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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0侯爷娶妻后上演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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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弗离的身子一怔。

    这个问题,柳云凡在那晚醉酒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她了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逃避开了!

    这是个,不可以回答的问题,也无从回答清楚的问题鲺。

    他的身体继续僵着,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笑盈盈的神色。

    也是这一刻,柳云凡感到了他身上划过一丝的冰凉,是她从未有感受过的冰凉囡。

    甚至,是她无法从他身上想象的冰凉。

    此刻,哪怕他们身上还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她却仍旧感受到了那一阵如电流窜过的冰冷。

    她眼神没有挪开,依旧定定的望着东方弗离。

    她渴望,他开口;渴望,他回答;渴望,他能够给她一个安心的解释,让她不要继续在迷茫的痛楚中看着他痛苦的挣扎……

    终于,东方弗离僵硬的嘴角勾了起来,最后缓缓地低头道:“小白真是不该多嘴!所以,我罚了它一天不准吃饭!”

    “东方弗离!”

    柳云凡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对于他如此的逃避,她忽然间恼了。

    “你罚小白做什么?它告说出来,一点儿错都没有。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表面强大的你,内心居然承受了那么过!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你生命的中的煞星?今晚,我只想知道那个答案!我想知道,你知道而我却不知道的那一切!我想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会给你带来致命的灾难”

    她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东方弗离,我恳求你坦诚!告诉我被你压制在心底的东西。今晚,我给你两个选择——”

    柳云凡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窝在薄薄被子中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地嵌在了掌心。

    “第一个选择,你不告诉我,然后我柳云凡会从此消失在你的生命中。你永远不要来找我!第二个选择,告诉我一切,我跟你一起承担一切,陪你一起去经历那一切!”

    东方弗离的面容再次僵硬了起来。

    柳云凡今晚会这个时候用这样两个选择来逼他,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有认真地时候,她只会默默的思考一切。

    但是今天,她却是在清醒的时候亲口问出来了,表情还认真地可怕!

    这么久以来的相处,虽然柳云凡一直在逃避他的表白,但是他看得出,她绝对不是无情之人!

    这些,他在听闻呆呆说她抱着一棵树表白的时候已经知晓了。

    而方才她说出了那么一番话,更加证明了一切——

    她有情,她深情,她愿意陪他一起走过大风大浪。

    所以,他惶恐了!

    他惶恐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终有一日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更甚者,他惶恐自己会变成她倾尽全力要保护的那个!

    那怎么可以?

    他一直知道自己命中的一劫,当知道那个劫是因为她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个劫难,他自己去扛,而他,只要她好好的!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他对眼前的女子,仿佛已经爱了生生世世。

    仿佛在上辈子、上上辈子,他就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她忧伤。

    所以,他不会告诉她那个深藏在心底的恐惧,不会承认她是他的劫难,更不要失去她的一路相随以及对她一生的守护。

    沉默了半晌,东方弗离再次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我不应该瞒着你!小白说出来没有错!错就错在,当初,是我不该乱说话。所以,我罚了自己两天没有吃饭!今天看来,两天不吃饭的惩罚,太轻了……”

    他的声音,决绝、凄然、不容抗拒……

    “你——”

    柳云凡狠狠的咬了咬牙齿,硬是被逼的滚出了两滴热泪。

    知道自己错了却不改?这是他的态度吗?

    她终于晓得,今日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会告诉她,却也不选择她的给出的两个选择。

    东方弗离,这又是在威胁她吗?

    两天不吃饭的惩罚太轻……

    呵呵,他还想怎样惩罚自己?

    柳云凡的心头猛然生出了痛处,好痛,好痛。

    她心痛他的痛,那是一份不为她所知道的痛;

    她心痛他的傻,他们才认识两个多月而已,为何明明知道她是他的劫难,却仍旧义无反顾的出现;

    她心痛他的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任凭她如何蛮横,他也再不肯改变。

    而她,只想直到,她柳云凡是他的劫难究竟是为什么?又是怎么一个劫难法?

