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主角甘琼英郦骅完整版 > 第29章 她说的是真的吗?

第29章 她说的是真的吗?

作者:甘琼英郦骅无错版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甘琼英没注意他的眼神,放开了门,轻轻托着他的手,看着掌心的伤,问他:“疼不疼啊?”甘琼英语气很软,透着满满的关心。

    这是甘琼英第二次问他疼不疼,第一次,是他咬舌之后。

    骊骅紧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甘琼英又说,“夫君,你即便是同我赌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意自伤。”

    骊骅眉头狠狠一跳,飞快地把手抽出,整个人透着一种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窘迫。她这么轻易就看出了他是自伤,骊骅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低头垂眸,不知道甘琼英知道他这样,会怎么想,更不知道自己该与她如何相处,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狡辩。

    而甘琼英察觉他耳朵飞速泛红,眼神躲闪,还以为自己一时失言,说错话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能规劝大多数自伤自毁之人,却不包括骊骅。

    因为若是甘琼英没有猜错,骊骅正是被父母舍弃的那一个,连父母都不曾爱惜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在骊骅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显得大言不惭。

    “我只是……替你觉得疼。”甘琼英硬着头皮找补了一句,“你的舌头也是,手心也是,多疼啊,以后别再这样了。”

    “不喜欢、不开心、不想要,都可以直接说,”甘琼英说,“我都依你的。”财神爷。 记住网址m.42zw.la

    骊骅垂眸站在那里不吭声,像一尊化石的门神,虽然面皮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但是他整个人都显得很阴沉。

    他自然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却只觉得可笑。

    最可笑的是生平第一次会疼他的人,会在乎他意愿,是不是开心,想不想要的竟是曾经给过他无数次伤痛羞辱之人。

    骊骅一面沉溺,一面怨恨,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拉扯,他快要被撕碎,甚至有些恼恨起了甘琼英。

    她为何要变呢,若她一如从前,他便不会产生任何的期待,倘若他们之间一直都只有恨,他便能够决绝行事,什么也不必顾忌在意。

    可她为何要如此?

    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骊骅慢慢抬眸,双眸之中酝酿深压在眼底的风暴,他很想直接问她,你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可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甘琼英扯着他的袖口,把他拉进屋子里面。

    将骊骅按着坐下,自己则搬了椅子靠近他落座。

    她继续说道,“你要保证不再自伤,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这句话看似像是哄人,实际上是她唯一的实话。

    面前这位可是她剧情的挡箭牌,是每月给她二十万雪花银的财神爷。

    他这双手,那是摆弄金山银山的手,怎么能受伤!

    而且甘琼英又发现了骊骅一个弱点,那就是他不仅无法应对旁人的善意,更喜欢旁人在意他的样子。

    对甘琼英来说,善意何其简单,表现出在乎更是信手拈来。

    想到骊骅每月给她的二十万两,就像她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段子一样,老公每月给几千万,给他的三儿伺候月子,那也是当仁不让。

    甘琼英整个人在他面前柔成一汪水,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骊骅听得双耳麻木,浑身僵硬。

    半夜三更,太医还未等到太医院,又被公主府赶去的车辆接回来了。

    太医姓庄,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平日里只给几位宫妃和太后瞧病,几乎不会出诊,但端容公主的命令谁敢违背,他下了马车,抬袖悄悄打了个哈欠,拖着沉重的步子紧赶慢赶,终于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

    但是等他看到驸马手上的伤口的时候,太医也短暂怀疑了一瞬,他甚至还检查了驸马身体的各处,但一通检查下来,他迷茫了。

    庄太医一边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惊疑不定看着驸马。

    而这时甘琼英则是紧张过度地询问那道口子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多久才会好?”

    “会留疤吗?阴雨天时还会疼吗?”

    “若是以后留疤了,可有什么药物去除?”

    在甘琼英问出第一句时,庄太医就被震惊到老手一抖,原来他被急匆匆叫过来,竟真的就是包扎这个扫帚条划出来一样的伤口吗?

    骊骅有些羞愧,面皮能绷住,耳朵却悄悄发红。

    “烦请太医好好看看,”甘琼英俯身,又说:“伤口包扎好,一并给驸马检查下他的腿。”

    “驸马身子一直虚弱,可有什么补药调养身体吗?”

    “对了,驸马的舌头先前受伤了,但是他这两日一直说话,会不会影响伤口愈合?”

    “平日里吃东西要注意些什么吗?”

