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扁舟昨泊，危亭孤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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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逶迤，没有一丝月光照射在江面上，偶尔有几只野鸭子被江上的刀光剑影和喊杀声吓退，从岸边低矮的草丛里飞起，笨拙地滑翔几尺，又落下，寻找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雷光闪烁不定，白起盯着眼前这个依旧和蔼的老人，不敢再把栖身在雷渊里的冤魂放出来。枯槁手中的鱼竿，是个大麻烦。
最开始只是李轩的泠鸢剑被鱼钩扫过，霎时间便没了踪影。然后就是雷渊里的冤魂，只要接触到鱼钩，定是灰飞烟灭，连惨叫都不曾发出。
而这平平无奇的鱼钩在饱餐一顿后，开始发出阵阵银光，似要脱离鱼竿的束缚了。
“嘿嘿，看来老夫这点把戏，倒是很对你们这两个小辈的胃口啊。”老者眯着眼，不知在看着什么，一把胡须在风中摇摆，像是银色的狗尾草。
左手执竿，右手一摊一捏，江边的浓雾如长鲸吸水一般聚拢过来，周遭的事物如同罩上一层轻纱，让人看不真切。
“锁，空，山。”老者话音刚落，鱼线再也绑不住鱼钩，一道银光闪过，白起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吸了血的鱼钩，银光中潜藏着一丝妖艳的绯红，粗略睹上一眼，倒和石榴的脸色有几分相似。
“唔，尝到血了，那你们今日是定定儿的要葬身于此，”老者浑浊的双眼闪过几丝精芒“也罢，不让你们作冤魂一对，老夫告诉你们我的名号。”
“小辈们，听清楚了，老夫名：‘空山老人’。”
“听见了？”白起苦涩的笑笑，“人家都告诉我们名号了，定是认为我们必死无疑，你李剑圣，是要引颈收戮了？”
“你当真如此相信我？”李轩看着白起的眸子，墨瞳映射出自己的脸庞，锐气不在。
白起撇过头，雷渊化雾，继而化铠，附在李轩身上，“我相信你剑圣的名号，不必所谓空山差多少。”
青锋三尺在手，我何惧踏不破天地万里？
剑心一颗，手中无剑，我便以身化剑！
浓雾再次狠狠地往里一缩，乳白色逐渐凝实，又迎风暴涨，泠鸢剑的虚影幻化在李轩身后，只有剑身，没有剑柄。
“老匹夫。”李轩微微上前一步，山川也附上凛冽剑意，江水冰冻千里，“你看好了，这一剑，是小爷我赏你的！”
你且看这云帆高挂，金山横驻！
空山双掌猛地一和，再向上一拍，想要接住这万里剑气。可惜，剑身未到，剑气先把鱼钩震了个粉碎，身形一顿，这老头便是一口逆血喷在江水里。
波浪冲天，被挤在岸的两边，河正中露出河床，稳稳接住掉下来的空山老人，而后江水如同巨物合嘴，獠牙一闭，老者没了踪影。
剑阁
跨过楚国的大泽，就是越的地界。
瘴气横生。
一片一片的蚊虫随着水波摇曳，黑色的身体成群，像是土壤在颤抖。一层浓雾如同纱衣罩在水面上，增添一抹湿闷。寒气在树林里流窜，冲进人的眼球里，让眼前的景物模糊而不真切。
还是有一座山峦冲破云层，接受阳光的馈赠。高大的树木把整座山包裹起来，远观山峰，就像是青色堆砌起来一般。
山峰最高处，一座亭观端坐其上，红褐色的屋顶在一片绿色中显得分外耀眼，屋角的风铃不时传出声响，抚慰山下躁动的生灵。
主殿门户大开，里面却没甚烛火，只靠一点点阳光射进来以观察里面的物件。
隐约看见错位的柱子上有一些龙爪，抖落的灰尘好巧不巧的盖在龙眼上，恰似这座亭观，失了光芒。
正中一个蒲团，坐着一具枯尸，右手被什么利器齐齐切下，只剩左手手心摊开，五指内收，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还没彻底握牢，生机全消。
待李轩挥剑的一瞬，两道精芒从枯尸眼中闪过，正好射在龙眼上，只一霎，又缓缓熄灭。
主殿里，似有似无的叹息阵阵传出，却又带着一点雀跃和盼望，一阵风刮过，门被关上。
伊川
李轩看着被斩断的江水，伫立良久而不言，雷渊闪烁着电弧，脱离李轩地身体回到白起身边。
“看来，有人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啊......”李轩回头，朝着远处眺望，白起皱了皱眉，这样的爆发是好的不假，可若是把脑子磕坏了......得不偿失啊。
“哪里有什么人，你自取烦恼罢了。”白起也不管他，把雷渊放进江水里洗了洗，转身作势要走，李轩两步赶上他，嘿嘿一笑道：“你看，这次化险为夷，不也得靠着兄弟我吗？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白起撇了后者一眼：“说。”
“那个......”李轩挠挠头，“我的泠鸢......唤不出来了......你也感受到了吧？被那老头吃掉的灵体，再也回不来了。”
“那你可想好了对策？”白起哑然些许。不错，没有实体的东西，一旦碰上空山，就会被吃掉，李轩能拍飞老者，也只是因为一瞬间的爆发和泠鸢剑还有一点点没被他吃掉而超出了他的预料而已，下次见面，就不会这般幸运了。
“嘛，对策这个东西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心里过得去吗？”李轩略带心虚的看着白起。
“只要熙悦同意，就可以。”他知道李轩想的是什么，雷渊剑是自己的佩剑，不可能时时借给他。这样一来，就只有熙悦体内的三春剑能解李轩的燃眉之急。唔，这样想来，也不错，运气好的话，这丫头还能认李轩当个师父，有了自保能力，他也放心了。
“那还不简单，我让她拜我为师，我......等等，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不会早就计划好了吧。”李轩狐疑的盯着白起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觉得似乎军营里配发的铁剑也不是废铁......
