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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元思,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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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众人几乎也都和黎晚音一个反应。

    但他们到底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一个个虽仍在端坐,眼神中的好奇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承泽帝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这道声音不大,但因现场无人发声,离得近一些的便也都听清了。

    方景淮狠狠将那宫女装扮的女子甩到地上,立即有侍卫上前,将那人压在了地上。

    他从容地抖了抖衣袖,随后才款款起身,姿态淡然闲适,半点都让人看不出来,他才刚刚躲过了一段惊险的毒杀。

    “回父皇,”方景淮沉声道,“儿臣刚刚抓住了一名,意图给儿臣的餐食中掺杂蛊虫的刺客。”

    “蛊虫”两个字,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南桑国国主的手一抖,白玉制成的酒杯“啪”的一声坠地,落在地上,碎成了数十块细小的残渣。

    一如他碎得千疮百孔的心。

    周围的目光全都若有似无地瞥了过来,有好些和南桑不对付的,更是直接直直瞧了过来,眼里泛起的怀疑有如实质。

    眼看一口大锅就要当头扣下,他再也顾不得邦交礼仪,当即便站起了身,径直朝着方景淮方才坐着的桌边走去。

    然而只打眼一看,便惊得一连倒退了数步。

    竟然还真的是只有他南桑国能培育出的子母蛊!

    南桑国国主被吓得浑身都开始不自觉颤抖了。

    谋害大渊太子的罪责太重,他们小小的南桑国承担不起啊!

    【呜呜呜呜,孤就是来蹭个饭,怎就这般命苦啊......】

    黎晚音:“......”

    这位国主的性格......

    是不是太活泼了些。

    承泽帝观察了半晌南桑国国主的神色,随后又将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方景意与池心舟。

    开口道:“此事当有蹊跷。”

    方景淮垂下头,一副专心听承泽帝讲话的模样,眸光却是不住闪烁。

    当然会有蹊跷。

    此事既然是黎晚音捅到他面前的,就说明她早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可黎晚音最近都跟谁过不去......

    怕是在场的官员都心知肚明。

    就算不说方景意在祝府时那般着急要将人拿下的奇怪表现,单就说她在城外捣毁的那处窝点,被牵连入狱的,可都是方景意阵营中的党羽!

    此事过后,想必方景意的阵营之中还要损兵折将,他也便不急于这一时了。

    方景淮刚想开口,提议容后再议,便听哆嗦了半天的南桑国国主突然开口——

    “陛下!”南桑国国主声音焦急。

    “此蛊为我南桑特有的子母蛊,”见承泽帝不怒自威的目光移来,他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此蛊、此蛊还有一特性!”

    承泽帝将手中的玻璃杯递到旁边的皇后手中:“哦?”

    南桑国国主深吸一口气:“此蛊需得由人先行吞服母蛊,且若想对吞服子蛊之人下达命令,那母蛊与子蛊便不能距离过远。”

    单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南桑国的嫌疑就能被排除大半。

    毕竟就算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会挑自己还在场时就命令子蛊操纵宿主去死,那样的话,和自寻死路又有什么区别。

    方景淮闻言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即席卷全身。

    他承认他今日的举动难免有些狗急跳墙,但这计划不说有多万全,他也是精心谋划过的!

    首先,这宫女是由池心舟的人出面收买的,且负责接触那人还用上了他们大晟特有的人皮面具,就算此人之后被审,也断不会牵扯到自己头上。

    其次,今日宫中人员混杂,太子的心神要被多方分散,那小小的蛊虫毫不起眼,若是找准时机,很难被他发现。

    且那蛊虫很像寻常的飞虫,即便发现了,也会让人以为是不小心掉落其中,多半也会被他遮掩过去。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不光如此警觉,还直接将此事闹大,还让南桑国国主亲自来查看了!

    就不怕有损于大渊国的国面吗?!

    方景意瞳孔紧缩,鼻翼翁张。

    要说他今日唯一的败笔,就是那吞服了母蛊之人,也在寿宴的应邀之列。

    方景意藏于桌下的手缓缓握拳,像是想要从中汲取勇气。

    没事的。

    他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即便是亲自培育出此蛊的南桑国,也没有办法在茫茫人海中,将吞服了母蛊之人给揪出来——

    “吾有一法,可将那吞服了母蛊之人寻出!”南桑国国主扬声道。

    噗——

    这段话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记重拳,迎头就向方景意的身上胡乱击去,打得他头晕眼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摇晃的身形当即便引起了方景淮的注意。

    “景意,”方景淮站在原地,目露关切,“你可还好?”

    方景意勉强回过神的同时,也在心底吐出了数句脏话。

    装什么兄友弟恭呢?!

    若是真关心他的状况,又怎会那般安稳地站在原地,连脚尖都不曾转动方向?!

    还不是看他神色不对,想要让父皇也注意到他的脸色,继而引起父皇的怀疑?!

    方景意干脆愤恨抬头,咬牙切齿道:“竟然有人胆敢谋害我朝太子,今日若是能将下蛊之人揪出,我定要将那人大卸八块!”

    方景淮唇角勾笑,目露宽慰:“真巧,皇兄也是这般作想的。”

    “好了,”承泽帝道,“元思,你怎么说。”

    盛元思,南桑国国主。

    盛元思已经从胆颤的状态之中回神,神志清明之下,思绪也更为清晰。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就从脖颈之间摘下一条细链。

    “陛下,这便是驱动母蛊的哨子,只需照着特定的旋律吹响,便能将吞服了母蛊之人找出。”

    至于那吞服了母蛊的人会受到怎样抓心挠肝的折磨,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更何况,那人明显就是奔着诬陷他们南桑国而来的,他也不必顾虑对方的感受。

    承泽帝点点头:“那便辛苦元思了。”

    盛元思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吹动哨子。

    那哨声呕哑嘲哳,不少人都当场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样的环境中,那骤然响起的,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便尤为明显。

    “啊!!!!快停下!!!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