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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逼迫认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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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师妹不懂事,难道殿下要同她一道缺了心瞳,去做那根本不可能完成之事?”

    唔,不愧是西海公主,骂人“缺心眼儿”都骂得这般文雅。  中

    “完得成也好,完不成也罢,既是媚儿所选的路途,没个人陪着,总也寂寞不是?”风千霁朗声而笑,眸中千种柔情,似净池之水,缱眷荡漾。

    “岐国皇位之尊,你亦弃之不顾?”

    风千霁微微颔,瞄了瞄海明月那皎洁绝美,却没甚人情味儿可言的脸蛋,琢磨着还是媚儿生气的模样好看:“踏出丹都城门,我便没打算回头。”

    漫漫征途三万里,千卷云霁朗朗行。

    一路相伴,至死不悔!

    海明月抿了抿薄唇,拂袖而去。

    ——————漫漫小分割————亲,偶系朗朗————

    相柳河畔,碧水粼粼,粗壮的大柳树立在河畔,仿若守护这古老河畔的巨人们。“巨人们”皆长了老长的头,且从不打理的,每每让风儿卷弄卷弄,算是凹个摇滚范儿的造型。  一长得过了分的,便耷拉进河水里头,同水中的小小鱼儿嬉戏,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密杨郡以枫树为珍,甚少种植其他树种,搜罗整个儿郡,相柳河畔是唯一一处藏着恁多“巨人”的地界儿。

    因了已入秋,“巨人们”的色由翠转黄,开始掉,河里、河边,铺洒了厚厚一层细长条的柳叶。因了已是深夜,“巨人们”被笼罩在凄迷的夜色之中,瞧着甚是凄惶。河水蒸腾着飘荡的白雾,白雾弥漫在简陋的土疙瘩间,土疙瘩前树了几块简易的墓碑,凄凄,惨惨,戚戚。

    “跪下!”

    一声娇喝在迷雾中传出。听那架势,还当是梅神又了飙。镇得九明媚自个儿险些从挂着的柳树梢头掉下来。娘来,准徒儿忒有天分了,将她的语调学了个十成十。

    柳树下。木碑前,一道干瘦的影儿直挺挺的,愣是不跪。春酿往他小腿狠踹一脚,他一个撑不住,双腿一弯。往前扑倒,这会子非但跪了,还来了个五体投地狗啃泥。

    蔺环身子被绑着,一旦扑倒下来,便跟条毛毛虫似的,怎么扭曲扑腾也是起不来。春酿索性踩上他的背,狠道:“道歉!”

    最中央的土疙瘩最大最高,木碑上刻着“柳明之墓”,却没有前缀、亦无落款。 相柳佳酿传人,一代酿酒奇才。柳家家主,死的凄惨,死后荒凉。春酿逃了,无人收尸,郡守蔡庸不过派人象征性地查查案子,说是盗匪所为,便草草收尸埋了。连这木碑还是好心的邻人帮忙立的,因怕被蔡庸和蔺环迫害,所以不敢落款。

    十三口人,终成数座孤坟。

    蔺环吞了满嘴泥土。愣是不肯说一句话。春酿揪住他的头,一拳掏过去,泥土混合血水,还有俩白花花的牙齿。一道甩出了嘴。接着再往地上一按:“道歉!”

    蔺环被揍得神经了,居然咧着血嘴,大声笑了起来:“酿儿,你是要我道歉?跟谁?你爹?你姐姐?你堂弟?你……”

    “所有人!”恨意席卷心扉,染得杏仁眼血色漫漫,“我爹信任你。对你委以重任,甚至拿你当半个儿子;我姐姐信任你,对你心意相许;我们柳家供你吃穿,供你学艺,甚至招你为婿。可你呢?!你跟蔡庸狼狈为奸,拿到相柳酒谱便合谋杀我们!你这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

    “拿到相柳酒谱,对,我是拿到相柳酒谱便心生歹念。可那相柳酒谱一直在柳明书房里藏着,后来是谁拿来给我的,难道你竟不知?”

    春酿被他的话震了一震,忽而向后一退,口中喃喃:“难道……难道是那幅……”

    “正是那幅墨客山水图,酿儿偷偷拿来赠与我的,说是……”

    “闭嘴!”春酿将他的脸踩进泥土中,“不错,当初是我瞎了狗眼,当你是这世上,除了姐姐,待我最好的人。当所有人都对姐姐称赞有佳,对我则总是批评斥责时,你却说我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女孩。我对你确乎有过非分之想,嫉妒姐姐能嫁给你,我甚至在你与姐姐定亲前,跑去将你一直喜欢的那副画偷来送你,盼着你能放弃姐姐,转而喜欢我。”

    “唔唔……唔……”蔺环的脸闷在下头,几近窒息,不住地挣扎扭动。他说出那番话,存了几分挑拨的心思。

    柳春酿这小丫头单纯好骗,从前他能将她骗得芳心暗许,现今大仇已成,估摸着是骗不动她的春心了,将仇恨转嫁到她自个儿身上,倒是可行。趁着她自责自悔之时,他尚有一线生机,等待救援。哪成想,这柳春酿一脚踩下来,快要将他憋个死来。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道了歉去!

    蔺环这奸滑小人,如今倒是乐意道歉来着,可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儿,却被满嘴的泥土堵了个严实。

    “唔唔……唔……”

    “不许叫唤!”春酿抬脚跺上他的后脑勺,“我话还没说完,乱叫什么!”

    树枝上挂着的九明媚“噗嗤”一笑,自个儿是个好师父,天生的好师父。春酿野成这般,让她这做准师父的,真真儿欢喜。跺吧跺吧,骂吧骂吧,将心坎尖尖的所有怨念情丝,化作血泪,供出弯弯的仙灵。

    蔺环的“唔”声拐了个弯儿,可算是止了。春酿俯下身子,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往木碑前一拖,又摁在地上狠狠磕响头。

    “第一个,向父亲认罪!”

    “第二个,向姐姐认罪!”

    “第三个,向叔叔认罪!”

    “第四个,向宣弟认罪!”

    ……

    “第十八个……”

    蔺环的脑门儿已经磕得血肉模糊,意识也早已是稀里糊涂。他那仅比猴儿好看一点点的脸上,满是泥血,越的丑了。

    不知何时,春酿已是满面泪水,僵硬地重复着逼迫仇人磕头的动作。突然,她停了下来,兀自跪倒在墓前:“不肖女柳春酿,向柳氏列祖列宗,认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