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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挑战月风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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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红井究竟是如何战败的,这成了这一场之后众剑者愤恨评说的话题。

    他从充满报复欲的鼓荡全身的元力企图自爆,甚至刻意爆出悠扬是残次品的剑鞘之事,这视死如归、俨然要来一场终极对战、同归于尽的劲头,却突然之间被他收了回去。

    他甚至连表演也没有,只是盯了悠扬一阵,脸上扭曲了数下,便扭身下台了。

    观战剑者哗然,这是在做什么?

    挑战月!这是挑战月!怎么可以不战而败?

    说好的自爆呢?

    你倒是自爆呀!回来!给我自爆!!

    有剑者发出强烈的不满,意图堵住红井的路,他们的愤怒使他们恨不得立即撕了他!

    但红井跃下战台的瞬间,他周身的空气忽然搅动,暗红的双眼和未曾收回的剑体又现出诡异的漩涡,而后,不过一息,他便消失了踪影。

    他逃跑了。

    天赋剑者顿悟的隐匿之术,竟被他用来逃跑了。

    不过,他这时机倒掌握得真妙。

    观战剑者开始四处寻找,他们凝出剑体在空中凌乱地戳刺,企图从空中捉到什么,最好来个穿心透血,但结果令他们失望。

    他们的视线重又转回战台,愤怒的情绪无从发泄,他们想要转移目标,但这时才赫然发现,悠扬也同样不见了。

    至于什么时候下的战台,他们没注意到。

    于是,他们只能骂骂咧咧着涌向其他战台的厮杀。

    ……

    2.

    而红井与众不同的天赋技能显然引起了五位城主的注目,那些焦灼的剑者怎么也料想不到,被众人遍寻不着的红井,竟然下一瞬间,出现在了中央控制塔中。

    但事实上,他原本控制的方向,可绝非这里呢。

    并且,他立即发现他引以为傲的隐匿竟突然无法使用,全身的元力再也无法运转,有五道强大的威压压制了他的全身。

    他看着眼前的五位城主,心底的敬畏终于重又升起。

    他微微低下了头,随后,同五位城主进行了一场不算太短的对话。

    当然,他的这些遭遇,以及同五位城主谈了什么,悠扬不知。

    此刻的悠扬正全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一面加大吸收能晶的数量来疗伤,一面思考着下午的第二场对战,思考种种的可能,思考她目前可以运用的战技……

    3.

    第四轮全部结束之时,是在当天的正午,离悠扬和红井的那场战斗隔得并不太久。

    结果,悠扬果断再次晋级,名次赫然达到了第6名,剑者总数则锐减为16位。

    但这排名一出,剑者群中嘎然一静,紧接着,巨大的抗议声猝然响起。双位数中的名次变动,一直不大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或者说,他们也并不为意。他们大多视悠扬的参战为一种调剂,一种新鲜,他们不过是可以多观看一场免费的表演罢了。

    可是现在,单位数的晋级排名亮出,活活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感觉到了作为剑者身份的危机、和一份耻辱——一个剑鞘,她凭什么获得如此靠前的名次!

    而且,还有可能继续晋级?

    呸,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再晋级!

    这个时候,连那些最开始觉得让一个剑鞘参加挑战月、无可无不可的剑者也开始在心底泛起了酸水,他们想当然地大力反悔。

    怎么能让一个剑鞘来参加比赛呢?这根本就是一个玩笑!

    是吧,是一个玩笑!!

    这个被隐藏的共同的心声被他们激动的言语和肢体动作表达了出来,他们希望悠扬之前的参战和现在的排名都是假的,假的!

    然而,无论他们再如何不满,新一轮的比赛仍然如序展开。

    他们激昂而愤怒的情绪被调转,突然集中到悠扬这一场的对手剑者身上,连那些本来不屑于看剑鞘比试的家伙也都将视线转移了过来——他们要见证一场剑者的虐杀!

    对,虐杀!

    这次,他们直接嘶喊出了心声。

    而战台之上,悠扬的对手,5号白行,听着这声音,目光变了数变。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从心底深处,他却一点也不排斥这个提议。

    虽说,一个剑者杀死一个剑鞘,似乎不怎么荣光。

    但如今,他们可是在战台之上,既然参加了挑战月,那么作为保护色的剑鞘身份,自然得丢弃才是。他相信,在这样的时机之下,杀死面前这个屡次挑衅剑者、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应该是最为顺应民心之举。

    即便杀死了剑鞘,也绝对不能算是无故杀之。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不由瞥向了中央控制塔,虽看不到五位城主的表情,但那里静悄悄的,自然便是默许了。

    而事实上,五位城主自然看到了底下汹涌的气氛。

    但它们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死是活,就看悠扬她自己的本事了。

    黄城城主黄堐在悠扬瘦小的身形上掠了掠,又扫视了一眼她的对手,白行几乎高出悠扬半个身体,他站在那里,完全可以遮掉悠扬的存在——“要不,放点水?”他看向白城的城主。

    白镜摩挲着座椅的兽骨扶手,沉吟了下,摇了摇头,“不可。”

    他的语气仿佛带着一点沉痛,又仿佛只是错觉。

    黄堐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别的。他像是完成了自己给予自己的使命,度过了心里那有些别扭的、他也说不清楚为何的一关,突然整个身体放松下来,向后、松懈地靠在了座榻之中,脸上甚至还带着惬意,他在笑。

    “你们其实也不想她再赢吧!”血剑突然出声。

    另四位城主,墨漓看不出什么,仍是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专注地看着下方的战台;而另外三位,白镜哈哈一笑,笑而不语;黄堐脸皮僵了一下;青樱则肃着脸,干脆回道,“不想!”

