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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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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安侯夫人提心吊胆地问:“侯爷,咱们该怎么办啊?”

    齐王不是北齐帝的血脉,万万不能再扶持他上位。唯有像皇后所说的那般,将齐王送回封地去,远离都城这处是非之地,才不会被人揭穿了身世。

    寿安侯说:“我亲自见娘娘一面,再做定夺。”

    这一封信寥寥数语,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按照他对皇后的了解,绝对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至于齐王的身世,或许不像信里说的这般简单,恐怕还有别的隐情。

    寿安侯夫人想到后妃会亲制度,生身父母每年可以奉特旨进宫一趟。

    虽然她得了恩典,每个月可以入宫一次,但是寿安侯一年只许见皇后一次,还得在拿到陛下给的特旨的情况下。

    她问:“您今日进宫?”

    寿安侯回:“广宁公主出嫁之后,我再请旨进宫一趟。”

    至于请奏立太子一事,只能往后缓一缓。

    -

    另一边,誉王听闻北齐帝给赵颐兵权的消息,手指有节奏地叩击圈椅扶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提了提唇角。

    扶植赵颐在北齐做皇帝,比他想象中的阻碍还要小一些。

    他顺着赵颐来北齐之后的成长轨迹来看,必定有人在暗中帮扶赵颐,并且这个人在北齐的地位不低。

    北齐帝忌惮赵颐,害怕赵颐一心向着大周,而背叛了北齐,又怎么会重用赵颐呢?

    事实上,赵颐掌管礼部,接管了齐王的职责,还握有卫所的调兵符。

    北齐帝生性多疑,满朝文武,谁有这个本事能够让他将权柄交给赵颐?

    除了帝师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想到这里,誉王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如果扶植赵颐的人是帝师,那么在这北齐,还有哪位皇子能和赵颐争锋?

    这时,下属说:“殿下,广陵王预备在护国公主生辰那一日,亲自去岭妃园寝祭奠护国公主。”

    誉王微微蹙眉,清明节不见赵颐请命去祭拜仪贞公主,偏偏等到仪贞公主生辰那一日。而那一日,恰好离他迎接广宁公主回大周,只差了两三日。

    他首觉此事并不简单。

    誉王朝下属勾一勾手指:“皇姑母生辰那一日,你们暗中盯着广陵王。他若是趁机去盗取遗骸,你们出面去帮忙。”

    最后半句话充满了深意,下属却瞬间领会了过来,连忙应下声,准备退下去。

    “慢着。”誉王问:“齐王那边的消息查得如何了?”

    下属回禀:“有了一点眉目,还在继续深查。”

    誉王摆一摆手,示意下属退下。

    -

    赵颐手里掌握卫所调兵符,格外引人注目,各方势力安排人在暗中盯梢他。

    赵颐敏锐地觉察到都城的氛围紧绷,隐隐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各方势力,全都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

    而这一个契机,很快便到来了。

    仪贞公主生辰这一日,沈青檀起一个大早,特地吩咐流月准备一件素面长裙,乌黑如云的青丝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只戴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流月手里拿着一盒脂粉,正准备给沈青檀涂抹。

    沈青檀抬手制止了:“今日去祭奠护国公主,不必涂脂抹粉。”

    “是。”流月放下脂粉盒子,轻声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厨房准备了几样祭品,装在食盒里,命人送去马车里了。”

    沈青檀微微颔首,抬手抚顺鬓角的碎发,起身去外屋用早饭。

    这时,听雪站在门口拍一拍身上沾染的雨水,方才进了门。

    她一边摆膳,一边说:“王妃,昨儿夜里秦老板派身边的掌柜来送信,说是这几日下雨的缘故,他们遇到了山崩,阻了他们来都城的路,请您派人去接应他们。”

    “掌柜赶来都城,天都黑了,压根进不了城给您报信,便去京郊的客栈等着开城门。这事儿说来也是赶巧,他恰好在客栈遇见了办差的孙副将。”

    “孙副将认得那个掌柜是秦老板的人,担心秦老板被堵在半道上危险,便没有等到天亮进城给您汇报消息,当即带了几个人去接应秦老板。”

    听雪说话间,己经将早膳摆齐在桌上,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沈青檀。

    她又说:“掌柜听从孙副将的话,等天一亮,城门打开了,便找上王府给您报信儿。”

    沈青檀眉头紧拧,去年为了扳倒林家,她开了一家茶叶铺子,特意去信给秦老板和顾舅舅调运货源。

    那时,秦老板在回信里说,待到今年开春,他便动身来北齐做买卖。

    因为秦老板心里挂念她的安危,又自觉自己是一个商贾,没什么权势,帮不了她。便想着将买卖做到北齐,开拓了人脉,说不定有帮得上她的地方。

    如今看来,秦老板己经动身来北齐了。

    沈青檀连忙接过信,抽出里头的信笺,一眼扫过去。

    果然,与她猜测的差不离。

    一旁的赵颐多心地问一句:“这信是秦叔送来的?”

    沈青檀点了点头:“上头的私印能对上。”

    赵颐却觉得不对劲,这几日虽然在下雨,但是雨水不至于让山崩。

    山崩的时机恰好在秦老板来都城的路上,将他们堵在了半道。

    他正要开口,便听沈青檀思索道:“大概是太巧合了,孙叔担心秦叔有危险,才会在没有传话给我的情况下,急着赶去接应秦叔。”

    “你别担心,我再加派人手过去。”赵颐安抚道:“孙副将武艺高强,就算他寡不敌众,等江朝带着人赶过去,也能保他们全身而退。”

    沈青檀闻言,心里稍稍踏实了:“多带一些人去。”

    赵颐笑道:“好。”

    他将话吩咐下去。

    江朝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出城。

    沈青檀心里压着秦老板的事儿,原来因为今日即将要面临的事儿,便没什么胃口,眼下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赵颐倒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吩咐流月将驼酪粥带上,以防沈青檀在路上饿了,还能吃一点粥垫一垫肚子。

    一应事宜准备好,沈青檀从屋里出来,便瞧见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乌黑的云遮蔽了天青色的天空,沉沉压在屋脊上方,也似压在了她的心口,心绪无端变得浮躁。

    赵颐撑着一把油纸伞遮在她的头顶,夫妻二人并肩去往府外,乘坐马车朝岭妃园寝而去。

    马车即将要抵达岭妃园寝,急骤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拦在马车面前:“王爷,追查到了前朝余孽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