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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女神官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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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身浸泡在舒适且热水恰到好处的露天浴池中,杰恩感到前途一片茫茫。

    梅波尔是圣多米南特大陆西方的小国,生长在西南方伊查伦山脉山腰下英库立斯村的杰恩,为了到邻镇奥森奴的私立大学附属学校就读而离乡背景,七年后的这个春天,终于顺利大学毕业。

    可是,毕业形同失业。找了又找,工作始终没有着落,不得已只好放弃在镇上就业的念头,正当他打算收拾行李,回到那读大学后一次也未曾探望的故乡时,突然接到一封信。那是位于奥森奴镇圣伊兹尔特女子神官学校寄来的录用通知书。收到信件的那一刹那,他简直高兴得几乎要升天,因为在这个平常连就业都极为困难的时代,即使是事务职也难求,而自己居然能进入象征飞黄腾达、鲤跃龙门的神官学校工作。不过令人不解的是,飞黄腾达、鲤跃龙门是专指在神官学校就读的学生而言,他又不是什么精英份子。话虽如此,杰恩还是匆匆稍信回去给家中独居的母亲报喜,然后快速前往圣伊兹尔特女子神官学校。现在的他,颇有前途无量、未来一片光明之感。

    没错,几个小时前的确是如此……

    这一天,杰恩挥别居住了七年的公寓,提着少得可怜的行李,走进圣伊兹尔特女子神官学校的大门。他被带到庄严肃穆的校舍内的一个房间里,与全世界占七成民众信仰的索伦教圣伊兹尔特女子神官学校理事长,同时亦是奥森奴教区祭司的玛丽安奴.佛恩=荷尔修汀会面。

    “欢迎光临,我是这所学校的理事长玛丽安奴。”

    笑容可掏的玛丽安奴仪态优雅地打着招呼。有教区祭司及理事长头衔的她,看起来相当年轻,事实上,她与杰恩的年纪相去不远。

    “您好,玛丽安奴修女。”

    “不要那么紧张,自在一点嘛,放轻松,放轻松。”

    玛丽安奴露出开朗的笑容。杰恩的确很紧张,不过,玛丽安奴那奇妙的压力更令他相形见绌。

    “是……谢谢您!”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起来蛮男性化的。”

    听到这句话,杰恩惊讶地望着理事长。过去从来没有人说他男性化,至今所听到的全是一些批评,理事长的话让他五味杂陈。从外表来看,杰恩确实是一个很中性化的青年,身体纤细不说,连声带几乎都没有变化,也因此,连他自已都无法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像男人。大学时代曾经想过要锻炼身体,可是却在周遭人士,尤其是女学生们的强力反对下作罢。对她们来说,杰恩并不是一位男性,而是一个宛如洋娃娃般没有性别区分的美丽事物,而且她们毫无恶意。这对杰恩无疑是再残酷不过的事。

    “第一次有人说我男性化。”

    年轻又能胜任祭司或理事长的人物果然看人的眼光不同。杰恩威慨万千,笑逐颜开,而玛丽安奴则以略带抱歉的眼神窥视着青年的脸。

    “啊,是吗?那真是抱歉啰?”

    “没这回事!我反倒觉得很高兴,从来没有被人说像男生过,所以我觉得很感动。”

    “哎呀,你还真是个怪人,杰茵小姐。”

    “是杰恩,恩惠的恩。”

    “杰……恩?不是杰茵吗?”

    “不,我叫杰恩。”

    “糟糕,怎么办,我以为你叫杰菌……因为事务主任是这么告诉我的………”

    玛丽安奴虽这么说,但脸上的微笑却始终没有褪去,原本迟缓的语调也听不出丝毫动摇。不过,方才因男性化而沾沾自喜的杰恩,这次却由于文件上的名字被误念成女性名,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不过,若是像你这样的人士,我就可以放心将管理员的工作交出去了。”

    “管理……员?”

    “没错,本校女神官宿舍的住宿管理员。”

    因为录用通知上有注明供膳宿,所以杰恩才搬离宿舍带着行李而来,但在知道原因后,一股不安倏地笼罩心头。青年望着脸上未曾褪去笑容的玛丽安奴,心中开始感觉到念错名字似乎只是个开端,天大的误解或许还在后头。为了进一步确认,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发问:“请问,宿舍是指……男子宿舍吗?”

    “不、不是。这里是女子神官学校,所以当然是女子宿舍啰。”

    果断而明确的回答,使杰恩失望地垂下肩膀。

    “我叫杰恩.拉=弗提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杰恩垂头丧气地说完后,沉默立刻向两人席卷而来,时间宛如就此停止般,谁也没有移动半分,能在气氛变沉闷时,玛丽安奴总算开口说话了:“哎呀,怎么办,我以为是女性……事务主任是这么告诉我的……”

    “请……请问,这次的录用,我是男人的话,应该会取消吧?”