    可惜,他不说!他不说啊!

    心绞痛着……

    柳云凡却拼命地压抑着,压

    抑着……

    终究,她还是败在了他的面前。

    原以为,她如此威胁,他会妥协;

    原以为,她蛮横一些,他会退步;

    原以为,她一片诚心,就可以融进他令人迷茫的生命中。

    终究,她错了!

    这是个倔强的男人,倔强的让人心疼;更是个痴傻的男人,痴傻的让人爱不释手……

    “东方弗离,你爱怎么罚怎么罚!我不管了,以后,我永远不会再问!”

    柳云凡狠狠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赌气大怒着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疾步走到屋檐边沿,狠狠的跳了下去。

    呵呵!

    那个问题,东方弗离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回答!

    那个回答,好到可以堵住她继续询问的话,好到会保住他一心想要守护的秘密,好到令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生生的疼……

    夜空中,皎洁的月牙,忽然间染上了一层模糊的冰冷,像是一圈禁锢。

    它的光芒暗淡了,它的沦落朦胧了,它的距离浩渺了,它周围的雾气神秘了。

    仿佛一瞬间,它变成了哀怨的灵魂,孤独的飘飞在苍穹之顶,无奈的徘徊,彷徨的回转。

    东方弗离捏紧了那薄薄被子的一脚,好像想要抓住她剩下的唯一的温存。

    可惜,夜色太凉了,他也抓的太久了,它们终于一点点的湮灭在了寒冷之中。

    “对不起!”

    他盯着柳云凡背影消逝的地方悠悠开口,“有些东西,我不能告诉你,永远不会……”

    再抬头,他望着远处的苍穹,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圣娘娘已经不止一次劝告他,离开柳云凡,那样他的劫难才会过去!

    他怎么会听呢?

    该来的劫难,他会用尽全力去抗衡,哪怕是失去生命,他也不要失去她!

    也不要失去那个,他仿佛爱了几辈子的女子。

    曾几何时,梦中笑着醒来,他却发觉自己的眼中挂着泪。

    梦里,她似乎冷了很多,可是看到她已经足够让他开心、感觉幸福。

    甚至他有种错觉,此生,他就是为了那个女子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

    所以,他要做她永远的守护者,永远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挡风遮雨,做她坚强的后盾,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手忽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拱了一下。

    东方弗离低头,发觉东方小白不知何时已经上来,紧紧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掌。

    “小白,你来了!”

    他抬手摸摸它的头,声音依旧温柔,“这么高,你怎么上来的?”

    “我让他送我来的!”

    东方小白扭头朝树梢头示意了一下。

    那里,站着一个黑衣人,像是一个黑色夜叉,但是在东方弗面前却收起了所有的厉色。

    他看到东方弗离抬眸,便朝他恭敬的点头,马上消失在了夜空中。

    “你怎么这么伤心?”

    东方小白哞哞又道。

    “我没事!”

    他淡淡的回答。

    “方才我看到她了!”

    东方小白蹭着蹭着拱进了他的怀中趴下了,“她飞下去的时候,摔在了地上。”

    “她有没有摔伤?”

    东方弗离神色中闪过一丝焦虑。

    “没有!她又爬起来哭着走了……”

    “没有就好!”

    他点点头,声色有些凄厉。

    “小白,谢谢你十几年的相伴!谢谢你的不离不弃……我答应过你,也在心里默默的答应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破除那一切,一切迷茫与艰难……”

    “嗯……”

    东方小白低低的应了一句。

    夜,更凉了。

    像是结冰的湖,处处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将昏暗中的一切全部包裹的森然冷意。

    那些尘封的冷然,那些逝去的过往,那些痛楚的流年……

    仿佛在这一瞬间,让他们如真实经历似的再次感受了一番。

    或许那只是埋藏在心底的记忆的种子,只有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才会萌发生长;

    或许那只是流光岁月里的匆匆别离,只有在重逢的那日才能够诉说曾经的不舍;

