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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十一真是聪慧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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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傅九衢低笑,“十一真是聪慧过人。”

    辛夷本就没有对傅九衢去勾栏瓦舍的事情有多生气,因此听了解释,半分情绪都没有了,哪里料到……

    她不吃醋,广陵郡王醋大了。

    “我的事情说清了,该你了。”

    辛夷听他语气不对,松缓的身子突地紧绷,可惜晚了一步,要防御已然来不及。

    傅九衢看她躲避,伸手便将人拽过来,按在软榻上。

    小几上的茶水被罗袖扫得脆生落地,水渍沿着小几滴下来,坠在辛夷的裙摆上。

    她不满地蹬他,“讨厌,我的裙子湿了,湿了!”

    说着便弯腰要去整理,傅九衢脸上带笑,拽住她便双双倒在软榻上,顺着辛夷的手臂往上,直到将她两只手腕扼在一起,扳过头顶,这才安静下来。

    “湿了好。”

    “……”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辛夷哭笑不得,“敢问广陵郡王,妾身错在哪里?曹大人是少夫人的小叔,我总不能阻止人家和小叔来往吧?冤枉人不是这么冤枉的。”

    傅九衢瞳仁微暗,低头啄她。

    辛夷迟疑一下,“那也是人家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姓曹的对你,分明是旧情难忘,没有死心。你却与他有说有笑,还找了孙喻之那几个俊俏书生陪着听戏,很是快活吧……”

    不满写在他的脸上,吃味的广陵郡王很是恶劣,从掌心慢慢往下,一点点撩动……

    “当着夫君的面与人眉来眼去。你说你欠不欠?”

    辛夷有点想笑。

    不是因为笑而笑,而是因为痒。那痒意从傅九衢的指尖传递,随着他的游走,四肢百骸都被穿透了一般,往骨头缝里钻……

    “傅九衢!”

    她受不得这般折腾,连名带姓地唤他,气喘吁吁。

    “我对有家室的男子,不感兴趣。你这般质问,是对我不信任,还是怀疑我的人品?”

    声音未落,她竟突然委屈起来,目光幽幽一瞟,突然用力扳开他的手,身子一转便斜趴在软榻上,头伏入臂弯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既然这样信不过我,这日子不过也罢了。”

    她发着狠话,声音轻颤着,已然带了哭腔。

    最初傅九衢是与她玩笑,见她双肩微抖,泣不成声,登时慌了神,下了软榻,将人拦腰一抱就哄,连声赔着不是。

    臂弯里传来隐忍的笑声。

    辛夷掩面的脸,笑得快要扭曲了。

    傅九衢一怔,黑下脸来。

    “你这小妇人,敢胆戏弄夫君,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双臂一抬,将人抱起来便往里间去。

    辛夷仍然在笑,想到他方才紧张的样子,整个人快要笑得抽过去,惹来傅九衢更是气急,半分都不肯再饶了她……

    “嗯……”

    轻纱徐徐晃荡,低低的闷哼隐约其间,娇哦婉转。

    “九哥!”

    今夜的汴京城灯火格外璀璨,火光一盏一盏连成一片,像银河落地,将汴河的粼粼波光变得旖旎无比。

    一辆马车从长公主府角门出,随行的只有四个侍卫和两个丫头。

    傅九衢把小妻子折腾狠了,入宫没有骑马,而是同乘马车,抱在膝上又哄又宠。

    辛夷发现傅九衢一成婚,人就变了。

    就像披了羊皮的狼,一旦剥开羊皮,便彻彻底底地展现出狼性,次次都恨不能撕了她。

    霸道起来是真可恨,温柔起来也是挠人心神,情话骚话张口就来,那个时候的他,眼神也格外专注,幽幽暗暗地盯着她,不厌其烦地叫她名字,叹息的,满足的,常把她伺弄得飘飘然,以为自己当真是人中天仙……

    傅九衢很会宠女人。

    宠得辛夷偶尔想一想,会怕。

    患得患失的怕,抓心挠肝一般。

    一旦拥有过幸福便再不想失去,这般偏宠偏爱用力地疼,哪个女子不沉迷?若有一日再起变化,她怎生受得住?

