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文献与钥匙与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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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思德群岛,拜亚姆,周一下午4点15分。天空昏暗,云层如卷,深蓝的波浪高低起伏,轻轻抚摸着岩石木材堆积的岸边,雪白的碎浪冲刷着来往工人的脚踝,冰凉刺骨。北风号停靠在拜亚姆的半月型驻港内,刚刚冷却的汽笛轻快的喷吐着烟雾,似乎在庆幸暴风雨尚未来到。人流稀少的铁梯上,一身黑色风衣猎猎作响的克来恩俯瞰沐浴在阴云之下的“康慨之城”,面色阴沉,不知在想着什么。“真是幸运啊,这一路上竟然在没发生别的意外。”达尼兹提着两个大小不一的行李箱,站在梯弦一侧,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从离开班西岛后,他就一直期待着能踏上“康慨之城”的土地,不同于浩瀚莫测的大海,这里虽然官方势力更加庞大,但也更为混乱,只要融入拜亚姆,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风暴教会的代罚者突然找上自己,更不用担心那些恐怖的人头怪物。更重要的是,在拜亚姆就算真的又出现什么危险,操心的也不用是本“烈焰”大爷了!“行李。”原本眺望远处的克来恩突然冷声,打断了达尼兹的美好幻想。脸上笑容没来及消失的大海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动作利落的将较大的行李箱拎到了身前。他双手递上了行李,看着格尔曼表情未变走下船梯,不由快步跟紧,亦步亦趋走在身后,表情几经变化,终于问出了那个挤压心底已久的问题。“那个,我们已经抵达拜亚姆了,你看?”正在脑内盘算塔罗会上收益的克来恩听到达尼兹的暗示,脚步一顿,稍稍侧过了脸。今天塔罗会最后,“倒吊人”凭借过硬的口才和独有的“工匠”渠道成功拿下了“无面人”和“纵火家”两份特性的加工权,这分别属于“正义”小姐和“节制”莎伦。根据最后商议的结果,他会从克来恩的报酬中抽出必要的中介费,大概800镑不到。而我在扣除所有费用后,两份特性的收入也能有6000镑......即将进账一笔大项的克来恩心情不错,目视着眼中闪烁着忐忑的达尼兹,缓缓勾起了微笑。“你可以讲讲拜亚姆有哪些海盗联络点了。”狗屎!达尼兹表情忽然扭曲,但又很快自己憋回成了一种别扭的微笑,颇为滑稽的点了点头。“这当然没问题。”这怎么可能没问题,我难道还要跟着这个疯子继续冒险?不能这样,船长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的课程也拉下了好多......克来恩再次起步,第一次尝试未果的达尼兹心有不甘,咬了咬牙,决定再试一把。“我的意思是,我当然会帮你介绍那些联络点,但是我还有船长交给我的任务......”“你们船长交给了你什么任务?”正想着接下来如何开脱的达尼兹不由一愣,嘴巴张大不少。这怎么能告诉你......达尼兹本能想要拒绝,却又想起格尔曼单刷一整个“猎人”团队的恐怖战绩,瞬间陷入了两难。如果不告诉这个疯子,他会不会还用别的理由把自己留住,直到拿到他想要的情报?达尼兹飞速思考着利弊,视线飘忽间停在了不远处一间酒吧的招牌上。他看着那门口聚集了一大堆海盗来来往往的酒吧门面,突然放宽了口风。“你应该还不知道‘疾病中将’最近下落不明的消息吧?”......冬冬冬......蓝山岛上某间昏暗客房内,一道曼妙身影听着门口传来的声响,白皙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确认节奏无误后起身打开了门。“船长。”一道全身被斗篷遮住的身影从门缝中钻了进来,几缕湿泞的金发不断滴着水珠。特蕾西看着从外返回的女仆,毫不在意地接过对方手上湿漉漉的布袋,快步返回了刚才的位置。“有新的消息吗?”她站在一张板床前不断忙活着,头也不回地问道。半身被雨水打湿的女仆用斗篷擦着自己的头发,看着被黑暗模湖的身影,调整了下呼吸才回答道:“没有什么变化,海上那些家伙都以为黑死号已经失去了主人,最近一直在打听我们的下落,当然也包括了原本您已经收拢的船队。”