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 > 第403章 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

第403章 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就这样,到了最里头的一间牢房,牢卒把灯举高些,指着牢里角落里的一个人道:“他便是牛云飞,最近属他受刑最重,如果再不招,恐怕再熬个十天半月也就到头了。”

    说着他要打开牢门,尉迟靖却赶紧制止了他,“莫要开门,我只在外面问他几句话罢了。”

    牢卒闻言便收了手,主动走得远了些,“最多半个时辰。”

    尉迟靖应了声,“晓得了。”

    待牢卒走远,尉迟靖向牢里那团黑影道:“云飞!云飞!髹”

    那团黑影蓦然坐了起来,很机警的模样,却因为身上有伤口,因此疼的嘶嘶叫。他挣扎着爬起来,似乎看不太清外面之人的模样,他眯着眼睛往牢门前走了几步,之后又惊又喜地道:“公主!公主您来救我了!”

    尉迟靖见他已经遍体凌伤,走路也走不稳,原本还算英俊的脸上,满是血污伤口,衣服破烂,全身不见好肉的样子。

    虽然觉得他毒杀曹炟乃是罪大恶极,但是毕竟还是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尉迟靖有点不忍心地道:“怎么回事?到这里受了虐待吗?和帝是不是每天都派人打你?蠹”

    牛云飞闻言,道:“可不是,我每天都在受刑。公主,你快点救我出去吧!我真的是无辜的啊!只要公主放我出去,大恩大德就算今世不能报,下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尉迟靖听见这话,便觉得虚了,反而使她恢复了理智。

    “牛云飞,你想让我救你也行,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我几句话,我便放了你。”

    “公主,你若问我是不是毒杀和帝,那我肯定说没有啊,因为我虽然给和帝下了药,可那药也是药不死人的,和帝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既然药不死人,你下药干吗?”

    “那自然,也是有用的,但是不能告诉你。”

    “你——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想不想活了!”

    牛云飞见她气恼,忙道:“想活,想活,太想活了……公主,现在就只有您能救我了,否则我定会被杀死在这里啊!你不知道那个曹炟多狠,我以前真是把他想得太善良了,你看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或许明天我就隔屁了!”

    “想活是吧?行,你不告诉我你下的什么毒,也没关系,反正我看和帝没事人一样,而且他身边也有高人,什么毒也能解的。但是我下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我会真的不管你了哦!”

    牛云飞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别说太早,牛云飞我问你,当初你是受何人指使到的小邺城?你的主子是谁?”

    牛云飞愣了下,又摆出一脸哭相,“矮呦我的公主,你干么问这事,你是成心不想让云飞活了吧?”

    “好,我算听出来了,你压根就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肯说对吧?我看和帝把你打得还是太轻了!打死你才对!”尉迟靖说完,便站起身做势要走的模样,牛云飞的胳膊从牢房里探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裳,“莫走,莫走,公主,你走了我就走定了,我今儿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我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尉迟靖叹了声,又蹲了下来,极认真地道:“我是想救你啊,可是怎么办?你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她说着摆出为难的神情。

    牛云飞几乎真的要哭起来,他仰头望天,好一会儿才向下定决心似地道:“其实,其实我是——”

    牛云飞的话尚未说完,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铁镖,不偏不倚地没入到牛云飞的喉中,只见他瞪大着眼睛,手指着牢房外面的某处,喉里咯咯地响了两声,便口角冒着血泡,倒在了地下,临死时,还睁着那双极不甘心的眼睛。

    尉迟靖震惊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人,只是这人将帽子戴得极低,而且脸上也蒙了帕子,他的眼神里充满杀气,尉迟靖只觉得有话也是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腿一软,慢慢地往后退去,而那人,则一步步地往前走。

    尉迟靖终于结巴着喊了出来,“牛,牛云飞什么都没说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了,你,你放过我吧——”

