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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生母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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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御龙宫寝宫的床很宽,所以权景陌当夜便小心翼翼的躺到了床上,这么多天了,他还是第一次躺着。

    “累了吗?”

    慕语兮小声的问着。

    “睡不着。”

    其实很累,很困,这么多天,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更是瘦了一圈,有时候忘了,下巴处会爬出一层淡淡的胡茬。当然,慕语兮觉得那很帅,很野性的男人。

    “为什么?”

    “事情没解决。”

    权景陌淡淡的开口,侧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慕语兮:

    “做不到严惩太后,即使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筑下滔天大罪。”

    权景陌的语气中有些悲伤,也有些歉疚。

    因为一个孝,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对不起先皇,对不起慕语兮,对不起被太后杀掉的那些忠良,更对不起自己。

    慕语兮平躺着,费力的伸着胳膊摸了摸他的脸。

    “没关系。她毕竟是太后。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了,别让她以后再害人了就好。”

    慕语兮善解人意。她很清楚,弑母,是谁也做不到的,即使林婉仪真的是罪行累累,天理不容。

    “委屈了你。”

    权景陌摸了摸她的头。

    其实,最委屈的是他自己。

    “景陌。你...算了。”

    慕语兮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

    慕语兮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太后不喜欢你?从小就不喜欢你。如果说是重男轻女,但她疼爱长公主远远在你之上。”

    “不知道。从小便不喜欢。”

    一闭上眼想,就能想到自己从小是如何辛苦的长大,如履薄冰。母亲苛刻。对他和权晚尊天壤地别,权晚尊犯得错,她会强加到他的身上。

    “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权晚尊不像,但是,却和四王爷很像。”

    在漠北,她见过权晚尊,无论是气质还是眉眼。他们没有任何一处想象。但是权景言与权景陌则是很相像。骨子里的那股气质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与景言是一个父亲,自然会相像。你什么意思?”

    权景陌不解。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恩。”

    “我怀疑,当然。只是怀疑和猜测,你不是太后亲生儿子,你是陈太妃的儿子。”

    陈太妃,说的便是权景言的生母。淑妃陈淑媛。

    权景陌沉默。

    “我有私下里打听过。当年,太后与陈太妃是差不多时间有了龙种。生产当日,先皇亲兵北上并没有在宫中。后来,淑妃足月份生下的孩子是死胎,而太后是早产生下了你。”

    这些是她问过宫里的一些老嬷嬷。还有便是纯伊问的她年长的老乡。

    其实这事不是秘密,只是谁都没有多想。

    换子,这事是权朝从未出现过的。

    “不会的。”

    权景陌的唇绷的很紧。但是又没有好的事实反驳她。

    “后宫,谁有子嗣谁就能立住脚。更何况。你是大皇子,继位你是第一人选。太后在你之前生了长公主,不是男孩。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长公主对我说起过,太后当年生她的时候,大出血,而淑太妃那时候年轻,又是头胎。所以,太后生下死胎的可能性较大。”

    慕语兮一股脑将话都抛了出来。

    权景陌仍旧是一言不发。

    慕语兮也没再说下去了。她知道,权景陌是听进去了。

    “睡吧。”

    半晌,权景陌低沉的说了一句,给她盖了盖被子。

    慕语兮知道他在做着思想上的强烈斗争,谁也帮不了他。

    深夜,慕语兮睡着了,权景陌却悄悄的爬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他知道,慕语兮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真的不信,这样偷天换日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思绪渐渐地飘远,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件浮现在他眼前:

    小时候,和权景言在一起练功,很要好,但是母亲经常责骂他,勒令他不许与景言一起玩。

    小时候,先皇来看望他们姐弟三个,母亲会故意指使他去做些事情,然后只让先皇见晚尊和瑾夏。

    小时候,晚尊便经常仗着母亲的宠欺负同样还小的他。

    小时候,母亲曾对他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你要懂,凡事要谦让着弟弟,晚尊是弟弟,所以什么都不能和他抢。如果以后弟弟做了皇帝,你一定要尽心尽力辅佐他。

    长大后,晚尊派江湖四大杀手联合暗杀他,事情败露,太后求他放过晚尊。

    长大后,晚尊被贬庶人,联合赫显明试图谋朝篡位,太后默许。

    长大后,晚尊死,赫显明死,太后妄图除夕夜弑君夺权,改朝换代扶持晚尊的儿子。

    权景陌,本无心君王,怎奈先皇看重他,委以重任,虽不愿,但他兢兢业业,以天下苍生之福为己任,数年如一日。

    “哎。”

    深深的叹了口气。权景陌不敢想,如果叫了二十多年的母亲不是生母,他该有多么悲哀。

    重新躺到龙塌之上,权景陌轻轻地搂了搂慕语兮的腰。

    “还好,朕还有你。”

    她不会骗他,不会害他,不会对不起他。

    ...

    第二天,权景陌出门,去了一趟法居寺。是先皇驾鹤西去后陈太妃一直居住的地方。

    陈太妃这一生爱皇上胜过爱自己,先皇去世,她一直隐居在这里。

    “陈太妃。”

    权景陌看着清心寡欲,在小院中扫地的陈太妃,脸上划过了一丝动容。

    无疑,他喜欢这样的日子胜过喜欢权力的斗争。

    陈淑媛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到是权景陌来了,愣住了。

    “皇上。”

    她点头微笑。

    “朕来看看你。”

    只有他一个人,周围并无他人,他两手空空,也未拿什么东西。

    “找我,是有事吗?”

    她与权景陌,几乎没有交集。

    “恩。”

    权景陌将大衣脱掉,坐到院中的石凳之上,很是随便。

    陈淑媛放下了手里的笤帚,也坐了下来。

    “不知皇上找我有何事?”

    “想看看陈太妃的一亩三分地。”

    权景陌环顾了四周,很是满意。

    “景言常来吗?”

    “七天一次。与我呆上一个下午,会陪我在这吃饭。”

    “如此,朕也陪你在这吃饭。”

    权景陌起身,问道:

    “厨房在哪里?”

    陈淑媛很奇怪的看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