    庄太医被问得晕头转向,但是他不敢在脾性暴虐的端容公主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耐。

    于是他斟酌着依次作答。

    “舌头伤口不大,应当不会对日后说话有影响,公主放心。”

    “驸马的腿疾病乃是自小落下,想要彻底治愈已然不能,但是老臣可为驸马开方,再辅以药包热敷治疗,至少阴天下雨,不会再受疼痛折磨。”

    “驸马体弱亦是胎里带来,药膳可以调理,驸马年轻,只要温补跟上,日后于寿数倒是没有影响。”

    “驸马倒是气色看上去不太好,唇色面色皆与常人有异,老臣摸脉像看,恐是肾虚所致……”

    终于骊骅听他们两个越说越离谱,已经聊到他肾虚,要给他补肾了。

    骊骅忍无可忍道:“我真的无碍。”

    这几个字,骊骅几乎是咬牙说的,他看向甘琼英,“时辰不早了,快让太医早些回家吧。”

    甘琼英倒也没有再坚持,知道他是面具不透面色,被说成肾虚也是忍不住要发笑。

    在送走太医后,她再次温柔主动牵起了骊骅的手,从这屋子里回主院。

    身后一众侍婢远远跟着,两拨人互相之间离得老远,甘琼英和骊骅两个人的侍婢因为之前多有龃龉,很是不和。

    因此一群人看着他们主子琴瑟和鸣地手拉手月下漫步,个个面色诡异,抓耳挠腮。

    甘琼英牵着骊骅,像是沿途欣赏美景一般缓步慢行,如此和谐的场面,此前可未有过。

    路上灯火阑珊,甘琼英刻意放缓脚步,实则是为了配合骊骅跛足的速度。

    夜风温柔轻抚面庞,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相牵的手微微晃着,看上去当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路过一处拱桥时,骊骅侧头瞥了一眼河中的倒影,他似乎从未与人这样过,他的身边也没有这样能同他并肩的人。

    他能感觉到甘琼英在刻意照顾他的速度,没有将他拉得狼狈踉跄。

    自从嬷嬷死后,就再无人牵着他的手缓慢走路,他已经快忘记被人温柔以待的滋味。

    其实在他被逼来了南召之时,得知要与端容公主成婚的计划时,除了感到无措茫然,他也曾对这一场荒谬的婚姻抱有期待。

    或许……他能拥有一个家呢。

    人总是缺少什么,便会迫切地渴求什么,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期待一个家,一个对他说“回家”的人。

    石桥很快走过,渐渐望不到倒影,他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甘琼英的后脑,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疯魔一样地想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让他随意处置她的面首,是真的吗?

    在意他的痛苦伤痛,是真的吗?

    她那些听来便令人面红耳赤的软语温言,绵绵情话,都是……真的吗?

    两个人回到了主院,骊骅先前已经洗漱好,甘琼英让他在屋内等候,自己先去洗漱。

    可回来时,骊骅已经在床里面睡下了,对此她也早有预料。

    甘琼英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上床,不发出一点声音。

    骊骅知道甘琼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也知道她盯着自己的脊背看了许久,他也很累了,眼睛却还是睁着,久久不肯合眼,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在等。

    外面轮班的人更换时,屋内的烛光爆了个灯花,身边的人呼吸比方才更平稳。

    快了吗?

    甘琼英迷迷糊糊睡着,上一秒还躺得挺直,下一秒双手开始到处摸索,甘琼英半夜睡觉要抱东西的习惯发作,她最后摸到了骊骅后背,立刻挪着身子凑上前,自他的身后将他抱住了。

    骊骅是有所预料的,但当温热的手触碰到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感受到温热成片,甘琼英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腰侧,很快连腿也骑上来,骊骅才将发酸的眼皮慢慢合上。

    眼角划过一点细碎的亮光。

    他没有哭,只是在羞耻甚至憎恨自己的行为。

    但是他控制不住。

    他一直都很抗拒别人的触碰,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接近他,但是他往往都会反应过激地挣脱,拒人千里之外。

    连伺候在身边多年的三九和甜角,都不曾近他身。

    并非是他厌恶旁人的亲近,而是他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癖好。

    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渴望被拥抱、亲吻、被抚摸、甚至被强势的亲近。

    这一度成为他无法抑制的欲.望,而他深深地,为这种渴望困扰并且感觉到羞耻。

    他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简直如同一个被灌多了成瘾药物的勾栏女子,无人拥抱便要彻夜难眠。

    他又怎敢……自甘下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