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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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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完全敞开的一间小屋,其中的一个人却牢牢地困住了另一个人的心。

    此刻,灵璧的双手被迫圈住了花满楼的上半身,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处,只隔了一层衣料。心跳声连接着心跳声,一个平稳而有规律,一个急促凌乱,拼命想要挣脱束缚,与前者纠缠在一起。

    灵璧知晓自己对花满楼的喜欢有多么的深,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已越来越无法控制心中那股急切地,狂躁地,想要立刻占有花满楼的*。可越是想要占有,她的内心便越发的绝望和恐惧。

    害怕得不到,害怕被人抢走,害怕得到后再次失去,于此事上,便是有一点点的风险出现,也足以使她全盘崩溃,陷入永久的绝望。是以她总是缠在花满楼的身边,总是反复地去确认,去试探,去明确自己在花满楼心中的地位。

    可越是这样,她便越感到最为深刻的绝望。她是知道的,她的七哥心中并没有她,他甚至于没有将她当作一个可以考虑的女人去看待。无论她怎样去挑逗,花满楼也只当她是个调皮的孩子,一个由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

    他看不到她,而她离不开他,这才是真正的悲哀之处。

    正如同此刻,灵璧那样用力地圈住花满楼的上半身,看似已将花满楼的心脏牢牢困在了怀中,再不会有任何的闪失,然而在实际上,被牢牢困住了一颗心的人却是她。

    为何总是要这般辛苦?为何凡是她想要努力去抓紧的东西,总是越用力去抓,便失去得越快?有时候,灵璧也会这样想。

    一瞬间,灵璧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将整个身体压在花满楼的背上,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啄吻着花满楼的裸背,表情虔诚而又偏执。

    “七哥、七哥……”灵璧的声音中带着惶恐,“还有几个月,我就要及笄了……”

    抓住小手的大掌又紧了几分,花满楼沉沉道:“我知道,阿璧就要长成大姑娘了。”

    灵璧咧嘴一笑,笑容中尽是苦涩,“及笄后,我就可以嫁人了啊。七哥,我、我想你……”嘴唇嗡动半晌,她终究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她知道,一旦说出口,所有的事便再也没有了退路,便是像如今这般伪装成懵懂的纠缠也会被彻底的拒绝。

    谁知她不敢提,花满楼却说出了口。

    “阿璧,你果真喜欢七哥,喜欢到想让我娶你么?”

    花满楼的声音轻轻地,如同一股温暖的泉水,让灵璧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然而,当灵璧真的将整个人溺在水中时,她却从这温暖中体会到了彻骨的寒冷。

    “……你想要说什么?”灵璧的声音颤抖起来。

    花满楼更加用力地圈住灵璧的小手,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背上,他似乎并不想让灵璧瞧见他此刻的表情。

    “阿璧,你还太小,何须急于婚嫁之事。人的一生很长,你就真的确定,这一生你想要的只有我么?”

    灵璧拼命挣扎,她迫切地想要直视花满楼,想要看清他面上的表情,可花满楼却已将她牢牢制住,无论她怎样挣扎,都逃不开他的掌控。胸前的起伏越发剧烈,灵璧双唇发白,口中不断重复道:“你想要说什么……”

    “若你要嫁给我,我绝不会纵容你留在京中胡闹,你需得跟我回江南才行。你要想清楚,若你嫁给我,我绝不会像纵容一个孩子般纵容你,你如今在做的事,我一件也不赞成,今后也不许你再做,你可会甘心?可会后悔?”

    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样一层深过一层的重压,灵璧徒然提高声调,嘶声向花满楼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住,仿佛过去了千百万年的时间,花满楼的声音终于重新响起,轻轻地,却不容拒绝。

    “阿璧,七哥并不愿……”

    花满楼的话还未说完,灵璧忽得使尽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挣脱开花满楼的手,而后急切地捂住他的双唇。

    “不要说出来——”灵璧哭了,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卑微与祈求,“七哥,不要说出来……”

    那之后,灵璧哭了很久很久,然而花满楼却并不在她的身边。

    我可以纵容你,无条件的宠溺你,包容你的种种短处,但这只是因为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我并不会这样去爱一个女人,我的妻子也不该是一个只有躲在我的怀抱中,才会觉得安全的孩童。

    想要去占有一个人,和想要真正去爱一个人是全然不同的,在你没有完全了解其中的区别之前,不必急着争取我的爱慕。

    这便是花满楼向灵璧展现出的态度,残忍、现实,却又包含着温情的态度。

    灵璧不懂,也不想懂,她只知道她的七哥不要她了。她只觉得胸腔中空荡荡的,仿佛已没有了心跳的声音。她面容空洞地向后一仰,沉重地倒在花满楼的床榻上。

    柔软的床榻间满是花满楼的气息,灵璧轻轻闭上双眼,忽然间便找回了自己的心跳声。时间一点点向后推移,窗外由白天变为黑夜,她就这样直直地挺着,执拗地等待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她默默地在心中想着,她不懂爱,只懂得占有。她拼命想要抓住他,只因他实在太过温暖。难道这便有错么?她年幼,他年长,她想要拼命留住他,不想要在还未长大时便看着他娶了别人,难道这便有错么?