    玛丽安奴露出为难的笑容。错误确实已经发生,而且还必须当面告知不予录取,任务之沉重连杰恩都可清楚体会。

    “没关系,谁都有犯错的时候,那么,我就此告辞了。”

    事务员不会故意犯错,趁早死心打道回府的话,事情便可圆满解决。

    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杰恩心中喃喃低语,当他正打算转身离去时,玛丽安奴出声制止:“哎呀,请留步,我们的疏失给你添了大麻烦。”

    “无所谓了。”

    “那可不行,这样下去我会很难受的。”

    “……”

    杰恩无言以对。不管对方再怎么道歉也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看来,似乎不可能在这所神官学校就职。既然有自知之明,与其置身在如此不愉快的气氛中,不如早早退去对彼此都好。玛丽安奴对心事重重的杰恩露出微笑。

    “何况,我又是上帝的子民,对迷途羔羊伸出援手是我的职责,为了拯救傍徨无助的羔羊,我会替你写一封给汀特杰尔修道院的推荐信。”

    “真……真的吗!谢、谢谢您!”

    杰恩不禁大叫。看样子,玛丽安奴似乎打算为他介绍工作,而且,汀特杰尔修道院还是梅普尔唯一供奉索伦教主神索尔,是名门中的名门。杰恩欢欣雀跃、手足舞蹈地道谢,但也发现到,亲切的理事长眼中有一抹黯淡。

    “只是……有件事很伤脑筋……”

    “咦……?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不过,这终究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跟杰恩没有关系……”

    玛丽安奴语带保留,表情与方才截然不同,带有微微的忧郁,流露出成熟女性的魅力。

    “哎……可是话说回来,好伤脑筋喔,真的很伤脑筋。”

    不断喃喃自语的玛丽安奴,不时将忧郁的眼神瞄向杰恩。她的表情与举止让纯情青年着迷不已。杰恩心想,替自己介绍工作的恩人有麻烦,若视而不见的话有失道义。

    “请……请问,方便的话,能否说出来听听?如果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哎呀呀,此话当真?我好高兴喔,不过真的可以吗?也许又会给你添麻烦也说不定……”

    面对玛丽安奴的欲言又止,杰恩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请放心!就让我尽点微薄之力吧!”

    “哎呀,你好靠得住喔。真的……真的可以吗?”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杰恩说着说着,便陶醉在自己的台词中。因为这句话并非基于义工精神说出来的,严重的沙文主义让他不禁得意忘形了。

    “那就拜托你了。”

    “包在我身上!”

    杰恩想也没想便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玛丽安奴则似懂非懂地露出微笑。

    “说实在的……我们一直以为你是女性,所以便回绝了其他所有的应征者,现在要重新找人的话,我想得再花一个礼拜的时间。总之,本校年轻女孩们寄宿的宿舍,将有一个多礼拜没有管理员,这也就是我要藉助你的地方,希望你能从今天开始,充当一个礼拜的临时管理员。”

    “什么!”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杰恩不由得惊声大叫,然而,玛丽安奴却漫不经心地接着说:“理事会那一关可能会有问题,不过错不在你,我会负责解决的。”

    “可、可是问题是……”

    “哎呀,杰恩,是你说你要帮忙的呢。”

    “那、那是……可是……”

    “男人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

    杰恩哑口无言,被年长的玛丽安奴彻底的将了一军。这么一来,不论答应与否,怎么做都不像男子汉的作风。

    既然如此……杰恩心想,最起码也得对自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负责,这样才算是男人本色。

    “好……我做……让我做吧。”

    “哎呀,好高兴喔!杰恩果然是个出色的男性。”

    尽管没有丝毫被赞美的感觉,不过,杰恩还是连忙点头致意。

    “呼……”

    在露天浴池热呼呼的热水、以及令额头发汗的水蒸气诱导下,杰恩叹了一大口气。

    圣伊兹尔特女子神官学校位于昔日曾是城堡都市的奥森奴市郊,占地广大、面积辽阔;而座落在其校园一角的神秘国度,则是一栋石造两层楼的宅第,房间数虽多,但初级部至高级部三学年的住宿生加起来却只有四人。尽管如此,杰恩还是必须照顾这四个年轻女孩的生活起居一个多星期。住宿管理员工作并不轻松,从准备三餐、打扫、到洗衣,所有事务都得一手包办,新任者的礼遇只限今晚,明天起将有忙不完的工作。