    那人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尉迟靖只觉得心脏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额头上满是冷汗,向牢里的牛云飞看了眼,便不顾一切地往地牢外面跑去,才发现牢里无论是犯人,还是牢卒,竟然都已经被杀死了,整个牢房被死亡的气息笼罩,包括之前那个拿着大串钥匙的家伙,也被杀死在牢门口不远处。

    那个人,杀死这许多人,尉迟靖却没有发现,直到牛云飞死亡。

    尉迟靖终于感觉到了害怕,生命如此脆弱,杀手如此无情。

    她冲出来后,便发现牢门口的守兵都倒在墙根下,同样是嗓子眼儿被飞镖打中。

    而这时候,不远处有巡逻兵正在过来,尉迟靖没多作犹豫,冲入旁边的小径,疯了似的往禁地灵堂而去。

    好在自从与代宏文学习风水八卦,方向感忽然好了很多,回到灵堂之后已经气喘吁吁,而代宏文大概觉得她今晚不会再回来,因此已经回到小屋里去休息,等他听到动静出来时,尉迟靖已经跪在灵堂前发呆,代宏文走到她的身边,道;“天快亮了,你今日不出宫吗?”

    尉迟靖转头看着代宏文,道:“今日,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

    代宏文疑惑,笑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说?”

    尉迟靖道:“我刚才给自己占了一卦,乃是坎卦,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恐怕我要落入陷井,难以脱困。”

    “是吗?”代宏文微微皱眉,干脆拿出自己的卦钵,极认真地摇了两下,掉出支签来,却乃是伍子胥过昭关,过了忧危第几重,从今再历永无凶,宽心自有宽心计,得遇高人护圣功。从签文看,的确要遇险事,但是险中有吉,现在忧心于事无补。

    代宏文道:“莫不是你这半夜,遇到了什么事?”

    尉迟靖却摇摇头不肯说了,那么多的人都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

    在她的记忆中,其实有许多流血杀人的场面,但是不知道从几何时,这些记忆似乎正在渐渐地淡莫,甚至有些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一路逃亡,被朝廷的人追杀,感觉那个过程是很凶险残忍的,然而细节却似乎被慢慢地疑忘了。

    她想定是自己在陈留王府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血仇,然而今日看到这么多人死了,之前淡下去的记忆,好像又清晰了起来。

    记忆中,带给她的恐惧和痛苦,又那么鲜明地浮上心头。

    代宏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她记忆被重塑的事情,现在除了那个催眠的人,没人知道她记忆里到底有什么,这成了不稳定的因素,因为没人会知道,因这重塑的记忆的影响,尉迟靖到底在想什么,又会干什么。

    二人就这么,忧心忡忡地等在灵堂。

    至清晨时分,果然来了一队人,不由分说将尉迟靖抓了起来。

    代宏文见状,匆匆地往正殿而去。

    至正殿,却见正殿内气氛严肃,好多大臣都列站在那里,讨论着什么,曹炟则淡淡地听着,并没有说什么。代宏文在殿外等了很久,早朝才散,曹炟也早就看到他了,叫人把他带到偏殿,代宏文道:“陈留公主被抓了。”

    曹炟嗯了声,“朕知道这事。”

    代宏文道:“听说竟是整个地牢的人都被杀死,她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她还是以前的安歌,也不能够做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杀这么多人,她从来都不是杀人机器。”

    “代宏文,此事你别管了。”

    “皇上,你——”

    代宏文看曹炟淡定的模样,知道再劝说也不会有结果的,而且他本身也是极聪明的人,这时候便不再多说,又道;“她学东西很快,有些我只是粗略一讲,她便能触类旁通,我怀疑她的记忆在恢复之中,就算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身体同样有记忆,她摇卦的手法及布卦时的习惯,还是与以前一模一样。”

    “朕知道了。”

    代宏文一时觉得无话可说,便道:“那在下告辞了。”

    代宏文出去后,柳溢走了进来,“皇上,查证过了,牛云飞死的时候,手里抓着的衣裳残片确实是陈留公主尉迟靖的无疑,刚才微臣已经亲自核对过,只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肯说——”说到这里,柳溢有些犹疑地道:“她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神情不太对,很悲伤的模样,昨晚不知道牢房到底出了何事。”

