问。

    肖折釉无力地点头。

    “这种事需要问我吗?”沈不覆又问。

    肖折釉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无助地望着沈不覆,说:“不覆,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原以为这一世不嫁人就好,可是事情总不能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

    眼泪又簌簌落下,她偏过头,将泪蹭在沈不覆的胸口。

    “就因为这个,你两个月之内暴瘦如柴,就因为这个,床笫之间你拘谨又畏惧?”

    肖折釉搭在沈不覆肩上的手颤了一下,哽咽着点头承认:“是,我怕。我既怕药失效不知道哪一天就有了身孕,又怕你发现我偷偷吃药。还有……欺骗你的负罪感压得我喘不上气……”

    “别哭。”沈不覆抬手轻轻拍着肖折釉的后背,哄着她。

    肖折釉却哭得更凶了,“我觉得自己很自私,胆小懦弱又无能……”沈不覆叹了口气,强硬地去掰肖折釉的肩膀,将她藏起来的脸掰到眼前,让她看着自己。沈不覆认真问:“折釉,你会逼一个恐高的人爬树吗?你会逼一个海鲜过敏的人吃螃蟹吗?你会喂讨厌香菜的人吃香

    菜吗?”

    肖折釉眼眶里含着泪珠儿,茫然地望着他。

    沈不覆盯着肖折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同样的,不想生孩子为什么要生?”

    肖折釉怔怔望着他。

    “生育是上天赐予女子的特权,而不是义务。一切由你的欢喜而定。若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做主,那与奴隶何异?”

    沈不覆顿了一下,“我一直认为你是那般通透的人,为何在这件小事上犯糊涂?”

    在理智上,肖折釉完全无法反驳沈不覆的话。可是在情感上,她心中仍旧是对沈不覆的愧疚。她慢慢回过神来,哭着摇头,“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的人生有遗憾……”

    “遗憾?”沈不覆笑了一下,“我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保护好你,曾让你惨死。”

    他慢慢擦去肖折釉脸上的泪,说:“所以,我们不要孩子了。我也不想再担一次可能失去你的风险。”

    肖折釉慌忙说:“又不是所有女人都会难产,只不过十分之一的概率罢了……”

    “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沈不覆目光坚定。

    肖折釉抬起头望着沈不覆的眼睛好半天,最后还是摇头,痛苦地说:“不行的,你现在是皇帝怎么可以无子……”

    “你忘了不弃?还是不把他当亲生儿子。”

    “我怎么可能不把他当亲生儿子!”肖折釉立刻反驳。

    沈不覆无所谓地笑笑,道:“既然你我都将不弃当成亲子,再有没有子嗣又如何?就算我们有了别的孩子,难道这皇位会越过不弃给别人?”

    肖折釉心下一惊。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倘若将来皇位给了别人,那不弃怎么办?

    “更何况,若定要有子才能当这个皇帝。那便不做这个皇帝又何如?”沈不覆问。

    肖折釉望着沈不覆的眼睛,知他这句不是玩笑。

    “折釉,难道你忘了你十四岁那年嫁给我时,我与你说过的话?”

    “记得……”肖折釉轻轻喃喃。

    她当然记得沈不覆那日说过的话——

    “不管我们以后如何,我都答应你,今生不用你为我生儿育女。”

    “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在。谁都不能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包括我。”

    沈不覆重重叹了口气,肖折釉的心立刻又揪了起来。沈不覆凑近肖折釉,压低了声音:“比起孩子,我更在意这床笫之间,你何时才能不再拘谨?”

    肖折釉愣了一下。

    沈不覆笑着坐直,他收起脸上笑意,道:“时辰差不多了,朝中几位大臣马上要过来。你先回去等着我。”

    “好。”肖折釉从沈不覆的腿上下来。

    沈不覆却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重新抱回腿上,仔细给她擦了脸上的泪,才松开手。

    肖折釉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过身望着沈不覆,犹豫地说:“不覆,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也许……也许以后……”

    沈不覆含笑点头。

    外面的小太监禀告几位大人过来了,肖折釉不再多言,收起情绪退下去。

    沈不覆与几位朝中臣子商议水利之事,一个时辰后,几位臣子退下。小太监进来禀告:“陛下,刘太医到了。”

    “让他进来。”

    太医馆中医术最为高超的刘太医进入大殿,端端正正地给沈不覆行了礼。

    “陛下,敢问您召臣来所为何事?可是龙体哪里不适?”

