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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展露端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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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典的主角晟王自然是出足了风头,正三品以下官员行跪礼,从一品至从二品、各国使节行拜礼,晟王看着自己脚底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心里早就乐上了天,飘飘然不知所以了。泓远帝专门从皇族里选了一位学问品德双修的郡公为晟王扶冠,当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礼仪官帮晟王戴上发冠后,老郡公趋前为他扶冠,老郡公年纪大了,身形佝偻,伸手垫脚也够不到他的发冠,而晟王觉得自己是当朝皇子,正一品亲王,对方只是个从二品郡公,地位比他低、品阶比他低,因此他不需要低头,于是便笔挺挺地站在那,一度让场面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泓远帝叫自己的内侍臣王忠趋前提醒,晟王才不情不愿地低下高傲的脑袋。

    扶冠者够不到戴冠者其实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毕竟扶冠者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哪里还比得上年轻人的身高,所以戴冠者一般都要低头迁就,而且戴冠者作为晚辈,向作为前辈的扶冠人低头也实属正常,有的扶冠人名望或地位甚高的,戴冠者为表敬意还应弯腰屈膝去迁就,虽说皇子与一般人不同,其本人已经位极人臣,除了帝后外没人比他高贵,他有权力蔑视群臣众卿,但站在道德立场上,还是应该迁就扶冠人的。泓远帝膝下已经行过冠礼的皇子有三位,无一人是如晟王这般趾高气昂不知礼数的,即使是当初集万千荣耀于一身的旭王,也是主动弯腰迁就,如今看到他这样子,泓远帝十分不悦。

    晚上的宫宴热闹喧腾、觥筹交错,后宫的宴席早就散了,但前朝的宴席一直闹到亥时三刻方才停歇,泓远帝醉意深沉,但还是跟宫闱局的内侍吩咐说昨晚因斋戒误了萧雅妃的侍寝,今晚补回,于是摆驾宁德宫。一行人便往宁德宫方向走来,泓远帝特意嘱咐不用通传,以免打扰萧雅妃。他本以为夜已深沉,宁德宫又没有侍寝安排,应是都睡了才对,但一进宫门竟看到萧雅妃的儿子昕王提着宝剑,一脸严肃地立在院子里。泓远帝见他小小年纪却装出这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觉得忍俊不禁,便笑问他深夜不去安寝在这院子里站岗做什么。

    昕王神情肃穆一本正经答道,“回父皇,今日骠国的使节给四皇兄进献了一只猛兽,孩儿唯恐那猛兽挣脱了笼子,窜到这宫里来害人,所以特意守在这宫门保护母妃的。”

    泓远帝一听,心中十分感慨,看着如此懂事的昕王,愈发觉得顽劣的晟王十分不堪。今日骠国有此猛兽进贡,还不是因为晟王有猎奇的爱好?那些使节都知道此次大典的主题是晟王的冠礼,早就打听好他的喜好了,送的礼物都是投其所好,奇珍异玩、四海瑰宝,还有那只活虎,无一不让晟王兴奋异常,泓远帝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借晟王的生辰办这个宣威的盛典!

    泓远帝拿过昕王手中的剑,交给身边的内侍臣放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父皇还没老,保护妻儿的事,自然应该由父皇来做,等再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再来替你父皇保护你母妃!”说着就叫内侍把他带下去休息,自己走进了宁德宫。

    萧雅妃正在灯下看书,还以为进来的是自己的儿子,于是头也不抬地笑道,“汯儿可是困了?终于不想站岗了吧?”

    “汯儿为保护母妃可严肃着呢,哪里会困,还是朕命他退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的。”

    萧雅妃一听是天子,连忙起身出席行礼道,“给陛下请安。”泓远帝笑着将她扶起,牵着她回席坐下。

    “论理,今晚应该是去德妃妹妹那里才对,陛下转来臣妾这怎么也不派人来吩咐一声?臣妾好出门迎您。”

    “哈哈……有什么好迎来迎去的,这宁德宫就像朕的家一样,熟悉得很,不用整那些繁琐的东西。”

    萧雅妃笑了笑,“陛下想喝什么茶?臣妾给您沏去。”

    “不用了,在前朝的宴席上茶酒都喝了一肚子,现在涨着呢,喝不下。”泓远帝抚摸着萧雅妃的手,忽然有些哀伤起来,“妍儿,你是泓远元年,朕登基后第一次礼聘宫嫔时进的宫,转眼二十年都过去了……你刚入宫时才十六岁,朕记得你封的是婕妤吧?”

