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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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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除夕夜。

    大街小巷里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氛,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到欢乐的气息,裴尔然白天的时候将客厅里重新布置了一遍,感觉好像变得更加温馨,柔和晕黄的灯光在客厅里蔓延着,顾念屏着呼吸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满的感动仿佛要从溢出来鼻子突然有点泛酸。

    顾念坐在沙发上看着裴尔然布置餐桌,白色的瓷瓶几朵娇艳的玫瑰正在绽放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我们两个人而已,其实不用布置得这么麻烦,简简单单的吃个饭就好了!”

    裴尔然本来打算带着顾念一起回家过年的,但是顾念现在怀孕,家里的亲戚太多,他怕人多容易出意外,万一顾念真的有什么意外,还让不让他活了了,所以今年的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就两个人简简单单在一起吃晚餐就好了。

    “就我们两个人已经很简单了。”在晕黄的灯光下,他深邃的轮廓显得格外的柔和,声音带着磁性,“而且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在一起过年,总不能太寒酸了。”

    顾念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望着他忙碌的身影说:“其实只要可以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她想要的并不多,可是好像又很多,让她觉得自己都有点贪心了。

    裴尔然正在布置的身形顿了一下,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说:“恩,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顾念听了他的话呆了一下,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宁静,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喜悦的神情:“那我们今晚的晚餐吃什么?!”

    裴尔然朝她回眸笑了笑,神秘的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漆黑的窗外,偶尔会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裴尔然将晚餐摆放好之后,走到沙发前将顾念扶着,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顾念不免觉得好笑,自己怀孕之后,裴尔然变得比自己还紧张,就连走几步路都怕自己会摔着,转念一想,心里暖暖的都是感动。

    裴尔然让她在餐桌前落座,顾念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色,轻笑着说:“裴先生,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裴尔然的眉毛微微的往上扬,仿佛像是在说:那是当然的。

    他走到顾念对面的位置坐下:“而且我发现某人最近的胃口越来越好,而且要求也越来越多,我怕如果我的厨艺在没有点进步的话,恐怕某人就要抗议了。”

    顾念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因为怀孕之后,口味也变得越来越怪,今天吃的,明天不一定吃,煮着吃的炒了不一定会吃,所以裴尔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她,简直就是在拼命的研究厨艺,以前裴尔然的厨艺算是娴熟,现在都快赶上大厨的水平了。

    顾念脸颊微红的看着他,这段时间裴尔然还真不容易,想想鼓着脸颊望着他说:“可是我现在是两个人,肚子里的那个比较挑食,所以就得麻烦裴先生辛苦了。”

    她扬着一张笑脸望着对面的裴尔然,裴尔然有点无奈的摇头,他的样子似乎引起顾念的不满,她鼓着两颊望着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裴尔然轻咳一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以后等肚子里的小孩出生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告诉他,挑食是不对的。”

    ……

    居然被反将一军,顾念鼓着脸低下头吃东西,一边吃还不忘赞叹着裴尔然的手艺,裴尔然看着她不说话,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温馨的客厅里,餐厅上的气氛十分融洽,偶尔传来两个人的轻声笑语,如此平静,若可以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晚餐结束后,顾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裴尔然在厨房里清洗餐具,寂静的空间里,沙沙的电视声和厨房里传来的潺潺水声,如同悠扬的交响曲一般交织在一起,明明只是普通的声音,此刻却仿佛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她一直很害怕自己的心跳不知道会在下一秒什么时候停止,可是此刻她却愿意相信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直到苍老,听着客厅里的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渐渐的有了倦意。

    裴尔然清洗完餐具之后回到客厅发现顾念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模样,他站在旁边安静的凝视着她,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看来还要辛苦很长一段时间。

    他走到前面弯下身子将顾念抱起,感觉有人在动自己,本来就浅眠顾念醒了过来,裴尔然柔声说:“醒了,困了要不要先去睡觉。”

    顾念却摇摇头说:“今晚是除夕,当然要一起守岁啊,我们一起看电视吧,春晚差不多要开始了呢。”

    裴尔然拿她没办法,颇为无奈的说:“那待会困了要记得说,不守岁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当然要一起等新年的到来啊!”

