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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新旧孽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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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赐准握紧剑柄,循声望去,竟然是敬王府戍卫队——敬王亲事府的首领典军,宣威将军汪宜。

    “呵,想不到王爷将自己亲事府的主帅都出动了,叶某人何德何能。”

    “叶大人是聪明人,就无需汪某人在此动手了吧。”

    “叶某虽说是襄王府谋反案的漏网之鱼,但是即使要缉拿,也是大理寺来人,怎么也轮不到敬王府的亲兵吧。”

    “叶大人误会了,汪某并不敢对您不敬,此次来只不过是拿那几件东西的,还望叶大人不要让小的难做。”

    “哦?叶某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进的了敬王府的法眼。”

    “如此,就休怪汪某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汪宜身后的十几个黑衣杀手便迅速抽刀,朝叶赐准与韦知雨扑了过来。

    叶赐准与韦知雨丝毫不露怯,立马拔剑应战,但仍是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下来,渐渐落到下风,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叶大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敬王要的东西在哪,赶紧交出来!”

    “哼,总归不会在我身上,将军不必多言,今天叶某要么走,要么死!”

    汪宜提剑正要刺过来,后面忽然响起一声断喝,“住手!”话音未落,已有一对百余人的军队迅速围上,将他们包围了个结实。

    汪宜一阵惊愕,未及反抗便被几把利剑指住了咽喉,动弹不得。只见一人骑着马徐徐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大理寺卿袁肃!

    “袁大人,是来缉捕叶某归案的么?”

    袁肃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叶大人快请。”说着便着人牵出两匹马,请叶赐准与韦知雨上马,然后喝令道,“来人,将叛将汪宜等人压回大理寺!”

    袁肃带着叶赐准等人径直朝敬王府奔去,叶赐准远远便看到王府周边一片肃杀,明显在方圆十里之外都已经被围,府邸中心地带刚经历过一阵残酷的战斗,旌旗、兵器散落一地,鲜血未干。

    叶赐准等人一到府门便马上跃下马,奔了进去。

    只见敬王府上下已经被禁军围在后花园,账内府副典军琪瑛提剑护在敬王之前,身边的王府亲兵仅剩二三十人,敬王身上也挂了彩,鬓发微乱,却将敬王妃薛氏护在身后,警觉的盯着禁军动态。后宅已被一列禁军铁通般围住,里面的一众姬妾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都在惊慌地啼哭,几个幼孩更是哭声震天。

    敬王刘安一见叶赐准,满腔怒火,提剑指着他道,“叶赐准,成王败寇,今天本王无话可说,但是临死前也想弄个明白,你究竟用何手段将密函和布阵图送给皇帝的?!”

    叶赐准觑着眼,一声不吭。

    “他怎么给朕的不重要!”

    “陛下驾到——”随着内侍臣的一声高喊,除了正围猎敬王的禁军,其余人等均齐齐下跪,山呼万岁。

    泓远帝刘循徐徐走来,遥遥盯着刘安。

    “呵,看来我刘安还有几分薄面,把皇帝陛下也请出了宫……刘循,这二十年来,这窃来的宝座坐得可还舒坦?”

    内侍臣连忙指着刘安喝道,“乱臣贼子,竟敢直呼陛下名讳!”

    泓远帝摆摆手,示意一众人等退下。禁军将领已经在阁楼之上布满了弓箭手,刘安动无可动,因此众人便听令退出十步之外,仍旧紧张戒备。

    “皇兄,现下只有朕和你,你且说说,朕这皇位,如何是窃来的?”

    “哼,二十年前的旧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位子,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是襄皇弟的,既然襄皇弟他不想要,那无论是论才能,还是论长幼,都该是我刘安的!”

    泓远帝一听到他提起襄王,顿时大怒,指着他道,“你还有脸提襄皇弟!你安插在羁縻州的人,长期帮你从真腊、锡兰等藩邦偷运金鸡草,这些都明明白白罗列在密函里,襄皇弟之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朕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对亲手足下毒手!”

    “我本不想那么做,可惜……他枉顾我的一番好意,还要自请就藩,去往千里之外的襄州,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发疯,把我与他之前的计谋告诉你,以换取他与陈氏的自由!”

    “不是他与你的计谋,是郑氏与你的阴谋!”刘循气得发颤,差点站立不稳,只得将手中的宝剑直直地刺到地里,撑住剑柄,“如果不是你做出禁锢郑氏这种荒唐事,父皇怎会对你彻底失望?如非如此,当年襄皇弟力拒太子之位后,储君是谁,犹未可知!”

    “郑莹根本就不爱他,是父皇乱点鸳鸯!”