    “朕不相信她会杀那么多人,而且每个中镖者中镖位置,都不偏不倚,这是职业杀手才能做到的事情。自朕到汾城行宫以来,护卫方面不能说不好,但依旧漏洞很大,否则怎么会有杀手悄无声息的潜入宫里来?柳溢,这件事要好好查查,朕不想自己的人头,每天都在那个杀手的威胁之下。还有,无论如何,将尉迟靖从这件事中周~旋出来,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做为她曾经的拜把子哥哥,你便也跟着去吧。”

    柳溢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皇上,微臣尽力而为。”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报,送给曹炟一封信。

    曹炟看了信后,向柳溢道:“是尹铉来了,晌午就会到宫里,他在这个时候来,怕是为着上次尹白山的事情来的。”

    柳溢闻言也有些许紧张起来,“皇上,莫不是他已经得到消息,要抓住这个把柄,替尹白山找个公道?”

    “此事昨夜才出,他今日的信便到了,不能这么快,怕是碰巧了。”

    “那现在如何应对?”

    “你是朕的臣子,你来想办法。”

    “皇上,微臣最近,脑子不太够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原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曹炟道:“滚。”

    柳溢于是连忙滚了。

    晚上的时候,尉迟靖独自在牢里坐着,却不是那日的地牢,而是一处清冷的小院子,临时做为禁她的牢房。她一直在等待,曹炟,或者是其他人,然而直到深夜,也并没有人过来,就在她郁闷地转身回屋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口不知道何时打开了,那里站着个漂亮的女子,却是之前见过的尹彩玉。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此时脸上挂着倨傲的笑,“陈留公主,尉迟靖?”她如此道。

    事实上,尉迟靖是公主的事儿,大家伙早知道了,而且拥有自己的公主府,上次在梅林的时候,尹彩玉还跟她请安来着,这会儿倒装的好似才知道她是公主般,不但不请安,还语带讽刺。

    尉迟靖再笨,自那次赏大戏时出事,也就知道这位尹彩玉不是个好角儿,是以对她也没啥好感,这时也做出骄傲的样子,“呵,原来是尹小姐,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还在宫里?以前听说是不能留在宫里过夜的,免得引起非议。”

    尹彩玉哼哼一笑,“此言诧异,我本就是将来要做皇后的,就算住在宫里,也都是极正常的事情。反而堂堂一个公主,如今却在这个破败小院中,还背负着杀人命案,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啊,转眼间,一只飞上枝头的乌鸦又被打落了下来,可是一出好戏呀!”

    原来她今夜是专门来嘲讽尉迟靖的。

    她原本以为,尉迟靖听了她的话必定抓狂崩溃,没想到她却冷静得很,“是啊,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入浅滩遭虾戏。尹姑娘若没有别的事,还请赶紧回吧,我现在是背负了人命被关在这里的,若是被谁看见我俩聊得这么亲热,还当我们有所勾结,说不定会以为是尹姑娘指使的,那时候不是坏了事了?”

    “你——哼,就凭你,也敢自比做虎、龙?你配吗?况且,我即敢来,当然就不怕你说的那些莫须有的事儿。其实我来,也不是真的就没事。”

    说到这里,她神秘地笑了笑。

    尉迟靖秀眉微拧,“看样子,倒是好事?”

    尹彩玉笑道:“当然是好事。”

    说到这里,她又道:“其实你的事,我刚才也都了解过了,你这次摊上大事了,若不是我叔叔碰巧赶到,就凭你私自杀了朝廷重犯这一项大罪,也足以被处以绞刑,至多留你个全尸,不过你也算福大命大,上天不让你死,你想死也死不了。”

    她边说着话边往房子里头走去,“外面怪冷的,还是屋里头好说话。”

    进了屋,才发现这屋子外观看起来破旧,里头设置的倒也干净朴素,关键是房间四角居然装了四个暖炉,而且有专人在那里添煤加火,一进屋子,那温暖的气息令人一阵舒泰,倒比正殿里还有暖和。

    尹彩玉心想,这是罪妇应该得到的遇待吗?皇上果然是——

    这种话没说出来,然而心里头极不舒服,上了坑坐了好一会儿,才又勉强挤出一丝笑。

    尉迟靖一直没打扰她,见她终于笑了起来,也跟着淡淡一笑,“尹姑娘有话就请直说吧。”

    尹彩玉道:“那我直说了啊,这可是个大惊喜。不知道陈留公主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齐国的国家?”