    沈不覆正在给远在边城的将领写信,他头也没抬,淡淡道:“朕要让男子永远绝育的方子。”

    刘太医惊住。

    立后那一日,肖折釉身着大红盛装,由沈不覆陪着祭祖。由红毯铺就的长街很长很长,肖折釉拖着旖旎的长裙摆走在红毯上,百姓夹道跪拜。

    肖折釉偏过头,望着身侧的沈不覆。

    前世嫁他时,不过草草赐婚,她茫然而不安地嫁给他。还来不及尝试着相处,便是生离后的死别。

    这一生第一次嫁给他时,她想救他。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她一边苦苦恋着他,又一边盼着早一日和离解脱。

    今日这第二次嫁给她,大概才是真的圆满。肖折釉也才终于体会到出嫁的喜悦,体会到余生唯有他的盛大誓言。

    沈不覆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肖折釉轻轻翘起嘴角。

    第二日肖折釉醒来的时候,沈不覆已经不在床上去上早朝了。肖折釉下了床,双腿还是有些发麻。

    “娘娘。”绿果儿端着玫瑰茶进来。

    肖折釉望着那碗玫瑰茶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久到那碗刚煮好的玫瑰茶凉透了,肖折釉摇摇头,说:“不用了,以后都不用煮了。”

    肖折釉开始在饮食上注意,可是等过了大半年,仍旧无孕。她沉吟许久,让绿果儿去太医院将刘太医请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宫听闻半年前,陛下曾连续几日召见你。所谓何事?”

    刘太医心里一惊,急忙说:“回娘娘的话,时间这么久了,老臣也记得不太清楚了。许是陛下染了风寒……”

    “记得不太清楚了?”肖折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来人,拉出去斩了。”

    “皇后娘娘饶命!”

    肖折釉盯着伏地的刘太医,将刚刚的问题一字不差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说……”

    肖折釉赶去朝堂的时候,正是早朝结束,皇帝已离开,朝臣从大殿中陆续走出来。肖折釉站在大殿门口,经过的朝臣向她行礼。她随意点点头,找到守殿的宦官,询问沈不覆去了何处。

    “回娘娘的话,陛下下了早朝直接去了浮梨宫。”

    浮梨宫?

    肖折釉怔了怔,转身往浮梨宫走去。浮梨宫是她前世身为盛令澜的住所。肖折釉回来之后去了一次,发现浮梨宫换了几个主人之后,早就变了模样,她觉得物是人非,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浮梨宫那里了。

    路上,肖折釉正好遇见不弃。不弃垂头耷脑的,十分沮丧。

    “母后……”不弃苦着脸。

    “这是怎么了?”

    “父皇给我改了名字,还改了个小姑娘的名字,我不喜欢!”不弃去拉肖折釉的袖子,“母后,你去求求父皇收回成命好不好?”

    肖折釉诧异地问:“你父皇给你改什么名字了?”

    “盛记澜!”不弃嘟嘟囔囔,“国姓不改就算了,怎么把我的姓都给改了……母后,父皇为什么要给我改成这样的名字?”

    肖折釉的眼睛有点湿,她压下哽在胸口的情绪,轻声说:“因为你有个姐姐,叫霍澜。”

    肖折釉赶去浮梨宫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如今的浮梨宫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她缓步走进庭院里,遥遥看见穿着龙袍的沈不覆竟然席地而坐,在他面前摆着几种砖。

    肖折釉拖着曳地的裙摆走过去,问:“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呢?”

    “想把地砖换一种花纹,你觉得这两种砖哪种好看?”沈不覆指了指面前的两块方砖。

    肖折釉笑了一下,也顾不得身上奢贵的宫装,在沈不覆身边坐下,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才选出一种砖来。

    “这种吧。”

    沈不覆点点头,道:“到时候,可以在庭院里种上你喜欢的芍药。”

    肖折釉望着沈不覆的侧脸,温柔地说:“芍药,殿春之花,又名将离。我已经不喜欢了,我们在院子里种合欢树吧。”

    沈不覆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当年将军府中的那株开粉色小花的树?”

    肖折釉笑着点头,“是,我们种一院子。”

    沈不覆转过头来,对上肖折釉的眼睛,这才发现她望着他的眼睛里有皎皎春光、曜曜星辰。

    院子一角的枣树上挂着沉甸甸的金枣,一阵风吹来,树上结的枣子落在地上,叮咚、叮咚。肖折釉走到枣树下,拿起不知道是哪个侍女丢下的长杆,去打树上的枣。

    腰间忽然被收紧,肖折釉回过头望着沈不覆。沈不覆轻易地将她举起来,让她坐在肩上。肖折釉丢了手里的长杆,伸长了胳膊去摘枝桠间红透的枣子。一颗一颗,塞满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