    若是日后她也懂得了如何去爱他,如何去做一个女人,一个妻子,难道他就会愿意爱她了么?

    不会的,归根究底,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他也不会接受,只因他根本不愿意以男人爱着女人的方式去爱她罢了。

    她这样胡乱想着,明明脑中一片混沌,心中却越发清明。最终,在太阳缓缓升起之时,她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而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外走去。

    要振作,今日还有事要做呢……灵璧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入了宫,来到了朱祐樘的面前。

    “怎地如此憔悴,昨夜没有睡好么?”朱祐樘见灵璧精神不济,面容中透着阴郁,心中十分担忧。他将灵璧拉至身前,伸手细细为她梳理鬓角的乱发,又替她整理皱巴巴的衣裳。

    灵璧直勾勾地瞧着朱祐樘的动作,忽觉眼前人的声音与动作在一瞬间与往日的花满楼重叠在一起。这是一个兄长对待幼妹的态度,这是一家人之间才会有的亲昵,这是一种独属于亲人的关系。

    亲人……只是亲人!

    一瞬间,灵璧似乎要睁裂自己的眼眶。她忽然间向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地弯下腰,只觉胃中一片翻腾。

    “阿璧?”朱祐樘忙上前握住灵璧的双肩,半跪在地上查看她的面色。

    灵璧甩了甩头,努力作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歪头向着朱祐樘道:“哥哥,我没事的,昨天吃坏了肚子,闹了大半夜呢。”

    朱祐樘虽不全信她的说辞,到底未在说些什么,只是伸手拽了拽她的耳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哥哥,”灵璧正色道,“你到底为何中毒,这其中有何龌龊?哥哥……你别再瞒我了好么?”话说到此处,灵璧的声音中竟带上了哭腔,“我不是小孩子了……”

    或许是因为灵璧今日的异常,朱祐樘便格外的心软。兄妹两人相处时一向是不留外人的,连太监王安也不得入内,因此,朱祐樘倒也放心将种种阴私说出口。

    却原来,早在朱祐樘第一次晕倒时,张太医便将他脉象中的古怪之处悉数告之与他。除短寿之兆外,他似乎还中了某种罕见的慢性毒、药,只是下毒的人将药量控制得极好,若非张太医不惧身家性命安危,于医道之事上向来诚心,恐怕也会如寻常太医一般,将这脉象中的一丝异常放过了。

    只是,张太医虽能诊断出朱祐樘中毒,却实在探不出此毒的来历,更不必说解毒了。他暗中对朱祐樘的饮食起居查了又查,到实在查无可查的地步时,那个下毒之人也自然的脱颖而出。

    除去能贴身伺候朱祐樘的太监王安,再没有人能有机会做成这件事了。

    当证据摆在面前时,朱祐樘难得的沉默了。一个自小陪伴在身边的人,先是被权势富贵冲昏了头脑,犯下了许多难以饶恕的重罪,后是起了歹心,竟协助旁人向自己下毒,朱祐樘只觉得心中十分难过。

    他顺着王安的线向下查,发现这个日日在身边尽心伺候着自己的老太监,竟同时在与多股势力进行谈判。这个老太监的算盘打得极响,今后无论是那一股势力上位,左右他出了力,仍旧能享有同样的权势,甚至是更进一步的,如今的朱祐樘并不允许他获得的权势。

    至此,朱祐樘彻底愤怒了,他再也无法顾及两人之间相伴的情谊。他装作不知,仍是放任着王安,待将王安的消息悉数掌握住之后,他便命暗卫易容成王安的模样继续与叛党交涉,而真正的王安则被他软禁了起来。

    越是往下查,证据便越是指向在京中立府多年的南王。然而朱祐樘却并不相信此事是南王所为,虽然南王确有谋反之心。

    听到此处,灵璧有些疑惑了,“哥哥,你为何不信是南王向你下毒呢?”

    朱祐樘意味深长的笑了,“只因他若谋反,是绝不希望我现在死去的。因为……他的儿子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灵璧愣住了。

    朱祐樘又道:“我还未登基时,便已悄悄将各地皇族势力摸查了一遍,南王世子虽一直未曾入京,我却早已知晓他的模样。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正在筹备将他的儿子与我掉包,且从他见到我的那日起便开始筹备了。”

    末了,他又道:“在将一切筹备妥当之前,南王绝不愿看到我提前出事,也没有必要对我下这样的毒。原本我心中尚有疑虑,可到你将西门庄主带来为我解毒后,我便彻底想通了。”

    听了朱祐樘的话,灵璧的脑海中忽然闪过玉罗刹的身影。先前她去求医时,西门吹雪已由玉罗刹的口中知晓了朱祐樘的病情,明明就是他为歹人提供了可怕的毒、药,可他转过脸来,却又企图通过西门吹雪为皇帝解毒。最奇特的是,他甚至不惧西门吹雪将此事告之与她。

    想到此处,灵璧紧紧地咬着下唇,神色不安地瞧着朱祐樘。

    朱祐樘见她露出惊惧之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而后缓缓道:“有人想以这种手段让我提前注意到南王,阿璧,这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