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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沈荣华与沈贤妃交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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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沈贤妃去沈家别苑的温泉池看五皇子和王统领。

    五皇子伤口正在愈合,身体恢复得不错,气色也不错,只是心情很差,精神状态很糟糕。逢人见人就发誓要把具家圣女碎尸万段,没人理他,他就自己嘟囔咒骂,好像疯子一样。伺候的下人都不敢接他的话,只怕被他丧失理智般打骂。

    王统领则是自醒过来就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泡在温泉里,使劲搓洗浑身上下,洗完擦干,抹上香粉,过不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又去洗了。从粪坑里上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反复浸泡、搓洗、擦干、抹粉多少次了,还觉得自己不干净。

    沈贤妃跟五皇子说了很多话,若口婆心,渐渐消除了儿子的心结。五皇子不再喋喋不休胡说,慢慢平静下来了,沈贤妃才松了一口气。她想去看王统领,听说王统领又下水搓洗去了,她皱眉轻叹一声,只让下人带去了几句宽慰的话。

    日影西移,她才回到沈家,听说仁和帝和吴太后都派人送来了药材、补品之类给他们母子压惊,嘱咐她在沈家好生休息,她心里才痛快了,也有了胃口。小厨房送来了开胃滋补的饭菜,她坐下来刚要吃,就有人传报说沈老太太来请安了。

    沈老太太生性鲁直,从懂事起就是我行我素,很少顾忌别人是否乐意。除了沈逊,她不在意任何人的脸色,也没有给别人脸面的习惯。只要心里不痛快,她就会打骂折腾,把郁气全部发泄出去,让别人难受,所以,她心宽体胖。

    她当皇妃的女儿来省亲,没给她撑腰,没让她扬眉吐气,反而弄出一些烂事让她麻烦,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沈家移居津州之前,沈贤妃回过一次家,到现在,她们母女也有五六年不见了。可沈老太太见到沈贤妃,没有哀戚落泪,倾诉骨肉分离的思念,也没有柔声细语的问候和宽慰,一应礼数全免,直接开骂了。

    从昨天早起在行宫用过早膳,到现在吃晚饭,已经两天了,沈贤妃一直没有胃口,就靠参汤燕窝等名贵补品支撑。此时,她刚要吃饭,见沈老太太进来就骂上了,她顿时心里发堵,五脏翻涌,都想吐了,哪还有胃口吃饭?

    沈老太太不管沈贤妃是否吃饭,反正她自己已吃饱喝足,正撑得难受。她从万夫人开始骂,骂林阁老、骂林氏、骂沈荣华,一口气就骂了一个时辰,中途喝了两壶茶。不管沈贤妃是不是在听,也不管沈贤妃想不想听,她只管骂她的。见沈贤妃不理睬她,她还哭闹说沈贤妃有了荣华富贵就不认她这个娘了。沈贤妃心里如火烧火燎,可又怕沈老太太闹得太过,只好强忍气恼硬着头皮劝慰她。

    毛嬷嬷给沈老太太倒了一杯茶,陪笑说:“老太太,你先歇口气,别闹得太急伤了身。贤妃娘娘回府省亲,最有荣光的不就是你吗?你放心,娘娘会为你撑腰做主。等贤妃娘娘先用过晚饭,你们母女再好好叙叙话,这时间还长着呢。”

    “是真的吗?你真的会为我做主吗?”沈老太太抹着眼泪逼问沈贤妃。

    “娘娘,你还是先应了,让老太太消消气,母女俩好好说说话。”毛嬷嬷低声劝慰沈贤妃,“人们常说老小孩,就是说这人老了,在儿女面前就是孩子。”

    沈贤妃暗叹一声,勉强一笑,说:“是真的,我是你的女儿,当然为你做主。”

    “那就是说我求什么事你都能答应了?”沈老太太破泣为笑,满眼期待望着沈贤妃。她此次来找沈贤妃有强大的目的,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对于沈贤妃是否用饭,她早已忽略了,反正她吃饱了,管别人是不是吃饭,不吃就是不饿呗。

    “这……”沈贤妃见毛嬷嬷冲她使眼色,忙说:“我能答应的自会答应。”

    “好,我跟你说的事你都能答应,皇上要以孝治天下,你答应我说的事就是孝顺我。”沈老太太不管什么礼数,喜滋滋坐到沈贤妃身边,说:“你先掠了那个小贱人什么芳华县主的封号,再把她赐死,让静儿当县主,把她的赏赐全给瑶儿和瑜儿。还有长公主给她的两个庄子,也要过来分给昊儿和景儿。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侄女和侄子,都孝顺我,跟林氏生的那个小*不一样。”