“呵，又不是我把你的泠鸢吃了，”白起卖力的转过头，他快憋不住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以后？”李轩又一次把目光放向远方，“不会，我很快就会把它找回来的。”
“这丫头究竟要吃到什么时候！”石榴三番五次地要挽起自己的袖子作势要打，可想起一张杀神的脸和一张满面桃花的脸，她又泻下气来，不知道空山老人赢了没，反正她是不报太多希望。
大快朵颐的熙悦突然抬起头，露出欣喜的表情，手中的鸡腿往旁边一丢，刚好落在石榴的裙子上。
一双修长的手抄起熙悦的双腿，任由她踢蹬在自己身上。从后面冒出一个满面桃花的公子哥，嬉笑道：“石榴姑娘，我回来了，可有酒给我尝尝？”
“滚！你赔我裙子！”石榴看见鲜红裙裾上沾染的油渍和被骨头刮下来的饰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真是两个煞星！
很多年以后，石榴常常会想，若是自己再一次遇见李轩，还会不会这般不讲理与粗鲁呢。若是她还能听见那一句：“石榴姑娘，我回来了，可有酒给我尝尝？”想必自己一定会说：“新酿的梅子酒，公子，满上？”
白起也不顾石榴的愤恨，拿了一个果子剥起来，问道：“这空山老人，想必只是其中一个吧？既然我们有资格和你合作，你便好好说说，这伊川的情况吧。”
乌云逶迤，没有一丝月光照射在江面上，偶尔有几只野鸭子被江上的刀光剑影和喊杀声吓退，从岸边低矮的草丛里飞起，笨拙地滑翔几尺，又落下，寻找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雷光闪烁不定，白起盯着眼前这个依旧和蔼的老人，不敢再把栖身在雷渊里的冤魂放出来。枯槁手中的鱼竿，是个大麻烦。
最开始只是李轩的泠鸢剑被鱼钩扫过，霎时间便没了踪影。然后就是雷渊里的冤魂，只要接触到鱼钩，定是灰飞烟灭，连惨叫都不曾发出。
而这平平无奇的鱼钩在饱餐一顿后，开始发出阵阵银光，似要脱离鱼竿的束缚了。
“嘿嘿，看来老夫这点把戏，倒是很对你们这两个小辈的胃口啊。”老者眯着眼，不知在看着什么，一把胡须在风中摇摆，像是银色的狗尾草。
左手执竿，右手一摊一捏，江边的浓雾如长鲸吸水一般聚拢过来，周遭的事物如同罩上一层轻纱，让人看不真切。
“锁，空，山。”老者话音刚落，鱼线再也绑不住鱼钩，一道银光闪过，白起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吸了血的鱼钩，银光中潜藏着一丝妖艳的绯红，粗略睹上一眼，倒和石榴的脸色有几分相似。
“唔，尝到血了，那你们今日是定定儿的要葬身于此，”老者浑浊的双眼闪过几丝精芒“也罢，不让你们作冤魂一对，老夫告诉你们我的名号。”
“小辈们，听清楚了，老夫名：‘空山老人’。”
“听见了？”白起苦涩的笑笑，“人家都告诉我们名号了，定是认为我们必死无疑，你李剑圣，是要引颈收戮了？”
“你当真如此相信我？”李轩看着白起的眸子，墨瞳映射出自己的脸庞，锐气不在。
白起撇过头，雷渊化雾，继而化铠，附在李轩身上，“我相信你剑圣的名号，不必所谓空山差多少。”
青锋三尺在手，我何惧踏不破天地万里？
剑心一颗，手中无剑，我便以身化剑！
浓雾再次狠狠地往里一缩，乳白色逐渐凝实，又迎风暴涨，泠鸢剑的虚影幻化在李轩身后，只有剑身，没有剑柄。
“老匹夫。”李轩微微上前一步，山川也附上凛冽剑意，江水冰冻千里，“你看好了，这一剑，是小爷我赏你的！”
你且看这云帆高挂，金山横驻！
空山双掌猛地一和，再向上一拍，想要接住这万里剑气。可惜，剑身未到，剑气先把鱼钩震了个粉碎，身形一顿，这老头便是一口逆血喷在江水里。
波浪冲天，被挤在岸的两边，河正中露出河床，稳稳接住掉下来的空山老人，而后江水如同巨物合嘴，獠牙一闭，老者没了踪影。
剑阁
跨过楚国的大泽，就是越的地界。
瘴气横生。
一片一片的蚊虫随着水波摇曳，黑色的身体成群，像是土壤在颤抖。一层浓雾如同纱衣罩在水面上，增添一抹湿闷。寒气在树林里流窜，冲进人的眼球里，让眼前的景物模糊而不真切。
还是有一座山峦冲破云层，接受阳光的馈赠。高大的树木把整座山包裹起来，远观山峰，就像是青色堆砌起来一般。
山峰最高处，一座亭观端坐其上，红褐色的屋顶在一片绿色中显得分外耀眼，屋角的风铃不时传出声响，抚慰山下躁动的生灵。