特蕾西停住了动作,但很快手腕一拧,继续起了手上的工作。站在她身后的金发女仆目视着这一幕,表情霍然扭曲,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这股愤怒当然不是针对特蕾西的。她快步走上前,又在即将与特蕾西并排时匆匆停下了脚步,从牙缝中挤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船长,您就不后悔吗?”天花板上的灯光摇摇晃晃,微弱的橘黄色光芒从上落下,摇曳的光影扫过愤怒的女仆,被长发遮住了面容的特蕾西,以及那道一直处于沉睡的红发身影。女仆紧握着拳头,尽量克制着冲动,再次问道:“船长,您就甘心放弃旗舰和船队,让所有人都以为您死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而这一切就只因为一个从来没真心对待过您,一个随时都想着从您身边逃走的女人?”“您就为了这种人与您的母亲对抗,违抗教派的安排,您甘心吗?”一通吼完憋在心里许久的不满,女仆感到舒爽的同时又不由闪过一丝痛心,但还是坚持板着脸上的愤怒,试图向自己的船长继续施压。“我从未违抗过教派的命令。”特蕾西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她抚摸着床板上被高烧和昏迷折磨的尹莲,嗓音冷静的出奇。在逃脱风暴教会的追杀后,她的母亲——那位魔女教派的“白之圣女”曾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疾病中将”的身份帮助教派走私人口,要么主动放弃黑死号的支配权,将权力拱手让人。如果只看这两个选择,特蕾西肯定会继续将黑死号抓在自己手里。这倒不是因为她喜欢海盗的身份,或者喜欢走私人口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只是因为这可以帮助她最方便的积攒自己的势力,维持一定的自由。但当时风暴教会的追击给她留下了不小的伤害,甚至自己的“恋人”尹莲也因此重伤,急需安养,就算重操旧业,她也无法保证风暴教会会不会继续像疯狗一样追着自己,直到母亲再次出现。等到那时,虽然教派的任务可以完成,但她自己可就什么都不剩了,不论是势力还是忠心的下属,甚至是尹莲。而且母亲根本不在乎谁来继续教派的人口贸易,在风暴教会开始针对教派后,这就成了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投资,就算没有我,教派也能随便选出另一个“痛苦魔女”继续未能完成的任务,她的本来目的一直都是让我消化魔药,让我保持痛苦.......特蕾西闭上了双眼。每每想到这,她都发现这是一个死局,是一个由她母亲编制的,不可摆脱的大网。不论她选择哪种安排,等待她的都只会是痛苦,是来自那个扭曲家庭,来自教派,来自现实无穷无尽的痛苦。这或许也是母亲能坦然放她留在蓝山岛,放弃黑死号,留在尹莲身边的本质原因。她无力反抗自己的母亲,至少在晋升半神之前毫无可能,而想要晋升半神,就需要彻底消化“痛苦魔女”,需要一段足够的经历帮助自己。我当初做出选择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把尹莲作为借口,故意折磨自己,违背自己初衷......特蕾西张开眼目视着那张熟睡中的面孔,一时有些恍忽。“船长?”女仆惊慌的嗓音忽然打破了沉默。特蕾西向后看去,发现这个跟随了自己最长时间的女仆正担忧的望着自己,似乎在担心刚才她说的话刺伤了自己的船长。“你说得对,我当然不甘心。”特蕾西放下了手中温热的毛巾,清冷的嗓音与大部分魔女的甜腻格格不入。“把黑死号押给了土着教会的消息放出去,我们从头开始。”......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尖细的树叶上,带起一阵莎莎。克来恩和达尼兹坐在靠近海防街的一家旅馆二层内,关紧了被风吹的吱呀摇晃的门窗。“说一说‘疾病中将’的事。”