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爱卿有宠(全文+番外) > 爱卿有宠(全文+番外)_分节阅读_7

爱卿有宠(全文+番外)_分节阅读_7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世风日下连垂髫小儿都知道分桃断袖的典故,一面唏嘘喝酒人心不古。又喝得醉醺醺时,几个太监慌里慌张地到处跑,我抬头正瞧见后宫沈昭仪面容焦急地到老狐狸身边耳语什么。

    这杏园宴乃是宴请百官,后妃怎跑到这里来了?众官员交头接耳,我瞧见谢沉砚与晏濯香同时向我看来,我睁着迷离的醉眼正准备向他们示意,一个太监匆忙跑来我身边,急道:“顾侍郎,方才有宫女瞧着您带着晋王玩,可知小殿下在何处么?”

    “晋王?”我撑着头思索半晌,道:“不认识。”

    太监急得要哭,扯着我袖子,“顾大人,此事儿戏不得,晋王不见了,昭仪娘娘急得不行,圣上险些动了怒,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我晕乎乎的,没大听清,琢磨着想睡一觉。

    “顾爱卿!”一声龙啸。

    “臣在!”我反射性地高呼。

    “据说方才晋王与你在一处,吾儿现在何处?”老狐狸威严地立在我跟前,责问于我。

    老狐狸的龙威激得我清醒了几分,前后联系思索后,我眼皮狠狠一跳,哆哆嗦嗦拿折扇指向偏园的方向,“那、那边……树、树上……”

    众人哗啦啦奔了去,我在酒案前冷汗涔涔。

    “贤弟这是怎的了?满头的汗……”漆雕白俯身来瞅我。

    我一把拉住他袖子,哀嚎:“漆雕兄要救我啊!”

    片刻后,老狐狸抱着一身尿水一脸泪水的小骚包回到宴席上,沈昭仪一面拭泪一面忙着让太监传唤太医。

    众官员惊诧地侍立一旁,我抬起视线望了一眼,小骚包在老狐狸怀里也正抬起脑袋朝我看来,颤巍巍的手指向我指来。我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落地。

    “顾浅墨!”老狐狸一字一字几乎怒吼。

    我疾行几步扑通跪下,“臣臣臣有罪……”

    “晋王如何到树上去的?”老狐狸几欲喷火烧死我。

    沈昭仪怒视于我,等着我的回答,众人也都等着我道明原委。我瞧见漆雕白一脸焦急,谢沉砚一脸凝重,晏濯香一脸沉默,常老儿一脸暗爽。

    我咬咬牙,愧悔道:“是臣臣臣送送晋王上上去的……”

    周围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梨花带雨愈发娇媚动人的沈昭仪恨不能扑到我身上咬死我,捏着手绢的纤纤玉手指着我发抖,“反了反了!小小门下侍郎竟敢如此,来人,拖出去笞三百!”

    我跪在地上,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不可!”两人异口同声。漆雕白与谢沉砚竟同时撩起衣摆跪到了地上,“圣上息怒!昭仪娘娘息怒!”

    杏园里,百官噤若寒蝉,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判断力,在皇帝与后妃的盛怒之下,更是无人敢出言——除了跪下的两人——大理寺少卿和御史中丞。

    “你们也想谋逆不成?”沈昭仪怒目。

    我看了眼老狐狸,此刻他眉峰紧锁,面如寒霜,不知是什么意见。小骚包晋王挥舞着两只胖手,从老狐狸怀里爬起来,继续朝我挥动手爪,由于身体被老狐狸束缚住,便呈现一幅挣扎的模样,忽然身体一阵抽搐,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齐儿!”老狐狸大惊失色。

    沈昭仪险些晕倒,幸有身旁侍女扶住,“快宣太医!”

    杏园内所有官员都神色紧张,几个老臣吓得也快晕倒。禁军立在我身后,打算将我拖走施以笞刑,见状也不知所措。

    几名老太医匆匆赶来,把脉的把脉,取针的取针。我望着这番情形,心里的预感愈发不妙。果然,没多久,一名太医抖着汗水急促道:“回禀陛下、昭仪娘娘,晋王殿下乃是中了夹竹桃之毒,恐、恐有性命之虞……”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我想我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沈昭仪在晕倒之前还不忘指挥护卫,“把这个逆臣贼子打入死牢!”

    老狐狸一心求医,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漆雕白和谢沉砚纷纷瞧着我,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晏濯香始终处于沉默中,修长的身形衬着儒雅紫衫,飘逸而疏离。

    禁军毫不含糊将我拖走,我放弃了挣扎,翻着眼皮看也许是最后一眼的杏园天空。

    被拖出芙蓉园时,门口的两个禁卫官见我被人架得倒退着出来,惊愕地瞪大了眼。我被拖得有气无力跟他们打招呼,“二位军爷,告辞了!”

    ※ ※ ※

    被人毫不客气扔进天牢后,我还没有辨清方位,四下的蟑螂老鼠纷纷逃窜,看着它们从我衣服上路过,我闭了闭眼,再睁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方才竟压死了几只蟑螂。

    蟑鼠遍地潮湿阴冷的天牢,我还是第一回进,毗邻的几处监牢内,被关押的犯人毛发几乎覆盖了满脸,衣衫褴褛,身上的臭气蔓延到了四下,他们见我这副狼狈模样,无不幸灾乐祸。

    对面看不清容貌的一个胖子尤其兴奋,趴在监门上冲我喊着:“犯死罪了吧?哈哈哈!凌迟还是腰斩?年纪轻轻就入了死牢,有趣!有趣!哈哈哈……”

    另几处囚犯也纷纷附和,“死罪!死罪!有趣!有趣!哈哈哈……”

    我转身几步,在监牢内走了几圈,吓得好几窝老鼠夫妻别离儿女逃窜。每个监牢都几乎一模一样,内里一张木板床,一张散着臭气的破棉絮,再加只马桶。我挽起袖子,揭了棉絮裹到一边,腾出了半张木板床,拿手在上面一拭,一瞧,满手的灰。

    抬头望向牢狱高处的小窗,几朵悠然的白云飘过,几只欢愉的鸟儿飞过。我叹了口气,转身坐到木板床上。

    当夜,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又梦见自己回到了昆仑,抱住玉虚子大腿抹眼泪,“师父呀,您无比可爱的徒儿就要赴黄泉了,再也找不着这么大酒量的人陪您喝酒了……”

    翌日还没睡醒,就听见狱卒似乎在说,“38号,有人看你来了!”