    尉迟靖点点头,“原本与邾国同样强大的国家,与邾国以铭江为界。”

    “对,是与邾国同样强大的国家,但是现在,可不是这样的情况了,现在咱们邾国,只剩余半壁江山,而齐国比以前更强了。他们这一代的郡主名齐,多数人称为萧齐,在大约三十七年前,二十几岁的时候当上国主,那可是一代明君啊,藉没有这个萧齐,根本就没有现在的齐国。不过最近听说这位伟大的君主,旧疾发作,已经在鬼门关前逛了好几趟了,后来有人给出了个法子,给这位伟大的君主延命。”

    尉迟靖点点头,算算这位君主也有六十岁左右了,当年萧齐强盛,那也是一场场战争打出来的,年龄大了,旧疾发作很正常。

    尹彩玉又继续道:“萧齐君主的皇后呢,早在十几年前就病逝,萧齐一直未再立后,如今便有人提议,重新立后,进行冲喜。”

    尉迟靖听闻,笑了笑道:“冲喜一说,本属无稽之谈。想必萧齐一定是拒绝的吧。”

    尹彩玉道:“萧齐君主是拒绝了,架不住几个儿子要敬教心,现在萧齐就在病榻上躺着等死,几个儿子急了,便将立后之后拉上日程。要知道这可是好事,像周边的大石国、东且弥国甚至是天烬国,连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巫国,听说此事后,都有立刻送上本朝贵女至齐国,任他们进行挑选,如今能与齐国扯上关系,那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件事尉迟靖倒是第一次听说,当然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听不到这样的秘闻,这时候不由笑道:“这些国家也当真是,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居然不择手段,明知道对方是个将死的老头,竟然还将本国贵女送去,对贵女来说太不公平了。”

    “可不是,萧齐君主也是这样说的,所以这些送去的贵女,都没有被看上,全部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好在这个时候,我叔叔起了大作用啊,那些国家都涌上去的时候,我叔叔没去,现在他们都退下了,我叔叔才派人去说项,结果这好事,真落在咱们邾国的身上了,夏君要听说这件事,定会气死。”

    尹彩玉说着捂唇笑得花枝乱颤,目光却是意味深长。

    尉迟靖感到有些不对了,问道:“难道皇上要从邾国,挑选贵女嫁入到萧齐去?”

    尹彩玉笑道:“瞧你说的,如今咱们邾国政权重组,被重用的新臣子多数年轻,便是那位柳溢柳丞相,虽然年龄大了些,不过两个孩子,大的才不过三岁而已,邾国的贵女实在少呢,总不能让我这个未来皇后给嫁了吧?”

    尉迟靖不再说话了,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比较可怕的念头,见尉迟靖终于笑不出来了,尹彩玉适时道:“萧齐的消息倒也灵通,得知我邾国最近新封了一位陈留公主,虽然并非皇室之人,然而身份却尊贵得很,做他们萧齐的皇后,正是合适,是以,我叔叔今日来宫里,便是为了此事的。”

    尉迟靖这下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只静静地看着尹彩玉的嘴皮子还在动,再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尹彩玉是这么说的,“……本来你杀了重犯,该是死罪,结果因为你要嫁到萧齐去,我想皇上必是要留你一条性命的,所以这次的冲喜,不但是为萧齐皇帝冲喜,也是给你自己冲去了晦气,所以,你应该很高兴吧?”

    尉迟靖怔了好久,才忽然笑道:“尹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和你叔叔不会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