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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当年明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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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薛淳樾和叶沁渝经历磨难后返回长兴的第一个暮春,敬王妃特邀请二人到府一起品尝春酒,聊聊家常,顺道也看看沁渝。叶沁渝毕竟在敬王府长大,敬王妃将她视同亲生,如今回娘家探视养父母也是情理之中。

    薛淳樾和叶沁渝一进敬王府,长史、主簿等高阶王府内官都纷纷迎了出来,以出嫁女儿与夫婿回娘家省亲的礼仪接待,敬王夫妇已经在后院花园设宴等候。

    经过回廊时薛淳樾隐约听到西北角围墙内有喧嚣声,又有不少男女仆役进进出出搬移物品,以为是侧院修整,还向长史推荐了长兴城内以前和鼎泰和有业务往来的木材商行。

    长史谢过薛淳樾,笑道,“多谢薛大人盛情,府内确实是准备修整侧院,工程量还不小,要拆了重建的。”

    听两人这一说,叶沁渝也留意到了,看了看西北角感慨道,“不知不觉这侧院都荒废了十几年了,当真是日月如梭……对了,怎么忽然要拆,翻新一下也是可以的,何必铺张?可是有什么重要用途。”

    “正是、正是,小姐一猜就中,这是王爷和王妃特地吩咐拆了再建,留作世子爷大婚的新房的。”

    薛、叶两人惊道,“重未听说王爷给翊哥哥订了亲事啊,而且他现在远赴羁縻州打战,一时半会也没法回来成婚吧?”

    “说起这亲事,确实有些阻滞,所以也不是一时半会定得下来的……不过王爷和王妃的意思,是先整理好,以免临急临忙准备不周,失了礼数,韦家会以为我们有所怠慢。”

    众人都知道敬王有意为刘翊聘娶韦知雨,这也是韦知雨逃离长兴的起因,但是从知雨的反应来看,韦家并未有同意亲事的趋势,敬王如此热情,只怕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薛淳樾和叶沁渝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便再聊,于是继续前行。

    敬王向来威严,如今两人回来省亲也不过是略坐了坐,便以有政事要处理为由起身离开了,王妃也不理论,起身送了他一小段路后才返回继续与薛淳樾和叶沁渝闲谈。

    “看着你们如今夫妻和顺,淳樾仕途也平坦,我这做姑母的也没什么可忧心的了,只是看到淳樾我便想到沛杒,往年开春,他可是最早来府上嚷嚷着开席尝春酒的,如今他人竟已去了数百里之外的洛安,也不知道洛安那边可有人陪他品酒踏春,想想真是可怜……”

    同样是侄儿,但也是有亲疏远近的,薛沛杒自小在长兴长大,承欢膝下,与敬王妃的姑侄感情自然要比连面也没见过几次的薛淳樾要深,因此薛淳樾也不在意,还说了好些劝慰敬王妃的话。

    叶沁渝担心他心里不好过,又想起她与薛沛杒的往事,便岔开了话题,“王妃娘娘,沁渝经过回廊时看到西北角在动工了,现在暮春时节,梅雨季节未过,现在恐怕不是兴土木的好时机吧?”

    “我也是这么说呢,可是王爷着急,说是准备趁着这开春时节宫里家宴多,挑一个好时机再向陛下请旨,订下与韦家的婚事。”

    薛淳樾假意喝着酒,心中却猜透了敬王的主意。本来藩王子嗣的婚事并不在朝廷指婚之列,可以自由婚嫁的,敬王上赶着要泓远帝指婚,只怕是已经在韦应时那里吃了不少钉子,无可奈何只能抬出皇帝这尊佛给韦家施压。

    可是放眼西京长兴、东京洛安,多得是待字闺中的名门闺秀、士族门阀,刘安为何一定要这韦家?

    “姑母,侄儿听说,韦家的千金韦知雨,似乎已经离京,不知去向了,现在和韦家谈亲事,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确实是离京,但是去向是大致清楚了的,据说韦大人涉事的时候有收到线报,说韦知雨现正在羁縻州她兄长韦绍卿那里,待这战事一结束便和兄长一起回京。说到这里,我还真忘了一件事,现在翊儿也在前线呢,正好让他二人培养一下感情,回来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

    三人又闲谈了一轮,后宅中忽然出来了几个女孩儿,原来是敬王姬妾所生的几个庶女,才到豆蔻年华,听说叶沁渝回来了,都出来邀她一起到后院玩耍,打打六博双陆、聊聊针黹女红什么的,又有敬王的庶子出来拉她一起放风筝,好不热闹。叶沁渝拗不过他们,便辞别了淳樾,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后宅玩。