    “是婕妤,陛下好记性。臣妾也是借着先祖挣下的面子才有幸得到陛下的礼聘,不用从采选出来的采女开始熬,不过这礼聘有好也有不好,生生晚了好多年才来到陛下身边。惠妃姐姐、娴妃姐姐便是从采选开始的,一早便被先帝相中,分派给了陛下的汉王府,成为汉王府的孺人,比臣妾多陪伴了陛下好些年。”

    “哈哈,你怎么跟她们比了起来,早些年你年纪也还小,采选也不合适,合该是等着朕登基,受朕的礼聘的。”

    “臣妾沐陛下隆恩,很快便从才人晋到了婕妤,后来有孕又晋到了昭仪,前后不过一年有余,比其他晋到昭仪的姐姐们早了好多年,所以臣妾真的很知足了。”

    提到有孕,泓远帝便想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由得感伤了起来,“如果我们第一个孩子还活着,明年就该是他的冠礼了……可惜……”

    萧雅妃身子僵了僵,两眼很快便泪湿了,转头拭泪道,“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有汯儿吗?”

    泓远帝看她悲恸的样子,心中也是十分不忍,于是把她拥进怀中,亲自为她拭泪,“是朕不好,朕不提了,你别难过。所幸我们还有汯儿,不然朕此生,都会觉得膝下空虚,毫无生趣。”

    “陛下又说气话了,您现下有六子四女共十个孩子,可谓十全十美,而且去年采选又进了一批新人,陛下的子嗣只会越老越旺盛,怎会膝下空虚?这些不吉利的话可不要再说了。”

    “哈哈……爱妃莫不是吃醋了?放心,这宫里谁也比不过你,而且去年的采选朕也不过象征性地纳了两人,其他的都赐给年轻的宗室和百官之子了。哪个少女爱的不是少年?朕有自知之明。罢了罢了,早些安置吧,明天还要欢送这些使节团,看礼部和鸿胪寺拟出来的行程,堪堪又是闹一整日,薛成明这个顽固不化读腐了书的,领着鸿胪寺一帮人半点规矩都不省简,如果不是看在薛家的面子上,朕早就叫他告老辞官了。你说朕搞这个大典是为了什么?当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萧雅妃这才破涕为笑,劝慰道,“陛下当真是喝醉了,薛大人还远没到告老那个年纪呢。如今薛家才和萧家连了姻,陛下这时候责备他,外人怕是要说是我们萧家连累了他呢,陛下就睁只眼闭只眼,别提这事了,就当是给他个恩赐吧。”说着便扶他回房休息了。

    送走了各国的使节团,泓远帝终于有时间把忍了多日不便发作的那桩公案拿出来审一审了。内侍省出了幻药惑君这种大事,内侍省长官内侍监全祥跑不了责任,连同内侍省下掖庭、宫闱、内务三局的长官令使早就跪在了御书房,等着泓远帝退朝审问。

    内常侍王忠隶属于内侍省,不管他再怎么得宠于天子,内侍监也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如今见他这般受牵连,少不得要顶着泓远帝“不准外传”的禁令帮他张罗些事情,早两日便把前因后果以及泓远帝的态度都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

    全祥伺候了两朝天子,先帝在时尽心伺候先帝,新帝登基后便尽心伺候新帝,几十年来心里眼里都只有天子一人,也正是有此忠心才能历尽黄沙,熬到了从三品内侍监这一宫廷众仆之首的职位,如今好端端的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奴才胆敢涉入惑君这种历朝历代都是零容忍的后宫腌臜事里来,他又惊又怒,早已把来龙去脉摸了个透,如今等着在泓远帝跟前请罪。

    泓远帝从前朝回来,才问了几句,全祥便主动交代了不少内里的详情,“宫里所用的香料都是内务局按惯例从几家有资格的老商行里采办来的,‘紫凝香’已经用了很多年,都是来自海州鼎泰宁,这是断无有错的。出了这事后内务局彻底清查了一遍库房里剩余的紫凝香,并未发现有掺杂了半日闲的,只是那日娴妃娘娘曾到库房领东西,库房被娘娘宫里的内侍和宫女都翻了一遍,尤其是存放香料的区域,更是被翻了个遍,不知是否那时被人动了手脚。”

    内务令连连磕头说道,“陛下,内务局的一众内侍和宫女,上下值之前都经过严格的搜身,绝对禁止私自夹带任何物品进出,进入库房的还要更换特制的甲衣,断无可能夹带私物偷梁换柱,陛下明鉴!近段时间进出过库房的外人,只有娴妃娘娘宫里的人……哦,对了,那日库房被娴妃娘娘宫里的人搞的一片狼藉,户部侍郎薛大人及夫人经过,薛夫人还特意帮我等整理了账册,她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