    或许那只是浩渺宇宙中两颗难以相遇的真心,只有迷雾隐去的时候,才能够发出尖利的碰撞。

    这是上天的眷顾吧,那份记忆、那份别离、那份真心,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一丝一毫的展露——

    展露着他们迷茫的痛楚,展露着他们难舍的情谊,展露着他们最彼此之间的最爱……

    它们开始了碰撞、纠葛,最终找到了那个最为合适的解决办法。

    时间倒回前一刻,柳云凡恼怒的从楼顶上跳

    下来,却在伤痛之中心思飘飞。

    落地时,她“噗通”一声,趴了下去。

    下一刻,她恨恨的用掌砸了几下地面,接着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在夜色中跌跌撞撞的走着。

    她承认,她是生气的,更是心痛的,所以她才不管那楼有多高便赌气的跳了下来。

    她生气东方弗离的不坦诚。

    老早她就认同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就算是她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是心间早已经将他当成了那个唯一。

    所以,柳云凡觉得既然是彼此的唯一,就应该坦诚一些不是吗?

    他深藏的痛苦,应该让她清楚的,这些话是一定要说清楚才行的!

    可是他情愿一个人憋屈着,用那番淡然的威胁让她更心痛,最后不得不放弃询问。

    柳云凡觉得已经无能为力了。

    最狠的话她已经说过了,在这场心与心的逼迫较量中、在这场拷问与被拷问的残忍体验中,她还是失败者。

    忽然间,脚踩进了一个深坑中,柳云凡的身子狠狠的趔趄了一步。

    心不由自主的噗通了一下。

    可是似乎就是这一刻那坑洼的路,让她一下子明白了一个道理。

    东方弗离不告诉她那又如何?

    她自己去探求所有!

    她要知道,她究竟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灾难,她要查到整件事情的渊源,她要尽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在那场劫难中与他并肩作战。

    如果,那是致命的灾难,她会选择跟他一起扛着;如果,她也扛不住,那么她情愿那一刻陪他一起湮灭。

    想到这里,柳云凡忽然觉得心里面有点儿对不起他。

    方才,她不该朝他发脾气的。

    再怎么样,她不该将怒气发在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身上。

    所以,柳云凡做了一个决定——

    下一次见面,一定跟狐狸道个歉;以后,再也不去询问他不肯说的东西了,她要自己去寻求答案。

    这么想了,她浑身轻松了起来。

    其实就像他每次出现时候,他们笑嘻嘻的相处方式挺好,为何要拿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去打破这一份美好?

    柳云凡回去时,夜已经深了。

    下人们都已经回房休息。

    偌大的院中,西风轻拂,带着夜色的清凉与阴森,也带着落叶的凄清与萧然。

    只是她没有觉察。

    因为,方才更深的冷意她已经体验过了,现在又何须在意这些?

    四周的房间,只有一个是亮着烛光的。

    那是二夫人的房间。

    窗棂上,隐约间有两个攒动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站着。

    “娘亲,您这又是何苦?您还没有看出来吗?我们不是柳云凡的对手,我们斗不过她的,倒不如趁早放手,彼此再不相干。”

    后面那个影子说话了。

    柳云凡听得出,那是柳云婷的声音。

    因为听到提到她的名字,所以她住了脚步,闪身躲进了暗处的树丛之中。

    “云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懦弱了?”

    二夫人忽然转身抓住她的手,声色里面全是愤恨。

    “红鸾媚那个贱人,我以为她死了之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才发现,她留下的那个贱孩子,才是我此生的劫难!”

    她因为喘息,顿了顿,“要不是因为她烧伤了我的身体,我也不会失宠,你们爹爹也不会丢下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今日也不会偷偷摸摸准备聘礼。他一定是想再娶!你说,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娘亲求你们帮帮我,杀了那个柳云凡,以解我心头之恨!”

    “娘,您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柳云婷像是想通了一般,“您还不清楚吗?若是我们能杀了她,她便不会活到现在了!这口气,咽不下您也得咽下!”

