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野性攻陷 >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发火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他发火了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沈周懿往后退了退,脚步有些虚浮着,脖子已经不疼了,但是看着他此时此刻的神情,她又有种莫名的酸涩滋味,其实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有关于裴家,姜家,她父母亲的所有苦难遭遇。

    若是最后结果是真的。

    又应该如何?

    “我没什么事,这才几点,别急。”她两手轻抚他的手臂,声音淡婉,眸子里从未有什么惊慌与无措,纵然她面临生死一线,也能够从容自若。

    裴谨行看着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脾气,难得的,现在的他并不似平时那么的懒散倦淡,反而像是紧绷着一根弦,从里到外都拉扯着他的五脏六腑,就等着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尽数勒碎内脏,暴毙而亡。

    他可能是这段时间身体缘故,亦或者,心情不好,眼尾泛着点点红,眼睫下沉,就那么凝着她,一忍再忍,才哑着声音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脱离危险之后,你去了什么地方。”

    他尽可能的维持着自己平静的声音,可他只觉得喉咙像是昂粗粝的石头打磨过一样,闷痛着。

    沈周懿怔了怔,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有个人上了我的车,既然你来了,应该是知道那个人是谁派的了,至于后面……是,我是去了别的地方,是庄怀隽救的我。”

    她老老实实地如实道来。

    不知为什么,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此时此刻裴谨行内里忍耐的情绪,很压抑。

    “庄怀隽——”

    裴谨行滚动了几遭喉结,“他那么好心?”

    沈周懿一鲠,昨天的谈话内容还刺在她心口,以至于现在与裴谨行面对面的时候,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的刺痛着,只能尽可能的想要转移话题,舒缓情绪:“他没把我怎么样,可能就是顺道帮个忙,我也没被实质性的伤害,人也被抓住了,所以,我认为并没有那么严重。”

    本来裴谨行就身体出了问题,日日夜夜承受着治疗的苦痛。

    加上。

    她昨天心情杂乱,与他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什么叫做严重?”裴谨行敛下黑睫,二人像是僵持着,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以凶,不可以激动,“等我最后一个知道,只能这么无力的来问你,万一你出什么事,所有人都忙前奔后,而我蒙在鼓里,等到最后出来作个秀,哭个丧?”

    尽管他在极力忍耐,但是还是在最后一句时候,泄了几分戾气和难过。

    沈周懿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沉默着。

    裴谨行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情绪,但是没有,空的。

    “二房的人对你下手,我身为裴家的人,你本可以来让我解决,你可以发火,可以质问,因为我是你男人,你受了裴家给你的委屈,为什么也对我隐忍不发?沈周懿,你真的有把我当你男朋友看待吗?还是你从来都只觉得,我就是一个小孩儿,你除了身心愉悦需要我,其他都与我无关?”

    是。

    他现在就是窝着火。

    更多的却是裴家子弟伤害她后,他身为裴家人的羞愧和愤怒,他不需要她懂事什么,不需要她为了他考虑什么立场和关系问题。

    他是比她小。

    可他从不认为,他为她扛不起这一片天。

    每次,她都是这样,看似温柔体贴,实则楚河汉界。

    以至于,他很多时候都在想,应该再怎么做,再怎么努力,才能让她更有安全感,才能让她不自己坚强。

    这次裴禹城他们做的事,实打实地让他情绪爆发了出来。

    就单单她脖子上这一道细细的伤疤,都已经让他想要杀人。

    他从来不是什么温驯的性子,若不是他从小性情够狠,也不至于让那些人那么忌惮,极力耸动送他出国。

    “我没有那么想。”沈周懿缓了一口气,以前她对自己决定是从不会有歉意的,但是如今,和裴谨行在一起这么久,她在慢慢改变曾经自己的一些习惯和想法,她在学着怎么做好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可还是容易伤到他,她心情像是坠了颗秤砣,压的难受:“我从来没有想过玩儿你,这件事复杂,我只是一时没想好应该怎么说——”

    她大概能明白。

    裴谨行是心疼她。

    他从来没有为什么人这么焦心过,他生的自由坦荡,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本不该有累赘的,但是因为她,他似乎总是在天上地下来回的摔跤。

    就这样。

    两个人僵持着。

    他没动,身高几乎挡住了门外铺过来的晨光,他几乎从不跟她发脾气的,明明年纪小,但就是会体谅她,只要他生气,才是他真的难过与恼火。

    许久。

    沈周懿动了动。

    她上前,想要拥抱一下他。

    但这会儿裴谨行动了,他就那么转过身,独自走出去,走到了院落里竹椅上坐下,就那么敞开腿弓着腰,两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低敛着眉目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吸第一口就重重呛了一下。

    咳了几声,咳的眼都红了。

    他将打火机扔在石桌上,苦涩的烟生生说着喉咙往下吞,辣的肺腑都在疼,他好像非要在这要命的痛苦里折腾自己一回。

    就好像。

    一肚子脾气,可面对她时候,最狠的,不过是拒绝了她的拥抱。

    他连发火都舍不得。

    若不是沈周懿没事,他也不会就在这里跟她硬耗着,早就去与二房撕破脸了。

    越抽越狠,他脚下扔了三四根烟蒂。

    天透亮了些,风簌簌的,吹的他眼睛疼,再抬手,竟然有些湿。

    裴谨啊。

    在国外被惨无人道摧残时,怎么也没见你哼一下,掉一滴眼泪。

    *

    里屋。

    沈周懿熬不住这种氛围,她冲出去,走到了他面前,看着地下的烟头,以前都没有吵过什么架,他也好哄的很,老是让着她,这回,他实打实的气了。

    瞥了眼那烟,还是她塞给他让他时时刻刻带着的,因为她有烟瘾,艺术创造总得找点疏解方式,他也听话,但是现在却用来折腾自己。

    沈周懿将他手里剩下的半截抢过来,掐灭扔地上。

    “你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