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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上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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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了王府,谢承颢的随从便赶着马车到了正门外,三人一上了马车,他又却要找地方先吃饭。

    “刚才在府里你不吃?”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我不吃燕北羽府里的东西。”谢承颢道慌。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好在那一个现在还不在燕京,不然烦心事儿更多,索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他要吃她也拦不住。

    于是,三人找了城里的一品居,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犯。

    “那个高昌王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谢诩凰思量再三,询问道。

    他既有着称霸天下的野心,任何会阻碍到计划的人,他都会早有调查,所知道的一定比她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但是,这个人一向只说他想告诉你的,不想告诉你的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可是这些年,他只盯着燕京这边,倒忽略了很多事,若是高昌真在燕京与前朝的势力有联系,事情可就比他们所计划的还要复杂了。

    “我只知道他也是个好战的,不过要跟我们玩还嫩了点。”谢承颢得意洋洋地哼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说实话,到时候出了事,我们怎么应对?”谢诩凰继续追问道。

    谢承颢想了想,笑眯眯地道,“那就找姓燕的啊,交给他就行了。”

    “燕王爷都成你苦力了吗?”晏西一边啃着肉骨头,一边插嘴道。

    “这是他的地盘,不找他找谁?”谢承颢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在这里的事儿,交给燕北羽处理比他们自己动手要省事多了。

    “你是不是背地里还跟高昌有合作?”谢诩凰思量了许久,朝着对面的人问道。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明里暗里总会有几手安排,总是借力打力,却甚少自己亲自出手,可最后占尽好处的总是他。

    “他们倒是想,不过我瞧不上那样的小鱼小虾,他们没有跟我合作的本钱。”谢承颢冷然一笑,哼道。

    既是要合作,他总要看得见有利可图,不然要来有什么用?

    谢诩凰嘲弄地笑了笑,这个人一向如此,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不惜一切拉拢,没有价值的人便是求上门来,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还真是符合他一眼的行事风格。

    “好了,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咱们进宫去会会那个高昌王子。”谢承颢起身道。

    晏西拍了拍咱们溜圆的肚子,灌了口茶跟着下了楼,三人一起挤上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去了。

    “晏九最近怎么样?”谢承颢马车,好整以暇地问道。

    晏西吃得有些撑,打了个嗝道,“挺好的,要是那假货不惹是生非的话,会更好。”

    “不听话就用不听话的方法解决呗,这有什么难的。”谢承颢笑了笑,有些凛然的杀意。

    听话的人他会留,心怀不轨的留着也是祸患,不如处理了干净。

    晏西没有说话,瞥了一眼没怎么说话的谢诩凰,她当然不想那假货再继续耀扬威下去,可是小谢却还要留下她。

    谢承颢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一路沉默着的人,那人还能活到现在,想来也是她保下的。

    马车进了宫门,三人陆续下了马车,接到禀报的曹敬带着宫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相迎,“北齐王陛下和镇北王妃都来了,皇上和高昌王子正在花园里,奴才这就带你们过去。”

    “有劳曹公公。”谢诩凰浅笑道。

    谢承颢负手走着,四下打量着大燕的皇宫,叹道,“好歹是个皇帝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寒碜。”

    曹敬走在前面听到险些一个踉跄,这还头一回有人说这皇宫寒碜,这北齐王平日倒是住什么样的地方。

    “你以为哪个皇帝都跟你一样挥金如土,一寝宫的地都要拿玉去铺?”晏西没好气地哼道。

    谢承颢这厮平日里惯会享乐的,吃穿用度样样都要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程度让她都觉得发指,着实苦了北齐宫里那一班跟着他的奴才。

    “当皇帝不就那点好处,当然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不然我费那么大力气爬上皇位,就为了一天累死累活的?”谢承颢理直气壮地哼道。

    晏西鄙夷

    地瞥了她一眼,她就没觉得他什么时候累死累活了,只看到他一天享乐。

    曹敬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两人的说话,早已惊得话都说不出来,别人当皇帝是为了权势,难不成这北齐王就为了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这心思,着实是难猜。