主殿门户大开，里面却没甚烛火，只靠一点点阳光射进来以观察里面的物件。
隐约看见错位的柱子上有一些龙爪，抖落的灰尘好巧不巧的盖在龙眼上，恰似这座亭观，失了光芒。
正中一个蒲团，坐着一具枯尸，右手被什么利器齐齐切下，只剩左手手心摊开，五指内收，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还没彻底握牢，生机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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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里，似有似无的叹息阵阵传出，却又带着一点雀跃和盼望，一阵风刮过，门被关上。
伊川
李轩看着被斩断的江水，伫立良久而不言，雷渊闪烁着电弧，脱离李轩地身体回到白起身边。
“看来，有人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啊......”李轩回头，朝着远处眺望，白起皱了皱眉，这样的爆发是好的不假，可若是把脑子磕坏了......得不偿失啊。
“哪里有什么人，你自取烦恼罢了。”白起也不管他，把雷渊放进江水里洗了洗，转身作势要走，李轩两步赶上他，嘿嘿一笑道：“你看，这次化险为夷，不也得靠着兄弟我吗？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白起撇了后者一眼：“说。”
“那个......”李轩挠挠头，“我的泠鸢......唤不出来了......你也感受到了吧？被那老头吃掉的灵体，再也回不来了。”
“那你可想好了对策？”白起哑然些许。不错，没有实体的东西，一旦碰上空山，就会被吃掉，李轩能拍飞老者，也只是因为一瞬间的爆发和泠鸢剑还有一点点没被他吃掉而超出了他的预料而已，下次见面，就不会这般幸运了。
“嘛，对策这个东西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心里过得去吗？”李轩略带心虚的看着白起。
“只要熙悦同意，就可以。”他知道李轩想的是什么，雷渊剑是自己的佩剑，不可能时时借给他。这样一来，就只有熙悦体内的三春剑能解李轩的燃眉之急。唔，这样想来，也不错，运气好的话，这丫头还能认李轩当个师父，有了自保能力，他也放心了。
“那还不简单，我让她拜我为师，我......等等，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不会早就计划好了吧。”李轩狐疑的盯着白起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觉得似乎军营里配发的铁剑也不是废铁......
“呵，又不是我把你的泠鸢吃了，”白起卖力的转过头，他快憋不住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以后？”李轩又一次把目光放向远方，“不会，我很快就会把它找回来的。”
“这丫头究竟要吃到什么时候！”石榴三番五次地要挽起自己的袖子作势要打，可想起一张杀神的脸和一张满面桃花的脸，她又泻下气来，不知道空山老人赢了没，反正她是不报太多希望。
大快朵颐的熙悦突然抬起头，露出欣喜的表情，手中的鸡腿往旁边一丢，刚好落在石榴的裙子上。
一双修长的手抄起熙悦的双腿，任由她踢蹬在自己身上。从后面冒出一个满面桃花的公子哥，嬉笑道：“石榴姑娘，我回来了，可有酒给我尝尝？”
“滚！你赔我裙子！”石榴看见鲜红裙裾上沾染的油渍和被骨头刮下来的饰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真是两个煞星！
很多年以后，石榴常常会想，若是自己再一次遇见李轩，还会不会这般不讲理与粗鲁呢。若是她还能听见那一句：“石榴姑娘，我回来了，可有酒给我尝尝？”想必自己一定会说：“新酿的梅子酒，公子，满上？”
白起也不顾石榴的愤恨，拿了一个果子剥起来，问道：“这空山老人，想必只是其中一个吧？既然我们有资格和你合作，你便好好说说，这伊川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