哗啦啦的风雨声透窗传来,达尼兹喝了口桌上的“列朗齐”,感受过烈酒滑过肠胃的温暖后,故作苦涩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那家伙突然失踪后,她的船队分崩离析,很多原本属于‘疾病中将’的收藏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流了出来,其中有一份有关‘死神’的文献引起了‘血之上将’和‘地狱上将’的兴趣。”有关“死神”的文献?“疾病中将”背后应该是魔女教派,她掌握这样的文献并不稀奇,“地狱上将”传闻精通死灵能力,追求相关的文献也不奇怪,但是“血之上将”为什么要插手,而且这和“冰山中将”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克来恩虽然疑惑,但没有打断达尼兹的意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道。见格尔曼被自己勾起了兴趣,达尼兹嘴角微笑更显。“当然,如果这有着一份不知真假的文献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事,重要的是我们船长在上一次探险中发现了一艘沉船,虽然没收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却发现了一把不像人类使用的,巨大的黑铁钥匙,你能想象吗?在海底埋了那么多年,它竟然没有生锈?”“能。”克来恩言简意赅道。阿兹克先生的铜哨保守估计都比整个第五纪的历史要长,甚至可能要再加上半个第四纪,比起这个,一个不会被腐蚀的钥匙算什么?达尼兹一下被噎住,嘴角的笑容不禁抽搐,缓了七八秒才知道怎么往下说:“总之重点不是这个。”“这把钥匙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泄露出去了,正好碰上‘疾病中将’手中那份死神文献的风头,导致很多人都相信这就是那把传说中的‘死神的钥匙’,就是文献上记载的那把!”“因为这把钥匙和文献牵扯到了四个海盗将军,导致我们船长的压力最近很大,我也是因此才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准备返回船上帮忙,以防那些想宝藏想疯了的疯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到这,达尼兹故意扫了格尔曼一眼,似乎在指眼前的冒险家也是疯子的一员。“愚蠢。”感受到达尼兹的目光,克来恩冷静的给出了评价。他当然不相信这是什么死神的钥匙,更不相信那份死神文献的出现和钥匙的消息走露撞在一起是巧合。结合之前“倒吊人”给出的内部消息,这很有可能是“疾病中将”被风暴教会追杀元气大伤,为了自保转移注意力抛出的烟雾弹。但考虑到其他海盗将军的反应,他有理由怀疑那份被当烟雾弹抛出的文献有一定可能是真的,可能真的记载了一些有关死神的秘辛,所以才能引起足够轰动的连锁反应。不过这或许是一个扮演的机会,如果能浑水摸鱼拿到那份文献,说不定还能帮助阿兹克先生找回更多的记忆......冷静思考后,克来恩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视线上抬,死死盯住了达尼兹。怎么了?忽然被盯上的达尼兹心中一阵泛寒,故作悠然勾起的嘴角因心虚抽搐的更厉害了几分。我刚才没有说谎话,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个疯子也没有占卜的动作,就算他知道我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祸水东引,在免费拿到这种消息后,也不该对我发脾气吧?“所以那份文献现在在哪?”按捺住思绪种种,克来恩平静道。呼......见自己没被戳穿,达尼兹松了口气。“我怎么知道,‘血之上将’和‘地狱上将’在海上开出了悬赏都没找到,他们把以前附庸‘疾病中将’的海盗船抓了几个也没问出来,只知道那份文献保管在黑死号上。”“具体在哪估计你只有找到失踪的‘疾病中将’本人才能问出来。”达尼兹想了想,怕格尔曼不依不挠,又补充道:“总之‘疾病中将’应该没有把那份文献带在身上,她最后的行踪断在了拜亚姆土着掌握的私港,黑死号也是,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文献的消息出现就是在“疾病中将”和黑死号一并失踪后不久,拜亚姆土着掌握了可能的线索也是其他有心之人公认的事实......克来恩简单梳理达尼兹话中的意思,轻点着桌面的手指重重一敲,吓得达尼兹心头乱颤。他忽地一点点勾起了令达尼兹胆战心惊的笑容,低沉开口道:“很好,我很满意你的情报。”“你自由了。”
