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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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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和岑昱签订的保密协议中有一条,不能在岑昱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透露他的住址,因此孟词并没有回答钱茜她所在的位置,而是和她约好,她会在两个小时候到达警察局。

    等挂断电话后,孟词就给岑昱去了电话,简单地说明情况,在滴滴快车上约了车,就打开了桌面上的shop软件。对于她而且,这是一款操作最简单但也最费事的软件。

    她先新建了一个文档,大小设定为a4纸的尺寸,便闭上了双眼,让自己回到前天中午见到疑犯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里,将那天见到的场景中最重要的部分切割出来,也就是凶手以及凶手的所在的环境。切割之后,周围多余的场景被她摒弃,紧接着画面定格,一条条金色的光线纵横交错,将整个场景切分成无数个点,每一个点都变成一组清晰的数据。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她刚刚创建的文件上,透明背景的图片看在她的眼中时,出现了和她刚才脑海中一样多的光线,一样多的点。每一个点看在她的眼里都自带一组数据,每一组数据都是对应点的坐标以及颜色参数。

    随后她将画笔的像素定为1,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着,左手也飞快地移动着鼠标,不断地切换颜色不断地点在纵横的光线的焦点上。

    几乎是不到十五分钟,原本是透明背景的图像文件上瞬间就出现了一幅和现实几乎无二的画面——当日孟词目击凶手站在死去的娟姐旁边的场景。

    随后,她又用同样的手法绘出了当日凶手穿着雨衣斜靠在墙上守株待兔准备逮她的画面。等到将图片输出保存到u盘之后,孟词才收拾好东西关门出去。

    孟词赶到警局的时候,岑昱正在门口等她,他旁边还站着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那人戴着金丝边无框眼镜,表情严肃正经还戴着一丝禁/欲的气息。

    孟词有些自责,下车后走到岑昱的面前,视线落在岑昱的光洁的脖颈上,轻声说:“对不起,我好像又连累你了。”

    岑昱温声地安慰她:“没事,昨天我和你一起去的,这件事和我也有关,不是你的错。”

    孟词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尽管岑昱说不是她的错,但要不是陪她去拿行李,这件事完全和他无关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有牵涉到岑昱,就必须要尽快解决。可是,尽管她用的是最简单也最麻烦的shop,她u盘里的两张图要真的拿出来,她的身份还是有可能会暴露。

    曾经她的爸爸妈妈和她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她会的东西,要尽量做一个最普通的和平常人都一般无二的人。

    但是现在看来,要和大多数人都一样,对她而言太困难了,特别是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人在一起工作……

    孟词心中有些彷徨,岑昱话落之后,她平静地垂眸,就听到他又和她介绍:“这是席正初席律师,他会和我们一起进去。以后凡是遇到今天或者昨天这种事情,都可以找他。”

    孟词点了点头:“谢谢。”

    岑昱含笑点头:“不用谢。”

    说着,正好有一个工作电话打了过来,岑昱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孟词不认识席正初,她有些局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

    然后,她听到了他公式化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你好。岑昱已经和我介绍过你的基本情况,一般情况下,只要把昨天的事情说清楚就会没事。介于你三天遇到两次凶案,我会把我的名片给你,你有事直接打我电话,报酬岑昱已经付过。”

    孟词接过名片放进衣兜,有些拿不准自己该说什么。介于对方在说完“你好”之后,出于礼貌她也应该回一句“你好”,然后握手,但是她从没和任何人握过手,所以对方没有伸出手,对她而言,是无形之中少了一个可能出现的尴尬场景。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回一句“你好”,对方就已经说了后面的内容,所以她再说“你好”就已经不适合了。

    孟词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句应该回的话,但她总是没找到合适的。比如“今天天气很好”,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再比如“辛苦你了”,对方还没开始做事,这句话有拍马屁的嫌疑;再比如“席先生看起来很专业”,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对方实际上不太专业……

    席正初在说完之后,发现孟词没有任何回应,也没觉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在接受岑昱的委托之后,他就特地去了解过孟词,知道了一些她的性格特征和生活习性,还了解过昨天前天发生的事情。孟词现在的反应,是在他的预料当中。

    孟词的沉默只维持了十几秒钟,最后她尽量用正常的音量说:“谢谢。”

    席正初仍然公式化地回答:“这是我的工作。”

    岑昱接完电话,三个人一起走了进去,接待的人是钱茜。

    钱茜请他们坐下,又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水,让他们先稍等一下。

    周围的人很多,这让孟词有一点恐慌,但这种恐慌尚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只要别人不要对着她团团围过来,她是能适应的。

    她握着有些发烫的纸杯,耳边岑昱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今天中午的菜觉得还好吗?”

    孟词想起了中午岑昱弄的尖椒鸡、青椒肉丝、家常豆腐,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双眼中有了一丝神采:“很好吃。”

    回想起午餐的味道,她的心神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现在外边的小饭馆里都做不出那种味道。

    “我看你吃得不多,还以为不合你的口味。”

    怎么可能?孟词摇头:“不,很好吃的。只是我平时吃得少,胃被饿小了。”

    她的心神都转到了中午的午餐上。

    岑昱的瞳孔缩了缩,他失笑道:“那我们再慢慢地把它撑大,好不好?晚上想吃什么?”