    沈贤妃紧紧皱眉,触到沈老太太热切的目光,又见毛嬷嬷给她使眼色,她的心轻轻一颤,“好吧!我答应你,但这些事我不能做主,都要求皇上下旨才行。”

    “那可说准了,你明天就回行宫求皇上下旨。”沈老太太这段时间跟沈荣华交锋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已处于弱势,挫败感极其强烈。她把复仇和翻盘的希望都寄托在沈贤妃身上,不管沈贤妃有多少烦心事,她的事必须摆到第一位。

    “好,我明天就回行宫请旨。”沈贤妃看到沈老太太的充满期望的目光欲加热切,而她的心就好像浸到冰水里一样,她眼眶酸涩,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省亲的路上出了那么大的事,肯定要给仁和帝乃至皇族一个说法,她还没想到如何应对。五皇子身心都受了重创,还需她安慰开导,并激励鼓舞。沈荣华和林家旧仆告沈逊及沈慷的案子关系重大,做为皇妃,她也要给一个说法。家庙里还有一个杜氏,就象一根子,随时都有可能刺向她,也需要她摆平。

    她想在沈家呆几天,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也与家人愉快相处,轻松几天。可沈老太太这个亲娘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明天就要撵她走,让她回行宫求那些如同儿戏的请求。为了安抚沈老太太,她还不敢不答应,只能暂时稳住。可沈老太太对于某些事相当较真,她答应了办不到,还不知道后果多么严重呢。

    为什么不象其他人母那样体谅她的苦处?为什么偌大的沈家没人替她分担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忧虑?若沈老太太是她的继母、嫡母,还该怎么逼她呢?

    沈老太太肉嘟嘟的大手紧紧握住沈贤妃柔软的玉手,笑得老脸开花,“你两岁多就离开了我,十五六岁才回来,这些年也没养在我身边,可你是我生的,就该跟我贴心。我跟你说,你此次回来,谁平日孝顺我,你就奖赏谁,谁气我,你就罚谁,这叫赏罚分明。静儿最孝顺我,你向皇上替她求个县主的封号,静儿也不小了,你就让她给沅儿做正妃,亲上加亲,比让沅儿娶姓林的丫头好得多。

    还有昊儿,是嫡房嫡孙,将来沈家要靠他支撑,就让他娶公主,我看悦儿跟他很相配。还有景儿,等他娘扶了正,他也是嫡出了,就让淑儿嫁给他。我听说娶个公主能富贵三代,我的两个宝贝孙子要娶了你生的两个公主,那一家人得多亲热。还有瑶儿和瑜儿,你做媒,让她们给六皇子和七皇子做正妃,多好。”

    毛嬷嬷听到沈老太太这番话,不敢出声,嘴巴张得那叫一个大,看到沈贤妃浑身轻颤,她知道沈贤妃气坏了,只是不能跟亲娘发火,那口气忍得很辛苦。

    “老太太,时候不早了,贤妃娘娘……”

    “你这是要撵我走吗?我好不容易见到我女儿,就不能多说几句吗?”沈老太太不傻不笨,只是性子粗直,嫁给沈逊这些年,长期被冷落,压抑得心境早已变异了。她给毛嬷嬷甩了脸子,仍觉得不出气,拿起拐杖就冲毛嬷嬷打去,“你个黑心肝的狗奴才,在我家里用你多嘴吗?我把你这张逼嘴撕烂了,我看你还敢不敢忤逆我。你别仗着你是那死鬼选中的奴才、在宫里混了几年就有脸了。”

    毛嬷嬷是沈贤妃的奶娘,年纪不小,长期在宫里伺候,操心费力不少,可不象沈老太太那么养尊处优,就她那体重都不及沈老太太的一半。她是奴才,沈老太太要打她,她不敢明显躲避,也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这样一来,原本要落到她头顶的拐杖打偏了,打到她的耳朵上,当即就打出了血。毛嬷嬷一声惨叫,就捂着耳朵蹲到了地上,血顺着衣领流下来。沈老太太可不管是不是下手重了,又抡起拐杖狠狠打毛嬷嬷,把毛嬷嬷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也没停手。

    “你们都瞎了吗?还愣着干什么?”沈贤妃呵骂守在门口的宫女,又亲自去拦沈老太太,“你这不是在打奴才,你是在打我,你往我身上打吧!你打呀!”