    “热么?要不要再加些冰块。”

    傅九衢捏住辛夷汗湿的小手,没听到她的回答,眉头轻蹙一下。

    “在想什么?”

    “想你。”辛夷侧目,“你呢?”

    “嗯。我也是。想我……”

    辛夷挑了挑眉,便听到他淡淡地道:“想我怎会如此不知餍足?唉!堂堂郡王,以身伺狼,被吃得死死的,骨头渣都不剩。”

    辛夷:……

    ··

    福宁殿。

    夜风轻拂,殿里是弥漫的甜香。

    宫里的灯火比别处好,也比别处寂寥。

    赵祯懒靠在椅子上,眉头紧蹙,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忧心来。

    “官家。”

    李福咳了一声。

    “郡王和郡王妃已到宫门。”

    赵祯点点头,捋着下颌上的美须髯,双目凝重地望着那一幅平铺在书案上的画卷。

    “收起来吧。”

    李福低头走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画,就要卷起来,却听赵祯突然道:“慢着。”

    李福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赵祯看着他,“看过画了吗?”

    李福低头:“不得官家允许,小的不敢看。”

    赵祯抬抬下巴,“看。”

    李福将半卷的画慢慢展开来,端详片刻,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这位公子有点面善。”

    赵祯凝重地问:“像谁?”

    李福脑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说得不太确定。

    “小的看着眉眼,有几分像广陵郡王。”

    赵祯的脸登时沉了下去。

    李福以为自己说错话,当即跪下去,掌嘴,打得啪的一声。

    “小的失言。广陵郡王品貌冠盖天下,岂是常人可比……”

    赵祯站起身来,看了许久,“不像吗?”

    李福吃不准皇帝到底要的是什么答案,吭哧吭哧半晌,垂着头认真地道:

    “单论面貌,略有三五分像。但这位公子气质阴郁,不若郡王潇洒骄贵,有天人之姿……二者相比,就像萤火与光,赝品比正……”

    赵祯笑了起来。

    “郡王不在这里,你不用拍他马屁。收起来吧。”

    李福松口气,“是。”

    在这个天下这个宫闱里,赵祯真正信任的人不多,傅九衢算是一个。不仅因为他是赵祯的外甥,还因为他的忠诚,他是久居深宫的皇帝体察明情查探百官的眼睛、耳朵。

    画是今日送入宫里来的。赵祯有自己的眼线,京中大小事,趣闻野事,也略知一二。得知有个伎艺人长得像傅九衢,他便让人画了个样貌。

    赵祯四平八稳地坐回去,端起茶盏迟疑许久,陷入沉思。

    ··

    辛夷和傅九衢入宫后便分开了。

    她被宫人带去了翔鸾阁,而傅九衢去了福宁殿。

    再一次见到周忆柳,辛夷有点不敢相认。

    产后的周忆柳丰腴了许多,但气色极差,看上去憔悴可怜,显然,没能生出皇子和小公主的病,让她的月子坐得很不安生。

    “秀琴,快给郡王妃看座。”周忆柳打起精神来,好像辛夷为她带来了光,双眼都亮开了许多。

    “冒昧请郡王妃入宫,实是不得已……请郡王妃看在为母之心,务必救救我的小公主。”

    周忆柳双手朝前趴下,坐在床上朝辛夷颔首弯腰,眼神里是诚恳的哀求,好像绝望中抓住的浮木。

    辛夷知道,这便是周忆柳不拆穿她身份的原因。

    周忆柳将治愈小公主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再以“为母之心”打动她,辛夷怎能不救?

    辛夷几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温声称不敢,“敢问小公主人在何处?若是方便,劳烦将医案一并拿来我看看。”

    周忆柳沉吟一下,“郡王妃的眼睛?”

    辛夷晒笑。

    这个小周娘子要是生在后世,奥斯卡影后都是她的。

    “多谢周娘子挂念。”辛夷道:“我的眼睛是受岭南瘴气所害,经周老先生用药调理,已然可以视物,只是还看不分明,要调养一阵子。”

    周忆柳哦一声,松气般点点头。

    “郡王妃真是有福分的人。”

    两个人打着肚皮官司说了会儿话,小公主就被奶娘抱过来了,那奶娘低垂着头,很是紧张。这么大热的天,小公主裹在襁褓里,捂得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