罗思德群岛,拜亚姆,周一下午4点15分。天空昏暗,云层如卷,深蓝的波浪高低起伏,轻轻抚摸着岩石木材堆积的岸边,雪白的碎浪冲刷着来往工人的脚踝,冰凉刺骨。北风号停靠在拜亚姆的半月型驻港内,刚刚冷却的汽笛轻快的喷吐着烟雾,似乎在庆幸暴风雨尚未来到。人流稀少的铁梯上,一身黑色风衣猎猎作响的克来恩俯瞰沐浴在阴云之下的“康慨之城”,面色阴沉,不知在想着什么。“真是幸运啊,这一路上竟然在没发生别的意外。”达尼兹提着两个大小不一的行李箱,站在梯弦一侧,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从离开班西岛后,他就一直期待着能踏上“康慨之城”的土地,不同于浩瀚莫测的大海,这里虽然官方势力更加庞大,但也更为混乱,只要融入拜亚姆,他就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风暴教会的代罚者突然找上自己,更不用担心那些恐怖的人头怪物。更重要的是,在拜亚姆就算真的又出现什么危险,操心的也不用是本“烈焰”大爷了!“行李。”原本眺望远处的克来恩突然冷声,打断了达尼兹的美好幻想。脸上笑容没来及消失的大海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动作利落的将较大的行李箱拎到了身前。他双手递上了行李,看着格尔曼表情未变走下船梯,不由快步跟紧,亦步亦趋走在身后,表情几经变化,终于问出了那个挤压心底已久的问题。“那个,我们已经抵达拜亚姆了,你看?”正在脑内盘算塔罗会上收益的克来恩听到达尼兹的暗示,脚步一顿,稍稍侧过了脸。今天塔罗会最后,“倒吊人”凭借过硬的口才和独有的“工匠”渠道成功拿下了“无面人”和“纵火家”两份特性的加工权,这分别属于“正义”小姐和“节制”莎伦。根据最后商议的结果,他会从克来恩的报酬中抽出必要的中介费,大概800镑不到。而我在扣除所有费用后,两份特性的收入也能有6000镑......即将进账一笔大项的克来恩心情不错,目视着眼中闪烁着忐忑的达尼兹,缓缓勾起了微笑。“你可以讲讲拜亚姆有哪些海盗联络点了。”狗屎!达尼兹表情忽然扭曲,但又很快自己憋回成了一种别扭的微笑,颇为滑稽的点了点头。“这当然没问题。”这怎么可能没问题,我难道还要跟着这个疯子继续冒险?不能这样,船长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的课程也拉下了好多......克来恩再次起步,第一次尝试未果的达尼兹心有不甘,咬了咬牙,决定再试一把。“我的意思是,我当然会帮你介绍那些联络点,但是我还有船长交给我的任务......”“你们船长交给了你什么任务?”正想着接下来如何开脱的达尼兹不由一愣,嘴巴张大不少。这怎么能告诉你......达尼兹本能想要拒绝,却又想起格尔曼单刷一整个“猎人”团队的恐怖战绩,瞬间陷入了两难。如果不告诉这个疯子,他会不会还用别的理由把自己留住,直到拿到他想要的情报?达尼兹飞速思考着利弊,视线飘忽间停在了不远处一间酒吧的招牌上。他看着那门口聚集了一大堆海盗来来往往的酒吧门面,突然放宽了口风。“你应该还不知道‘疾病中将’最近下落不明的消息吧?”......冬冬冬......蓝山岛上某间昏暗客房内,一道曼妙身影听着门口传来的声响,白皙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确认节奏无误后起身打开了门。“船长。”一道全身被斗篷遮住的身影从门缝中钻了进来,几缕湿泞的金发不断滴着水珠。特蕾西看着从外返回的女仆,毫不在意地接过对方手上湿漉漉的布袋,快步返回了刚才的位置。“有新的消息吗?”她站在一张板床前不断忙活着,头也不回地问道。半身被雨水打湿的女仆用斗篷擦着自己的头发,看着被黑暗模湖的身影,调整了下呼吸才回答道:“没有什么变化,海上那些家伙都以为黑死号已经失去了主人,最近一直在打听我们的下落,当然也包括了原本您已经收拢的船队。”特蕾西停住了动作,但很快手腕一拧,继续起了手上的工作。