    沈贤妃也急了,实在不能再忍耐了,跟沈老太太处事,她也忍不起。

    宫女进来阻拦,伺候沈老太太的丫头也进来规劝,总算把沈老太太的拐杖拿走了。沈老太太一见沈贤妃冲她发火了,就坐到地上哭喊哀告,口口声声指责沈贤妃不孝顺,敷衍她。又诉说她这些年吃了很多苦,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抖落出来了。谁要劝她,她张口就骂谁,要么动手就打,弄得众人都躲开了。

    当年,因林闻抖出万户侯府代价之事,沈老太太同其母杨氏为给沈逊施加压力,带沈慷、沈恺和沈贤妃上街撒泼。那时候,沈贤妃才两岁多,只是从别人嘴里听了只字片语。随沈阁老在外任十几年,回京之后看到沈老太太撒泼,她震惊了。在家呆了不到两年,她就出嫁了,这两年,她可真长见识了。一晃眼,她出嫁也有二十年了,久违的让她记忆犹新的万氏撒泼又在她回府省亲时上演了。

    沈慷、沈恺、沈恒、沈惟都来了,万姨娘、江氏和吴氏也来了,在他们齐心合力劝说忽悠下,总算让沈老太太破泣为笑,高高兴兴回去睡觉了。而沈贤妃则肝火攻心,只觉头昏眼花,满口牙疼,气得一口饭没吃,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姐姐,母妃还在哭,我们怎么办?”端淑公主拉着端悦公主的手轻声哽咽。

    “先等等吧!母妃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端悦公主听宫女说了事情的经过,气得直咬牙,沈谦昊居然敢打她的主意,真是胆大包天了。还有那个上不得高台面的沈谦景,也敢肖想娶公主,沈家这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呀?

    “二位公主,娘娘说她想静一静,让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天再来请安。”

    两位公主又详细询问了几句,得知沈贤妃已安静下来,才各自回房了。

    “娘娘,奴婢让厨娘炖了燕窝粥,你两天没怎么吃饭了,好歹吃几口。”一名宫女端着燕窝粥跪在床前,另一名宫女给沈贤妃按摩穴道降心火。

    “这世上已经没人管我的死活了,还有谁会关心我是否吃饭呢?”沈贤妃紧闭酸涩疼痛的双眼,幽幽出语,语气里充满悲戚哀怨。想起五皇子来到津州以及她省亲遇到的这些事,她都感觉自己撑不住了,都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娘娘还有成王殿下,还有两位公主,还有皇上的宠信,还有……”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静,粥端走,我没胃口,给我一杯清茶。”

    谴退宫女,沈贤妃捧着清茶坐在床边,温热的水气迷离了她沉思的双眸。她仿佛看到沈阁老紧皱眉头朝她走来,不停摇头叹息,她当即忍不住痛哭出声。

    “为什么你当年不休了她?”沈贤妃不只一次想若沈阁老休了她的亲娘,会找她找一个什么样的继母,也坚信不管找谁都比沈老太太强。至少后来的女人在原配嫡女面前表面上不敢太过造次,她也不用想处置而有太多顾忌。

    “你冷落了她一辈子,却让我们好好孝顺她,还说不休她是为了我们,怕我们受委屈,其实不是,你是为了你自己。”沈贤妃擦了一把泪,又喃喃道:“你曾跟大哥说,天下人都知道她的恶名,我们若容忍她,就会得到天下人的同情。反正她也是恶人一个,关键的时候还可以让她做挡箭牌,让她当替罪羊……”

    沈贤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起来,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脸上流露出笑意,叹气道:“娘呀!你享受了这么多年,也该为儿女们做些贡献了。”

    ……

    卯时正刻,听说沈贤妃已经起来,要和三位公主到后花园散步,沈荣华睡眼朦胧,也要赶紧起来去伺候。她现在是县主了,有了封号,就有了封号带来的荣耀,也要担当随之而来的责任。沈家这一房的女眷就她有封号,她若不去给沈贤妃母女请安,不管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也会遭人非议,乃至授人以柄。