    薛淳樾想不到自己的小娘子在敬王府如此受欢迎,不过细想之下也能看懂个大概,叶沁渝只是个养女,占不了敬王府多少好处,而且将来总归是要出嫁的,对后宅毫无威胁。再说她未来的夫家是皇商薛家,卖她个面子等于卖薛家一个面子,以后薛家有好处向敬王府进贡,自然少不了他们的份,所以和叶沁渝处好关系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薛淳樾起身拉住就要离开的叶沁渝,牵着她的手笑道,“去玩可以,但是不可和小孩子们一起上蹿下跳,当心摔了。再说,你前些日子还闹着头疼,如今春寒料峭,不要撞了风,不然愈发疼了。”

    众人一看薛淳樾心疼妻子的模样,都不住掩嘴而笑。

    叶沁渝看众人笑话她,霎时红了脸,连忙挣脱薛淳樾的手,丢下一句“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薛淳樾看着敬王的后宅,顿时有些心疼起自己的姑母来,她和敬王就生育了刘翊一个孩子,可是敬王的后宅却姹紫嫣红,子嗣繁盛,可见不是敬王不能生,而是不想与王妃生。两人看似相敬如宾,但王妃在他心中究竟是何地位,不言而喻。

    淳樾坐下后又喝了一杯,忽然向王妃问道,“侄儿听闻姑母年轻时也是这长兴城中数得上号的美人,父亲曾说过那时候上薛家提亲的王孙公子可是踏破门槛,不知敬王殿下是使了什么招数才力压群雄,赢得佳人?姑母不妨和淳樾说说,淳樾也好学个一两招回去哄哄沁渝。”

    听薛淳樾这么一说,王妃嘴角扯出一抹难以名状的笑意,似是有些苦涩,又似是自嘲,“王爷是先帝的长子,天潢贵胄,说我们薛家是高攀还差不多,需要什么招数?”

    既然王妃不想提起往事,薛淳樾也识趣,便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继续品酒,扯开了话题。

    过了一会,忽然有个小丫头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满面泪痕地跪下哭道,“禀王妃娘娘,禀薛大人,刚、刚才沁渝小姐在后院摔倒了,现在昏迷了过去,请两位赶快进去看看!”

    薛淳樾一听,“腾”地站了起来,大步往后宅走去,王妃也是一脸焦虑,边往里赶边审问那小丫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禀王妃娘娘,刚才小少爷的风筝掉进了西北角的侧院,便想进去捡,可是沁渝小姐见那院子里正在动工,人来人往的怕撞到小少爷,便自己进去捡,谁知道那些不长眼的杂工,坏椅子破凳子四处乱放,小姐一不小心被绊倒了,额头磕到了废缸瓦,就昏迷过去了!”

    王妃一听是在西北角出的事,脸色似乎都变了,连忙走快了几步。

    到了后院发现叶沁渝已经躺在了客房卧榻上,王府的医官也已经到了,在一旁把脉。

    薛淳樾忧心忡忡,在卧榻边坐下,焦急地等着医官诊脉结果。

    过了一会医官方说道,“禀王妃娘娘,禀薛大人,小姐只是磕伤额头,一时昏迷,并无大碍,容老夫施针救治,很快便可苏醒。”

    薛淳樾一听,连忙让出位置说道,“如此就请老先生赶紧施针吧。”

    医官点点头,从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在火折子上烧炙了一会后便在叶沁渝的头顶及太阳穴下针,不多时便见叶沁渝拧眉,医官见她有了反应,连忙撤针,再拿出一个小瓶,倒了枚丸药出来喂她服下。

    叶沁渝果然渐渐地醒了过来,薛淳樾大喜,谢过医官后便牵起她的手,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叶沁渝缓缓睁开眼,看见一脸焦急的薛淳樾,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然后使劲挤出几个零碎的字,“回、回家……好吗……”

    薛淳樾连连点头,向王妃辞别,“姑母,我看沁渝这样子,也需要多休息,就不再叨扰姑母了,等沁渝的伤好了,再来陪姑母好好品酒赏春。”

    敬王妃看她这样子也甚是心疼,她想回去也不多留,连忙叫主簿安排好宽敞舒适的马车,又差使三四个得力的嬷嬷,扶着她慢慢起身离开。

    薛淳樾谢过敬王妃,推掉了几个要上来扶叶沁渝的嬷嬷,弯身把她抱进怀里,行礼告退。

    敬王妃看着渐渐走远的薛淳樾,又看了一眼西北角,然后转身吩咐后宅一干人道,“今天之事,不许在王爷跟前提一个字,若有违犯,本妃绝不留情面!”

    众人见王妃动了怒,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