站在她身后的金发女仆目视着这一幕,表情霍然扭曲,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这股愤怒当然不是针对特蕾西的。她快步走上前,又在即将与特蕾西并排时匆匆停下了脚步,从牙缝中挤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船长,您就不后悔吗?”天花板上的灯光摇摇晃晃,微弱的橘黄色光芒从上落下,摇曳的光影扫过愤怒的女仆,被长发遮住了面容的特蕾西,以及那道一直处于沉睡的红发身影。女仆紧握着拳头,尽量克制着冲动,再次问道:“船长,您就甘心放弃旗舰和船队,让所有人都以为您死在了不知道哪个角落?”“而这一切就只因为一个从来没真心对待过您,一个随时都想着从您身边逃走的女人?”“您就为了这种人与您的母亲对抗,违抗教派的安排,您甘心吗?”一通吼完憋在心里许久的不满,女仆感到舒爽的同时又不由闪过一丝痛心,但还是坚持板着脸上的愤怒,试图向自己的船长继续施压。“我从未违抗过教派的命令。”特蕾西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她抚摸着床板上被高烧和昏迷折磨的尹莲,嗓音冷静的出奇。在逃脱风暴教会的追杀后,她的母亲——那位魔女教派的“白之圣女”曾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继续“疾病中将”的身份帮助教派走私人口,要么主动放弃黑死号的支配权,将权力拱手让人。如果只看这两个选择,特蕾西肯定会继续将黑死号抓在自己手里。这倒不是因为她喜欢海盗的身份,或者喜欢走私人口这样见不得人的生意,只是因为这可以帮助她最方便的积攒自己的势力,维持一定的自由。但当时风暴教会的追击给她留下了不小的伤害,甚至自己的“恋人”尹莲也因此重伤,急需安养,就算重操旧业,她也无法保证风暴教会会不会继续像疯狗一样追着自己,直到母亲再次出现。等到那时,虽然教派的任务可以完成,但她自己可就什么都不剩了,不论是势力还是忠心的下属,甚至是尹莲。而且母亲根本不在乎谁来继续教派的人口贸易,在风暴教会开始针对教派后,这就成了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投资,就算没有我,教派也能随便选出另一个“痛苦魔女”继续未能完成的任务,她的本来目的一直都是让我消化魔药,让我保持痛苦.......特蕾西闭上了双眼。每每想到这,她都发现这是一个死局,是一个由她母亲编制的,不可摆脱的大网。不论她选择哪种安排,等待她的都只会是痛苦,是来自那个扭曲家庭,来自教派,来自现实无穷无尽的痛苦。这或许也是母亲能坦然放她留在蓝山岛,放弃黑死号,留在尹莲身边的本质原因。她无力反抗自己的母亲,至少在晋升半神之前毫无可能,而想要晋升半神,就需要彻底消化“痛苦魔女”,需要一段足够的经历帮助自己。我当初做出选择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把尹莲作为借口,故意折磨自己,违背自己初衷......特蕾西张开眼目视着那张熟睡中的面孔,一时有些恍忽。“船长?”女仆惊慌的嗓音忽然打破了沉默。特蕾西向后看去,发现这个跟随了自己最长时间的女仆正担忧的望着自己,似乎在担心刚才她说的话刺伤了自己的船长。“你说得对,我当然不甘心。”特蕾西放下了手中温热的毛巾,清冷的嗓音与大部分魔女的甜腻格格不入。“把黑死号押给了土着教会的消息放出去,我们从头开始。”......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尖细的树叶上,带起一阵莎莎。克来恩和达尼兹坐在靠近海防街的一家旅馆二层内,关紧了被风吹的吱呀摇晃的门窗。“说一说‘疾病中将’的事。”哗啦啦的风雨声透窗传来,达尼兹喝了口桌上的“列朗齐”,感受过烈酒滑过肠胃的温暖后,故作苦涩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那家伙突然失踪后,她的船队分崩离析,很多原本属于‘疾病中将’的收藏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流了出来,其中有一份有关‘死神’的文献引起了‘血之上将’和‘地狱上将’的兴趣。”有关“死神”的文献?