    不过,叹息的原因不单只是管理员的工作而已。

    “绫彩……”

    杰恩喃喃低语。神秘国度的寄宿生中,他发现到一张令人怀念的面容,是孩童时代经常玩在一起的青梅竹马绫彩苏菲亚。虽然七年不见,但杰恩确信那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就是他昔日的玩伴,对方应该亦有同感。可是没想到,绫彩竟然对他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从绫彩的态度来看,她似乎并不高兴看到杰恩。不过令杰恩不解的是,为何她要说谎?当然,纵使是杰恩,再度与儿时玩伴相遇,也丝毫感觉不到半点喜悦,因为与绫彩见面的最后一天,他被她甩了。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就算偶然相遇,感情也不可能一如往昔。尽管逝去的空白岁月,成了阻隔两人的一道鸿沟,但杰恩还是感谢索尔诸神让他与绫彩再度重逢。

    那一天,绫彩主动提出分手,连理由都没有说清楚。两人当时确实有段日子宛如陌生人般擦肩而过,不过,那是绫彩不管杰恩的感受单方面说“拜拜”的。

    从那以后,她甚至连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杰恩,正因如此,杰恩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确认绫彩的心,而这一天也不负期望地终于到来了。

    “可是……”

    自我介绍时、以及接下来的迎新晚餐,绫彩看似有些许动摇的样子,但却又若无其事地避开杰恩,一副毫不知情的态度。

    真的有机会吗?杰恩一点自信也没有。

    “唉……”

    再次叹了口气,杰恩朝露天浴池四周的围墙望去。太阳早已落到伊查伦山脉的远方,银色月亮高高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数不清的星星此起彼落地闪耀着。划分奥森奴与英库立斯村的深奥森林、与绫彩有诸多回忆的史汀格雷森林形成乌黑地带,伫立在眼前峰峰相连的险峻山脉中。十年前,杰恩在史汀格雷的森林与一位少女相遇。史汀格雷的森林远比外观来得阴森,因此被邻近乡镇或村庄的居民称为‘魔咒森林’,有各种千古流传的诅咒之意。小孩子很少将那里当做游乐场所,即使进去也不敢深入,然而,杰恩却在森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秘密场所,正打算每天去那里游玩的他,刚好遇见了那位少女。

    父亲与哥哥相继去世,生活在村郊的杰恩与母亲,由于家族背负着男人早死的诅咒,因此受到英库立斯村民的唾弃与嫌恶。于是,杰恩的母亲便抛弃夫姓,让儿子穿上女装,意图保护唯一的儿子远离不幸的阴影。结果,连村里的孩子们也都对杰恩敬而远之,从此他便成了独行侠,而少女就在这时与他相遇。少女毫不忌讳地与杰恩接触,两人立刻打成一片。为了答谢少女如母亲般的温柔,杰恩带她到秘密的场所,少女被那美丽的光景感动,离开时向杰恩道谢并约定再次见面。只是,他忘了问少女的名字。

    约定日期是一年后的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场所。杰恩一面怀着期待与不安的心情、一面前往约定场所,而自称名叫绫彩苏菲亚.伊尔=库洛斯马提斯的少女,果然也信守约定前来与他相会。伊尔=库洛斯马提斯家代代都是其库立斯村的望族,少女正是其名门之后。知道对方的来历后,杰恩立刻后悔不已,因为两人的家世背景实在相差太远了。两人在一起的情景要是被人看见的话……光是想像就让杰恩吓得腿软,而善解人意的绫彩在了解杰恩的心思后,邀他一起进入森林。没错,她想带他去那个秘密场所。从那天开始,秘密场所成了两人私会的地点,而两人的爱苗也在不知不觉中滋长。

    “不……滋生爱苗的大概只有我吧……?”

    泡在温泉里的杰恩微微摇头。村人看拉=弗提诺母子的眼神永远是那么冷漠,死去的父亲与哥哥虽然是主要原因,但却没人告诉他详情,大家平常连跟他说话都有顾忌。懂事后,杰恩已经处在不可理喻的孤独中,唯一的温暖便是母爱,可是,在接触到母亲以外的温柔、有了爱慕之心、进而失恋后,他开始想脱离母亲的怀抱,而离乡背景到奥森奴的杜斯拖拉姆学院就读,可说是身体力行的行动。三年基础高等教育、与四年大学教育修业完成,并取得教员资格的杰恩,原本打算等工作有着落、生活安定后,再把母亲叫来奥森奴,可是这个计划一开始便触了礁,再加上与想忘又忘不掉的女孩再次相遇,他现在可说是心乱如麻。杰恩再次摇摇头。

    “再担心也于事无补,风之女神索尔依然会为我吹明日的风。”

    怡人的微风吹过围绕着露天浴池的森林,热呼呼的温泉妙不可言,几乎让人烦恼全消,当然,这并不代表抛开一切,而是一种身心舒缓、气度稍微变大的感觉。杰恩脑筋一片空白,任凭身体浸泡在不断涌出的热水中,强烈的舒适感让他有了微微睡意。突然间,更衣室传来骚动声,意识朦胧的杰恩,不假思索地朝声音源头望去。

    “咦………?”

