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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以恶制恶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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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延闻言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弦思。

    依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把苏弦思肚子里的魔胎取出来,两个人却迟迟没有动作,苏弦思是为了任务,严延则是尊重他的选择。

    现在,司命提出这个方法,要让谢天意借他肚子里的魔胎重生,也就意味着,如果他要谢天意活下来,那么他就必须放弃他最后一个任务。

    苏弦思注意到严延的目光,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明白他在想什么,安抚地朝他笑笑,然后对司命说,“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

    整个融魂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七天,长生的几个弟子在南极峰外布下法阵,一直为他们护法,等四个人出关,苏弦思已经陷入了昏迷,严延抱着他去休息,司命则回头看向身边的温子湘。

    司命也是在温子湘和苏弦思撕破脸之后才知道,他一直教导的小凤凰竟然是长赢界的魔尊。

    当时门派上下一片混乱,他一边顾着宗门比试,一边要照顾好在南斗派参加比试的其他门派弟子,还要彻查度厄的党羽,忙得一塌糊涂,等他空闲下来,温子湘已经离开了南斗,不知去向。

    再一次见到就是温子湘带着谢天意硬闯他天府峰。

    打伤了他不少徒弟,司命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他不可能放着谢天意不管。

    最后为了面子,只好提出一个条件。

    长赢界和南斗派近几年出现了一些摩擦,可是作为南斗派的长老,打从心底不想和长赢界开战。

    他希望温子湘可以回到长赢界以魔尊的身份,从中调解,当然了,他也会配合他,合力解决长赢界和南斗派直接的问题。

    这本来就是温子湘想要做的事,温子湘立刻就答应了。

    现在谢天意已经救治完毕,等他重新出世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是长赢和南斗之间的问题刻不容缓,司命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递出一叠金色的叶片给他说道:“这是我天府峰特制的传音符,你到了长赢界,可以用它和我联络。”

    温子湘点了点头,召出法宝,朝南斗派内的传送阵放向飞了过去。

    温子湘离开了半日之后,严延来到了天府峰。

    脸色十分难看。

    司命以为是苏弦思出了什么事,连忙问他,“苏弦思他怎么了”

    严延开口,“他和温子湘走了。”

    “……什么!”

    严延垂目,他那个时候把苏弦思抱到房间之后,就拿出南极峰最近堆积的事务开始着手处理,一直到刚才,他突然发现床上的人气息变了,走过去一看,床上的苏弦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在南极峰扫雪的童子。

    整个南斗上下实力和他相当,且能用障眼法骗过自己的人只有温子湘。

    “您以为是我联合温子湘绑走了苏弦思?”司命问。

    毕竟刚才温子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

    “我......”司命叹了口气,温子湘怎么这么不懂事,长生不计较他和苏弦思以前的那一段,已经是做了极大地让步,他竟然蹬鼻子上脸把苏弦思给绑走了。

    在司命皱着眉头,寻思着怎么去追人的时候,一片金色的叶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两个人跟前。

    紧跟着苏弦思的声音从叶子内传来,“弦思不告而别,必然会惹怒长生,还望长老替弦思转告长生,以门派为重,此行之后,一切都必须终结,我会和以前一样去找他,勿念。”

    司命:“……”

    他是该夸苏弦思懂事,还是为自己师兄找了这么个任性的道侣默哀?他一个金丹修士,还带着魔修们梦寐以求的魔胎,跑去长赢界,不是明摆着去送死的吗?

    “师兄?”司命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严延没有理他,垂着眼,脸色已经寒到了极点,可是司命还是能看出来,他在极力克制,又暗暗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对他说,“南斗这边有我和另外四个长老,绝对出不了什么事,苏弦思那边更要紧。”

    话还没出口,沉默了很久的严延先开了口,和他要了一张传音符,司命递过去,严延把金叶子拿到跟前,“一切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抬手一挥,叶子就消失在了两个人跟前。

    ......

    另外一边,温子湘和苏弦思还未到长赢界。

    温子湘又问了他一遍,“你真的确定要和我去长赢界?”

