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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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家只是受点小伤呢。”蔓竹阁里,林清正在拿着一个瓷瓶插花,秋风的凉意在脸上扑簌。

    言晔放下手中的书,轻笑:“这只是开始。”

    “不过,我家算是沉冤得雪,家族里的人现在送回江南。”林清放进最后一枝花笑道。

    言晔听完有些担心,他可不想林清离开他半步,但是那里毕竟也是他的家。“想去江南吗?”言晔顿了顿后问道。

    林清看着言晔颇为担心的模样,故意的停了停后道,“你觉得呢?”

    “想家自然也是正常的,若是想回去,我让苍弘派人送你回家看看。”言晔拿起书假装看书。

    林清憋笑的看着言晔手上的倒书,走上前蹲下身扶正言晔的脸,两人双目对视。林清的眼睛亮亮的,像是一片星空。他注视着言晔缓缓道,“不想,父母早已不在了,现在最亲近的人只有你。”

    软软的调子里涂满了爱意。

    言晔的心情瞬间被点亮,他伸手握住林清刚刚插过花的手道,“怎么这么凉,去添件衣服。”

    “不冷。”

    “怎么会不冷!”言晔握住林清的双手带着责备道。

    林清笑眼看着言晔,凑近耳畔咬着耳朵慢悠悠说道,“因为爱你就是一件暖心的事。”

    言晔嘴边快是压不住的笑,只好通过行动表示。秋风吹冷了石桌上的热茶,但正在拥吻的两人唇上的温度却是怎么都不会变冷。

    刑部大牢,朱寒若穿着单衣被拷在木架上,一条条鞭痕撕裂了单薄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住蓬垢的脸。

    火红的火焰在幽幽的地牢中格外阴森,旁边一桌子士卒坐在一起打着牌,呦呵声打破整个牢里的宁静,朱寒若垂着头看着地板,上面乌黑不知道是沾染了多少血迹,自己的伤口早已结痂,身体上的疼痛早已麻木,只是心里却是难以言表的难受。

    言晋现在应该很好,那就好。南绯颜会是个陪伴他的人,这不是正好遂了自己的愿望。朱寒若想着想着不知怎么落泪,眼睛里忍耐不住的心痛。

    上面那位不会放过自己,家族恐怕也是放弃了自己,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应该也算是回报了家族的养育之恩。

    愿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只是可惜,到底还是没能告诉你,我爱你。

    晃动的火焰在眼中越加模糊,耳中的声音也是越加听不清楚,一切终究结束。

    晋王府,言晋摸着手上的玉佩,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切终究结束。

    黑夜像是洒满了墨,发着腐臭的乱葬岗里,慢慢的爬起了一个人,身上背着一个大麻袋在黑暗中行走。

    翌日,百花宴虽然结束了,但是南绯颜作为来联姻的公主,还是住在了驿馆里。言晋木着脸骑马而来,奉德妃的要求,带着南绯颜游览京城。

    “晋哥哥,今天要带我去哪儿?”南绯颜穿着一身最好的衣服,装扮成最美的样子。

    “公主想去哪里,本王自然会跟随。”

    南绯颜看着言晋一副冷脸的样子,半咬唇犹豫很久后,定定的看着言晋沙哑着声音问道,“小时候我曾送过你一个同心结,你可记得?”

    言晋疑惑的看着南绯颜半响后道:“公主从未给过本王什么同心结,小时候?”

    南绯颜呆愣着看着言晋,小时候的模样似乎和现在的样子重合不了,沉默良久后,她绽开笑颜,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

    “没什么,是我弄错了吧。”用着低低的调子说着话。

    “那公主今日想要去哪?”

    “随意。”南绯颜懒懒的上了车,笑容在转身的那一刻停住。

    马车在京城繁闹的街道里逛游,言晋骑马看着路口,一个人影突显又消失,他微微笑着转过头,到最后你还是藏了起来。

    “那里是什么地方?”南绯颜透过帘子看到言昇走进一个地方。

    言晋看着南绯颜所指的方向,“集香阁。”

    集香阁?南绯颜看着装饰华丽的地方,“进去看看。”

    “这是七弟所置办的地方,里面都是些温香软玉所处的地方。”

    南绯颜没听言晋的话,直接下车走进了集香阁,里面有着宽阔的大厅,有不少文人雅士喝茶吟诗,不像是言晋所说的那种温柔乡。她又走近几步,言晋默默跟在身后。

    “这位小姐想要看些什么?”一位老仆走上前来笑问。

    “这里有什么?”南绯颜好奇的左看右看,其实心里最想要得知的还是言昇那晚的事。

    “一楼是文人雅士赋诗之处,二楼是拍卖室,会有不少精巧的玩意,三楼是温柔乡,四楼是禁处不能进。”

    南绯颜听着老仆的介绍,对言昇这人有些好奇。

    “南小姐怎么来了?”言昇在暗处等了半天后,装作惊讶的走了出来。

    老仆见主人出来了,拱手离开。

    “你···”南绯颜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这些话都挤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

    言昇看着南绯颜身后的言晋,微微笑道,“公主来这里,自然要我来招待。三哥若是有事,可以先离开。”

    言晋并没有任何推辞,直接离去。院子里还有一些要处理的事,他捏着腰间的玉佩,一切都要做个了结。

    “公主请随我来。”言昇斯文有礼,含情的桃花眼里是清亮而澄澈,像一汪碧水缓缓荡开,凝视着这一双眼,就能感受到这个人内心的喜悦和欢喜。

    南绯颜跟着言昇欣赏着这座集香阁,一楼里大师的画作墨迹,二楼精巧奇怪的玩意让南绯颜荡开笑眼。三楼的楼梯都有着一种幽香,南绯颜看着言昇的背影,她知道言昇在外的名声,多情风流,可是她看到的言昇却不是这样的,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有一种隐忍的味道。

    “言昇···”南绯颜喊住了言昇,泠泠的语调里含情。

    言昇回头一望,嘴角淡淡的笑起,他从楼梯上方伸出手,节骨分明的手上白皙干净。南绯颜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回忆一下倾泻而出。

    “怎么了?”