    “嗯………?”

    视线的前方有人。那是谁?为何会在那里?杰恩模糊的意识刹那间无法判断。对方似乎也半斤八两,表情僵硬地望着他。

    在杰恩发问之前,对方先开了口:“你、你是谁……?”

    “我……”

    面对记忆中没有的对象,杰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哇!”

    对方瞬间倒抽了口气,杰恩也接着屏息。眼前站着的,是位肢体柔美、胸部小巧、曲线玲珑、下腹部毛发略微浓密、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孩,而她眼前的杰恩也同样一丝不挂。

    “哇……!”

    “我……我……”

    两人彼此透过薄幕般的热气来掌握状况,感觉到全身血液开始轰轰作响逆势上流,然后有如滔滔江水般来势汹汹地涌向头顶。瞠目的眼神、潮红、抽筋的脸颊。对方的模样仿佛镜中自己的写照。不久,正当一股由胃部往上冲的沉重压力即将达到喉咙时……

    “我是……咦?”

    在女孩发出爆炸性的尖叫前,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袭向杰恩,瞬间眼冒金星,接着便陷入黑暗深渊。

    眼前一片漆黑,远方似乎有人在呼唤。

    是谁……?声音既怀念又熟悉。不对,不是真的有声音,只是冥冥中仿佛听得到似的。杰恩的意识感觉到辛莫这个声响。

    辛莫……?那是杰恩死去的父亲姓氏,从小他便以母姓拉=弗提诺自居,尽管如此,虚无飘渺的声音却在呼唤“辛莫”,声音似远、似近、没有实体、摸不着边际,杰恩微微张开眼睛试图一探究竟。

    浮现在黑暗的景物中,有几张女性忧心的脸。她们朝杰恩说话,可是,他却听不到她们的声音,感到茫茫然,脑中烟雾弥漫。杰恩一直以为烟雾是浴池的水蒸气,全身被一股轻飘飘的感觉控制,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当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时,他终于注意到那几张脸后方的景色并不是露天浴池,也听到玛丽安奴担心的声音。

    “杰恩?杰恩,你不要紧吧?”

    “啊……玛丽安奴……小姐……?咦?我……怎么了?”

    “啊,你醒啦?谢天谢地,你在浴池昏倒了。”

    杰恩微微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管理员室的床上,缓缓环视周围,除了玛丽安奴之外,他还看到其他四位女孩,其中有三位,过去的青梅竹马绫彩、住宿生中年纪最轻的温妮佛莱德、据说有妖精血统且有耳朵为证的诺安,已经自我介绍过或在欢迎会上照过面,而最后一位女孩则并未在自我介绍时或欢迎会上现身。

    “对了……似乎有新面孔……”

    “是萝丝马莉。她好像没有注意到你在里面的样子……”

    仔细回想后,杰恩忆起玛丽安奴确实说过“有位叫萝丝的女孩还没回来………”之类的话,而视线角落包着浴巾的女孩应当就是她口中的萝丝。

    “真的很抱歉。快来,萝丝,你也过来道歉。”

    “可是,理事长,如果没有我的话,他或许早就淹死了。”

    萝丝马莉不服气地鼓起脸颊,玛丽安奴立刻反驳。

    “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没有确认就闯入浴池?”

    “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受害者啊。”

    “是吗?为什么、为什么?”

    一旁插嘴的是温妮佛莱德,眼神充满敌意的是萝丝,另一边,阴沈的绫彩与面无表情的诺安则是静观其变。

    “身……身体被看到了……”

    “什么!萝丝姐姐,你被看光啦?”

    尚未完全清醒的杰恩,脑袋因喧闹的声音而轰轰作响。不仅如此,在浴池撞见萝丝马莉时的情景也重现脑海,更让他晕头转向。

    “对不起,今晚可以让我提早休息吗?明天我会加倍努力工作的……”

    “哎呀,抱歉抱歉……来,大家都回房去,让杰恩好好休息吧。”

    女孩们在理事长的催促下一一走出房间,不久,室内便鸦雀无声。

    得救了……杰恩心想,总算结束了今人眼花撩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