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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一百斤的铁锁链

作者:和尚摸我也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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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安军驻扎在大营中一共三日。

    在这三日之中,认识的不认识的将校,有事没事就想往汉安军军营里面钻。

    每个人的借口还不一样,花式借口那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来结交军中同袍的、来拜访乡党的、来探讨行军布阵之法的、来送草料的、来找人喝酒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尽皆被哨兵阻挡在营门之外,一个都不允许入内。

    还有一些性子暴躁的将领,感觉自己丢了面子,立时就在汉安军军营门口跳起脚破口大骂!

    往往骂不到三声,必定会有一支弩箭嗖地射来,距离那人的脚掌不足一尺距离!

    若是再敢喝骂,定然会招来上百支弩箭,围着那人射出来一个圆圈。

    如此闹腾了三日,没一天安宁过。

    三日之后,孙坚总算赶到了军营,却是被关在槛车里押解而来!

    槛车原本是有规制的。

    囚徒站在槛车里面,头和双手需要从车顶上的厚木板上面的窟窿眼里伸出,双手还得戴上镣铐。囚徒一直站立于槛车之中,双腿如果实在是遭不住了,可以用脖子、双腕用劲儿,分担一些重量,让双腿稍稍可以歇息歇息。

    要是遇到可恶的官差押送,钱帛没送到位的话,这些恶吏会将槛车做的特别低。

    让囚徒在槛车里面佝偻着身体,使你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下。几个时辰下来,囚徒们简直腰酸背痛腿抽筋、手腕脖子被磨的皮飞肉绽、苦不堪言!

    押送孙坚的这辆槛车还好,至少能够让身材高大的孙坚直直地站在里面。

    .

    .

    孙坚见文呈戴着镣铐,前来大营门口迎接自己。脚踝上竟然还戴着婴儿拳头一样粗的脚镣,不由大吃一惊!

    这镣铐、脚镣,看起来足足有近百十斤重!以文呈那身子骨,哪能受得了如此的折磨?

    文呈旁边还有几名军士,手里拿着跟文呈身上一样粗的镣铐,在那里不断的抖动,发出阵阵“哗啦啦”的瘆人响声!

    孙坚不由怒喝道:“文君这是何故戴着如此沉重的镣铐?可是那些阉货为难于文君?”

    说着,孙坚身体发力,槛车已经开始咯吱咯吱直响!

    眼看第一猛人孙坚要发怒,文呈赶紧上前几步,一个箭步跳上槛车前面的车辕,两脚就把赶车的车夫、押车的小寺人给踹了下去。

    槛车咯吱响,文呈生怕孙坚将槛车拆成柴禾,嘴里急忙道:“孙司马莫恼!更莫要错怪二位小黄门。”

    说着,举起手腕上的镣铐,在孙坚面前晃了晃,“些许小罪,我还受得住。”

    孙坚剑眉一竖,就待说话,忽又反应过来:这镣铐晃动,怎地没有铁器相交那种声音?

    孙坚疑惑地看着文呈手腕上的镣铐,心中纳闷:文呈是文人,戴着百十斤的镣铐,跃上槛车之时,竟然如履平地?

    这武功修为得多高?

    恐怕连自己都没那么轻松吧?

    孙坚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汉安军中能工巧匠很多,这镣铐铁定有诈!

    难怪旁边还有军士拿着铁链不停的抖动!原来,那哗啦啦的铁链声音,是旁边的军士手里的铁链发出来的啊。

    这文君,真够狡猾了!

    .

    .

    午时三刻,皇埔嵩、孙坚与文呈,都戴着镣铐,坐上槛车。由浣洗监总管、小黄门辛夷押送,开始启程押往雒阳。

    孙坚与文呈坐在特制的“槛车”里面。而皇埔嵩,却被关进原本是押送孙坚那辆槛车中。

    孙坚见立下赫赫战功的皇埔嵩将军狼狈,皱眉道:“黄埔将军,某家这槛车里面宽敞,还望将军进来挤挤罢!”

    皇埔嵩扭头瞪了文呈一眼,嘴里冷哼一声:“我皇埔嵩行事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偷奸刁滑之事,岂是君子所为?槛车入雒,本当如此。孙司马休要多言。”

    此时的汉末,别说礼崩乐坏,就是律法都成了摆设。曹操他爹曹嵩,此时正在上蹿下跳地,准备花钱买个太尉当当呢!

    连尊贵无比的“三公”之位,都可以花钱买,可想而知其它的……

    一切都可以用权势、用金钱说话。

    槛车入雒这种小事情,也一样。

    除了必须得去洛阳、必须得由辛夷带来的三百禁军金吾卫军士们押送,其它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文呈用一千贯钱,与辛夷、禁军统领“商量”的结果就是:文呈自备槛车、自备镣铐。

    那禁军统领用他分到的六百贯钱,又与属下的同袍们,一起凑了几百贯,向文呈买了一车胰皂,准备回京城里大赚一笔!