    他将人带了到花园里,快步向着花园里正与高昌王子说着话的燕皇禀报道,“皇上,北齐王和镇北王妃到了。”

    “请他们过来。”燕皇道,面色还有些病中的疲惫。

    谢承颢走在最前,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道,“燕皇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看来,让晏九给他药里加点料,总还是有些效果的。

    “北齐王昨晚在镇北王住着可还习惯?”燕皇询问道。

    “还凑和,就是床硬了点。”谢承颢道。

    谢诩凰无语地别开头,又没有人请他过去住,自己还非赖在那里不走,现在又挑三拣四的,人都说女人难伺侯,他比女人还难伺侯。

    两个皇帝在一块儿寒暄,她们自然也插不上话,于是便在附近转悠着打发时间。

    “镇北王妃,小王对这宫里不太熟,王妃不介意的话,可否同路?”高昌王子跟在两人身后,笑语出声道。

    晏西没好气地扭头,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大约是因为是异族,故而五官比中原人长得更为俊美,眼睛也与一般人不同,黑色中透着神秘的紫,倒是副不错的皮相。

    谢诩凰回身望了望说话的人,微笑颔首道,“可以。”

    她想,这个人找上她并不仅仅是想游个园,正好她也想多知道些东西。

    高昌王子几步走近,笑语问道,“小王一直久仰镇北王的威名,可惜还无缘得见,不想今日倒是先见到王妃了。

    “他有事奉旨出京了,还得两日才回来。”谢诩凰微笑道。

    “是吗,介时一定得与镇北王见上一面了。”高昌王子笑语道。

    他掩饰得很好,但谢诩凰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瞬深冷的笑意,看来……是冲燕北羽来的。

    “高昌似乎很多年也不曾与大燕有来往,何故今年开始出使大燕了?”谢诩凰直言问道。

    她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要骗她的假话也总有几分真的,她要的便是那一部分的真话。

    她对周朝和高昌并不怎么了解,若是他们在燕京也有着目的,这一时还真有些让她不知所措,所以当务之急是得摸清他来燕京的真实目的,以及是不是真的与前朝的人有联系。

    “前周朝的太子妃是我的姑母,可是死在霍家和长孙家手里,父王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哪里还有心思与仇家交好,索性最终霍家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父王年纪大子便也渐渐放下了恩怨,为了高昌的稳固才派小王来出使大燕。”高昌王子含笑说道。

    谢诩凰静静听着,虽然这个人总是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可是那双瞳孔深处总透着几分让人心惊的寒意。

    “原来如此。”

    晏西走在两人身后听着,她先前也听小谢说过龙家的事儿,龙靖澜一家原本是在周朝为官的,可是因为向周朝皇帝上书说了太子的几条罪状,便被太子构陷抄家灭门,霍家与龙家也是有些交情的,霍元帅赶去也只救下了逃出去的龙靖澜一个人。

    难怪她当初找上她,她那么爽快地帮忙了,一来霍家对她有恩,二来也是同病相连吧。

    她当年未能自己人替龙家报仇,是霍家帮她完成的,如今她便也想帮她一罢。

    明明两个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巾帼女儿,却都一生命运坎坷,反让那恶贯满盈的人活得顺风顺水,上天……着实是不公。

    “但愿,高昌与能像北齐一样,与大燕结秦晋之好。”高昌王子笑语道。

    谢诩凰浅淡一笑,问道,“原来王子也是为和亲之事,不知看上的是哪位公主?”

    “十公主,长孙茜。”高昌王子深深一笑,说道。

    谢诩凰笑了笑,如今宫中到适婚年纪还未嫁的公主,也只有十公主一个了,可是她单纯又鲁莽的性格,着实是不怎么合适跟这个心机深沉的高昌王子成婚。

    想来,她自己人也是不愿嫁的,只是长

    孙仪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为了权势利益他没什么不可牺牲利用的,看他如今与高昌王子方才那番有说有笑的神态,这桩婚事怕是十有八/九会成的。

    毕竟,长孙仪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兵力准备充分要再与北齐开战,高昌虽是小国,但也要防着到时候会站到北齐一边,所以他一定会先拉拢到大燕。

    “诩凰,你们在说什么?”谢承颢也不顾失仪,扯着嗓门朝她叫唤道。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朝高昌王子微笑颔首,然后朝着谢承颢走了过去。

    “王兄。”

    “王子,不要跟我王妹走得这么近,镇北王对我这妹妹可是喜欢得紧,连我这王兄跟王妹说话走得亲近了,他都会不高兴。“谢承颢笑语道。

    长孙仪听了笑意有些寒凉,嘴上却道,“镇北王能与王妃夫妻和和美美的,不也正是朕与北齐王所希望看到的吗?”