    “你——云婷,你怎么跟你大哥说一样的话?”

    二夫人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没想到,我只生了云凤一个好女儿!只有她听娘的话,你们、你们——”

    “娘亲,您不该这么做的!您应该劝劝二妹妹,让她收手吧!这么多年来,本来就是我们做的不对。她若是继续做下去,总有一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行了!你们不帮,我自有一个好女儿帮我!”

    “娘,您不要冲动,跟她作对,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柳云凡她变了,她已经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废物了——”

    “云婷!”

    二夫人声色俱厉的打断她,“你知道一个女人注重的是什么吗?是丈夫的宠爱!从前有红鸾媚,我过了那一段煎熬的日子,好不容易她死了,可是因为那个贱人柳云凡,我再次失宠了,这一口气,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去……”

    柳云凡冷笑了一声。

    <

    p>听她们方才的谈话,看来这柳云婷是改过自新了,柳云飞也不会再找她麻烦。

    只剩下一个不知好歹的柳云凤了。

    既然她还是这么不要命,那么她再圣母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反正一句话,将柳云凤列为她的仇敌范围中就对了。

    想罢,她抬脚,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晋宁侯府外面就是一阵喜气洋洋的敲锣打鼓声。

    那是侯爷柳贺娶第四房太太。

    他的动作麻溜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昨天晚上院中还丝毫没有喜庆的气氛,今日一早,大院中便贴满了喜字福字,喜堂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进来。

    院子里,早就围满了看热闹顺便列队迎接的下人们。

    自家侯爷突然娶妻,是令他们非常震惊的事情。

    今天子时过后,他们接到命令,要马上起床布置一切。

    开始他们还很疑惑,等到看到那些办喜事用的各种福贴喜帖大红灯笼,他们就更加疑惑了。

    后来有个头脑凌厉的人说了一句“侯爷该不会是又娶夫人吧!”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

    他们记得,自从二夫人被三小姐用火炉烧伤了之后,侯爷便很少去夫人房中过夜。

    等到二夫人第三次犯病了之后,他们家侯爷就再也没有去过二夫人房中。

    倒是一直流连于胭脂坊,恨不得天天晚上在那里过夜。

    他们寻思,既然侯爷已经对二夫人失去兴趣了,要再娶个夫人倒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仆人们没有出门见过柳贺究竟去了哪里,所以,只要侯爷夜不归宿,他们就认为他又在胭脂坊过夜。

    上头有命令,仆人们不可以违抗。

    便纷纷收拾起床开始布置,他们弄好了一切,外面的敲锣打鼓声也就到了。

    二夫人站在人群中,望着那身段玲珑的新娘子,手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中。

    多年前的那份嫉妒与痛恨,刹那间再次涌上了心头。

    下一秒,她暴怒的眸子中闪出了寒光,却在盯着新娘子的背影的那一刻,烧出了烈烈赤焰。

    现在,她真的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个贱女人狠狠的掐死。

    可惜她不没有胆量!

    “呼!”

    一阵疾风划过新娘的头上的大红色盖头,像是一个无声的提示——

    提示着这一切突然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同寻常;提示着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骤变;提示着这一切的看似美好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血雨腥风。

    可是终究,谁也没有看到:新娘子下巴露出的那一刻,嘴角弯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那是对这一切的不屑与傲然;憎恶与唾弃;践踏与毁灭……

    新娘子进了喜房,下人们目送完毕,也各自撤下去了。

    只有二夫人还愣愣的站在那里,紧紧地的攥着拳头,久久没有回神——她早已经沉浸在了仇恨之中。

    晨曦微光,潋滟而来,铺落在地。

    喜庆的大院中,火红的色彩更加妖媚了许多。

    “叩叩!”

    二夫人的房间传来一敲门声。

    “吱呀!”

