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方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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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她合作给难民营送吃食的酒楼老板每日都会将三餐准时送到,这会儿她又有了充足的功德点数,没有任何犹豫地,她又兑换了时限为一日的读心技能。

    外挂的开启让她分外安心。

    但床边明明站着一个大活人,却并没有任何心音传来,黎晚音等了许久才终于确认,这人是真的心无杂念地在等自己的回话。

    黎晚音清了清嗓子,高烧让她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嗓子也哑得不像话。

    “你是?”

    “我是你的大夫,方景序,”床边的人声音含笑,“时桉又被陛下传召进宫了,你的病情不宜再受颠簸,他便托我照顾你一阵。”

    黎晚音瞳孔剧震:“四皇子殿下??”

    那个在半年后进宫行刺,当场便被判罪的四皇子殿下?

    方景序笑意盈盈道:“是我。”

    黎晚音忙起身就欲行礼,被方景序拦了下来。

    “祝夫人不必多礼,方才听徐昭说了许多你的事迹,都说你巾帼不让须眉,我早就想结交一二了。”

    “臣妇不敢当。”黎晚音连忙道。

    方景序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这里环境特殊,没有太好的饭菜,刚好你眼下也需要吃些清淡的,我叫人温了些白粥,可要现在就端上来?”

    黎晚音连连点头:“多谢四皇子殿下。”

    她确实已经饿到不行了,若是方景序不提,她也打算等下便从功德商城里兑换一些便宜的零食的。

    饭菜很快便被端了上来,除了方景序所说的白粥,他们还极为贴心地准备了些好吞咽的素食,这里常年吃的都是这几样,做出来的东西味道竟出乎意料的好。

    方景序命人在床上置了个矮桌,还周到地叫丫鬟准备了几个软垫塞在黎晚音的背后,让她可以靠着就能舒舒服服地补充体力。

    黎晚音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又过上了自己前世那如米虫一般的生活。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方景序才幽幽开口。

    “祝夫人如果还有精神的话,有个人你要不要见一见?”

    黎晚音疑惑抬头。

    方景序笑道:“这个人一上来就嚎啕不止,好容易被人哄好了,又执拗地在门口跪了一上午,谁去劝都没有用,就现在都还跪在门口呢。”

    黎晚音突然有了些预感。

    她当即便想起身,却忘了放着饭食的矮桌还没撤下,又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圆桌旁正端坐饮茶的方景序。

    方景序示意丫鬟将矮桌撤下,这才冲着门口的方向摆了摆手:“进来吧。”

    门口有个人影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

    岑雨是实打实地跪了一整个上午。

    昨日自发现黎晚音不见了踪影之后,他当时便觉五内俱焚,黎晚音失踪了一整晚,他便也不吃不喝地寻上了一整晚,还顺带哭上了一整晚。

    此刻他双眼已经肿如桃核,眼眶仍隐隐泛红,整个人都憔悴得不成样子。

    跪了整个上午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他刚冲进来就重心不稳地又跪到了地上,声音凄惨可怜——

    “夫人呜呜呜,”岑雨刚一开口,才刚被劝好的眼泪就又瞬间汹涌而出,“你可算醒了呜呜呜呜......”

    方景序见状,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衣袖,也未开口向二人告辞,便径直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自小混在军营几度流血的将士,想必也不愿被人看见如此狼狈的样子。

    哪怕他如今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只是还未等他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道略带歉意的声音——

    “对不起啊......”

    方景序一愣。

    那是道温婉虚弱的女声。

    他侧头向两人的方向看去。

    黎晚音正满面愧疚地看着岑雨:“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她还侧头对床边服侍的丫鬟笑了一下:“能麻烦你帮忙搬个椅子过来吗?”

    岑雨仍哭嚎声不止,黎晚音就在他喘息的间隙里柔声安慰。

    “昨日是我执意要去那棺材铺的,出了事也应是我的责任,你说你这被我连累的跪个什么?”

    “我躲藏的功夫可好了,那个丁六一整夜都没能找到我,要不是被他猜到我要来这里寻求庇护,我的经历简直可以拿去出一套躲追踪的教程。”

    “你们来得这般及时,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呢。”

    “这里的素食特别好吃,要不要我再帮你讨要一份?”

    方景序从愣怔的状态中回过神,脚步微顿之后,又缓缓走出了房门。

    岑雨几乎是边哭边吃完这一顿午饭的。

    这一顿饭慢悠悠地吃完,他也终于止住了哭腔。

    黎晚音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俩终于聊起了正事。

    “将军又被陛下叫进宫去啦,”岑雨掰着手指头数祝时桉临走之前吩咐他转告给黎晚音的事,“昨天咱们在棺材铺里抓住的那些人好像交代了些事,咱们刚进寺庙将军就被叫走啦。”

    “将军说多亏了夫人发现的那处窝点,昨日丁六冒险回去就是要通知他们转移阵地的,要是咱们再晚一步,没准他们就已经出城了。”

    “将军还说了,陛下昨日回宫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唯独在提起夫人时赞不绝口,您现在在朝中可有名啦。”

    许是方才面子已经丢尽,岑雨在黎晚音面前也不再故作成熟,谈起话来也愈加随意。

    黎晚音捧着一碗苦到要命的汤药半天都没能下去嘴。

    她皱着眉将药碗搁置在一边,在岑雨狐疑着瞥向那个碗时连忙出声问道:“说起来,四皇子方才说我的病是他诊治的,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还会钻习医术?”

    岑雨果然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

    他确实听说过此事,但在人家的地盘上背后说人家的秘辛,他多少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夫人既然问了,那便去他娘的原则。

    岑雨往黎晚音的方向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道:“据说四皇子的母妃患有痨病,无人可医,他这才亲自修习医术,想要找出根治之法的。”

    “痨病?”黎晚音面露惊讶,“那不就是肺结核吗?”

    “很好治的呀。”

    一道猛烈的推门声与岑雨的疑惑同时响起。

    方景序面色急切地大跨步走入。

    “祝夫人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