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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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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你姓什么。”云欲晚根本没想到有姓江的人差点和她相亲,气鼓鼓和司机说话,“李叔开车吧,我们回家。”

    司机连忙退后一点,绕道而出。

    江应聿看着手机里那个女孩的对话框,觉得未免有些稚气,但不算讨人厌。

    小女孩一个。

    他笑了笑,收起手机。

    云欲晚满载祟气回家,没有得到想象中哥哥会有的回应就算了,牛仔裤的扣子还崩了,还加上了一个轻浮的家伙。

    而另一边。

    管家来给江鉴清和温仰之送雪茄的时候,温仰之叮嘱管家:

    “再准备一双女士拖鞋。”

    “好。”管家应声。

    江鉴清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有客人到访。

    佣人一路引客人换鞋进来。

    一身剪裁利落浅杏色大翻领丝绸长裙的周斐,出现在眼前。

    长相不算十分惊艳,但利落知性的气质取胜,脸只算有几分清秀,都会让人觉得是美人。

    江鉴清之前见过她的照片,在一群银行人的合照里,她格外突出,不仅因为是女性,还因为她年轻便身居高位。

    妥妥的肉食者。

    他站起来,礼节性地打个招呼,伸出手:“周行长,久仰大名。”

    周斐落落大方伸出手:“江先生,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江鉴清不做他想,温和开口:“这是自然,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银行的公事,有时他这个外人未必能听。

    周斐浅笑:“好,江先生慢走。”

    江鉴清走后,周斐坐下来,温仰之靠着沙发椅背,静静地等搭在烟灰缸上那支cohibabehike雪茄燃完,不抽,也不出声。

    浓郁开阔的眉目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斐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他。

    三千美元一支的雪茄,只有他浪费得起。

    许久,雪茄最后一段灰烬落入烟灰缸里,她拿捏着时机,宜嗔宜喜道:

    “我的任命书,温董还没有给我。”

    温董两个字念出来不无暧昧。

    两个人是同系师兄妹,早就认识,所以温仰之才清楚她的能力。

    温仰之没看她,抬手握起白瓷杯,轻轻抿一口,茶汤已经微凉,却让人清醒。

    文件在他房间里。

    他只是冷淡:“等等。”

    她浅笑:“好。”

    温仰之本欲让佣人去拿,但想到什么,还是起身。

    周斐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充满上位者的气魄,但作为男人,也是实实在在足够有吸引力。

    太过有权,亦太过多金,权势地位显赫,长相气质亦上流,让女人明知飞蛾扑火亦想试一试。

    只是太冷淡了一点,对她完全公事公办。

    温仰之进房间,房间里倒没什么变化,云欲晚没有多作妖。

    他抬步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文件,却发现床头柜的那束花被人全部重新剪裁过。

    并不是毫无变化。

    本来随便插在白瓷瓶里的一把花被人拿出来重新切割。

    插进了他那只本是笔筒的竹筒。

    剪刀随手放在旁边,修剪下来的花叶在垃圾桶里。

    烟雨朦胧的芦荀草延伸,重瓣的烟花菊作主花缀在竹筒口上,几根兰草恣意斜垂,同时兼顾古朴哀艳和温柔。

    一枚古铜色紫罗兰印章纽扣,被人放在枝头上。

    和竹筒同色,就像是这幅作品本来就有的一样。

    轻重留白刚刚好。

    以至于显得她的扣子脱落是故意而非出洋相。

    拿掉这枚纽扣整个画面就会不平衡。

    一幅活生生的山水画,明明是一样的花材,寥寥剪掉的几朵分枝去繁就简,重新分配安插的空间,却可以立刻美得惊心动魄。

    大师级别的花艺构造水平。

    温仰之只是一眼,就清楚这幅作品的水平几何。

    十七岁那年,他曾经申请过美国的艺术院校。

    但是他用于申请学校的艺术作品集,在申请前夕被自己的父亲全部亲手撕毁。

    温家的儿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就是从商。

    哪怕那艺术作品集里的十五幅画再生动,从素描到水彩到国画,从雕塑到摄影,全都是他一点点积累的心血。

    父亲也毫不犹豫撕毁。

    自此,他十年没有拿过画笔。

    现在却有人在他的房间里,重新裁了一幅艺术作品。

    这样的胆子,只得一个人有。

    越过了他没机会去翻越的千山,站在他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应是嘲笑,亦是炫耀,或是勾引。

    知她有他没有且永远蠢蠢欲动的东西。

    他拿着任命书,静静看着那幅作品。

    而另一边的云欲晚,实在绞尽脑汁想不通。

    大半夜跟个鬼一样出现在林楚酒店门口。

    林楚听见门铃响,开门后吓了一跳,大喊一声鬼啊,被云欲晚一把捂住嘴:“别叫,是我。”

    门啪嗒关上。

    林楚余惊未定:“你穿个白衣服在门口晃什么晃?”

    “不讲这个,我今天受挫了。”云欲晚像垂耳小狗。

    林楚扶额:“又来了,你是真的不会谈恋爱啊。”

    “就是心里没底嘛,而且今天遇上了好多倒霉事情,糟糕透了。”

    林楚乐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我今天抢影视饼失败,正想找点乐子调节一下心情。”

    云欲晚瞪她一眼,还是从紫色蝴蝶兰说起,尤其是吐槽那个在法餐厅遇到过的男人。

    但林楚立刻道:“那个男的微信给我看看。”

    云欲晚:“……”

    她掏出手机点开扔给林楚。

    林楚立刻点开对方朋友圈详读十分钟,随后猛拍大腿:“卧槽,极品,你不要就推给我。”

    云欲晚:“……什么你都要,就这么饿吗?”

    林楚瞪大眼睛:“你觉不觉得这个帅哥有股人夫感?松弛又很酷,但是表情温温柔柔的,让人总想惹惹他。”

    “拉倒吧。”云欲晚躺倒在她的床上。

    林楚还在翻:“卧槽,这家伙真性感,本科法律,钢琴系硕士,你看他滑雪冲浪照片,真尼玛极品,这身材,这脸!他怎么不当网红啊。”

    云欲晚生无可恋,对好友不理解自己,还花痴不已表达怨气:“现在就是我一个债主,别喊了。”

    “什么债主啊,这人肯定对你有意思啊,开巴博斯会缺你那几个修车钱?”林楚恰巴眼看她。

    林楚拿着云欲晚的手机,指着那个男人随意倚在车边的照片:“这辆巴博斯一千多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