    阳春三月,晨风微凉,空气中弥散着丝丝缕缕的清香,沁人心脾。

    沈贤妃正和三位公主在湖溏边散步,不时拈花说笑,三太太江氏和五姑娘沈臻葳做陪。沈贤妃不时和江氏说几句话,三位公主和沈臻葳几乎就无话可说。溜达了一会儿,她们就来到湖溏一旁的水榭中,坐下来观水逗鱼,好不惬意。

    沈荣华身穿颜色淡雅、面料名贵、样式新颖的春装,梳了简单的发髫,头饰也偏于简约,却贵于精致新巧,盈盈细腰上只绾了一片玉牌,代表她的身份。她只带了山芋、山药、山竹、蛇青四个大丫头,还有燕声、燕语两个小丫头。这几名丫头衣饰、颜色基本相似,简单却不难看出奢华,自是仆随主贵。

    她们主仆刚到了一个岔路口,就见吴氏带着六姑娘沈臻萃、万姨娘带着沈荣瑶和沈荣瑜朝湖边水榭快步而来。吴氏母女走在前面,脚步更快,万姨娘母女与沈荣华几乎是平行。到了通往水榭了直路上,万姨娘却示意她的下人挡住了沈荣华主仆的去路。没等沈荣华吱声,山芋山药就把那几个下人丢到了万姨娘母女脚下。人落地后,尖叫声才响起,万姨娘母女一时收不住脚,都被绊倒在地。

    “大胆奴才,竟敢冲撞县主,该当何罪?”

    “算了,毛手毛脚的奴才,上不了高台面,又何必跟她们计较。”沈荣华这句话连万姨娘母女三人也骂进去了,并踩着她们的衣衫朝水榭走去。

    水榭距离万姨娘母女倒下的地方有几丈远,这边发生的事,沈贤妃等人在水榭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沈荣华笑意吟吟朝水榭走来,水榭里的人,不分主仆,脸色就精彩了。只是有沈贤妃坐阵,众人都低头敛眉,谁也不出声。

    “参见贤妃娘娘、参见三位公主。”沈荣华主仆在水榭外面行了国礼。

    按说在沈家,沈荣华应该给沈贤妃行家礼,显得亲切随意,可国礼正规且无可挑剔。再说,她和沈贤妃都已经撕掉了面具,还会把彼此当家人吗?

    沈贤妃没让沈荣华免礼,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疏离与淡漠。这是她惯用的方式,不与人恼,从而显示贤惠,却给人于无形的压力。在后宫争斗这些年,沈贤妃以此方式压倒了不少鲜嫩嫩的竞争者,也慑服了不少人。可她这一招对沈荣华不灵,沈荣华并没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反而坦然自若。

    行完礼,沈荣华以眼角的余光看到沈贤妃眼底隐含的冰冷与不善,根本毫不在意,她暗哼一声,很利落地站起来,又让她的丫头免礼。

    “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起来了?你给本公主跪下。今日若不教训你,还不知道你以后有多猖狂,县主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公主,可以要你的命。”端淑公主跳着脚、指着沈荣华喊叫,若不是端悦公主阻拦,她早扑上来撕打沈荣华了。

    端淑公主出身尊贵,应该有良好的教养,可此时,她的神情姿态象极了沈老太太。她比沈老太太长得漂亮,倒是跟沈荣瑶很象,模样神情气质哪里都象。

    沈贤妃任由端淑公主撒泼放肆,丢皇家脸面,仍一声不吭,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连多年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迷糊了,沈贤妃仍没有吭声。

    沈荣华微微一笑,给江氏和吴氏行了家礼,“请三太太和四太太安。”

    “请芳华县主安。”江氏母女给沈荣华行了福礼,江氏礼数周全大方,只是沈臻葳一直低着头,脸色很不好,也不敢看众人,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吴氏母女正不想讲规矩呢,见端淑公主和沈荣华杠上了,正好看热闹。

    “你个贱人,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谁让你起来了,你给我跪下。”

    沈荣华抛给端淑公主一个轻蔑的眼神,依旧很恭敬、很规矩地注视沈贤妃,等待指示。沈贤妃嘴角挑起笑意,笑得很随和,可眼底却充满了阴鸷。

    “小贱人,你敢跟我玩阴的,我杀了你。”沈荣瑶最先爬起来,就张牙舞爪朝沈荣华扑来,沈贤妃来了,她们母女有了仗势,更不把沈荣华放在眼里了。

    “掌嘴二十。”沈荣华冲沈贤妃微微一笑,头也不回,说:“山芋动手,山竹,你给四姑娘讲讲规矩礼数,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别让贵人们怪罪笑话。”