    是的,他们当然不想,因为他们同样是剑者,如今让一个剑鞘夺了挑战月的名次,难道之后还继续纵容么?若果真让其夺得前三,那之后呢,再向他们五个挑战?难不成还想杀了他们中的一个,自己做城主?

    一个剑鞘,做城主?

    这想法在他们头脑中一掠,又很快地丢开,仿佛极其厌恶自己这想法,又仿佛急切地去掩盖什么……

    “哼,你们最好看仔细些,说不好,真的就死了……”血剑嘲讽地盯向四位城主,既看上人家的强大,又害怕人家太强?有意思。

    他的嘴角突然多出一缕嗜血的笑。

    猎物和猎人,他一直都十分擅长呢。

    4.

    时间有条不紊地继续。

    五个战台再次收缩、变化,成为三个扁圆状的弧形。

    悠扬第二批次上台。

    当她看到白行的刹那,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气”,竟然又是一个有点仇怨的家伙。

    而且,是才结的、新鲜的仇呢。

    5号剑者,白行,正是在总赛开始第一天、身份石资格验证时,那个出来驱赶她的白城秩序者。

    假如时间倒流,重新回到那时候,……好吧,悠扬想了想,她还是会那么做的。

    所以,后悔什么的,真的很少成为干扰她的因素呢。

    两人上台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开战。

    八天前,他们两人的那一次短暂交手,对彼此似乎都有了那么一点浅薄的认知。

    事实上,当初出手,悠扬更多的是运用巧劲、身法和出其不意的时机。

    她估算,对方的凝剑数目绝对要高出自己。

    这并不是悠扬妄自菲薄,而是因为战到今天,位列前茅的几位剑者,已经全部是凝剑40数目往上,那么对方至少会有……

    白行像是听到了悠扬的心音,而抢在她的猜测之前霍然亮出了自己的实力,其头顶上空明晃晃的五排剑影,气势喧天地昭示出,其实力等阶为——飞剑士初阶,58剑。

    58剑!太强了!

    悠扬,只有29剑。

    虽然,一个剑者的对战实力并非全由他的凝剑数目来决定,还要看他的领悟天赋和实战技能,但29剑,对58剑,这近乎于一个异想天开的神话。

    至少,在这些剑者,包括那五位城主的眼中,这一场已经丝毫没什么悬念,悠扬应该、也必然会止步于此。

    因为白行不会再像之前的青加一般,为了接取治疗任务而甘愿压制自己的实力。

    更何况,他们可是有那么一点私仇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白行不但不会压制,他还要彻底地碾压——

    如此想着,白行身后的剑体更毫无征兆地射出,他之前一直极静,仿佛不是什么急手急脚的剑者,然而,这一出手,他的剑意竟如风似雨,雷厉风行。

    快!而狠!

    且,剑上的森锐反光,如突然点亮的白炽灯,是白色,疑惑黄色?

    悠扬分不清,她只知道她的眼睛骤然一痛,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光点。

    冷静!——是金属性的反光技能!

    悠扬心思电转,视线被阻隔,眼前透过无数彩色的光斑之后,又进入一片极盛的金光。那光甚至还带着一股灼热之气,竟意图反压她的火色属性。

    去!怎么可能在火元属性上被你压制!

    悠扬直接闭上了眼睛。但因为对方速度太快,她只来得及迅速将29把凝剑固守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圆桶。

    但下一瞬间,她瞬时感知到,尚有更多的杀机来自于头顶。

    而头顶,是空的。没有遮蔽物,没有防御。

    ——杀!

    观战剑者激动地嘶吼乱叫。

    他们迫不及待要看到悠扬头顶被贯穿的妙景。

    为了剑者的尊严,杀!

    白行的剑一分为二,但围攻悠扬身体的只有20把,他竟然分出了38把自悠扬的头顶疾射。

    他算准了因为属性元力的反光技能,悠扬必定会中招失明,因为这一招他一直隐忍到现在都没用呢,本来是打算留到最后,对付那几个剑者高手的。

    结果,既然碰上了眼前这个障碍物,那么,他毫不介意出手给除掉。

    剑者,可不是能够被剑鞘超越的。

    他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优越感,嘴角少有地微微掀起了一个弧度。他记得她是一个残次品吧,只有一条命呢。

    再见了,残次品!

    白行的眼神骤然加深。

    38把剑穿插而下,封死了所有可能的出路,啸叫,穿刺,轰——!

    战台被戳出一个近十米深的大洞,蔓延的裂纹有一部分直接传达到台壁,形成树根似的罅隙。台面边角上的观战剑者激动地躲过,又迅速跳回。

    他们凝目望向那个大洞。黑黝黝的。破碎的。这样深的洞裂,没有五息是绝不能恢复的。

    他们屏息,不约地、期盼地数着——

    一!

    二!

    三!

    四!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