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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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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到他好像要记不清她的脸了。

    即使是梦,他也鲜少梦见她,只能靠着那些模糊的记忆去回忆她

    “阿娘……”

    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泪水。

    女子并未瞧见他,只看着小小的稚童:“阿礼!你最后再听一次娘的话!娘求你了,快走!”

    她推着稚童,声嘶力竭吼着让他离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砸落。

    “阿娘,我不走!”

    “你不走他们都白死了!你祖父,大伯,小叔,宁儿,柴哥,他们都白死了!连娘也白死了!”

    “谢卿礼,我现在以门主之名命令你,给我走!”

    “快走!”

    谢卿礼跪地,泪珠大颗砸落。

    他知道这件事的结局,嘶哑着嗓子求那孩子,一遍遍要去拖拽他的衣袍企图拉住他:“别走,别走……”

    那些人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他留下,阿娘只要抛下他就能活。

    抬起的手一次次从稚童的身体中穿过。

    朦胧的视线中倒映出稚童奔跑的身影。

    “头也不回地跑!不许回来,不许回头,不许看娘!”

    谢卿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徒劳站起身,一遍遍喊着那红衣女子:“阿娘,快走!”

    “你快走,不要在这里!”

    “阿娘,阿娘!”

    女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对他的哭喊无甚反应。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眉眼肃重带着凛然的杀意,安静地等着即将到来的人。

    直到一人踩着枯叶从密林中走出。

    身量高挺,兜帽遮盖了全身。

    他只道:“你以为传信给皇族,沈敬派人能救走这孩子?”

    女子眸无情绪:“不还有我在这里吗?”

    兜帽人歪了歪头:“你金丹半碎,经脉重伤,在化神期停留了几十年,如何与我打?”

    女子嗤笑出声:“拖住你一时半刻不成问题。”

    “我无意杀你,那孩子呢?”

    “就凭你一个妓生的孩子,也配提我儿!”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都是剑道的大能,都下了死手。

    谢卿礼的手数次从两人的身躯中穿过。

    这场打斗其实胜负早已分出,谢卿礼清楚知道一个化神期在来者的手里抵不过一柱香,可那女子却足足撑了一个时辰。

    凭自己半碎的金丹,被打的半死也始终拦在路中央。

    谢卿礼从未如此绝望过。

    他看着这一场虐杀,屡次想要替她拦下刀剑,可却只能看着赤红的长剑穿透她的身躯,带出汩汩鲜血和碎肉。

    直到那女子力竭,被一剑刺穿肩胛钉在树干上。

    谢卿礼目呲俱裂,奔跑着向前想要去抱她:“阿娘!”

    耳边的呼喊却像是从遥远的亘古传来。

    “师弟,师弟……”

    “师弟,你看看我,师弟……”

    “师弟!”

    他忽地睁开了眼。

    浑身都冷,冷的心肺都疼,可桃花香盘旋萦绕着他,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他。

    他茫然看着红着眼询问的少女。

    他听不清她的话。

    满脑子都是在碎荆剑境中,那兜帽人说的话。

    ——“谢卿礼,我捏碎了她浑身的骨头。”

    那人是这般说的。

    被囚禁的那些年,那人也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这是阿娘的结局。

    他闭了闭眼,泪珠自眼角滑落,空前的冷淹没了他,拽着他要将他沉入深渊。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抚向云念的脸侧。

    那些死在他眼前的人,连尸体都无处可寻的亡魂。

    那些被关在深井中暗无天日的日子,一遍遍经历的噩梦,一日日被划开的肌肤。

    那些令他心魔缠身的血海深仇。

    他抬起胳膊,努力仰起身子,虚虚抱住了她。

    他哑着嗓子:“师姐,你救救我吧。”

    第37章琴溪山庄十六

    眼泪落在手背上溅开,顺着肌肤划过。

    这是云念第一次在谢卿礼身上感受到正常人的体温。

    温热的。

    他的眼泪也是滚烫的。

    他就落了那一滴眼泪,少年长睫半掩,眼眶通红湿润,费力撑起身体想要抱她。

    他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

    求她救救他。

    谢卿礼是什么样的人?

    纵使是个稚童,被人踩碎指骨,肌肤划开,连腿骨裸露在外都没求过一句的人。

    他竟然会哭?

    竟然会求她?

    一颗心好似被揪了起来,手背上滴落的泪水好似化为了岩浆,灼热得令她浑身难受。

    她抱着他哄着,轻拍着他的脊背:“我在,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在。”

    “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你遇到什么险境我都会去救你,别怕,别怕师弟。”

    她紧紧搂着他,即使他浑身冰冷,即使霜寒也侵染了她的周身。

    谢卿礼撑着坐起来,将她揽进了怀抱。

    他按着她的脊背,宽阔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云念一动不动,任由他收紧力道将自己桎梏在怀中。

    碎荆剑还在虚空中为谢卿礼疗伤。

    云念不知为何一柄剑能疗伤,但比之她刚进来见到的谢卿礼,如今的他情况要好上许多。

    她一下下拍着少年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他。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欲意的拥抱。

    地道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余彼此的呼吸交杂在一起。

    云念抱了谢卿礼许久,他睡着了。

    她也并未喊他。

    时间过去很久很久。

    久到她觉得外面天都要亮了,在流花宴开始前他们大概率也赶不回去,只能江昭想办法拖延。

    少年眉峰和长睫上覆盖的冰霜已经消融,化为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他靠在她的颈窝闭着眼,呼吸沉稳。

    云念放轻动作抬手,用衣袖替他擦去挂在脸上的水珠,默不作声用灵力为他蕴养经脉。

    碎荆剑早已自己飞回剑鞘,安静地待在谢卿礼身边。

    云念的脸色晦暗不明。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云念亲眼见到碎荆剑是如何为他疗伤的。

    本来无形的剑意竟然虚化为千丝万缕的银线,涌入谢卿礼的经脉之中。

    满身的冰霜渐渐融化,肺腑间的伤似乎也好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