    算来算去,文呈其实一分钱都没花。

    辛夷和禁军统领二人与文呈商量好了:只需要文呈等人在进雒阳的城门之时,戴着镣铐步行入城就行。

    至于沿途的郡县官吏、关隘守将的观感,辛夷是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的。

    文呈这辆槛车,由四轮车马车改造而成。车里面锦墩、椅子、茶具、锦榻、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在车厢外面左右两边,用油炸的粗面条,好似天津大麻花一样的,制作了两个簸箕大的大字:槛车。

    公孙虎还恶趣味地在车厢前面,画了一个圈,圆圈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

    人家在车厢上写的明明白白。

    ——谁敢说这不是槛车?牙齿给他打掉。

    .

    .

    一行近两千人,行军半日,当晚驻扎于杜城。

    是夜,杜城县令送来牛羊犒劳。一行人便在驻营地烤肉、喝酒。

    文呈不喜欢吃烧烤,自带的厨子便做了一桌丰盛的川味宴席,邀约那禁军统领、小黄门辛夷一起吃肉吹牛。

    孙坚与皇埔嵩坐在一起喝酒,劝解皇埔嵩过去一起宴饮,皇埔嵩只是不应。

    “黄埔将军这是何苦来哉呢?”

    文呈提着一小罐烈酒,慢吞吞行至皇埔嵩身旁坐下,“此番入京,黄埔将军与我,都有牢狱之灾,弄不好掉脑袋都是可能的。彼此都是难兄难弟,当同舟共济才是。何苦与我针尖对麦芒、黄莲熬藿香?”

    皇埔嵩之子黄埔坚寿在一旁冷哼一声,表示不屑:你区区一个益州小吏,居然厚着脸皮与我父亲大人攀扯?

    谁跟你难兄难弟!

    只不过黄埔坚寿属于世家子弟里面,个人修养比较好的人,他自身的涵养使得他并没有对文呈恶语相向。

    文呈瞟了黄埔坚寿一眼,开口道:“黄埔小将军,据说你与永武县令董卓董仲颖,交情匪浅啊。”

    黄埔坚寿漠然地反问一句:“是又如何?董兄平息羌乱,功勋卓著。仲颖兄谋略过人,有勇有谋,行事光明磊落!当比那些个益州灌园小儿有天地之别。我放着鸿鹄不交,难不成偏生去与鹈鹕为伍?”

    “哦?”

    文呈对黄埔坚寿的冷嘲热讽毫不为意:“马匪番和尚、占彪,霍乱玉门、鄯善数十年,杀戮的黎庶客商何止巨万!”

    “不知此二人,是如何过了永武县境的?”

    文呈冷冷问道:“放任马匪入关,任由马匪前去劫掠金城郡、攻击我汉安军。不知黄埔小将军口中的鸿鹄,是好鸟还是一只烂鸟?”

    “你!”黄埔坚寿闻言大怒:“灌园小儿,何以敢品评凉州豪杰?”

    “寿儿闭嘴!”

    皇埔嵩喝道:“身为大汉边郡官员,守土之责为第一要务!马匪过境,无论是借道或是偷偷越境,一方主官都是罪责难逃!定当受朝廷问罪。槛车入雒都算是轻饶他了!若是勾结马匪,故意祸水东引,更是死罪!寿儿你焉敢替董仲颖开脱?还不速速向文司马赔罪?”

    黄埔坚寿无奈,只好起身向文呈赔礼。

    文呈摆摆手,表示不与你这种熊孩子计较,开口道:“为了一己之私,拿千千万万的汉家儿郎性命、黎庶百姓的身家性命去勾连马匪,此罪可不是赔礼道歉就算完。”

    黄埔坚寿毕竟年幼,火气不小,原本躬身拱手赔礼的黄埔坚寿立时站直了腰板,冷然道:“听文司马的口气,好像还能拿董仲颖如何一般!哼哼,广武县附近,大大小小数十个羌人部落,谁不是对我仲颖兄服服帖帖、毕恭毕敬?”

    文呈摆摆手笑道:“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吹牛皮吓唬不了谁,我今日也就不吹嘘要如何如何了。”

    说着,文呈伸出一根手指:“一年!我让小将军嘴里的那只鸿鹄,最多再蹦跶一年,就会变成一只死鸟。”

    皇埔嵩有点了解文呈,闻言大惊:“文司马休要与小儿计较!我等如今槛车入雒,生死未卜,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了罢?”

    文呈笑笑:“段颎段将军,如今还在天牢里面捉跳蚤。黄埔将军,你可是他的老部下了。如今我区区一小吏,能与威名赫赫的段将军、家势不凡的黄埔将军一起在天牢作伴,呈倍感荣幸之至!还望黄埔将军叔父黄埔府君在捞人的时候,莫将我忘在牢里才好。”

    皇埔嵩的叔父黄埔规,如今肯定在想方设法的捞人,皇埔嵩这次只能说是有惊无险。

    等到明年黄巾军造反,皇埔嵩必定会全须全尾的,出来领兵作战。

    倒霉的得数孙坚。

    孙坚属于毫无后台的草根,家里也没钱去行贿。因此,捞孙坚出狱,最不容易。

    这次槛车入雒,文呈最是没有危险的人。

    一来自己不是正主,打劫宋典府邸自己没参与。二来有方殷大师在宫里的关系,宦官们不会动文呈。

    三来,朝堂上面有孔融在上下活动,世家们不会动文呈这位士林里面的边缘人物。

    四来,本次平息羌乱、剿灭马匪,汉安军有赫赫战功!

    更重要的是,文呈有钱,巨有钱!

    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摆平?

    这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