    裴尔然说不过她,只好顺着她,只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才一回,春晚的电视节目都还没有过一半,裴尔然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他回头看到顾念已经睡着了,爱怜的摇了摇头,明明已经很困了却还硬撑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顾念抱起来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细心的替她盖上被子,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轻轻的一个吻。

    夜似乎缓缓的流淌着,似特别的漫长,裴尔然洗澡出来看着窗外,夜已经很深了,远处的天空开始有烟花在空中绽放,隔了几秒之后,烟花和鞭炮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整个天空都被烟花给点亮了,仿若白昼一样明亮,喜庆的声音响彻耳边。

    裴尔然微眯着双眸看着远方,新年到了呢!

    顾念在睡梦中仿佛看到了满天的烟火,周围都是喜庆的气息,她在梦里不知道还梦见了什么,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新年快乐!”

    裴尔然听到卧室里有说话的声音还以为顾念醒过来了,转头看过去发现顾念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倒像是在说梦话,然后轻轻的翻了一个身。

    他站在落地窗前回眸看着不远处正在床上睡觉的顾念,沉静的看了好一会,轻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温馨静谧的气息在卧室里蔓延,过了好一会,裴尔然扭头看着窗外,大年除夕夜,鞭炮和烟花的声音响彻整个夜空,而在他的耳朵里只听到顾念那句轻声的呢喃:“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他仰望着窗外的夜空,轻声的问:“这算是一种承诺吗?”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当然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话,绚烂的烟花将室内点亮,他唇角染上一抹笑意,似乎想通了什么,就当是一种承诺吧,既然承诺了就不能失约。

    裴尔然唇角的笑容开始慢慢扩大,看上去比窗外的烟火更加绚烂。

    不过……

    大年初一一大清早醒过来的某孕妇不开心了,自己昨晚居然没有等到新年就睡着了,而且裴尔然居然没有叫醒自己。

    裴尔然将早餐从厨房里端出来就看见顾念气鼓鼓的看着自己,不明所以的问:“饿了吗?”

    ……

    “我已经做好了早餐,今天的早餐是皮蛋廋肉粥!”

    顾念还是闷闷的没说话。

    他这才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放下手里的餐具,看着她的模样微微皱眉:“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叫醒我?”

    裴尔然怔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昨晚的事情,微微一笑说:“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已经很累了,当然要休息啊!”

    “可是……”顾念还是觉得有点不开心,也觉得有点不甘心,自己昨晚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我想跟你说新年快乐啊!”

    裴尔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说:“现在说也一样啊。”

    她还是觉得有点懊恼,意义不一样嘛,她想两个人可以一起守岁啊。

    “而且昨晚你已经说了,我听到了,你跟我说‘新年快乐’。”

    顾念听得一怔一怔的,讷讷的问:“我说过了?”她努力的思考着,自己昨晚是否有忘记了什么,应该没有吧。

    裴尔然点点头:“恩,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是吗?”

    顾念怔怔的听着他说,心里的那一点点浮云也渐渐的消散,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她想。

    “快吃早餐吧,不然待会早餐就凉了。”裴尔然见她发呆就出声提醒她,顾念闻言回过神来吃早餐,暖暖的感觉从口中蔓延到心底。

    顾念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来说:“只是突然觉得很庆幸,转了一圈,我没有迷路,最后还能把你找回来。”

    裴尔然怔了一下,窗外清冷的阳光洒进来,她脸上的表情那样的平静,恍惚间想起初识的时候,脑海里那张青涩的脸庞渐渐的跟眼前这张宁静的脸庞融合在一起。

    好像真的走了一大圈。

    他笑了笑说:“那你是应该觉得庆幸,还有以后不要随便乱跑,不然追不上我,我可不等你。”

    顾念煞有介事的点头:“放心,我会有办法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有办法的,“这次我不会找到你了吗?”

    裴律师突然想起她刚回来的找自己的时候说的话,调侃着说:“裴太太,没想到原来你对我这么执着的。”

    “所以啊,你注定了这辈子都躲不开我的。”

    裴尔然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着,他怎么有种反被调戏的感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尴尬的说:“吃你的早餐。”

    顾念笑着吃早餐,冬日清晨的阳光柔和的弥漫在客厅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金纱,看上去如同一个梦幻的城堡,小米粥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着。

    她想,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这,不正是他和她所想要的吗!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东西,偶尔目光对上彼此的眼睛里盛满了阳光,阳光渐渐的将两个人的身影笼罩在一起,顾念迎着他的视线浅浅的一笑,在她生命最灰暗的时刻,他是那抹投进自己生命中最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