    她打开门,看得到来人的那一刻,咬牙启齿又狠狠的将门关上。

    可是关到一半,却被来人伸手挡住。

    她轻轻一推,二夫人已经被她推到倒退了一步,那半遮掩的门再次凄惨的敞开。

    “姐姐,妹妹是来给您请安的,您怎么不欢迎呢?”

    愁儿笑靥如花,款款的走进来。

    她已经不是那一身妖艳的喜服,而是换上了一件镶着金色布边的雪白的衣裙,带着骇人的冷色。

    她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二夫人,愣是将她吓大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用不着!”

    二夫人又攥紧了手指,她好想现在就伸手掐过去,可是懦弱四肢就是不敢往前挪一步。

    “哎,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

    愁儿一步步迈向她,将她逼近了桌子旁边,“姐姐,我第一天嫁过来,要是不来请安,可是于理不合啊!”

    她一招手,身后凌厉的丫鬟马上将盘子中的茶水端过来。

    “来,姐姐,您请喝茶!”

    愁儿端起了茶水往二夫人跟前一递,“姐姐,以后我们可要同心协力共侍一夫啊,我们,可都要伺候夫君呢!”

    看到她没有接,愁儿将茶水放在了桌子上,又挑衅道:“不过姐姐,您放心!妹妹知晓姐姐已经老了,这侍候相公的事情恐怕是力不从心了,所以,妹妹甘愿为姐姐分担呢!”

    愁儿再次逼近,握住了二夫人的手,那尖利的指甲,缓

    缓地划过了她的手背。

    “姐姐,您说呢?您说,我讲的对吗?”

    “啊!”

    二夫人惊吓的抽回了手,身子猛地往后面踉跄而去,“你滚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她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惊恐,巨大的惊恐。

    “呵呵!”

    愁儿微微一笑,“既然姐姐这么不欢迎,那妹妹我就只好打道回府了!”

    就在二夫人以为她转身的一刻,愁儿却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姐姐,那我改日再来跟你聊天!姐姐,您可要好好等着。”

    那声音,带着阴森与冰凉,仿佛地狱的味道,狠狠的冲撞着二夫人惊恐的内心。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惊恐,这样的窒息,这样的压抑……

    是她此生感受的最真实的一次!最可怕的一次。

    这个愁儿,她身上的戾气,太恐怖,太恐怖!

    “你滚!”

    二夫人忽然端起了茶水,狠狠的砸上了门。

    “哗啦!”

    茶杯跌的粉粹,铺在地上,狼狈而又狰狞。

    而她才这才觉察到自己手背火辣辣的疼——

    方才往前扔的时候,滚烫的茶水流出来,烫到了她的背。

    二夫人轻轻的摩挲着手臂那火辣辣的一片,心头一阵寒凛。

    她已经想到,这个愁儿,是个恶魔般的存在。

    所以,她根本就留不得!她比那个贱人柳云凡还要留不得!

    心底,有恶毒的想法滋生……

    愁儿踏进院子,听闻茶杯碎裂的声音,扭头又看了一眼房中的二夫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鄙夷。

    “喂,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身后有清丽的女声,愁儿缓缓将头转过来。

    看到柳云凡的一刻,她眼神一动,接着扯出了一抹不明了的笑意道:“你是侯爷的三女儿吧!你应该叫我四姨娘!”

    柳云凡抱着手臂,踱着步子往前,“我问你的名字!”

    “愁儿!”

    愁儿勾唇一笑道。

    “愁儿……”

    柳云凡点点头,这个名字昨晚她早就听过了,今日问问,不过纯属作为初次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不过这个“愁”究竟是忧愁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她仔仔细细的将愁儿打量了一番,接着点点头,原来这就是柳贺书房中大夫人的样貌。

    这个女子长得很漂亮,脸颊白皙,眉眼清亮,鼻子玲珑,小口微张。

    五官不管是拆开看还是合起来看,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就连柳云凡自己跟她相比,都觉得自惭形秽。

    可是就是眉宇之间,带着令人看不透的光芒。

    更奇怪的一点,柳云凡看不出她究竟多大的年纪。

    她有时候觉得她像一个少女,有时候又觉得她更像一个毒辣的妇人。

    “老实说,我也不太喜欢那个二夫人,你方才做的不错啊!”