    孟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不不,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已经很给你添麻烦了。”

    岑昱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孟词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她对朋友还没有什么概念,对友谊也没有。

    因为刘婷婷和她认识多年,刘婷婷又一直说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是闺蜜,她心里才有了这么一个概念:她和刘婷婷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岑昱见孟词颔首,继续:“朋友之间,是不会说麻烦的。对我,你可以畅所欲言。”

    席正初坐在旁边嘴角抽了抽,平时在外边一脸高冷对待女性的追求或者玩笑都不假辞色的某人现在撩妹技能满点,先是朋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该是女朋友,然后上垒了。

    席正初似笑非笑地看了岑昱一眼,岑昱抬眼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就听到孟词说:“我不挑的,只要是好吃的,就行。”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不吃芹菜、大肠、肝脏、脑花、兔肉、羊肉、猪血、鸡杂。”

    岑昱微笑:“好。”

    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钱茜出来,听到孟词前后的两句话,心里只觉得卧槽了,如果这都不算挑,那怎么还算挑?

    她在三人面前坐定后,心里还感叹了一声,今天来接受询问的三个人颜值都好高。她做好心理建设后,看向席正初问道:“这位是?”

    岑昱淡淡道:“正初律师所的律师席正初,以后只要你们找孟词,他都会全程跟进。”

    钱茜蹙起了眉,估计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大约是觉得这些有钱的人最爱形式化,还喜欢搞欧美的那一套,做什么都爱找个律师跟着。

    她对着席正初点了点头:“你好。”

    席正初略微颔首,公式化地回了一句。

    然后孟词就听到钱茜大略讲了一下基本情况:在今天上午,警方接到报案,说是昨天上午被发现死亡的刘正娟的丈夫也死了。法医验尸之后得出结论,熊大明死于昨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根据熊大明邻居的证词说,孟词昨天下午和一个男人去过便利店,并拖走了一个行李箱和两床棉被。经过查证,他们得知那个男人正好是岑昱,所以才找岑昱和孟词了解情况。

    孟词听完钱茜的话之后,心里基本有了一点猜测:重案组的人正为刘正娟案焦头烂额,结果又死了个熊大明,只好派技术人员去勘验现场,寻找蛛丝马迹,谁知道这个案子竟然又和她又牵扯,估计还找到了点什么例如衣物纤维、指纹等相关证据,但是熊大明死的时间和她离开的时间对不上,所以才找她来问一问。

    孟词正要说昨天的情况,岑昱就已经开了口:“昨天下午两点半左右我和孟词到熊大明家取孟词的东西,孟词先进去,熊大明拒绝孟词取回自己的东西,并试图伤害她。”

    他的声音冷静而利落,和平时不太一样。

    孟词想转头去看他,又不太敢。在他说到这里时,放在衣兜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接了一句:“他动手的时候,我用货架上的雨伞打中了他的下/体。”

    紧接着是席正初公式化的声音:“这属于正当防卫。”

    岑昱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熊大明欺负孟词,所以先出拳击中他的头部,随即将他制服,用他们店里的麻绳绑住。当时熊大明的生命特征还很强。”

    席正初:“这依然是正当防卫。”

    孟词抬眼看了眼钱茜,只见她的脸已经黑了。岑昱清冷低沉的声线仍然在继续:“孟词收拾好东西后,我丢给熊大明一把水果刀,和孟词一起离开。离开的时候大约是三点十分左右,以熊大明当时的情况,五分钟之内他就可以割裂麻绳获得自由。”

    岑昱说的是实话,孟词在听到钱茜说完基本情况之后就知道,必须要说实话,才会最大限度地避免这个麻烦。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有些不安。

    娟姐死亡,她没有报警,一是当时没有通讯工具,而她不擅交际,也从来没想过要求助,二是因为不想。

    然而仅仅是因为那个“不想”的念头,让她的内心愈加不安。

    因为她没有提供她知道的线索,很有可能那个凶手会逃脱法网,然后杀害另外的人。而他杀害的人,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

    而且,即便是娟姐和熊大明对她不好,她不喜欢他们,但他们也罪不至死。

    或者说,情感上她无法同情他们,并且希望他们遭受一定的厄运,希望他们消失,并且还因为他们的死亡而产生了一丝愉悦感。

    但理智上她知道,他们确然是罪不至死的,她产生的那丝愉悦感让她感觉到罪恶。

    现在也是一样的,她可以提供给他们更多的东西用以抓住凶手,但她却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也不知道如果她给出了她能给的,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

    这是未知的,未知往往让人感觉到恐惧。

    岑昱把事情掰扯清楚后,孟词便紧紧地抿住唇,目光投向了岑昱,只落在他的脖子上。

    在这一刻,她希望有人帮她拿主意,但她又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第二个人。她有些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