    “如果郑氏不爱他,又怎会在他死后抛下两个年幼的孩儿当场自戕随他而去?!郑氏爱的一直都是襄皇弟,不然也不会在被你禁锢期间守身如玉、宁死不从!之后她不过觊觎皇后宝座才对你虚与委蛇,暂且委身于你,一厢情愿、一意孤行的一直是你!”

    “陛下!求您不要再说了……求您……”王妃薛氏忽然凄厉地痛喊,重重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哈哈哈……郑氏爱的是襄皇弟?哈哈哈……”刘安忽然仰天大笑,状似疯癫,“我刘安活了几十年,难道比你这个外人更清楚郑氏的想法吗?!”

    “皇兄,你在她眼里……不过也是个外人……”

    “不!不!刘循,你休想再践踏我!”话音未落,刘安忽然奋力举剑,朝泓远帝刺去,远在十步之遥的禁军将领迅速响应,马上搭弓引箭,那利箭顷刻之间便“嗖”地离弦飞来!

    “噗”的一声,利箭直插骨血,顿时血花四溅,中的却不是刘安,而是挺身而上替刘安挡了那一箭的薛清颜……

    “清颜!”

    “清颜!”

    刘安与刘循同时惊呼,刘循不顾危险,一个箭步跑了过去,但刘安快他一步,紧紧接住了倒地的薛清颜。

    “清颜……你怎么样?别担心,本王马上给你找太医!”刘安此时竟像个孩童一般,惊慌四顾,茫然失措,“刘循,你的太医呢!快叫他们过来!清颜……”

    叶赐准想不到场面竟发展成这样,想要过去却被禁军拦住,“陛下有旨在先,任何人无令不得靠近。”

    刘循用手按住薛清颜汩汩流血的伤口,知道那支利箭已是深入心脉,回天乏术,只得满眼悲痛的凝望着她,“清颜,你这是何苦……”

    薛清颜气若游丝,但仍强撑着身子盯着刘循,“陛下……妾身、妾身此生……只求您一件事,留我夫君……和孩儿……一条性命……”

    刘循悲痛万分,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薛清颜,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薛清颜长舒一口气,转而缓缓地伸手抚上刘安的脸颊,刘安连忙一手握住她,“清颜……”

    “王爷……清颜此生,能伴您身边,无、无悔……”话音刚落,那只纤纤玉手便倏然落地,伊人骤逝!

    “清颜——”刘安仰天长啸。

    刘循缓缓站了起来,提剑指着刘安怒道,“刘安!后悔吗?!清颜被你冷落了二十多年,直至到死都等不来你一句真心实意的情话!我问你你后悔吗!这二十多年来,你自始至终都偏执地认为当年她的自请下嫁是落井下石,是绝了你与郑氏缘分的致命一击,所以你怨她、恨她、冷落她!你也不想想,禁锢闹剧之后如果不是薛家站出来与你结亲,你刘安早就名誉扫地了!现在,她最后的那句‘无悔’,能让你醒悟了吗?!”

    “清颜……清颜……你快醒来……你不是一直都想回海州吗?本王带你回去……”刘安把薛清颜紧紧地抱在怀里,哀戚地喃喃自语,对刘循的质问置若罔闻。

    “刘安,你不配……”,刘循看着两人,终是闭上了双眼,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刘安忽然拉过他的宝剑,然后直直地刺入自己的心脉!

    刘循大惊,想马上用力抽回,但哪里还来得及,那柄宝剑已经狠狠地贯穿了刘安的胸口!

    “皇兄……你!”

    “清颜这辈子……从来没求过你,本王……舍不得她破了自己的戒……”

    就在刘安自戕的那一刻,薛淳樾与叶沁渝赶到,敬王夫妇毕竟是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再生父母,叶沁渝心中悲痛万分,惊呼着“王爷”、“王妃”就要冲过去,薛淳樾满眼含泪,却也要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不让她闯过去。

    恰到正午,烈日当空,刘循仰头,正对着耀眼的阳光,眼角的泪水终是悄然滑落……

    泓远二十年暮春,朝廷昭告天下,敬亲王、当朝中书令刘安因病薨逝,王妃薛氏殉情自戕,圣上悯其深情,特赐合葬。

    暮春雨夜,刘循正对着黑黢黢的宫殿正门,与夜沉思。

    内侍臣举着烛台,犹豫再三,终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道,“禀陛下,您之前宣召的薛淳樾薛大人……已经在殿外跪候多时了,呃,不知……”

    刘循回神,继而转身回座,哑然道,“宣。”

    殿内顿时灯火通明,内侍臣将薛淳樾请入殿后便悄然关上了宫门。

    “臣,薛淳樾,叩见陛下。”

    “起身,坐吧。”刘循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叫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