    柳云凡笑眯眯又道。

    从方才的事情她大抵是知晓的,这女子的嫉妒心,也是极强的呢!

    就是不知道,她今日表现出来的嫉妒,究竟是真嫉妒,还是装的呢?

    “难得三小姐这么赏识!”

    愁儿低低一笑又道。

    “嗯!不错,再接再厉!我先走了!”

    柳云凡留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下一刻扭头便走。

    她当然希望这个愁儿再接再厉了,她还要看看,她究竟为何来这晋宁侯府呢!

    既然进府中的第一天,她就跟二夫人来了一场尖锐的碰撞,以后的故事恐怕还精彩着呢!

    “三小姐慢走!”

    身后,传来愁儿清亮但是意味不明的话。

    柳云凡一抬手,冲着身后弯了弯手背算是回应。

    疾步走了一会儿,她人已经出了晋宁侯府。

    这戏已经看完了,她也得赶紧去上课才是正事儿,上完课,她再继续回来看戏。

    她着急看戏的起因是这样的,今日天蒙蒙亮,她早早的就给锣鼓声给惊醒了。

    穿好衣服扒在拱门上看了看,才发觉是自己那个挂名爹爹正在举办成亲仪式。

    她感概了一句,这个爹爹速度真是够快,觉着这成亲的戏码实在是没意思便回房间了。

    本来她对这个神秘愁儿的兴趣没有这么快就勾起来,直到她方才出门时瞅见,愁儿领着丫鬟去了二夫人的房中。

    没能忍住,所以她就等在外面看了一场好戏。

    看完了之后,柳云凡就想等她出来的时候打声招呼认识一下。

    再怎么说,这个别有目的的愁儿一到来,至少给她柳云凡分担了一个仇敌—

    —二夫人。

    只要这个愁儿对她柳云凡没有什么恶意,那就随她怎么整外面的其他人,她只会在后面鼓掌加油。

    出于这样的考虑,她最后说了一句“再接再厉”,之后,她便去汉霄学府找尘夫子了!

    柳云凡前面走了,后面,不多时,呆呆姑娘也跟着她监视去了。

    这是阁君主子又给它的新命令,随时将它主子的心境报告给他。

    事情是这样的。

    呆呆姑娘从主子梦境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闻——

    主子昨晚哭着回来之后,在梦里一直说着:“狐狸,对不起!”

    上次主子喝醉酒,抱着树说:“狐狸,我喜欢你!”

    而这一次又变成了道歉。

    于是,心眼儿直、智商偏低的呆呆姑娘想当然的就将这件事理解成主子是在说“狐狸,我不应该喜欢你,所以对不起”。

    为此,它就趁着侯爷敲锣打鼓娶新娘子的那个早早的点儿,专门去蓬莱阁询问了一下阁君主子。

    问他,是不是主子亲口跟他表白的时候,他拒绝了,让主子伤心欲绝,一直在梦里说着“狐狸,对不起。”

    呆呆姑娘很惊诧,因为它描述完主子梦话的场景,阁君主子当时就笑了。

    它感觉非常疑惑,这跟它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啊,阁君主子居然笑的那么幸福还那么柔情似水的。

    害的它一度以为阁君主子是因为终于摆脱了自家那个无耻主子,感觉没有拖累一身轻松。

    因此当时它非常恐惧啊,要是阁君主子跟主子的事情告吹了,那么,它大呆呆跟自家小白相公的事情是不是也要受到惨烈的影响?

    呆呆姑娘立刻就不淡定了!小心脏那个颤抖啊!