“疾病中将”背后应该是魔女教派,她掌握这样的文献并不稀奇,“地狱上将”传闻精通死灵能力,追求相关的文献也不奇怪,但是“血之上将”为什么要插手,而且这和“冰山中将”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克来恩虽然疑惑,但没有打断达尼兹的意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道。见格尔曼被自己勾起了兴趣,达尼兹嘴角微笑更显。“当然,如果这有着一份不知真假的文献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事,重要的是我们船长在上一次探险中发现了一艘沉船,虽然没收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却发现了一把不像人类使用的,巨大的黑铁钥匙,你能想象吗?在海底埋了那么多年,它竟然没有生锈?”“能。”克来恩言简意赅道。阿兹克先生的铜哨保守估计都比整个第五纪的历史要长,甚至可能要再加上半个第四纪,比起这个,一个不会被腐蚀的钥匙算什么?达尼兹一下被噎住,嘴角的笑容不禁抽搐,缓了七八秒才知道怎么往下说:“总之重点不是这个。”“这把钥匙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泄露出去了,正好碰上‘疾病中将’手中那份死神文献的风头,导致很多人都相信这就是那把传说中的‘死神的钥匙’,就是文献上记载的那把!”“因为这把钥匙和文献牵扯到了四个海盗将军,导致我们船长的压力最近很大,我也是因此才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准备返回船上帮忙,以防那些想宝藏想疯了的疯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到这,达尼兹故意扫了格尔曼一眼,似乎在指眼前的冒险家也是疯子的一员。“愚蠢。”感受到达尼兹的目光,克来恩冷静的给出了评价。他当然不相信这是什么死神的钥匙,更不相信那份死神文献的出现和钥匙的消息走露撞在一起是巧合。结合之前“倒吊人”给出的内部消息,这很有可能是“疾病中将”被风暴教会追杀元气大伤,为了自保转移注意力抛出的烟雾弹。但考虑到其他海盗将军的反应,他有理由怀疑那份被当烟雾弹抛出的文献有一定可能是真的,可能真的记载了一些有关死神的秘辛,所以才能引起足够轰动的连锁反应。不过这或许是一个扮演的机会,如果能浑水摸鱼拿到那份文献,说不定还能帮助阿兹克先生找回更多的记忆......冷静思考后,克来恩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视线上抬,死死盯住了达尼兹。怎么了?忽然被盯上的达尼兹心中一阵泛寒,故作悠然勾起的嘴角因心虚抽搐的更厉害了几分。我刚才没有说谎话,只不过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个疯子也没有占卜的动作,就算他知道我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祸水东引,在免费拿到这种消息后,也不该对我发脾气吧?“所以那份文献现在在哪?”按捺住思绪种种,克来恩平静道。呼......见自己没被戳穿,达尼兹松了口气。“我怎么知道,‘血之上将’和‘地狱上将’在海上开出了悬赏都没找到,他们把以前附庸‘疾病中将’的海盗船抓了几个也没问出来,只知道那份文献保管在黑死号上。”“具体在哪估计你只有找到失踪的‘疾病中将’本人才能问出来。”达尼兹想了想,怕格尔曼不依不挠,又补充道:“总之‘疾病中将’应该没有把那份文献带在身上,她最后的行踪断在了拜亚姆土着掌握的私港,黑死号也是,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文献的消息出现就是在“疾病中将”和黑死号一并失踪后不久,拜亚姆土着掌握了可能的线索也是其他有心之人公认的事实......克来恩简单梳理达尼兹话中的意思,轻点着桌面的手指重重一敲,吓得达尼兹心头乱颤。他忽地一点点勾起了令达尼兹胆战心惊的笑容,低沉开口道:“很好,我很满意你的情报。”“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