    “这倒也是,看到他是真心对王妹的,朕也就放心了。”谢承颢笑语道。

    他这么一说,长孙仪倒不放心了,自己最倚重的武将若是真对敌国的公主动了心思,到大战开始的时候,可还会继续忠于大燕忠于他?

    而且,一直以来也确实听说镇北王对王妃极其宠爱,加之先前还有了那个孩子……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她知道谢承颢是故意说那番话给长孙仪听的,她早知道他会设法挑拔皇帝对镇北王府的信任,她说了不插手其中,到头来他还是利用了她。

    长孙仪是何其多疑的一个人,如今一对燕北羽起疑,一定会开始收回他手里的部分兵权以作防备,那个人苦心筹谋到手的一切,就被这个人这番三言两语给毁了。

    这本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可却让她有些莫名的烦燥。

    从宫里回府的路,她一直没有说话,谢承颢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地说道,“晏九已经长孙仪平日的药里动了手脚,时间一长他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可是,今天看他不是面色挺好的?”晏西问道。

    “一开始当然会让人看起来精神很好,就因为有效果他才会一直用,但用得久了……”谢承颢说着冷冷一笑。

    晏九看到太医给皇帝用的方子,随口给他们提点了一下,他们便换了药给皇帝服用,当然就那么看是没有毒的,只不过皇帝服的是两服药,单独都没有毒,两种混合着长期服用,身体就会渐渐亏损,直至最后衰竭。

    “你可真够阴险的。”晏西方哼道。

    “试问有什么比让一个人眼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渐渐抓不住更折磨人,到后期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的权势,财富,一切都将会渐渐不属于他,到时候朝中再有点别的动静,到这个时候他人就会更加多疑,对身边的每个人,这样对你们行事是有好处的。”谢承颢笑着说道。

    晏西方听了,点头表示赞同,“那样作恶多端的人,就不该让他死得轻松。”

    谢诩凰漠然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怎么了,从宫里出来就垮着脸,不高兴?”谢承颢伸着脖子瞅着她,笑嘻嘻地问道。

    “没有。”谢诩凰淡淡道。

    “没有?”谢承颢深深一笑,说道,“因为我在皇帝面前说了那些话,让他对燕北羽起了疑,所以你不高兴了?”

    “有吗?”谢诩凰面色冷然。

    这个人,将她一起带进宫里,又在皇帝面前说了那番话,燕北羽回来只会以为,是她在帮着他做的这一切。

    谢承颢目光有些沉冷,哼道,“你在不高兴什么,怕他回来知道了你参与其中了,还是怕将来他会输在我手上?”

    “那是你想的。”谢诩凰冷淡地说道。

    “可是你现在的神情,就是在告诉这些。”谢承颢道。

    谢诩凰冷冷地望向坐在对面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谢承颢,麻烦你以后要利用人前也说一声,没有人喜欢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霍宛莛,你变了。”谢承颢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望着她,说道,“他的事,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吗?”

    谢诩凰不想再他争论下去,一掀车帘道,“停车。”

    赶到车的侍卫慌忙勒马停下了马

    车,她纵身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小谢!”晏西跟着下了马车,却还摸不着头脑她们到底在吵什么。

    谢诩凰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脚步让自己深深地呼,想要驱散心头的沉闷。

    她是不喜欢那个人,也无法阻止他喜欢自己,可是她并不想去利用他这份喜欢对付他,可纵然这一切非她所愿,终究还是发生了。

    只因为他喜欢了她,所以长孙仪对他起疑,甚至不再信任,他会失去手里的兵权,将来要走的路无疑也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