    还好,后面阁君主子又摸摸它大头道:“呆呆姑娘,你误会了!我倒是想你主子跟我表白,可是她打死都不肯说!所以——”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能是,她觉得在我面前嘴硬着不肯承认喜欢我很不对,觉得心里备受煎熬,所以在梦里面才会跟我道歉吧!这个你不必介怀,不要因此觉得我们感情出现危机。”

    最后,阁君主子又跟它道:“呆呆姑娘,鉴于你的主子最近因为这件事心情不稳定,我想请你帮我监视着她,她每天是什么样的心境,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天真的呆呆姑娘真的就相信了,相信主子是因为心口不一自我谴责。

    而阁君主子让它监视主子的心境,它是更是非常非常乐意做的。

    为此,它不惜暂时放弃了与东方小白约会的时间;也放弃了在袖珍躺椅上靠着袖珍靠背嗑瓜子的享受。

    殊不知,人家东方弗离是害怕柳云凡因为那晚他自己的“嘴硬”生气,怕她每天还闷闷不乐伤害身体。

    但是,他又不好明着跟呆呆姑娘说明一切,就编了这么个瞎话。

    他要通过呆呆姑娘,时刻掌握自家凡宝宝的喜怒哀乐。

    因此,后来的剧情就变成了这样——

    柳云凡身后突然就多了一条打不走的尾巴:死皮赖脸的呆呆肥黑球。

    她赶了几次,那球依旧赖皮的不走,她就习以为常了。

    第一日,她跟尘夫子呆在书房中探讨学术,背了一整天的理论,那叫一个激昂奋进。

    某只球躲在书房的角落中,静静的听了半晌,觉得听不懂那些深奥的东西。

    所以,它就偷摸着翻开了尘夫子书房中的每一个抽屉,将里面能吃的干果什么的全都吃完了。

    最后,打着饱嗝躲在窗户上闭目养神的等着主子放学。

    当天,某球跟阁君主子报告了主子“今日十分开心”的心境。

    于是乎,它得到了阁君主子一小袋核桃的奖励,吃完了再次没有出息的饱嗝连连。

    第二日,呆呆姑娘照例跟来。

    头半天,它在书房中闲的无聊,就随便掏出了尘夫子的一本书,拿嘴巴撕着玩儿。

    后半天,柳云凡要进行实践了。

    因为被某只狐狸那不坦诚事件一折腾,她算是彻底发挥出自己的学武潜质来了,不管什么都追求越完美越好。

    总之是她要变强,她要亲自去探求真相。

    柳云凡也是较上真儿了,尤其是在轻功上面,一想到自己从胭脂坊飞下来的时候摔了个狗吃屎,她就觉得特别没有面子。

    为了练好自己那一身飞檐走壁的本领,她后半日拽着尘夫子就来到了汉霄学府最高的一座楼上。

    她站在上面,非要尘夫子在下面,不可以站的离她落地的地方太远。

    还大言不惭的美其名曰,若是她不小心再摔下来,需要请尘夫子给她当个肉垫儿。

    这个要求,又惹得尘夫子点着她的脑袋一脸怪罪道:“你这个小孩儿,我都这一把年纪了,你居然让我给你当肉垫儿,你说你是不是太不尊师重

    道、太不尊老爱幼了?”

    柳云凡笑的一脸无害,拍着尘夫子的肩膀就谄媚道:“尘夫子,您怎么会是一把年纪了呢?您不是说您还没有成亲吗?您不是还没到不惑之年吗?您怎么会是一把年纪?”

    尘夫子将她的话慎重的考虑了一番,悠悠道:“也罢!就算是我没有一把年纪,我也不能给小孩儿你当肉垫儿!”

    “为什么?”

    柳云凡惊愕,心底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这尘夫子甚是小气,她不就是害怕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着嘛,他接应一下怎么了?

    “因为,有比我更适合给你做肉垫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尘夫子白影一闪,嗖嗖的风吹起来柳云凡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赶忙将那缕头发拿开,定睛时就看见尘夫子手里面正抓着四脚朝天,红肚兜外露的呆呆姑娘。

    它却是一脸茫然,一动不动的像是给人点了穴。

    “小孩儿,这个肥球蛮适合给你当肉垫儿的!比我适合太多!”