    “是,县主。”山芋和山竹一个动手、一个动嘴,配合得很默契。

    万姨娘和沈荣瑜爬起来,整理好衣服,看到沈荣瑶挨打,都哭骂着冲上前撕扯沈荣华。山药和蛇青每人只用了一只手,就把她们母女牢牢控制了。万姨娘拿出沈老太太撒泼的架式,嚎哭痛骂,又象沈贤妃呼喊求救。

    “狗奴才,你们住手。”端淑公主急了,要扑过来打沈荣华,被两个宫女拦住了,“母妃,你没看到吗?瑶儿在挨打,这个贱人太无法无天了。”

    “不管是谁,触犯规矩理所当然挨罚,你不知道吗?”沈贤妃终于开口了,她沉下脸瞪了端淑公主一眼,又以淡漠冷清且别有意味的眼神注视沈荣华。

    “本来是想给贤妃娘娘请安,陪娘娘说说话,让娘娘看看小女特意准备的礼物。闹腾这一场,想必娘娘也没了心情,小女先告退,改天再陪娘娘说话。”沈荣华又给沈贤妃恭恭敬敬行了国礼,没等沈贤妃答话,就躬身退下了。

    沈贤妃言明触犯规矩理应受罚,就等于默认了沈荣华打沈荣瑶没错。她善隐忍,既然摆明了规矩,也表明一视同仁的态度,一会儿定会用规矩约束沈荣华。

    沈荣华早有防范,却难免百密一疏,她才不想吃亏,当然要走为上。沈贤妃可不象沈老太太那么鲁直粗俗,总不能追到怡然居,毫无道理就惩罚她。

    看到沈荣华就这么走了,沈贤妃咬碎了银牙,意识到自己对付沈荣华的方法不高明,更加气愤。今日见到沈荣华,暗暗交锋,她也见识了沈荣华的狠毒与乖滑。知彼知己,是与对手相斗的前提,她之所以放任端淑公主,就是要试探沈荣华的底细。深宫十几年,她几次出手,做了不少大事,还没失败过。试探出沈荣华的能耐,她会细细谋划算计,要使出万无一失的手段,让沈荣华吃尽苦头。

    万姨娘这些年替沈贤妃做了不少事,今日她们母女吃了亏,就想着依仗沈贤妃去报仇。可见沈贤妃没帮她们母女出气的意思,又见沈荣华轻飘飘走了,她们就爬跪到沈贤妃和几位公主脚下哭求哀告,求沈贤妃给她们母女做主。

    “回去。”沈贤妃没理会万姨娘母女,站起来就往水榭外面走,三位公主和宫女太监赶紧跟上,走出一段路,她放慢脚步,说:“淑儿,你去看看瑶儿和瑜儿,安慰她们一番,赏她们一些东西,告戒她们凡事讲规矩,这是聪明人的准则。”

    端淑公主眼珠子转了转,没听太明白,“是,母妃,女儿这就回去。”

    沈荣华微笑点头,又对六公主说:“你跟华儿最好,去看看她吧!”

    “是,母妃。”六公主自然知道沈贤妃让她去找沈荣华没安好心,没准儿是想一块算计她们,可她不能不去,她提防沈贤妃多年,自然知道沈贤妃要出手了。

    待六公主走远,沈贤妃拉着端悦公主坐到凉亭里,二人低语了几句。沈贤妃忖度片刻,招来几个宫女太监仔细吩咐了一番。宫女太监点了点头,各自按她的吩咐去办事了。她长舒一口气,忘着怡然居的方向,脸上流露出阴毒的笑容。

    沈贤妃吸了一口气,对一个中年太监说:“赵公公,你回一趟行宫,悄悄告诉胡太医,就说本宫在沈阁老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书,叫《苗疆物志》,是沈阁老做华南省巡抚时编写的,上面有关于蛊人的记载。蛊人就是施蛊者用蛊毒练出来的帮手,一般是的少女,凡成了蛊人的少女都会性情大变,温顺贞静者会变得狠毒刁钻。若有人中了蛊毒或蛊术,用蛊人的心肝煎汤,一剂就可治愈。”

    “是,娘娘。”赵公公记下沈贤妃的话,躬身告退。

    端悦公主猜到了沈贤妃的心思,甜甜一笑,说:“母妃,被施蛊者练成蛊人真的很可怕,二表妹以前是温柔纯善的人,现在变成这样,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