    我翻个身,还没醒,又似乎听见耳朵边有人说,“大人,你……你受苦了……”

    锒铛入狱,天牢一游

    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盖了什么东西到我身上,又把我的头抬起来,上身靠在什么地方,又往我嘴里喂了些什么。熟悉又清爽的气息包围着我,与监牢内**的气息迥然两判,于是下意识抓住那清爽的气息,紧紧挨着。

    昏睡中,好似有狱卒来催促,有人赔笑着道:“军爷,我家大人乃门下侍郎,素来受圣上眷顾,眼下只是一时犯了些错事,待圣上念起以前种种,只怕就要放我家大人出去了。您通融一二,留我照顾我家大人,他日必重金酬谢!”

    狱卒好笑道:“什么门下侍郎,入得天牢便是死囚,管你什么大人!探狱时间已过,再多耽误,连你也下狱!”

    我身边这人继续笑道:“我家大人染了风寒,若是病情加重,日后圣上提审时,我家大人人事不省,只怕圣上怪罪下来,各位军爷都不好交代吧?”

    “这个……”

    “再给我半个时辰,这五十两银子,军爷若不嫌弃,可买酒吃。”

    “那、那好吧!”

    聒噪终于停止了,我长长舒了口气,睡意又渐渐加重。一夜都没睡踏实,此时竟得了片刻的舒坦。一面入睡一面被人继续灌了什么东西喝,喝了几口,甚苦,遂一把将其推开。

    “大人,苦也得喝。你为官这几载,哪有总是甜的时候?伴君如伴虎,你虽官至三品,也依旧是朝不保夕。杏园毒杀皇子之罪,可如何脱得了干系?”

    “夹竹桃……”我一把拽住他袖子,觉得心口闷得慌,“府里的夹竹桃……”

    “府里我会彻查的。圣上命三司会审此案,短时间里,大人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受苦了,哎……”

    “小骚包……”我继续拽着他袖子,昏昏沉沉如梦中呓语,“晋王……”

    “晋王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目前尚未清醒过来。圣上已冷静处理此事,沈昭仪却是闹得厉害,不肯放过大人。”

    我梦见小骚包又活蹦乱跳,边往我身上爬边喊圣卿,我将他按到地上,醉醺醺道:“董贤算什么,难道我顾浅墨不比董圣卿强?”

    “大、大人……”有人在我身下骨骼僵硬。

    我又梦见小骚包两条手臂将我箍住,喊我子瑕,我大怒,整个身体压将下去,凑到他鼻子尖,醺然道:“弥子瑕算什么,难道我顾浅墨不比他强?”

    “他们、自然比不得大人……”

    这时,一阵锁链声,牢狱大门似乎开了,有人走进来。

    “你、你们——”来人嗓音惊恐,气氛凝固开来。

    “谢御史?”我身下的人连忙要将我移开,“误会,误会!”

    我不大乐意了,小骚包竟敢将我掀翻?我一个翻身,再度将小骚包压到地上,挑衅道:“再叫我圣卿啊叫啊!让你见识见识本官的厉害!什么董贤弥子瑕,哪里及得上本官!”

    我还在继续挑衅,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被我压住的小骚包模样有些改变,他极力将我从上面移下,同时对另一人急道:“谢御史!谢大人留步!留步!……我家大人染了风寒,发烧说胡话,您不要误会!”

    我累得不行,被人放倒在床上,听见一阵脚步声去而复返。

    “什么?染了风寒?”来人疾步到我床边,还拿手探了我额头,“怎不唤大夫?”

    “天牢内,生死皆由命!”某人慨叹,语调极为凄惨。

    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抖了一抖,“杏园一案由三司会审,几日后便要提审顾侍郎,此事马虎不得。……再者,岂可由天命!来人,传大夫!速来!”

    监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谢御史,我家大人平素虽有些……风流旷达……咳……不拘小节,但绝无谋逆之心,更不会毒害皇子,此案大有蹊跷,御史大人明鉴啊!”

    “我也相信顾侍郎不会做出此事,但,晋王遇事前一直与顾侍郎在一起,晋王也是顾侍郎给……送到树上的,晋王所中夹竹桃之毒……据闻,侍郎府上多有桃花栽种,种种线索都指向顾侍郎,实在、大不利!”

    “三司会审,届时刑部、大理寺与御史台合力彻查,望谢御史念在……念在与我家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还我家大人一个清白!梅念远在此拜谢了!”说着,我家总管声音的人似乎向另一人行了大礼。

    “不敢当!”某人沉默一阵,似乎是忍不住问,“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梅总管如此忠心,实在、令人敬佩!……梅总管在顾侍郎身边有些年头了吧?”

    “念远三年前与大人相遇于西市。”

    “如此。”某人又沉默了一阵,不知想些什么。直到监牢外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谢御史,大夫传到!”

    之后,我被人折腾了许久,摸脉,喂药……

    我又昏昏欲睡。

    ※ ※ ※

    再醒来时,头脑略有些胀,之前一直嘈杂聒噪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晓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