    在温子湘和长生还有司命合力将谢天意的魂魄和他肚子里的魔胎融合在一起之前,苏弦思塞给了他一张字条,字条就写着,他要温子湘在融合完魂魄之后,带他去长赢界,不然他就拒绝配合救谢天意。

    温子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谢天意的魂魄已经很虚弱,拖得越久,融合成功的概率越低,他立刻答应了苏弦思的要求。

    现在,他看了眼苏弦思的肚子,“你肚子里的魔胎于魔修而言是大补之物,一旦到了长赢界,你必然会成为众魔们重点“照顾”的对象,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去?”

    苏弦思抬眼看了他一眼,“你的修为是用药石堆上去的吗?”

    温子湘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接了这么一句,反射地接了一句,“当然不是。”

    苏弦思听完就笑了:“既然不是,有你在,我又有怕什么?还是说,你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父子,被众魔瓜分干净?”

    温子湘:“......”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以你在长赢界的威望,只要告诉他们,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血脉,他们就不会动我。”

    温子湘彻底不想说什么,在南斗派人人认为他和苏弦思有染也就算了,到了自己的地盘,还要让众魔以为苏弦思是自己的人,长生能忍自己到现在,真的是太难为他了。

    不过腹谤归腹谤,温子湘也明白,要想在长赢界,让苏弦思待得轻松一点,告诉众魔他怀的是自己的血脉,确实要容易得多,于是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就这么回到了长赢界。

    与上一次偷偷摸摸回去找旧友不一样,温子湘一到长赢界,就给自己原来的部下发了传音符,然后大张旗鼓地带着苏弦思回了自己的洞府。

    没过多久,他的部下就赶到了他的洞府,温子湘一一给他们介绍了苏弦思,当他目光看向魅魔的时候,魅魔明显感到些许杀意,可是,一抬眼看回去,温子湘脸上依旧笑意涟涟,宛若三月春风般和熹宜人,哪里有什么杀意。

    魅魔又往四周魔身上看了眼,这些魔表面上其乐融融,其实每个魔都想把对方吞掉,以追求更高的修为,感觉到杀意也不奇怪,于是她便没有在意。

    倒是这一次温子湘回来,身上半点魔气都没有了。

    说众魔对此没有意见,那是假话。

    也就是长赢界和其他世界的门派不一样,长赢界没有勾心斗角,大家都坚持实力为尊,我不服你,就正面来战,只要温子湘修为还是众魔之首,他就是他们当之无愧的魔尊。

    现在温子湘把苏弦思带回来,告诉他们,他是他的人,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血脉。

    众魔若是想动他,就必须打败温子湘。

    不少魔虽然嘴馋,但是看看温子湘,对苏弦思肚子里魔胎的心也就淡了不少。

    等温子湘洞府的众魔散去,只有他的几个心腹留了下来,这个时候,温子湘朝苏弦思方向看了一眼,很明显地暗示,让他先回避一下。苏弦子点了下头,离开了他们议事的大殿。

    一直到晚上温子湘才回来,他告诉苏弦思,因为这几年,频频有魔死在南斗派弟子手上,长赢界魔不服气,也到南斗派挑事,见到南斗派弟子就杀,上一次直接对谢天意出手,不管是长赢界对南斗派,还是南斗派弟子对长赢界众魔,都有了实实在在的血债,不可能因为他是魔尊,轻飘飘地说一句‘这都是误会。’,就能让众魔不仇视南斗派。

    “长生那边估计比我更难,众魔一向自由恣意惯了,他们的仇他们自己会报,可以不用我为他们出头,但是,南斗派和长赢界不一样,就如你之前所言,南斗派是一个整体,弟子们有归属感,他们受了委屈,自然会想到南斗派内的掌门,长老,长生还有司命,他们在南斗派的地位越高,所要承受的压力还有旁人的误解也就越重。”

    他自己也无法想象,要是他那几个部下,也像他旧友那样请求为他长赢界出战,他又该怎么办?

    要是长赢和南斗只能选择一个,他又该怎么选?