    “绯颜,拉住我的手。”

    两个人影在此刻交织在一起,南绯颜从这双手看向言昇的脸,眼中有些雾气遮住了一些景象,她从没看清楚吗?

    “公主是不想去三楼吗?那也要去四楼休息会,那是我专属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言昇缓缓问道。

    “不是。”南绯颜晃过神来连忙摆手。

    三楼里,丝竹乐曲萦绕不绝,脂粉香气夹杂在空气中,舞女娇俏的笑声,男人调笑的声音,酒水倾倒的声音,构成了这一个温柔乡。

    “公主还是去四楼稍作休息,一个时辰后二楼会有场拍卖,公主可以看看。”言昇侧身挡着三楼里面的光景。

    南绯颜点点头,言昇笑道,“三楼还有些杂事,我先去处理下。”

    言昇笑的先进入了三楼,南绯颜正想走上四楼时,一名女子遮面而来,眉间有着红菱点饰,眉眼妩媚之情尽显,一双翦水秋瞳脉脉含情。

    南绯颜微微笑的准备离开,女子突然喊住了她。

    “有事吗?”南绯颜看着女子紧盯着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女子眼中有些愤恨,她伸手抓住了南绯颜道,“原来是你。”

    “我?”南绯颜还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女子停顿了很久后,伸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红纱,一张明艳美丽的脸蛋露了出来。南绯颜惊讶的看着女子的容貌,不是因为女子是有多美,而是这个女子太像自己了,只是这名女子太过于媚气,自己因为练过武,英气足些。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女子嘲讽道。

    “知道什么?”

    女子看着南绯颜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苦笑道,“正主来了,我这个替身还不是要退位,你知道吗?因为这张脸我有公子所有的宠爱,但是却从来没有碰过我。都是因为你,因为主子心里只有你。”女子最后的话音变得咬牙切齿,似乎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恨。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南绯颜想要挣脱女子的手。

    女子愤恨的看着南绯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股力气推在一边。她定睛一看,言昇护住了南绯颜。

    “下去!”言昇冷脸狠厉道。

    女子抓起面上的轻纱,双眼含泪的看着言昇,她伸手指着南绯颜恨恨道,“公子就这么喜欢她吗?她有什么好的,朝三暮四,根本没有把公子放在心上。”

    “闭嘴,下去!”言昇打断了女子的话。

    女子含泪瞪了南绯颜一眼,咬牙羞愤的离开。

    “公主没事吧。”言昇转身小心的问道。

    南绯颜摇摇头,又看着女子的身影,犹豫的问道,“她是谁?”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公主还是去四楼休息。”言昇避开这个问题,带着南绯颜进了四楼。

    四楼清净了不少,里面没有浓烈的香气,只是些简单的花草香,上面有着大大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思颜。

    “公主?”言昇看着南绯颜停住在门口喊道。

    南绯颜看着门口牌匾上的两字,心里越发的纠结和糊涂。她心里有些期许,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她若是一直弄错了,又要怎么去面对言昇。

    南绯颜咬唇跟着言昇进了房,言昇拿着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里面漂浮着几朵小花,清幽的香气伴随着水倾泻出来。南绯颜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公主在这里喝茶水,我去二楼把场子清出来。”言昇笑的走了出去。

    南绯颜一个人在四楼的房间里,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房间里看着四周,一排书架靠在墙边,南绯颜上前翻阅着几本书,书架上有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好奇伸手打开了盒子···

    而言晋此时驾马刚到自己置办的院子里,院子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装饰也是朴实无华,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百姓所住的地方。

    言晋下马敲着门,三长一短的敲门声,里面的人悄悄打开门,看到言晋连忙把他迎了进来。

    “他出去过?”

    “是,主子。”里面的人关上门回答着言晋的话。

    言晋跟着侍从走进了里面的房间,朱寒若正在里面,身上的伤疤还没好,只能用布包裹着上半身,一旁的大夫还在给他上药。

    “你出去。”言晋挥手让着大夫出去。

    大夫拱手慢慢离开了房间。

    两人在房间里沉默良久,空气如窒息般难熬。

    “伤没好,以后不要出去。”言晋默默道。

    “没事,只是你这样风险很大,不值得。”朱寒若望着言晋道。

    “值不值得,我自己明白。”言晋冷脸打断朱寒若的话,“我这次来不过为一件事,以后我们都不会相见。”

    朱寒若拿药的手颤抖一下,还是迅速的恢复平静的抹着药膏。

    “朱寒若在大牢里死了,以后京城之中不会有朱寒若这个人,今晚我会让人送你离开京城,你以后想去哪里都可。”言晋说完拿下身上一直抚摸的玉佩摔在桌上。

    朱寒若瞳孔一缩的看着桌上的玉佩,这是他小时候送给言晋的东西,也是唯一东西。

    “玉佩还你,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朱寒若拿起桌上的玉佩,指节发白的捏着。言晋放弃了,对他来说很好很好。

    言晋步履艰难的走出了门,眼圈发红。

    两人在门里门外,终究隔了一扇门。

    我以为我可以不爱你,原来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