    尘夫子不知道何时弄来了一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将呆呆姑娘五花大绑了起来。

    呆呆姑娘当时就傻眼了。

    它不就是站在旁边监视主子顺道打了个盹儿,可是怎么下一刻就被尘夫子抓过来了?还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接着就看尘夫子瞅了它一眼道:“你这个肥球,在书房中偷吃了我的东西,还咬烂了我的书,今天我就罚你给你主子当肉垫!”

    呆呆姑娘终于从傻眼儿中走出来了。

    这表面光鲜、看着人模人样的尘夫子居然要让它当肉垫!

    于是乎,呆呆姑娘开始拼命的挣扎、再挣扎,然后大喊大叫:“不要啊!我不要给她当肉垫!放开老子!”

    惊恐声中,它似乎想象到了自己化作一滩肉泥的悲惨下场。

    “你不准叽叽歪歪,你不愿意也不成!”

    尘夫子点了它的脑门一下,再一刻便抓着呆呆姑娘朝柳云凡扬了扬,“小孩儿,你上去吧!待会儿,你往哪里落,我就将这个球往哪里放!我相信,为了你的爱宠,你的轻功一定会大有长进!”

    柳云凡也有些傻眼儿!

    尘夫子要不要这么残忍?

    呆呆姑娘不就是吃了他一点儿干果,又咬烂了他几本书吗?至于要人家命吗?

    这么想着,柳云凡就觉得好不忍心;再看看呆呆姑娘哀怨的、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她就更不忍心了。

    后来,尘夫子没有妥协,柳云凡便将呆呆姑娘所有的坏联想一遍之后决定了,就这么办!

    于是,她的历练开始了。

    呆呆姑娘的悲剧也开始——

    第一次自由落地,主子触地面的瞬间,呆呆姑娘鬼哭狼嚎,可是下一刻便被主子抓起来了,它幸免于难,而主子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地。

    第二次自由落体,主子的脚尖眼见就触碰到它的毛发,呆呆姑娘再次鬼哭狼嚎,却被主子的脚勾起来,它肥肿的身子飞起来落进了主子的手中,再次幸免于难。

    第三次自由落体,主子的双脚狠狠的朝它身上踩下去,呆呆姑娘鬼哭狼嚎的就要昏过去,可是主子居然将身体平衡在了半空中,愣是没有碰到它黝黑的毛发,第三次幸免于难。

    下一刻,它就被尘夫子从主子脚底下抽出来了。

    他拍拍它的头,赞许道:“呆呆,你做的很好!所以,你现在自由了!”

    “自由你个脑袋!老子真想吃了你!”

    呆呆姑娘瞪着他大骂。

    “呆呆,你这个提议不错,我现在就解开你,然后吃了你!”

    尘夫子一伸手慢慢的挑动着绳子,“你怎么弄熟了好吃?蒸、煎、炸、煮、炒……”

    “啊!不要——”

    身上绳索被解开的那一刻,呆呆姑娘没出息的“嘎嘣”一下昏了过去。

    因为,它那颗跟惊恐对战的心,已经不足以支撑它的神智了,更不足以让它坚持着看自己最后凄惨的下场。

    当天晚上,呆呆姑娘哭着喊着就抱着东方弗离的大拇指哭的凄惨,一边哭一边说:“主子想不开,要跳楼,那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尘夫子还让我做肉垫儿!他居然能听懂我的话,他还要把我弄熟了吃了!我不就是吃了他几颗干果,咬烂了他几本书嘛!他至于这么报复吗?呜呜……”

    呆呆姑娘越哭越凄惨,“阁君主子,我不去了,我再也不要去监视主子了!呜呜……”

    东方弗离笑眯眯的摸着它的头,安慰道:“呆呆姑娘,你做的很好!明天不用你去,我亲自去。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要吃了你的尘夫子!顺便,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主子!”

    他嘴角一勾,明丽的眸子中,闪出别有深意的光芒——

    明日过后,风啸辰渊大陆究竟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