    温子湘自我纠结的时候。

    苏弦思已经从储物戒内,拿出了一叠东西,递到温子湘跟前。

    温子湘好奇地接过,打开第一页,齐刷刷地一页都是人名,而且每一个人名后还跟了个数字,看上去好像是目录。

    他好奇地顺便翻开一页,在那个名字引出的书页上,清楚地记录着,这个人是谁,修为多少,和他亲近的又有谁,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事在关于他的这几页里,写了他大约什么时候被杀害,杀害他的人是谁,他们在杀害了他之后,如何伪造了现场,把这起杀害嫁祸给了谁。

    看到这里温子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记住被嫁祸人的名字,迅速在开头的名单上找了起来,果然,很快就翻到了他的名字,然后和他之前看的那个人一样,上面记录了他什么时候被杀,杀他的人是谁,不过这一次没有嫁祸,因为杀他的这个人就是为了替前者报仇才把他杀了。

    温子湘一连翻了好几个人,甚至在当中看见了自己眼熟的名字。

    他拿着书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抬眼看向对面的苏弦思,“这是什么?”

    苏弦思淡淡开口,“你不都看见了,这是长赢界和南斗派结仇之前,发生在长赢还有南斗附近的小事件。”

    “小事件?”温子湘咬着这三个字,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着他猛地拍碎了两个人之间的桌子,猛地移到苏弦思的跟前,伸出手刚想卡住他脖子,可是目光触到他微微隆起的肚子,又生生收了回去,为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索性把手背到了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早知道,南斗和长赢会变成今天的局面?”

    苏弦思抬手抖了抖袍子上被沾到的木屑,抬起头对上温子湘的眼睛,没有明确回答,他说:“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没有看起来那么废物。”

    间接承认了,这一切他都是知情的。

    温子湘不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要是一个和长赢界和南斗派都没有关系的路人,温子湘还能理解,他知情不报是怕惹麻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他是长生的道侣,长生那么宠他,他很清楚,南斗派于长生而言有多重要。他为什么明明在早知道,有人要挑拨两边的关系的时候,宁可选择记录,也不阻拦,要是他一早就把误会解释清楚,就不会死这么多人,谢天意也不会受伤,两边的关系更不可能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我自然有我这么做的理由。”

    “即便为此牺牲长生所在意的南斗派,你也在所不惜?”

    “是。”

    “那是谁之前告诉我,他不让长生为他杀人,是因为长生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他还是南斗派的掌门,他不想让长生为此遭人诟病,失去人心?”

    苏弦思闻言,挑了下眉,笑道:“我对几个人说过真话,我都记不清,你也敢信?”

    他这话要是其他人说出来,温子湘不过一笑而过,可是他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比谁都清楚,他脸上的“面具”有多恐怖,他对着自己是一副面孔,对着长生又是另外一副面孔,对度厄又是又一副面孔......

    而且他已经骗过自己一次,自己又哪里来的自信,相信他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依他的性格,可能连长生都不知道他真面目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弦思要自己带他来长赢界,他接下来做的事,很有会暴露他坐看南斗和长赢关系恶化不管,甚至可能两边关系恶化也有他的手笔。继续留在南斗,就算长生要护着他,司命想保全他肚子里的谢天意,在舆论还有道义的重压之下,长生都必须除掉他。

    而自己不一样,在他眼里,谢天意比那些仁义道德要重要得多,只要谢天意还在他身上一天,他就会护他一天的周全。

    “呵.......”温子湘冷笑了一声,“苏弦思,你最好在谢天意重生之前,给自己找好退路,不然我必定为了长赢众魔将你挫骨扬灰!”

    “哦?”苏弦思也跟着笑了下,不过他笑容很浅,嘴角微微那么一挑就敛了回去,“你真有这个闲功夫,在这里和我扯淡,不如拿着我给你的这东西里的线索去查,不然长赢和南斗开战,心疼的只会是你。”

    “你!”

    苏弦思无视了他的怒火,“你手上那本东西可不全,没有我,很多事都会很麻烦。”说着伸手戳了下自己的肚子,“再说,你在意的那个人还在这里,不如先给我们安排休息的地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